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梦蝶舞-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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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希望我恐惧，于是我明白了，所谓的莲生地狱的骗局，就是希望我感到恐惧，只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很简单啊，心魔希望宿主感到恐惧，便是为了破开心境，从而获得宿主的力量，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莲生地狱，而是心境，这完全就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呵呵呵。。”听完萧的推论，完全从踏雪体内消散的黑烟重新凝聚成了斩魔尊的样子，而踏雪则彻底软倒在地，心魔瞥了一眼踏雪，他的笑声从无力变得狰狞：“来啊，杀了她，你不是已经知道这是心境了么，那么身为心境主人的你，为什么不动手将她杀死呢，只要将她杀死，就能够将我彻底毁灭，你不敢动手，我知道，你害怕，你害怕生出更多的心魔！”
“我不怕。。”
“不，你怕，你很害怕！”斩魔尊疯狂地嘶吼着，道道狂风倾泻在萧的身上，却改变不了他淡漠的神情：“不敢面对自己的本心，又何谈斩心魔。。你还记得这句话么？”
“你得到的不过是残篇，又怎么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心魔之力呢？”萧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但是心魔更加无法接受萧的这种语气，萧轻轻一弹指，就抵挡了发狂的心魔的冲击，无论他如何冲击，萧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解，就像他们之间存在着一道水幕一样。
“我的本心是什么？我的本心并不是成为侠者啊，而是要无所畏惧。。可是因为畏惧，畏惧自己敬爱的师尊会成为魔，于是将他杀死，这才诞生了心魔，但是既然斩魔尊一心要入魔，为什么我还要折磨自己呢？你认为我会因为无法面对你而产生愧疚和恐惧，于是要编造一个莲生地狱的骗局让我记住十六年的经历，让我回忆起这一路走来的恐惧，甚至还想让我再经历一次，但是这对于我来说实际上是一种提醒，提醒你的所作所为，并且让我的心中产生恨意，用恨意来冲淡对于你曾经所展现的强大的力量的敬畏。”
“其实当我决定将你杀死的时候。。好吧，我当时好像都没有思考，本能地将你杀死了，我并没有迟疑，我的愧疚，还是因为我太善良了啊。。”萧有些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微摇头，轻轻一笑：“我的心魔只因自己而生，与斩魔尊无关啊，你是否也和我一样，觉得斩魔尊根本就不配成为我的心魔呢？”
“我真的要谢谢你，是你的迫不及待和自寻死路，让我能够彻底斩下心魔！”
“不！不！不！滚！你根本不可能有本心，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本心！”心魔再一次感到恐惧，萧太强大了，强大得超出了斩魔尊所留下的记忆的想象，但是根据记忆，萧怎么可能能够将他杀死呢，他不相信，他要做出最后的挣扎和反抗：“十六年来我一直在你的心中灌输恐惧，让你在生与死之间挣扎，同时给你灌输侠者的精神，让你在善与恶之间徘徊，你怎么可能看清自己的本心！”
“是啊，我的确看不到自己的本心，我非常向往侠者的精神，这一种精神让我在绝境之中向往得到救赎，也让我在无私与自私之间徘徊，直到我看到了黎明法典第二页背面的话：强者心怀怜悯，弱者期待光明！”
“在这个世界，只有不断地变强，才能够拥有力量，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够去实现心中的梦想，才能够影响世界运行的轨迹，若是要成为曾经渴望成为的侠者，首先得让自己好好地活下去，或许我要成为侠者，并不是一生为侠，只要做过，就应当填补了本心之中的遗憾了吧，我要做的，是一个强者啊！”萧张开双臂，忽然觉得自己有一种豪情万丈的感觉，他的手心出现了漆黑的闪电，这是心魔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随着他合十双手，那阴魂不散的心魔彻底得收缩，化成一颗漆黑的种子掉落在地，而后破碎无形。
“呼——还真是难缠啊。。”萧长舒口气，将心魔消灭是理所当然，他只是比较无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踏雪，难道最终还是要对她进行人工呼吸么？
萧蹲在地上，盯着重新变得可爱的踏雪，他忽然觉得这么做好像并不会太吃亏，但是当他将脸贴近踏雪的时候，那一束始终落在他身上的光芒突然扩散，照亮了整个第一层。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即使像萧这般脸厚脸皮的人都做不出当着别人的面亲吻踏雪的事情来，而且他还要将原因归咎于他脸皮太薄。
萧转过头来看了那个人一眼，死了的斩魔尊所能够造成的威胁远远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萧警惕地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爬上坤翻，不就是想要让我知道你来了么，其实当我给你的空间指环烧毁，我就知道你来了。”遥轻轻得抚摸着自己的长发，想要躲开萧审视加质疑的目光，但是萧始终盯着他的眼睛不放，他只能无奈得回答：“你想问我是怎么进入你的心境的吧，你可不要忘了这里是虚无之影啊！”
“但是斩下了心魔的我已经拥有了完美心境，我始终怀疑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萧完全无视了他与遥之间的实力差距，竟然有些咄咄逼人。
而遥完全没有身为这一座塔中某一层的主人堂堂毁灭君王的威严，他想要转移话题，所以对萧说：“你要相信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你信任的人，你可是我的君王之选啊。。好吧，你觉得你自己的心境完美了是吧，传承中也是这么说的对吧，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完美的心境，你只能够比别人更好，但是不可能达到最好！”
“所以。。”萧的眼睛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遥的眼角跳了跳，立刻指着昏迷不醒的踏雪说道：“喂，那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妞昏迷了，你怎么不弄醒她？”
“你以为我不想啊！”萧白了白眼，但是在遥似笑非笑的目光下，他轻轻得咳嗽了一声，抱怨道：“要么你把她弄醒，要么就让她躺着，我可不要亲她！”
“你是在为那个小妞守身如玉，还是不敢啊？”遥仿佛发现了很有趣的秘密，但是萧立刻否认：“我怎么可能会不敢，要不是怕被她老爹感受到，我，我。。”
“你什么你啊，你还真猜出她的身份了呀？”遥笑了笑，随口问道。
“我当然知道啊，她就是公主呗，不知道这虚无之影可不可靠，可别让他杀过来，我可知道你挡不住他。”萧狐假虎威的本事让遥叹为观止，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移话题：“你知道我给你神血为的是什么么？”
“我要送你一样东西！”遥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萧完全不领情，他知道遥会说什么，所以学着他的语气说道：“但是要你自己去取！对吧？”
“。。”遥无言以对，在萧冰冷的注视下，干巴巴地狡辩：“我说错了，我要送你一场造化，造化当然要自己去取，直接给你，怎么配得上造化一词！”
“那你说吧，现在要怎么做，你该不会让我闯这塔吧？”以萧对遥的了解，不会让他轻而易举的获得造化，必然有巨大的挑战在等着他，所以他要先用这种充满了鄙夷的语气先声夺人，遥才会改变主意。
“不会不会。。”遥笑得有些尴尬：“这天堂柱和那十二塔还有些渊源，甚至比十二塔还要高一层，以你现在的实力，怎么可能让你去闯呢，而且我也就和第一层的主人比较熟而已，上面的一些人可不会给我面子啊。”
遥尽量不让萧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又看了踏雪一眼，说道：“你可以安心得让她留在这里，跟我来，我带你去看一看真正的虚无之影！”
第195章 虚无之影（）
遥蓦然转身，留给萧一个模糊的高深莫测的笑容，照亮第一层的光明瞬间收敛成一条淡淡的如星辉一般的匹练，匹练与整个黑暗的世界共同破碎，萧似乎听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而后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四散飘飞的碎片。
如同遥的转身敲碎了一面始终倒映着黑暗的镜子，萧在那些破碎的镜面上看到了他惊讶的脸，而后那些碎片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如梦似幻的世界。
萧感受不到任何重压，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光，或者说这里没有空间，所有漂浮的山川和海洋正以一种无拘无束的形式存在着，在这里，脚下云波诡谲的海浪是白云织就的天空，那些从他面前飘过的山峦，则让他知道自己如今置身于大地之中。
漂浮在这里，他看能够看得很远很远，那里似乎是世界的尽头，但是那白得刺眼的并非是光的地平线，除了诉说规则的伟大与自然的壮阔，只能让萧生出一种本能的敬畏。
“这里就是虚无之影，与永恒之光完全对立的虚无之影，你的目光只能看到毁灭，因为这是我所掌握的规则的体现，这里是属于我的空间。”遥循着萧的目光望向属于他的空间的尽头，微微一笑：“你知道你曾经所处的永恒之光与现在所处的虚无之影，也就是我们的世界，想要的是什么么？”
萧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遥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直到现在，他才确认了虚无之影的真实存在，也相信了这两个世界的基本规则完全不同，所以那个世界的确叫做永恒之光，那么他又哪来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作为我们这样的生命个体，终极的追求又是什么呢？”遥的第一个问题只是一个简单的铺垫，虽然他知道萧应该同样没有想过第二个问题。
也许他想过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但是萧所追求的，不可能是他所要说的那个共同的追求。
遥打了一个响指，吸引了沉思的萧的注意，他的工作好像是对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提出这两个问题，然后再在他们沉思的时候告诉他们答案，他自己都忘记了他曾是哪些成功得到王座的君王的引路人，也忘了见证了多少强者最终陨落在得到虚无之影认可的路上，但是每当经历这一个环节，他都是这般慷慨激昂！
“嘘，闭上眼，仔细听！”萧已经明白了遥是要自问自答，但是当他好奇的想要看看遥究竟能够说出一番怎样的高谈阔论的时候，他将左手放在了自己的耳旁，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仿佛正在聆听一曲优美的乐章。
萧再次皱眉，学着遥的样子，但是他只能够听到陨石坠落海洋，山峦互相碰撞的声音。
“你听到了么，这是世界的声音！”遥身心愉悦地长叹一声：“世界是有生命的，她的生命形式比我们高等太多太多，她最渴望的，是平衡。因为她渴望平衡，所以有了光和影，我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还很片面，依旧停留在表面，但是当我投身虚无之影的时候，我能够感受到虚无之影与永恒之光间微妙的平衡，你可以将虚无之影看做是永恒之光的影子，她们永恒的对立，却以一种完美的形势存在着，难道你没有觉得影的心跳和光的呼吸，是那样的契合么？”
萧一直都觉得遥的声音很好听，是他听过的所有男声中除了自己之外最有魅力的，当他用这种抒情的长叹来形容这个世界的时候，萧真的觉得自己融入了这个正在慢慢接纳他的世界，然后听到了一丝雄壮的心跳。
“世界是如此的伟大，她创造了我们，当我们被创造的那一刻，一个想法就深深地烙印在我们的血脉里了，我们渴望进化，破境是进化，从凡人到修行者，每一次的突破都是进化，我们一致认为，帝尊依旧不是进化的顶点，我们的终极追求，是成为一个世界。。”遥的声音抑扬顿挫，他在为萧解释生命的秘密，他的话让萧的每一滴血液都有一种沸腾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轻吟一声，但是遥话锋一转：“或许这就是世界为何如此矛盾的原因吧！”
“我们的进化，无时无刻不在掠夺世界的力量，我们的不断强大，朝着与世界并驾齐驱的目标进化，这与世界的本意背道而驰。。”萧睁开了眼睛，遥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危险，就如同他冷漠的表情一样：“我们生活的世界叫做永恒之光，永恒之光是无限而且平行的，每一束光里都有一个我和你，而所有的我和你都只有一个影子，那就是虚无之影，或许如今我们相遇的意识并不是来自同一个永恒之光，但是进入了虚无之影，你面前的我，就是真实的我，或许你现在还不了解，但是因为生命的存在必将破坏世界的平衡，如同传说之中的主宰一般，他们终将被抹去，被谁抹去？”
遥的问句不像是提问，而是在提醒，萧悚然而惊，他想起了诸神乐园的残垣断壁，想起了废墟之中始终缭绕不去的恐怖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