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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无尽武炼-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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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洋人那里得来的海图和信息,将不日展开对美洲大陆的探索,并且组织船队前往欧罗巴贸易,开创海上丝绸之路。

    西北既定。

    不但镇北军驻扎在晋西府边界的五万大军得以撤离,在统合调度给许宏都建立征西军外,西北三府依旧多出六万兵力,统一接受京都指挥。

    董仲德当即调度二十万大军,由吕啸原统领,彻底占领豫南府、鲁东府,整个北方纳入董仲德的掌控之中。

    此时,镇北军四十万大军对南方虎视眈眈。

    完成消化整合之后,将再度南下,三十万主力大军会由吕啸原统领,从鄂北府叩关南下,五万副军顺江而下,将抢攻川府。

    以上,将发生在未来一个月之内。

    时间线暂且拉回会议当天,当天会议结束之后,林安陪同文馨儿前往太师府看望已经亡故的家人。

    穿梭在街头之时,文馨儿忽然问道:“粮食,真的会有吃不完的那天吗?”

    刚刚在太尉府中的激烈交谈,林安以未来的视角分析了很多关于工业、科技的东西,并且提点了许多重要的事情。

    董仲德有一个优点,那就是他既然决定去做,便会十分信任依仗之人。

    正如董仲德敢放任吕啸原掌控镇北军八成以上的兵马一样,董仲德对于林安说的那些要点深信无疑,并且当即全力执行。

    林安所讲述的东西,董仲德震撼很多,文馨儿的震撼也不少。

    特别是关于粮食和生产力这些概念上……

    她并非因为出身高贵,就不知民间疾苦。

    相反,自幼时起,老太师经常带她行走乡间,带她播过种子,带她抢过秋收,带她喂过桑蚕。

    瘟疫、水灾、凛冬……

    她见过太多尸横遍野,更见过易子而食的悲剧,她能够清晰的记得四年前黄河决堤的那场灾难。

    百余万难民徙至京都,记得他们靠坐着城墙时的绝望……

    她仍然记得前年的凛冬,那年很冷,她记得爷爷带她进入一家家民房,见着一户户人家再无声息的样子。

    那年,京都都冻死了五万余人……

    也正是因为知晓这份苦难,知晓这乱世是由谁造成的,六年前,她和爷爷才会拒绝王庭照。

    她并非不想练武,只是,不想拜王庭照为师……

    越是知晓事实,文馨儿越是难以想象那个物资充盈到产能过剩的世界该是怎样。

    她期待,却又害怕只是梦幻……

    “会有的,我保证。”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害怕梦幻破灭一般的样子,林安笑了笑,摸着她的脑袋做出了许诺。

    走着,聊着,两人忽然停下了脚步,在一座院落之前。

    “丫头。”

    “嗯。”

    “进去吗?”

    “我,我想先跟先生去南帝城,再回来时,我才敢面对他们,我可以告诉他们,杀死他们的仇人已经死了。”

    “或许很恨,或许又不恨。”

    “相比于董仲德,我更加恨王庭照,因为他,这世道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街道的尽头,两人都没有什么心思再逛,看着旁边贴着封条的大院,看着有些歪了的门匾,看着上面的“文府”二字,文馨儿如是说道。

    她其实并不恨董仲德,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

    在爷爷谋划清君侧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要杀董仲德,董仲德要杀他们,这很正常,是等价的。

    成王败寇,没有太多好说的。

    她真正恨的人是王庭照,那是天下祸乱的根源,那个理想主义者根本就是在枉顾现实,在错误的道路上不断狂奔。

    但又没人有能力可以纠正他……直到今天。

    看着小姑娘清冷的小脸瓜子,林安说道:“既然不进去,那我们就走吧,早一日去南帝城,早一日结束这一切。”

    “嗯。”

    小姑娘点头应答。

    于是,两人买了辆马车,趁着夕阳,便出了京都。

    官道上,马儿颇为悠闲的拉着车,车驾缓缓的摇着,向南方一点点的靠近,宁静无声,却也惬意……

    “先生!先生!先生等等我!”

    急忙的呼喊打破了这份宁静,赶车的林安回头望去,能够看到林谷丰正大跨步的跑来。

    林安笑道:“你不是要娶媳妇吗?怎么跟来了?”

    “嗨,媳妇什么时候都可以娶,南帝城却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去。错过此战,可比错过媳妇可惜多了。”

    “要啥媳妇,我选观战!”

    “林兄倒是真性情,也罢,车夫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嘿嘿,我来我来。”

    “先生我跟你说啊,我刚刚……”

    ……

    “义父,他们走了。”

    “是吗?”

    京都,皇城城墙上,董仲德负手远眺,吕啸原登上城楼,向他躬身汇报,他听完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谷丰也跟着去了吧?”

    “去了。”

    “那小子,本来是打算让他此番和颖儿成婚的,既然他想去南帝城,便就再看看吧。希望,林安能够打败王庭照,不然我就得为颖儿另外挑选夫婿了。”

    “您的意思是……”

    “林谷丰可不是去观战的,他是去参战的,他的剑还留在望海阁,他想拿回来,也想结束王庭照统治的这个时代。”

    “那小子对王庭照的恨,不比文丫头少……”

第158章 死亡的声音() 
京都出来之后,是冀北府,依旧属于董仲德控制的五府一京。

    冀北府往南,经过豫南府后,便是鄂北府了,鄂北重镇襄阳城,便是南北分界的主要地标了。

    襄阳以北是江山,襄阳以南是江湖。

    一路走下来,差不多耗费了一个月,算是到了襄阳。

    在冀北府和豫南府,林安的感觉是和晋西府差不多的,有着基本的法制规则,官府还在运行当中。

    匪寇依旧很多,但大局依旧处于稳定状态。

    军阀混战的年代,官府手中的军队,那可都是百战精兵,还不至于沦落到打不赢山贼流匪。

    总的来说,气氛都不突兀。

    直到……襄阳。

    “先生。”

    空幽阴冷的氛围在看到襄阳城城门的那一刻扑面而来,城门中缓慢走过的农户看着外面的旅人,那空洞的眼神让人头皮发麻……

    九月的秋风已经颇为萧瑟,卷起地上脏破的婴儿鞋翻滚了一圈,落叶席地拉扯。

    或许是窗户枢纽已经陈旧,木头摩擦的咯吱声悠悠传来……

    文馨儿下意识扯住了林安的衣角,躲在了他的身后,她总感觉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让她呼吸都有些难受。

    林谷丰则是看着城楼上的红漆写下的“襄阳”二字颇为感慨。

    饱满的红漆仿佛有血要滴下来一般……

    “三十六年前,燕王南征,意图统一天下,中兴大梁,在襄阳与湖广节度使赵烨决战,鏖战三月之后,燕王不得已只能绕过襄阳。”

    “至此,襄阳孤城困守。”

    “三年后,襄阳城破,内里已无一人,只有骸骨……”

    “三十万军民,在粮草断绝后,依靠杀人互食的办法坚守了两年……”

    林谷丰悠悠的说着襄阳城的往事,他语气很淡,也没有进行实质性描写,但听闻者能够体会到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

    “燕王败了?”

    林安稍稍沉默之后,转而问向当年的成败。

    “败了。”

    “二十万大军被拖在襄阳周边,兵锋疲软,无力南进,打到湘北便再也无法挺进,而且京都生变,楚王造反,燕王带着残兵回去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三十万禁军。”

    “大梁朝皇室最后一位雄主饮恨煤山,天下彻底进入诸侯混战时期。”

    “谢北辰不是王庭照,他只是与殇宗皇帝有仇。”

    “那个时候如果燕王能够打赢襄阳之战的话,天下其实是能够回到正轨的,大梁未必不能中兴。”

    “可惜了……”

    做任何事情都是需要土壤的,需要环境的,如同是大一统的和平年代,王庭照想要凭借一人之力分割南北,那绝无可能。

    那种时候,王庭照执意去做的话,只会遭到全天下的反对。

    但,燕王南征失败,天下彻底进入诸侯混战,长达十年的乱战把天下打成一锅粥以后,王庭照的想法就很有受众了。

    愚民、各种心怀鬼胎的利益阶层助力之下,王庭照真正做到了。

    南帝城起,南北二分,襄阳为界。

    “有些规则一旦打破,崩坏就是必然的结果。王庭照当初借了天下的势,我们这次也是借了天下的势。”

    “大势所趋而已,历史一贯如此。”

    “进城吧。”

    感慨总结,林安一行三人,终究是踏进了这座鬼城。

    城门口只有一个怏倦的老头穿着军装,见到有人入城,他便敲了敲面前的铁盘子,打着哈欠看着林安他们。

    林安掏出三枚铜钱,轻轻放在铁盘里,正打算进城。

    “乓乓乓……”

    那老头又敲响了铁盘……

    这次林谷丰递出了钱,是三十枚铜钱,掉落在铁盘子里,稀里哗啦的响成一片,林谷丰这才一笑,拍了拍林安的肩膀,准备一起进城。

    “乓乓乓……”

    林谷丰的笑容凝固了,襄阳城的规矩,不是十枚铜钱?

    “老爷爷,给你。”

    林谷丰愣住的时候,文馨儿却是掏出了三两银子,放在了老头的铁盘子上。

    那老头这才将盘子放在一边,拿起一旁的酒壶灌了一口,不再理会林安他们,这让他们十分诧异,却也没多说,开始迈步进城。

    差不多快要通过城门的时候,身后那老头却嘶哑着嗓子开口了。

    “明月客栈。”

    老头子只说了四个字,完全不理会林安他们有什么反应,将自己的帽子一拉,就开始睡觉了……

    “看来,襄阳城现在很不太平。”

    “襄阳城有个规矩,进城交钱给那个老头,老头会告诉你一些帮人活命的信息,平常都是十枚铜钱。”

    “这一次居然要一两银子,足以说明城内的局势是九死一生了。”

    林谷丰很是有些感叹,但也就如此了,他们一行人,即便是王庭照在这里,也谈不上九死一生。

    “那个老爷爷说明月客栈,应该是说那里是唯一有可能保平安的地方吧?”

    文馨儿拉着林安的手,这会也不怎么怕了,开始认真分析情况。

    “也不一定。”

    “那个老头没那么简单,明月客栈可能是活命之地,也有可能是矛盾爆发之地。”

    “我们来的正是时候,赶上了大事件。”

    林安看着前方若有所思的说道。

    “总之,去就对了!”

    林谷丰忽然精神了起来,他不在乎老头是否算计了他们,吸引他们去惹事也好,真正是避祸也好,总之,有大事情就对了。

    他一贯是喜欢凑热闹、搞事情的……

    文馨儿也是一脸跃跃欲试,她跟着林安开始闯荡江湖,在离开京都之前,那都不算江湖事,是朝堂事。

    虽然算是惊心动魄,但好歹在她原来的圈子里。

    如今到了这襄阳,那就真正是江湖事件了,莫名有一种新奇的刺激感。

    林安没有什么表态,他的表情自从踏入襄阳地界之后就没有好过,或者说,从那开始,他就没有笑过。

    从兰城斩下那一刀开始,他就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些声音了。

    在北方的时候,会有哭泣声,也会有呐喊声,也会有祈祷声,很杂,但却不是完全的负面和绝望。

    但……

    自从来到襄阳之后,他听到的只有乌鸦的啼叫声……

第159章 明月客栈() 
昏暗的天空,漆黑的乌鸦徘徊高叫,急促而刺耳……

    ……

    “老伯,请问……”

    文馨儿小姑娘甜甜的开口询问,可那坐在门口编箩筐的老头直接起身回屋,关了门窗。

    再次失败。

    看来,明月客栈在哪,似乎是问不到了。

    “生人勿近啊,我记得四年前来襄阳不是这样的啊。”

    林谷丰挠头说道。

    在他们面前是彻底空荡的道路,见着生人,居民们直接躲开了。

    完全不想交流的样子……

    或者是,忌讳?

    就好像他们是祸端一样,有一种避之不及的迫切感。

    很奇怪……

    “你来过襄阳,也不知道明月客栈的位置吗?”林安思索着进城后的见闻,顺便问着林谷丰。

    “完全没有听说过啊……”

    林谷丰努力回忆,很确信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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