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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洛仙-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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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避实就虚诓骗自己,如果下次见到,非要好好问个清楚!陆文甫想是这么想,可是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贾光南却轮不到自己拿主意。

    役鬼堂的大旗迎风招展,声势颇壮,这下面人头攒动,也非全是役鬼堂的人,还夹杂着砺丹堂的普通弟子,人数一多,自然胆气顿生,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役鬼堂堂主化鬼王坐着乌烟驹,背上大红葫芦,威风凛凛不可一世,他身旁那白衣书生见合围已成,躬身道:“化堂主无需出手,打发这些蝼蚁只需属下就已足矣,请堂主尽观好戏。”

    化鬼王微一点头,沉声道:“我看这些人也如瓮中之鳖跑不到哪里去,昆仑派的这些人也就罢了,却需小心邀月堂有什么花样。”白

    衣书生笑道:“属下也曾听得这邀月堂善奏琴瑟之音,有个什么神曲无敌,可是一番打听,这琴瑟之音倒是真的,什么天降神曲又有几人见过,多半是吹嘘之词,你看这些人可是降仙请神之辈,就算真有什么秘笈自珍,属下也有办法让他力不能及。”说完,把手中折扇一合,笑吟吟往前几步,向陆文甫等人拱手道:“各位都是昆仑高第,名门大派,真是让人羡慕。在下司空谅,虽非满腹经纶却也不是目不识丁之辈,读过几篇圣贤书,深知一个道字了得,千变万化都在一理,今日既然见到各位,心痒难搔还请赐教。”

    一说请赐教,那便是要打,陆文甫把剑一横,骂道:“你少掉书袋,贼子尽管过来吧!”

    司空谅笑道:“在下真的是敬重各位,这才有一个问题要问,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答与不答随便你,说与不说在于我。在下想问,人鬼殊途,间不可越,可有非常道越此天堑,使人鬼共处,阴阳相合,如太极混沌,生生不息。请赐教!”

    马上就要生死相搏,想不到还有人来考校玄妙之题。陆文甫把头一摇,冷笑道:“阁下要想与鬼共处,只需把头伸来,我一剑下去就可完成你心愿,你意下如何?”

    司空谅摆头道:“谬理!我说人鬼共处,可不是同赴黄泉,试问各人功业不一,六道轮回之下谁还找得到谁,这是永别之路,诚不足取。但有赞同此位高士者不必再语,请换一位赐教。”

    钱文义在玉虚宫看过的典籍着实不少,见此人问话似乎含有深意,开口道:“人鬼殊途,要想团聚,无外乎趋阴趋阳。趋阴者冤魂纠结,恋眷不去,终究是沉沦愈深,不得善终。趋阳者借尸还魂、夺舍续命,虽有造化之功,难逃因果报应。要想人鬼之间阴阳相合,生生不息,此天道不容,断无是理。”

    那司空谅本就苍白的脸色听了钱文义一番言语又白了几分,沉思片刻,摇头道:“趋阴趋阳,都非我所愿,看来各位虽为名门高第,识见也是浅陋的很,我这小小一问,你们都答不出来,可惜可惜。”

    钱文义道:“那阁下对于此问可有答案?”

    司空谅愕然道:“我?嘿,小可虽有头绪,奈何无才智之士探讨引路,所以才有此问,但这识见至少比各位是要高了一筹。”

    陆文甫等人听了一阵讥笑。

第三十一章 神蛇(四)() 
旁人觉得这番问话无足轻重,可在方仲耳中却是如雷贯耳,父母被收入葫芦之中,只有阴魂现身,这人鬼殊途如何化解,自己又何尝不曾想过。难道眼前这个白衣人却懂得一点门径。方仲在人丛中问道:“不知阁下所说的头绪是什么,能否告知一二。”

    司空谅听到有人问他,淡然道:“问我者,必先答我所问,否则休提。”

    方仲想了想,说道:“人鬼本是殊途,但也有奇方可介于人鬼之间,当知大限将至,凡心不死,却又不愿轮回者,弃了骨肉,以阴魂之身,继续人世之旅,直至生生不息,这大概便是非常道。”方仲并未说役鬼可吞噬旁人精血以滋己用,不是不知,而是觉得此法过于霸道,有违天理人和,这番话虽然说得简短,但是这役鬼法善的一面已经说的一清二楚,而恶的一面,自然是役鬼杀人夺命了。

    那司空谅本就是役鬼堂的人,听了方仲言语,喝一声:“说得好!”

    大多数人都觉得方仲所言乃是异想天开,什么凡心不死不愿轮回,说到底还不是冤魂不息,流连不去,又怎么可能继续人世之旅。

    陆文甫听了后冷笑道:“胡说八道,若这也算一条大道,那天下人都去自杀求死,做一个鬼魂便能得道,还要神佛作甚?”以阴魂求大道,自然是骇人听闻之事,故此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不过是方仲异想天开的想法。

    司空谅道:“果然是孺子可教,好,现在该轮到你问我答。我便告诉你,这人鬼殊途,超越生死天堑,只有阴阳相合,人鬼同修一途!”

    钱文义听到这里不禁讥笑笑:“阁下自视高明,其实愚蠢非常,人鬼根本就是阴阳相斥,不可调和,就算强行糅合到一块,也如火里掺水或者水里添火,此盛彼衰,衰者泯灭,到头来还不是空梦一场。”

    司空谅一翻白眼,说道:“拘泥于常理又岂是修道者所求,看你风度翩翩,也不过是累积前人所想,没有一点新意。”把折扇一点方仲,“你跟着这群臭道士修道,倒不如入我门中,钻研这人鬼同修之道,或可得大机遇也不一定。”这种公然招揽而又藐视旁人的言行顿时犯了众怒,钱文义和陆文甫一众昆仑弟子无不生气,觉得此人狂妄之极,杀伐之地他却有闲情逸致谈鬼论道。

    陆文甫喝道:“役鬼堂的妖法伤天害理,还指望旁人与你沆瀣一气,纯属妄想!这人鬼之道我是不明,但你沉迷于此,早晚也是一条路,就是去做那冤魂恶鬼,沉沦地狱。你不如现在就把头伸过来,我一剑送你去修鬼道。”

    司空谅冷笑道:“你怎知道役鬼法伤天害理?善恶本就难以分辨,也不在乎一个愚人如何看。”

    方仲所见役鬼堂的人都是些邪恶之徒,自不可能凭着司空谅的一面之词就倒戈投降。方仲道:“阁下识见若是高明,就该弃恶从善,脱离役鬼堂才是。”

    司空谅摇头叹息道:“世之俗见,多有误人,即便有千里之才而无伯乐识用,放置天下而碌碌,数不胜数。在下既然爱莫能助,各位自求多福吧。”本来叠着的折扇哗的一展,露出扇面上一个鬼头,龇牙咧嘴十分凶恶。

    他把扇子往前一扇,一蓬鬼火飞出,打向陆文甫等人。

    这一动上了手,身后役鬼堂弟子狼嚎一声,蜂拥而上。其余几堂之人也一起动手,一场混战终于展开。

    邀月堂虽在核心,可敌人却大都向昆仑诸弟子杀过去。陆文甫所率领的三清殿弟子本来人就不多,一被围住,只有奋力厮杀,刀光剑影之中谁也不想两面受敌,自然而然的背靠着邀月堂方向打斗。几个回合下来,对方人数众多,昆仑弟子被放倒了好几个。这群殴可不同于单打独斗,非大本事的人只要落在人海之中,毫无疑问是死路一条,以陆文甫和钱文义的修行能耐,当然达不到这个境界,何况旁人又不是庸手,邪奄子、鉴花堂群芳和烈毒堂的人随便挑一个都够他们皱眉吃力的了,幸好化鬼王和妙夫人这些有身份的人还不曾动手,不然就是一边倒的屠戮了。

    在这些参与围攻的人中邪奄子最是热心,他的飞鱼剑被方仲拿了去,急于抢回,便坐着青櫮穹衫辞蓝幔眼见得方仲就在人群之中,一按鸟头,那青櫮癯こね涔程嘴往下就啄。钱文义看见后急忙拿宝剑上撩,当的一声,鸟嘴啄在了剑刃上,震得手臂酸麻差些脱手。

    邪奄子从怀里掏出一颗白蒙蒙圆珠,往方仲头上便打,骂道:“臭小子还我剑来!”方仲一低头,那颗圆珠从头顶飞过,把身后一个三清殿弟子打了一跤,这一跤跌下,旁边一道刀光猛地砍来,顿时毙命。

    眼见着众弟子纷纷不支,突听邀月堂方向莫雩娇声叫唤道:“方大哥快来这里!”冲着方仲摇手招呼。

    方仲忙对钱文义道:“快招呼陆师伯和各位师兄,都上邀月堂大阵里去,这里守不住了。”此刻天上地下,左边右边都是敌手,只有后面没兵刃来袭。陆文甫初时还说托庇于旁门之手怕折了威名,这时候那些昆仑弟子谁还顾得许多,听见方仲一声招呼,都自觉往邀月堂人众那里挤去,即便陆文甫横加阻止也是有心无力了。

    方仲冲到邀月堂众人身边,自有人让开了一条路,莫雩在后道:“快坐这里来。”

    忽听身后有人喝道:“谁让你们都跟过来的,都滚回去!”听声音正是莫岚所发。

    有人怒道:“方仲可以进去,为什么我们不能进?”

    莫岚道:“方兄弟是我们让他进来,可没让你们也来,你耳朵没听清楚吗,我妹子可是只叫了方兄弟一个人来,与旁人无关。”

    方仲只道耳朵听错了,莫岚不让其他人进入却是为了什么,难道昔日结有冤仇不曾化解得开。此时莫岚和身旁几个邀月堂弟子已是剑拔弩张,随时准备动手,那拦在外面的数十个昆仑弟子也是懊恼非常,巴巴的赶来,却不料热脸贴个冷屁股,真如陆文甫所说,没得折了大派尊严。几个脾气火爆一些的弟子羞愧难当,就要亮剑厮杀。

    方仲忙对莫岚道:“这些都是小弟同门师兄,莫兄为何相差有别。”

    莫岚斩钉截铁道:“这些人绝对不能放进来,你快到后面去,等一会八乐齐奏,就是想走也走不得了。”根本不理方仲求肯。眼见这些昆仑弟子成了腹背受敌之势,方仲忧心如焚,陆文甫倒还罢了,一直看自己不顺眼,但钱文义乃是自己恩师,岂能眼见他陷身被杀。邀月堂以莫堂主为首,只要他肯点头,事情还有转机,方仲忙向莫堂主求情。

    方仲道:“请莫堂主放他们进来。”

    在这阵中眼观一切的莫堂主并未发话,倒不是冷血无情,而是这些不相干之人进入之后有个极大的破绽,会让此阵有反噬之虞。莫雩年少识浅,怜心忽起,对莫堂主道:“爹常说要人心向善,为何今日所为与往日不同?”她这话声虽然不大,但清脆悦耳,邀月堂许多人都听到了,都扭头看向莫堂主。

    知道此阵秘密的人并不多,除了五音八乐几个头头外,连莫雩都不知。坐在莫雩身旁的童大哥是铜钟之首,只是受了伤才坐在后面,见她不知轻重说了这番话,连忙低声道:“小姐快住口,这话说不得,莫要让堂主难堪。”

    莫堂主略一沉思,便温言道:“岚儿不要再争,让各位昆仑高第进来罢。”

    莫岚愕然道:“这……怎么可以呢?”

    莫堂主不理莫岚惊愕之色,却对钱文义等人大声道:“进我邀月堂阵内者,不保生死,若有闪失,可不要怪我等保护不周。”

    莫堂主既然点首,莫岚自无话说,却对身旁的方仲道:“方兄弟注意了,等一会儿若觉得有什么不对劲,闭了眼千万不要动,你喝过雄黄酒,不会有事的。”

    方仲心道这和喝过雄黄酒又有何关系了?

    邀月堂肯放人入内自然是好事,有些人急急忙忙往里钻,有些人自觉邀月堂盛气凌人,心里不服,还在外面死命支撑,陆文甫就是此中人物,可是就他一个充英雄也济不得事,来不及退的弟子纷纷被杀,转眼间身旁再无一人。

    在外观战的化鬼王看到大半昆仑弟子退到邀月堂众人中去,冷笑道:“一伙三心二意之人还奏得出什么琴瑟和谐之音,这天籁之阵本王破之易如反掌。”巨大的镰刀一落,便是个围攻的信号。

    眼见着各堂之人层层叠叠围裹上去,在石潭另一边的妙夫人皱了眉道:“化堂主怎么这般性急,现在是什么时候?”

    一身白衣的媚毒心一直在她身边,抬头看了看天色,柔声道:“该是酉时时候,虽然天色未黑,但夫人你看那东边竹梢上,月色已然起来了。”

    此刻围拢上来的人比之上一次多了数倍,况且高手众多,陆文甫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只有不停后退,转眼踏入了邀月堂布阵的地盘。在他身后是个使鼓的中年人,见陆文甫退无可退,又得了莫堂主吩咐,往旁边一挪,让他进去。在陆文甫前面是个鉴花堂的女子,头插芍药花,舞动两根袖带追着不放,那使鼓的中年人连忙催动鼓声,旁边笛箫吹奏就要合击。陆文甫不甘心就这样托庇于旁人之手,怒道:“闪开了!谁要你帮忙。”用脚一踢。

    那中年人猝不及防下,摔了一个跟斗,被那芍药花乘虚而入,一袖带卷住了敲鼓之人往外就拉,余人想要救援也来不及了,才拉到半路便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兵刃划过,落了个身首异处。

    陆文甫也知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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