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兮-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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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的眉梢许许上挑,脸上却依旧是一派平静。
他们两个以前认识?!
哼,是又如何?她已是我名正言顺的妻!人在我这,就够了!
努力抑制住质问的冲动,贤王平稳地从淡蓝衣着男子手中接过挽云,头也不抬的道:“仁兄多虑了,本王的王妃自是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又不是尔等平凡人之妻,怎么会棱角分明呢。”
“王妃?”淡蓝色男子瞅着醋意横生的贤王,眉角高挑,“不是侍妾吗?”
“王妃。”贤王笃定的对上他的眸子,“回去本王就上奏父皇,封青莲为贤王妃,仁兄这回满意了吗?”
“这与我又有何干?”淡蓝衣着的男子淡然地笑道,负手而立的样子甚是自在。
一旁的风厉瞧瞧贤王,又瞧瞧淡蓝色衣着的男子,隐隐觉得他们之间有暗流涌动,却又好像只是自己想多了,实在是插不上嘴的他只得乖乖地站在一边观战。
“那贤王殿下接下来将怎么打算呢?”男子微笑着问:“是回泉都,还是……打算抗旨不遵呢?”
这顶帽子扣得可够大,将普通的去留问题直接扩大化到了抗旨的层面上。
“仁兄是否太过于关切本王的行程了?”贤王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他:“本王的行动应该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面对如此不客气的斥责,男子也不恼,只是微微拱了拱手,谦和的道:“是的,是在下失礼了……只是,此事恐怕也由不得贤王殿下呢。”
“王爷小心!”
淡蓝色身影一晃,风厉已警觉的扑了上去,可惜在这人面前,他的速度永远慢一拍。
贤王还没来得及看清这股淡蓝色的旋风从何处刮起,怀中便一空,埋在他胸前小猫似的女人瞬间又回到了淡蓝衣着男子的怀里。
“若是想要回她,还请贤王爷立即动身返回泉州,鄙人自当毫发不伤地双手奉还。”淡蓝色旋风飒然离去,空留一句传言回荡在房梁。
“风厉!拿下他!”贤王这回是真的恼了。此人行事乖张,凡夫俗子都难以下咽,更何况他堂堂一国王爷?!
忠心不二的风厉此刻听到他的命令却是无动于衷。他瞅了眼那人离去的方向,扭转过头,单膝跪地瓮声瓮气的回道:“保护贤王的安危才是隐卫存在的目的,请恕属下无法从命。”
风厉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令头脑难得发热的贤王忽地清醒过来。他静静看着俯身在脚下的风厉,铮铮傲骨此时无声弯折,书写着一番热血忠心。
那一袭夜色般漆黑的衣,终于令他想起了此番前来幽州的目的。
久久的沉默,凝固了这一跪一立的两抹身影。不知过了多久,贤王轻叹了口气,低低地道:“风厉,你是正确的,是本王险些做错了事。”
他徐徐躬身,单手扶起风厉,叹息着说:“都说沉迷女色容易消磨人的意志,此话不无道理啊……”
大局当前,他怎会因儿女情长而分心?
怎么能够!?
“我们以后一定能救出夫人的,只是不必急于一时。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不。”贤王一摆手,悠悠地打断了风厉的话:“天下女人何其多……”
世间情爱如水上飘忽的片片河灯,温暖而又虚幻。他向往那种温暖,但如果代价是放弃争霸皇权,那他一定毫不犹豫地将情爱弃如鄙屐!
“一个会让我失去理智的女人,不如不留。”
一句“不留”,惊得风厉的眼皮顿时跳了跳。他不明白王爷究竟是指的何种不留——是不能留在他的身边,还是不能留存于世上!?
直觉告诉他,青莲夫人此般才貌双全的奇女子,放眼璎珞国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但他又怎么能在此时动摇主将的军心?
再三权衡之后,风厉还是选择了勾头而立保持沉默。
贤王回首,缓缓地对风厉嘱咐道:“一切还是照方才我吩咐的行事吧。”说罢,头也不回的跨步迈出了芍药厅。天生的皇家势气傲视苍生,却使得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萧瑟,有些孤单。
想起那个言笑晏晏的素白身影,风厉幽幽然地长叹一口气。下一瞬,他滕然飞起,化作一道黑影于空中划过,无声无息隐于贤王身侧。
轰隆隆的雷声沉闷地炸起,白色电光瞬间劈裂天空。雨下的愈发的大了,应和着呼啸狂作的风声,一发不可收拾。
而不远处地屋檐下之,矗立着一袭淡蓝。
男子颔首,定定地看着怀中依旧昏迷不醒的女子,笑得苦涩。
嫁与此人,必定一生沦为牺牲品。风挽云,我究竟该不该带你走?
33。凤起璎珞…第三十二章 往事如风 一
“姑姑,我怕……”一个约莫四岁的小女孩,紧紧握着身侧身着华丽翠绿烟纱散花裙的女子的手,瘦小的身躯微微地颤抖着,粗麻制成的旧衣上补丁随处可见,衬得小女孩越发的瘦骨嶙峋。
女子停下脚步,优雅的半蹲,倾过身子柔柔抚摸小女孩有些蓬松散乱的发,对上她那双略显恐慌的眼,女子的手一顿。半响才叹口气,轻声道:“姑姑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自从你来了逍遥殿,姑姑有骗过你吗?”
小女孩闻言,身子也不抖了,居然真的歪着脑袋细细回忆。想着想着,突然就笑了,小茉莉似的灿烂纯真:“没有,姑姑没有骗过我。”
“那就对了。”女子的手缓缓下移,轻划过小女孩白瓷般的细嫩脸蛋。虽然小身板瘦的让人心疼,可一张小脸却白净精致得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半点也不像是顿顿食不果腹的贫农养出的女儿。
“待会见了殿主大人,就将方才姑姑教你的话说给她听,只是千万别说是我教你的,就说是自己听来的……明白了吗?”女子语重心长的嘱咐道。
“恩”小女孩点点头,小猫般温顺乖巧。
女子叹口气,牵起小女孩的手继续朝前走。
这一棋,还真不知是否能走得通啊……
两人沿着小石子铺成的阶梯上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雄壮的宫殿终于由远及近,巍峨的屹立于她们眼前。
“属下参见姑姑。”宫殿门口轮值的四位女子见了翠绿烟纱散花裙的女子,皆恭恭敬敬的行礼。
女人蚀骨的呻。吟声伴随着男子低低的喘息,自殿内传出,清清楚楚的传入众人的耳中,绵长似温柔的海浪,轻拂过岸边干涸的沙滩。
轮值的女子与姑姑却似是没有听见一般,个个镇定自若。
“起吧。”一改先前与小女孩说话时的温柔,姑姑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威严。
小女孩握着姑姑的手,一双咕噜噜的大眼不安分的向殿内瞅着,她想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里面传出的又是什么声音。可惜除了幽暗的烛光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轮值的其中一个女子见小女孩目不转定的打量着殿内情形,轻声喝道:“大胆!看什么看!”
小女孩立刻垂下眼,不敢再望,只是静静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如果破成那样还能算是鞋的话。
姑姑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扫向那名出口责骂的守殿女子,面上显然十分不悦:“她才那么小,别吓了她。”
轻轻摇摇相握的手,小女孩向姑姑示意自己没事。继而,昂起精致小巧得与她一身破烂穿着毫不相符的脸,一字一句照先前姑姑教的道:“我是两月前殿主大人从叁凌带回逍遥殿的刘春花,我想见见殿主大人……”
守殿的女子嗤之以鼻,殿主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但瞧姑姑似乎为这小妮子撑腰的样子,也不敢口出狂言,只是淡淡而言:“殿主殿下正在练功,此时任何人都不可打扰。”
“让她进来……”柔媚如丝的女声自殿内飘然而出,穿过亘古狭长的宫殿,带着混沌的回声,清清楚楚的落入众人的耳中。
下一句就轻微的多了,她们可能都没有听见,但小女孩偏偏听见了。
“还不快滚!”略带不耐的斥责。
“是!是!”三三两两的男子慌忙应声道,接着是一片窸窸窣窣的衣衫摩擦声,急急的步履声显得慌乱不已。
姑姑轻拍小女孩的头,温柔地用目光包裹住她,“去吧,春花。”
“恩。”刘春花用力的握了握姑姑的手,继而松开,头也不回地步入眼前黑黢的大殿。
大殿内昏黑一片,左右两边的墙上每隔十米便点着一盏成人手臂般粗细的红烛,光影摇曳着映不出殿内的全貌。
刘春花看不清眼前的路究竟还有多长,只是硬着头皮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三个男子从前方走来,与她擦肩而过,向着她来的方向行去。
这就是先前应答的那几个人吧?刘春花暗暗思忖,步子却也没有停下,仍旧向前小步的跨着。不过多时,大殿尽头一张艳红的大床簇拥着一圈暧昧的烛光,晃花了她的眼。
她从未见过如此奢华的床,长宽大约各五米,三角形的粉色帷幔旖旎而下笼罩着鲜花蒲娟的床。
而床上,则坐着一名肚兜系身的美艳女子,白色肚兜掩住了她赤裸的身躯,却掩不了那如大好江河般波澜壮阔的起伏。
如此妙曼的身姿,饶是一个小女孩看了,也不由的羞红了脸。
“你胆子不小嘛,找我?”床上妖娆艳丽的女子静静道,从声音里并听不出她究竟是喜是怒。
刘春花照着姑姑教的话,扑通一声乖乖跪下,一板一眼的说:“请殿主大人收我为徒,教我功夫。”
“哈哈哈!”殿主扬起一串娇媚的笑声,“就你个小娃娃?你知道我练得是什么功夫吗?”
“采男子之阳气,淬炼成自生内力的功夫。”刘春花反应奇快,对答如流。
虽然她并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殿主的笑声戛然而止,她厉声地问:“谁教你说这话的!?”
“没有人教,是我自己听来的。”刘春华依旧跪着,可身子却直直的立起,透过粉色的帷幔与帐后那双美目相撞。“逍遥殿全殿上下都在修炼此功,以得绵长内力攻克奇招。刘春花承蒙殿主相救,住于逍遥殿衣食无忧,但还是不敢忘杀父杀母之仇,还愿殿主大人收我为徒!学得一身本领他日寻得仇人为父母报仇!”
这段话姑姑教她背了整整一个上午,终是背了下来。对于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能一口气说出如此一大段思路清晰的话,已是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不容易的了。
“笑话!”殿主缓缓起身,素白的手拨开纱般轻柔的粉色帷幔,摇曳着妙曼的身姿而出。她娉婷立于床前,俯眼下望,细细打量着刘春花瘦小的身躯,散漫的道:“你的父母就是我杀的,难不成要我教你功夫,再让你杀了我?”
小小的身躯猛然一怔,刘春花瞪大了眼:“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殿主大人,如此高高在上的殿主大人,怎么可能会是杀害她那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双亲的仇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他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恩怨情仇!?
就算是,她又怎么可能会将痛失双亲的她捡回逍遥殿!?
“碍我眼了,就杀……”殿主不复打量刘春花,只是就着柔柔的灯光开始欣赏自己的指甲,一派的惬意。
“你!……你!”刘春花尖声厉叫着,只觉得心脏撕扯得生疼,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她挣扎着站起身,却突然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余光不经意间瞄过嘴角含血的刘春花,殿主闲适的身姿终是一僵。她转过眼,看进一双猩红如血的眼,带着森然地恨意狠狠地投向她。
寒意顿生弥漫周身。
殿主一改先前悠然自得的神态,急急开口唤道:“如烟。”
话音刚落,姑姑的身型快如电般闪至殿主跟前,俯身恭敬地道:“参见殿主大人。”
“带她去吃药。”殿主转过身,不想再看刘春花一眼。
“殿主大人……”姑姑抱起已站立不稳的刘春花,踌躇了半响,试探般小心翼翼的道:“姐姐这又是何苦呢?她想学,便让她学吧。”
殿主猛然回头,娇媚的脸上隐隐含着怒气:“我这辈子都不会教她逍遥殿的秘传!不光是我,任何人都不许教!”
“难道……您真的要囚着这孩子,任由她在这逍遥殿内浑浑噩噩的呆一辈子?”姑姑抬首,迎上殿主含怒的眼,轻声问道。
殿主一愣,眉间的戾气渐渐隐去。
是啊,难道我要囚她一辈子?让她如路边狗尾杂草般,平凡地过完这辈子?
姑姑见殿主有些愣神,立即好言相劝:“这孩子着实聪慧,六感超然,实在是学武的好料子。若细心辅佐,假以时日想必并能扬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