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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尽武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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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来看,林安是自第一手,便以退为局了。

    那后退的一步,更是引诱之招,或者说,林安知晓形意拳的风格,知晓他必定会进,才故意退的那半步。

    形意拳风格在于“宁可一丝进,莫在一丝停。”

    那一招,他肯定是会进的……

    交手之间,林安直接将节奏带入了刚强勇进的形势当中,宫宝森甚至没有使用八卦掌的机会。

    八卦手黑,但林安直接将自己的弱点置于明面,宫宝森完全无须手黑……

    这也使得他最后刚强有余,变化不足,来不及完全挡下那记马后炮了。

    一路看来,林安的每一步拆开,并无特别亮眼之处。但总和来看,却给人一种恐怖如斯的感觉。

    因为,他没有错一步……

    一环套一环,只要有心,许多武者都能做到。

    可是,让事实按照剧本发展,这份能力就当真是有些恐怖了。

    在这份能力之下,只要林安武功再进一步,怕不是天下莫能与之争了?

    王不过霸,将不过李。

    一人称雄,傲视整个时代的人,如今出现了?

    这样的人,或许能够统合整个武林,为这乱世,做一份贡献?

    神州陆沉,我辈习武之人,又岂能苟全于乱世?

    想着,说着,宫宝森一把捏住了林安的手,说道:“先生离无敌只差一步,宫某或可助之!”

    “神州陆沉,请先生救我华夏!”

第43章 宫家的茶() 
宫宝森如此看重,林安却不敢当真托大。

    谦虚诚恳的一翻交谈之后,宫宝森觉得林安无论天赋还是心性都是上佳之选,两人又相当投缘。

    于是,宫二成了林安的师姐……

    ……

    “若梅,晚上的局,就由你和林安代我出席。”

    次日清晨,宫宝森要先回东北,上车之际,他拍了拍宫二的肩膀,嘱咐说道。

    “爹您放心,宫家人办事,没丢过人。”

    她还是那副淡然清冷的样子,宫宝森见女儿应可了,也放心的点点头,说道:“那我走了,记得照顾好你师弟。”

    宫若梅点头答应,宫宝森放心离开……

    昨天夜里,林安拜师之后,宫宝森也就知道了林安的年龄。

    十六岁……

    宫宝森是真的开心,想不到自己临老了还能收到这么一个宝贝徒弟。

    他摸过林安的骨,确定了骨龄,知道林安没有说谎!

    对此,宫二是错愕之中带点复杂,她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原本记恨的对象成为了自家人,她似乎没有了报仇的理由,也不知该如何去应对了,她比他大,是师姐,该照顾他的……

    就这么站着,看着宫宝森一行消失在视野,她才轻声说道:“走吧。”

    路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宫二,林安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便开口说道:“你要找叶问?”

    “宫家从无败绩,输了,自然会有宫家的人找回来。”

    她加快步伐,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清冷之中又带着点杀伐。

    林安清楚她这种状态,昨晚他拜师之前,宫二表现得更加激烈……

    沉默了一下,林安说道:“我来吧。”

    顿时,宫二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盯了好久才说道:“以后可以是你,但这次必须是我。”

    “你拜了师,但还没学艺。算不得宫家的人。”

    她这种观念很强,林安不好反驳,沉默之中算是应允了。

    这一刻,在她身上,林安看到了这个时代武林当中的一种现象,门第观念,尤为强烈……

    正是这种观念,直到百多年后,还有着巨大的影响。

    平民之中,若非绝顶天才,连昆仑都入不了,更遑论成为武术家了……

    钟执象大师凭借自身的影响力,创建了武术协会,在各大省会建立了国术馆,为全民练武提供了一条捷径。

    但是,武当、少林、峨嵋、龙虎山、陈家沟、孟村……

    如此之多的武学圣地,又岂是虚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林安只觉得任重而道远。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做到钟大师未完成的事业,须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打破天下武学樊笼,大道布公……

    ……

    宫二给叶问去了一封信,在金楼摆下了霸王夜宴,凭一介女子之身,约战叶问。

    金楼里大戏唱好,叶问那边却是与几家馆主掌门商量着。

    “宫宝森一身武艺,大徒弟马三得了他的刚劲,女儿宫若梅则是得了他的柔劲。她虽是一介女子,但却是宫家六十四手唯一的传人,不可轻视啊。”

    洪家拳掌门林世荣,林老爷子一边摇着扇子,一边缓缓说道。

    “武行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这四种找上门来,绝对没有好事啊。叶师傅,要小心咯。”

    金楼的老板,也就是灯叔,一边饮茶一边摇头说道。

    “唉,本来以为林安与我佛山有缘,却不想最后被老爷子收作了关门弟子。他宫家人好强,这次就算赢了宫二,林安那关怎么过?”

    蔡和坤一边摇头晃脑,甚至遗憾。

    他本打算商量好后,再出条件将林安留在精武会。却不想被宫宝森抢了先,收去当徒弟了。

    一提林安,气氛瞬间沉闷了一些。

    宫二那边,他们调侃归调侃,可并不觉得真会对叶问有什么威胁。

    但是林安……

    叶问昨天就承认过,和林安打,胜券不过五五之数,是真正的劲敌啊。

    “无妨,事情可二不可三,宫家人刚强好胜,却也不是无赖。他们不会再出手的,既然这次是宫小姐出面,林安那边就不会出手了。”

    “今晚,去会会就是了。”

    ……

    “师姐,你不去金楼里先等着?”

    佛山的街道上,宫若梅一边走一边看,似乎在找什么。见林安说话,她回头看了他一样,说道:“先给你买几身衣服。”

    “也不知道你打哪儿来的,出门在外,连个行礼都没有,怎么方便?”

    “衣服、鞋子、被褥、用具,都是要准备的。”

    “明天我们就要回奉天了,大衣也得给你准备好。”

    “我听说佛山素手堂的衣服不错,可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品大衣,没有的话,只能先拍电报去家里,让家里人帮着准备了。”

    “只是路上有些冷,裹衣服不大方便。”

    她絮絮叨叨,讲着出门在外需要注意的一些事情,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不妨碍她的关心。

    她是师姐,林安就该她照顾……

    他低低应了一声,大概知晓为什么会有门第观念这种东西了。他拜了师,宫二是真把他当自家人看。

    师门,又是家门……

    ……

    夜里,金楼。

    还是粤东名角儿玲儿姑娘上台唱戏,楼里的姐儿们都坐在宫二的身后,她一手扶在矮桌上,身体前倾,看着楼梯口。

    林安是戏台下唯一一个看客,他剥着花生,像是专心看戏……

    楼下,叶问与精武会的同仁敬了敬茶后,便踏步上楼。

    “叶先生,幸会。”

    “宫小姐,幸会。”

    “叶先生,父亲走时,嘱咐我今晚代他出席。但,宫家这杯茶,叶先生要喝,却是需要本事的,光凭想法可不行。”

    见叶问来了,宫二直起身子,缓缓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身前。

    她身后的姐儿,也适时悄声离开……

第44章 大家闺秀() 
看着宫二将茶杯盖上,袅袅的热烟就此飘散。

    叶问停了一会,才伸手探去……

    原本缓慢的手掌瞬间翻转迎击,如影交错,刹那间已过数招,缠斗难分,叶问便沉气抖劲强行震开宫二,直奔茶杯而去。

    宫二冷哼一声,左手在茶杯上轻轻一拍,茶杯直接向矮桌右端滑去,堪堪停在桌面边缘……

    叶问飞步探手去抓,宫二便跃身过桌,起腿连鞭,连续抢攻之下,叶问皱眉后退一步,遂即蹬马顶膀,一股磅礴的力量掀起,宫二整个人都被顶飞。

    倒飞之际,宫二一手贴桌,明明无任何着力之处,矮桌却跟着她后飞而去。

    叶问自然不肯就此让茶杯逃脱,他上前一步,一掌按在了矮桌之上,矮桌顿时两半,茶杯凌空羽落。

    叶问此刻是进势,刚好去接茶杯。

    宫二是退势,越离越远……

    “承让!”

    一手轻轻接住茶杯,叶问淡淡的说了一句,连续抢攻之下,他终究还是借的蛮力破局,欺负人家女子气力不足……

    那边宫二停住之后,轻轻松开了半边矮桌,冷冷说道:“叶先生当真好功夫,茶我敬了,告辞。”

    她径直下楼离开,林安叹了口气,拿了一把花生起身跟在后面。

    宫二打不赢叶问,他是早有预料的。

    若是之前,宫二还可能趁着叶问大意,侥幸一胜。

    可自从林安和叶问打过一场,间接的改变了叶问的战斗风格后,宫二断无获胜的可能了。

    早先他提议自己去,宫二不肯,便只能如此了。

    夜里。

    佛山火车站,看着缓缓开进站台的蒸汽火车,林安能够感觉到满满的时代气息。

    他看着火车发呆,宫二站在他身边,总算开口说话了。

    “我让人在家里给你做了大衣,按照你的尺寸报的。还给你买了毛毯,车上会冷,到时候可以拿来盖。”

    金楼的事,她没有提,似乎,已经忘了……

    她有些温柔,就像邻家的姐姐一样,虽然性子清冷些,关心总是实在的。

    但……

    这不对……

    林安顿了顿,轻声问道:“听说,你许了亲?”

    她睫毛微颤,看着远方,沉默了好久,才说道:“许了。”

    “是门好婚事吗?”

    “应该是,八极拳刘云樵,李书文关门弟子,黄埔军校第七分校15期毕业生,现在晋西任职。”

    “你……见过他吗?”

    “见过,六年前他随我父亲学习八卦掌,我们在张襄伍那里住了八个月,我爹见他天资出色,人品不错,两家就商议定了婚事。”

    “这样……”

    “车来了,走吧。”

    “嗯。”

    这个话题,便如此结束了,火车上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到了餐点,她却细心的帮他张罗着。

    火车上有西式餐点,她便帮他要了份牛排,让他尝尝西餐的新鲜。

    她在北平上学,学的西医,自身又会中医,医术算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在读书期间,有些老师是西洋人,这年代北平又有不少新东西,故而她对西洋文化还算了解。

    算是……一个新式女子,民国时期的。

    牛排这种东西,林安从小到大吃过无数次,自觉和肯德基没多大区别,庭江市的一些米其林酒店他也不是没去过。

    但,师姐有心,吃就是了。

    “味道怎么样?”

    她倒是没有吃牛排,只是点了碗馄饨,慢慢吃着。

    纵是江湖儿女,但是宫家也算半个官家,她自是有着大家闺秀的气度。

    宫宝森早年在清廷当差,是御前带刀侍卫,官拜四品,后对清廷失望,辞官回乡,早先年张作霖还在世的时候,邀请他当奉军武术总教练。

    1928年,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他便再度辞官回乡。

    任凭宫宝森这一辈子的履历,宫家着实算得大门大户,且宫家又是八卦掌的主脉传承,形意八卦又在他手中完成合流……

    在上车以前,宫二更适应的是江湖儿女的身份。

    如今,她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林安多少知道她这番变化的原因,那天她在屏风后面的迷茫眼神,应该是宫宝森对她说了嫁人和江湖的事。

    咽下口中的牛肉,林安笑着说道:“还算管饱。”

    “够不够?不够的话,吃点馄饨。”

    看着林安憨厚的笑容,她莞尔一笑,将瓷碗推向了林安那边,她吃得慢,只吃了一小半。

    “师姐先吃,吃不完再给我吧。”

    他没有拒绝,大概是有点高兴的,只是……

    “给,擦擦。”

    他嘴角有些油渍,她却递了她的手帕过来,林安下意识接过,但想了想还是没用,招手喊过列车服务员,要了纸巾。

    “怕弄脏了,用着会心疼,还是用纸巾吧。”

    他笑着将手帕还回去,想了想,又问道:“师姐,师傅着急回奉天,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去见一个人。”

    接过手帕,宫二稍微犹豫了下,才开口说道。

    “谁?”

    “杨晋宇。”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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