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为营-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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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妙婉还想说什么，却被林柔雪粗暴地打断了，“不要可是了，没有什么可是，我在茶中加重了红花毒，叶步步不但要胎死腹中，就连她自己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只要他一死，就谁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大皇子殿下就算再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他早晚都会忘记叶步步的！”
沈妙婉看看疯狂的林柔雪没有在说话。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是枉然。况且林柔雪说错，如果叶步步和她肚中的孩子不死，大皇子殿下永远都不可能再看自己一眼，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奢望，只是叶步步的存在会让这仅存的一点幻想都破灭。因此她选择了沉默。
再说叶步步，她与碧月离开大皇子宫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叶步步便觉得身体明显不适。她只是觉得腹中疼痛难忍，身上冒着一阵又一阵的虚汗，侥是有着不错的内力，叶步步还是觉得自己的步子有些飘渺。碧月见叶步步的脸色十分不好，她轻轻地问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好苍白，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有客栈了，你一定要忍忍……”
“我……我觉得肚子好痛……”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叶步步几乎无法支撑，她停下脚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留下。
“主子，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碧月觉得十分奇 怪｛炫；书；网｝，“也不会啊，主子你每月所用的食物都由下人先尝过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啊……”
听到碧月的话，林夫人将茶递给自己的场景一下子浮现在了叶步步的脑海之中，她一下子觉得大事不妙，她用仅存的力气对碧月说道，“救我的……孩子……”话未说完，就一头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主子！主子！叶姑娘”碧月见叶步步倒地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叶步步倒地前的最后一句话她没有听懂，什么叫“救我孩子，”她正急得手足无措时，却见叶步步的两腿间流出了鲜红的血，碧月联想到叶步步的话顿时震惊了，难道……难道叶步步有了大皇子殿下的孩子？想到这里，碧月一刻也不敢怠慢，她连滚带爬地往大皇子宫跑去。现在，只有大皇子才能救他们母子……
大约跑了半个时辰，精疲力竭的碧月被一块石头绊倒，怎么也起不来了，可是想到叶步步的性命危在旦夕，她还是奋力地朝大皇子宫的方向挪动着，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回去！
就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撑到了极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马蹄声由远及近恍惚中碧月认出那是大皇子殿下的爱马乌云盖雪，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大皇子殿下，快救救叶姑娘！大皇子殿下！”
裴营听到碧月的呼救声大惊失色，这三天来，他把自己关在了屋子，为的就是不要再去想叶步步。就连叶步步今日离开，他也忍住不去相送，因为他怕他会忍不住不让叶步步走，可是当叶步步真的离开了，他的心又变得空空荡荡起来。这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叶步步曾经过的气息，他恍然若失，这才发现，他对叶步步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疯狂地热爱。
想清楚这些，他便骑上了乌云盖雪，就算是天涯海角，他都要找到叶步步，如果她不愿意留在宫中，他就陪她浪迹天涯。做山贼也好，做土匪也好。他相信，总有一天叶步步也会爱上他的！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刚走了一段路就见到了狼狈如斯的碧月，更令他惊惧的是碧月的口中竟然叫着让他去就叶步步！心急如焚的裴营将碧月拖上马，然后顺着碧月所指的手向快马加鞭地跑去，一路上，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叶步步，你一定不能有事，你一定要等我啊……步步……
可是等到了叶步步昏倒的地方碧月和裴营却惊讶地发现，地上只有叶步步留下的一大滩血迹，而叶步步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061 步步小产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裴营激动地拉住碧月问道，“步步呢？！这血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步步不见了！”碧月看着一地的鲜血显然是被吓呆了，她愣愣地反反复复只会说一句话：“我不知道，叶姑娘刚才……刚才还躺在这里的……我真的不知道……叶姑娘去哪里了……”
裴营见自己把碧月吓呆了便强压住心头的焦躁问道：“这血是怎么回事？叶步步到底发生了什么？”
碧月这才清醒过来，她惊慌地说道：“大皇子殿下，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叶姑娘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她突然就倒在了地上，昏迷前对我说：“救我的孩子……然后就……就下身流血；昏死了过去……奴婢……奴婢想，只有大皇子殿下才能救叶姑娘，所以……所以……”
“所以就抛下了叶步步跑了回来？”裴营异常激动，“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救她的孩子？叶步步哪里来的孩子……难道……”自己解叶步步的合欢散的时候叶步步仍然是处子之身，而这一个多月来叶步步一直都住在自己的宫中，如果她有了孩子，那一定是自己的！
看着满地的鲜血，裴营的牙咬得“咯咯”直响，他不曾想到就这一个晚上，叶步步竟然怀上了自己的孩子，他更没想到，怀上孩子的叶步步竟然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知道叶步步有孩子的时候，却也是他孩子夭折的时候。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小产了的叶步步命在旦夕，她是不可能有力气自己离开这里的，究竟是谁带走了叶步步？裴营几乎不敢相像，如果叶步步落到了歹人的手中该怎么办，可是除了焦急万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一拳打在树干上，树叶纷纷落下，裴营的手也冒出了鲜血，可是他却浑然不觉。
“为什么叶步步会小产？！”裴营转过头阴冷地看着碧月。如果叶步步曾说过“救救我的孩子这样的话，那么她一定是想要留住这个孩子的，那么究竟是谁，竟然连他裴营的孩子都敢下次毒手！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碧月倒退了几步，“奴婢也是今天才知道叶姑娘有了身孕。
“对了！“碧月好像想到了什么，”我与叶姑娘临走前，林夫人曾给叶姑娘喝过一杯茶！”
“林柔雪？”裴营的瞳孔急剧缩小，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危险的信号，叶步步曾和他提起过林柔雪，并说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当时的裴营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叶步步应是与林柔雪交好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他的宫中侍妾都是活不久的，只有沈妙婉与林柔雪一直相安无事地活到了今天，裴营有理由相信，林柔雪与沈妙婉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如果林柔雪就是害死叶步步肚中刚刚才孕育出的小生命的凶手，那么他裴营不管林柔雪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势力，都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四宫！”裴营拉起碧月，策马赶回了宫中。
叶步步睁开眼睛，她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朝她爬来，就在她伸手要将婴孩抱起的时候，婴孩却又慢慢朝远处爬去。任凭叶步步怎么伸手去抓都触碰不到，她的眼泪顺着眼眶留下，她知道，那是身体在告诉自己，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
“你醒了……”叶步步的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和而平淡的声音。她能听出，那是上官清歌的声音。
“清歌？”叶步步想要坐起，可是身子酸软无力，一点儿劲也使不上来，“是你吗？”
“是。”上官清歌还是像以前一样沉默寡言，叶步步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的孩子……没有了……是吗？”虽然她已知道答案，可是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是的。”上官清歌淡淡地说道，“不过这对于你来说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上官清歌慢慢走到叶步步的床边，叶步步看清，他依旧是那么俊秀，依旧纤尘不染，如天人一般。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叶步步苦笑了一声，“还是觉得我根本不适合做母亲？”
“都不是，我不知道你的孩子是谁的，但是却知道，这孩子是那个男子替你解合欢散时留下的，因此如果孩子生下，非傻即残，不如现在未成雏形时小产。”上官清歌永远都是那么淡然。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生下一个有残缺的孩子，对步步，对孩子来说都是痛苦。
062 天音先生
叶步步想到了什么，她淡淡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合欢散？”
“叶寨主问得那么平静，难道不怕我是坏人吗？”上官清歌微微一笑，“知道合欢散很奇 怪｛炫；书；网｝吗？”
“合欢散是至毒的春药，若不是对毒药深有研究，是绝不可能知道的。”叶步步依旧淡然，“是好人是坏人又有什么分别呢？有时候好人却被误以为是坏人，就好像陈汉大哥，有时候坏人却比好人还要像好人，就好像害我小产的那个女人一般，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好人，不过是每个人坏的程度不一样罢了。”失去了孩子的叶步步突然变了一个样，以往的活泼灵动完全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似乎只有一具失望和冷漠的躯干。
“叶寨主说得没错，我叫上官清歌，不过通常认识我的人都喜 欢＇炫。书。网＇叫我天音先生。”上官清歌轻轻地扶起叶步步，“这个女子让你领悟出这样的道理也算不上完全没有收获，代价固然是沉重的，但好在你腹中胎儿注定残缺，因此还是忘记这个孩子吧。”
“天音先生……”叶步步自嘲地摇了摇头，“难怪我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内力，原来你竟是天音先生……”天音先生的名字对于叶步步，不，应该是对于每个武林中人来说都太熟悉了，天音先生是天音阁的阁主，天音阁在武林中有着极高的地位，而天音先生就是武林盟主，传说天音先生擅长乐器，而他的每一件乐器都是凶器，只是他将这高雅的乐术与凶残的武功结合得太好，以至于每个死在天音先生琴声或箫声中的人都是面带着微笑而亡的。
武林中人很少见到天音阁的人，可是偏偏他们却又是无处不在的，天音阁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就因为他们神秘，因此每每提及天音阁的时候，人们都怀着敬重的心情和口吻，没想到此刻天音阁阁主天音先生就在自己的面前，想到之前自己还让人人敬仰的天音先生做山贼，叶步步觉得十分好笑，于是便轻轻地笑出了声。
“如果你感觉到了我的内力还会让我跟着你做山贼吗？”上官清歌十分满意叶步步的反应，“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如果不是你，大概我也永远不可能当上一回山贼。”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好好在我的山寨继续当山贼，而是那么凑巧地救了我呢？”叶步步对上官清歌一直怀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
“如果我继续当山贼，那么叶寨主你或许永远也回不了山寨了。”上官清歌没有正面回答叶步步的话，与叶步步一样，他对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欣赏和信任。
“既然你口口声声称呼我为叶寨主，那么就恕本寨主不把你当武林盟主看待了，你在我的面前永远都只是落魄书生上官清歌。”与常人不同，叶步步并不稀罕什么天音先生，在她心中，上官清歌就是上官清歌，她还是山大王。
“求之不得。”上官清歌点了点头，这是他喜 欢＇炫。书。网＇的结果，崇拜他的人太多了不缺叶步步一个，可是知己太少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失了一个朋友，很显然，叶步步异于常人的态度令他十分满意。
“你为什么不问我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有了孩子，孩子的父亲是谁，为什么又突然小产了？”叶步步瞥了上官清歌一眼，这个男子似乎是八卦的绝缘体，她忍不住要调侃他一下，“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寨主吗？”
“这些问题是你的父母或你爱的人该问的，我什么都不是，所以我不想问，因为答案与我无关。”上官清歌的话简单明了，没有任何地情绪和表情。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又为什么要救我呢？”叶步步嘲讽地朝上官清歌瞟了一眼，上官清歌愣了愣，随即说道：“我没有跟着你，只是命手下寻找了你的下落，等得知你在莽国大皇子的殿中时便赶了过来，在路上正巧遇到了到底昏迷的你，我不希望你就这么死了，因此便将你带回了天音阁并救了你，就这么简单。”
“你的天音阁果然神通广大，这天底下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叶步步道，“作为天音阁寨主的你又怎么会甘心留在我山寨做山贼呢？”
“如果我想知道的事，的确没有知道不了的，只是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