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霭诀-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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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说得好容易……”淑旻摇了摇头,声音咽了下去,“你是不是又打算去玄铁林找死了?”
商朴默然,的确有这样的打算,但知道淑旻不会容许。
远处传来轻微的声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商朴知道是栾明经过,见两人在这里争吵,便避开了去。
“栾公子,请你过来,有事商议。”淑旻也看到了他。
栾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微微颔首,“旻小姐有什么话?”
淑旻微笑,美得叫人不舍得移开眼,“能否请公子代为照顾小女寒林?”
此言一出,商朴和栾明俱是吃惊。
“旻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栾明觉得她并不是在开玩笑,可寒林她是祈天宫的族人,如何能由自己照顾?
淑旻仍是微笑。面不改色,“我与外子若是身死,公子收她为徒,传授黑巫术,可好?”
栾明蹙眉,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婉言拒绝。“令爱禀赋水灵血脉与上古神血。纯净高贵,修习黑巫术……只怕,不妥。”
淑旻笑了笑。不以为然,“做伏羲的祭司么,不也是一样的?林儿是个好孩子,只是性子弱了点。若不学些狠心的功夫,日后如何自保?难道我能见她落到和我一样。连恨一个人也不会?”
栾明听这话说得越来越奇怪,不禁疑惑地看了商朴一眼,却见商朴也是满眼疑虑,似是有苦难言。
“你……”淑旻深深呼出一口气。“公子只要答应下便是。”
商朴终于出言制止,“淑旻,何苦赌气?你带着林儿去哪里都好。为什么要弃她不顾?她已经很苦了……”
“你不要再说!”盛怒,带着低低哽咽。淑旻闪身径自走进林子,只在身后留下一道淡淡的水光,阻滞了飘落的雪花。
她也想陪着她可爱的小女儿,让她在尝到苦难以前过些快活的日子,可她的灵契已经渡与了商朴,她没有办法再陪着寒林。
雪陌林灵力充盈,寒林的精神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如今正在林中练习术法,薛陌带着薛瞳在一旁看着。
“娘亲,这样对不对?”寒林见母亲过来,将一道水光收回手中,笑着走上前。
淑旻却在出神,没有理会她的话。
商朴追过来,沉声安慰,“林儿很聪明,一学就会了。”
“爹爹,你看娘亲都不理我。”寒林扁了扁嘴,走上前拉住他的手。
薛瞳好奇地看着她手中残留的一点光芒,“寒林,这是什么法术?”
“化毒术,是吗?”薛陌微微一笑,赞许地点头,“竟能一次就学会了。”
淑旻回过神,点头默许,低下头歉疚地看着寒林。
“娘亲,是那样的吗?”寒林迟疑了一下,还是抬头期待地看着淑旻。
淑旻微笑,蹲下去将女儿搂在怀里,附在她耳边轻声叮嘱,“将来若是爹娘不在身边,你也要像这样才好。”
寒林笑脸一冷,心也一冷,紧紧搂着淑旻的脖子,“爹爹和娘亲要去哪里,不带上我吗?”
“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上你。”淑旻轻轻推开她,站了起来,望着远处发呆。
寒林不死心地拽住她的手,眼角滑下一道浅浅的泪痕,“我,我会很听话的,真的不可以带上我?”
薛陌轻轻叹息,劝道:“旻妹妹,这是何苦?”
淑旻见孩子哭了,心中不忍,“不过说说罢了,林儿别怕,娘不会丢下你……”
“娘亲不会扔下我,那爹爹呢……?”她虽然年幼,但何等聪明,这样的话,怎会听不出来。
淑旻惨然轻笑,“这我决定不了,林儿自己去问他吧。”
“林儿,坚强些。”商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了一句话。
坚强?什么意思?自然是一走便不再回来了。
寒林眨了眨眼,低下头抹着眼角,委屈地低声自语,“寒林知道了……”眼泪一滴一滴流下来,把灰色的袖子濡成了黑色。
商朴本就心烦,见她哭了,轻声斥责道:“不许哭!大祭司教你的都不记得了吗?祈天宫的女孩子,一律不许哭。”
寒林咬咬唇,掩面靠在淑旻身上,只是哭,却不敢出声。
淑旻伸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知道能说什么话来安慰她,商朴的话虽然严厉,但也不无道理,将来还有更多的苦难等着她,若是现在就这么软弱,将来……她不忍心去想,也不敢去想。
薛瞳不悦地瞥了商朴一眼,方才寒林还在好好地练习术法,却还要被责骂,好不近人情,“商伯伯为什么这么凶寒林?!你们不愿意陪着她,却连她伤心也不许!”
“阿瞳。”薛陌唤了她一声,薛瞳只当薛陌要责怪她顶撞长辈,却听薛陌温和地吩咐,“你陪着寒林进去,哄她开心一点。好吗?”
薛瞳点点头,作好作歹拉着寒林往林子里去了。
“少祭司,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她不过是一个孩子。”薛陌无表情的脸露出淡淡的愁绪,“这样,对她太过残酷了。”
静悄悄的夜晚,雪地里枯死的树干上。伏着两个孩子。
“寒林。别难过了。”
“嗯……”
薛瞳伸手拂去寒林头发上的雪花,“寒林,你不要难过。你看我自小没有父母,也一样过得很好。”
寒林苦笑,过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阿瞳。你真乐观。”
“乐观?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难过嘛。”薛瞳抬头望着天空,“抱歉……寒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故意……让你伤心。”
“不会,阿瞳。”寒林终于淡淡笑了,伸手亲切地握住薛瞳的小手。
薛瞳对于她冰凉的双手早已习惯。侧过身笑道:“可算好了,千金难买美人一笑。”
“你……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寒林听到她嘲笑自己,不禁又急得落下眼泪。
薛瞳拉着她的手放到嘴边。呵着气去暖她,“我真是不明白。你的手什么时候才能暖和起来?真不冷?”
寒林本在生气,但见她这样,又不忍不理她,轻轻解释,“我不怕冷,好像生来就是这样的,娘亲说是随了她,可她的身子是温热的……”
薛瞳耸了耸肩,“算了,陌前辈倒也是这样的,或许她知道原因。”
“嗯……将来总会知道的。”寒林笑了笑,支着下巴看满天星斗。
夜空中忽然泛起一阵变幻莫测的光影,如同飘舞的绸带一般在青黑色的天穹中飘飞,瞬息万变,不可捉摸。
寒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惊讶地盯着夜空,“这是什么……?比那些法术还要好看呢。”
“唔,是极光,这儿时不时就会有的。”薛瞳笑了,“我觉得,这是世上最美的东西,可惜只一会儿,就没了影子啦。”
“这次没有了,还可以等下次嘛。”寒林宽慰地笑了笑,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不愉快忘记了。
薛瞳见她心情好了些,虽然不想勾起她难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我听陌前辈说,你们和栾明前辈都要走?”
寒林果然笑容一滞,但并没有什么难过的神色,只是淡淡点头,“嗯,我们很快就要走了,不过……看来爹爹不与我们一道。”
“寒林。”薛瞳安慰地揽住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我是说,如果,你爹娘真的不在你身边了,你打算怎么办?会回来雪陌林吗?”
寒林眨了眨眼,摇头道:“我,不是很喜欢这里,太过寂寞了,教人闷得难受。”她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么闷人的祈天宫,若是换个地方再闷起来,有什么意思?
想了一想,寒林深吸口气,含笑看她,“阿瞳,栾明前辈是个厉害的巫者,你说……我能不能有一天也像他一样?”
“当然可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巫者。”薛瞳很有信心地看着她,“陌前辈说你的术法很厉害呢,一定可以的。”
寒林感激地看着鼓励自己的女孩子,轻敛起眉,“那阿瞳呢?陌前辈说,你没有灵力,不能跟着她学法术……”
寒林非常遗憾,否则两人能够在一起练习术法,那该是多令人高兴的事情,她在祈天宫就没人能陪着她一道练习。
“我是个普通人嘛,也许在这儿待得久了,慢慢也会有灵力的,到那个时候,我再跟着陌前辈学起来,不过可要赶不上你了。”薛瞳笑着,一点都不为自己没有灵力而难过。
她说的不错,她的确是个不知愁的女孩子,而一个人越是不知道愁苦,坏运气反而不敢来招惹她。
这是一件奇怪的的事,但一定是对的。
寒林握住她的手,亲切地笑道:“阿瞳,那我等着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好吗?”
薛瞳点头,“一辈子待在这林子里的确太闷了,陌前辈受得了,我却不喜欢,也该到外面去,做些别的事情才好呢。”
“好,一言为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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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缘 千山碎叶说惆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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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十四岁那年遇上了他。
那一年,父亲遣我与几位叔父一道前往散霞国,我在青霭郡附近遇上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他看起来就像仙人一样悠然淡泊,静静立在街角看人来人往。
我躲在一处角落里看了他许久,见他招来白雾为一些人医治病痛——原来他是灵族。
有些记不清是怎么与他认识的了,后来我知道了他叫做南钦,是雾霭林中的雾灵,雾灵最善医术,他也教了我一些,所以我是祈天宫里最擅长医术的人。
十六岁那年,父亲将我叫去正殿里,郑重地告诉我,因为我是祈天宫的嫡长女,所以他为我与太子定下了婚约,大约到年底便要出嫁的。
我很震惊,父亲只是将这个消息告知我,而不问一问我的意思,随着这震惊一道从心底升起的,是再清楚不过的一个想法——我喜欢的人是南钦,我想与他一道,而不是嫁给什么太子。
我当时就与父亲发生了争执,他很生气,下令将我禁足在少祭司的居所内,每日里我只能同我的侍女小芫说话,好生无趣。
我一直记得那一日,七月初五,秋意已经染上了院中碧梧,我立在树下百无聊赖地看着半黄半绿的梧叶一片片落下。
浓重的白雾不知何时在周围散开,一片迷茫中,我听到南钦他在唤我,之后他将我抱到了怀里,伸手轻轻抚着我的肩背。
“南钦,我不想嫁入皇室,你带我走好不好?”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伸出手去触他,直到触到他冰凉的面颊,这才觉得安心一些。
“沂儿……”南钦轻轻唤我,将冰凉的唇贴在我耳边。
他一直都是这么唤我的,自从不唤我“商小姐”以后,他就是这么唤我的,他说。在他眼里我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我很怕他因为这个不答应我。父亲是大祭司,他的法术比我高很多,心思也比我缜密。我一个人根本别想逃出这祈天宫,只有南钦他可以带我走。
因此我再接再厉地勾住他的脖子,软着声撒娇,“你带我走。我不要做什么神女后裔……我已经将神血传与了靳弟,这里同我没有关系了。”
“沂儿。我尚有些事务积在身上,得往极北去一趟,你等我两个月,好不好?”南钦附在我耳边低语。我很少听见他这样温和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化了,再提不起一点力气。软软地偎在他怀里。
两个月么,现在是七月。离我出嫁还有些时候,这两个月我能等,因此我很愉悦地应了,还笨拙地踮起脚,想要去寻他的唇。
南钦他先扣住了我的后颈,将我移近了他,很温柔地覆住了我的唇,他好像能在雾气中看见我。
周围都是白茫茫的雾气,很安静很安静,我们吻着吻着就忘了情,竟在院中倚着那株梧桐成了好事。
过后,南钦将我送回了屋中,他陪了我一夜,第二日清晨才别了我前往极北,我后来常常想,我那时为什么那么乖巧,没有缠着他带我一道去极北呢?
又过了一日便是七夕节,父亲他携了一壶酒来与我对饮,说我被禁足不能出去与其他人聚一聚,看我闷得好生可怜,便来陪陪我。
我因为南钦答应带我离开,不再将亲事放在心上,对父亲的态度也好了不少,遂与他对饮了一夜,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我那时并不知道,他早已知道了我同南钦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