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罂粟岛的那段时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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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很快靠了岸，像一座山一样挡在我们面前，使我们显得十分渺小。我仔细一看，船头和船尾挂着很多死人骨架，一些腐烂的人头被鬼兵挂在护栏边，使人不寒而栗。
由于这艘船太大、太高，我们没有直接登上甲板，而是通过一条木梯直接从侧面进入船的最底舱。船桨十分巨大，需要有力量的人才能控制，因此划桨的都是一些面目狰狞、丑陋无比的巨兽。这是一艘承载罪恶灵魂的鬼船，罪人们被锁链拴住，站成一排排，将被运往地狱深处，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在此之前，他们不能多说一句话，否则就会被鬼兵当做越狱犯处死。
这里的一切使我感到恶心，于是我们来到甲板。甲板和舱内没什么两样，身披黑袍的鬼兵们有的牵着双头喙嘴兽或食尸狂猴到处巡逻，有的提着收魂灯收取河两岸那些企图逃避审判的鬼魂。有时，河里会突然冒出一些在地狱游荡的罪人，鬼兵们会毫不留情地用抛钩勾住他们的身体，将其拖上船，尽管他们如何哀求，一旦被拖上船，都难免被挖去双眼、割掉舌头，场面使人触目惊心。
鬼船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后，靠向码头，我们下了船，看到一座气势磅礴的黑暗大都市从前方被迷雾笼罩的荒山中隐现出来，城市中央矗立着一座壮观的城堡。
“前面就是无回城。”路西法说。
我来过无回城，我扔然还记得那里有一座预言水池。我们走上一条通往无回城大门的石桥，臭气熏天的河水中漂浮着无数的死人头颅，偶尔有几只秃鹫或野狗到河边啃食腐尸。
路西法直接用空间转移的魔力将我们带进位居城中央的那座城堡中，打算带我们去找一位先知，据说那位先知能更精确的告诉我们一些未来会发生且无法避免的事情，预言水池中的事情可以想办法阻止，但先知的预言谁也无法阻止。但愿先知的预言不让我们失望。
我们来到一条黑暗的走廊，走廊上面悬挂着布满蛛网的人骨吊灯，两侧的墙壁偶尔渗出鲜血，顺着墙壁流向地砖的缝隙里。走着走着，前面雾气较浓的地方隐约出现了一扇门，路西法推门进去，我们紧随其后。
屋子里空荡荡的，四个墙角各插着一根火把。一个身披黑斗篷、头戴兜帽、身材修长的人站在巨大的壁炉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想：他的脸一定很丑陋，不看也罢。
“凯撒。”路西法向黑衣人打了声招呼，还向他介绍了我们三个外来人。
凯撒微微抬了抬头，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脸，那绝对是一张腐烂多半、皮开肉绽的脸，他的嘴唇和腮部几乎烂光了，露出那参差不齐而发黑的尖牙。他的眼睛里还燃着蓝色的火焰，说话的时候能看到他嘴里呼出的寒气。“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他用沙哑且冰冷的声音问。
路西法一副很不情愿的表情，但他还是开口了：“凯撒，我想要知道未来可能发生哪些可怕的事情，你能否给我预测一下？”
“当然可以，殿下。”他面向那个巨大的壁炉，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念咒语。他将双臂向两侧伸开，露出那双只剩下白骨的双手。念完咒语之后，壁炉里的干柴顿时燃起了蓝色火焰。
随着壁炉里的火焰越烧越旺，火焰当中呈现出两名六翼天使正在打斗的轮廓。几秒钟后，火焰瞬间变成了一个火漩涡，里面偶尔发出死者的哀鸣。突然，凯撒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到墙壁上，壁炉里的火焰也随即消失了。
路西法将凯撒扶起，“你没事吧？”
“没事。”凯撒说。
“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人世间和天使之城的命运将掌握在两名六翼天使的手中，他们的力量太强大了，我无法再坚持着看下去。可怕！太可怕了！”
“路西法，你可知道萨麦尔的来历？”我问。
“我当然知道。”路西法说，“他曾是第七重天的一名六翼天使。当诺亚的生命将近之时，圣父让他去带走诺亚的灵魂，结果他成功的带走了诺亚的灵魂。后来圣父又让他去带走摩西的灵魂，结果他失败了，因为摩西在带领以色列人走出埃及时，见过大天使梅丹佐，梅丹佐的出现使摩西身上有了圣光的保护，所以他无法带走摩西的灵魂。之后，萨麦尔受到了圣父的指责，因此堕落，他一怒之下，带领部分天使发动叛乱，成为第一个发动叛乱的六翼天使。他的愚蠢和冲动导致他最终失败，跟随他一起叛乱的天使全都战死了，而他自己却幸运的逃到了伊甸园，并变成一条蛇。为了报复圣父，他在伊甸园诱惑夏娃吃下院中的禁果，从而导致亚当和夏娃被永远逐出伊甸园，萨麦尔从此孤身一人在伊甸园开始游荡，希望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宿。后来……他来到了地狱，成为众撒旦的一员。”
“你打算把他抓回去？”
“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他为什么要去人类的世界？地球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在深深吸引着他？”
“瞧他老的那样子，估计不会对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
“他只不过看上去很老，他变老的原因是因为没有足够的支持者和信徒追随他，他的力量来自于别人对他的敬仰和追随。”
“他已经在恶灵骨和黑金狂徒那里当老大了。炉火中的两名天使应该就是你和萨麦尔，整个世界的命运很可能掌握在你俩的手里。”
“萨麦尔的能力大不如前，暂时不会对世界造成危害，如果我想杀死他，其实很简单，但他现在是无回城的议员，一旦我杀了他，会引起舆论。我也知道先知所预言的一些事情真的会发生。根据天国里时间来算，再过一个月，就是我和加百列见面的时间了，我想等我跟她见完面之后再去处理萨麦尔的事请。”
“如果萨麦尔现在想占领地球，你应该不会不管吧？”
“我当然会管，如果我现在能见萨麦尔一面那再好不过了。”
“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他就在圣伦敦的查理亲王角。”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个企图危害人间的魔鬼就是萨麦尔。”
“不管是不是他，你一定要跟他谈谈。”
此时此刻，周围的环境瞬间转化成为圣伦敦港，我们带着路西法找到了恶灵骨和黑金狂徒所居住的那片公寓区。在前往公寓的途中，我看到一团浓烟划过天空，正在朝郊外的方向飞去。
路西法也看到了那团浓烟。“快跟上。”他说，“那是萨麦尔。”
我们跟随那团浓烟来到郊外一片荒废的墓园，这片墓园已有一个世纪之久。
刚到墓地不久，这里就传出了萨麦尔那沙哑的声音，他的声音回荡于整片墓园：“路西法，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没人，太适合我们谈话了。”
“是萨麦尔。”路西法很镇静地说。
“他在哪儿？”我问。我一边和弗兰克、伊莎贝尔背靠背，保持警惕，以防四面有东西来袭。
“没用的，萨麦尔想对付你们的话很简单。”
“你说对了，路西法。”萨麦尔一边从一座高大石碑的后面走出来说，“三个混血儿，你们终于来了。”
我发现萨麦尔比以前年轻了许多。“就是他。”我向路西法耳语道。
“萨麦尔，你怎么会在这里？”路西法问。
萨麦尔跟路西法打了声招呼，“没想到这里的空气比地狱新鲜多了，你该不是为他们三人当保镖吧？”
“原来你们认识啊，我劝你还是收手吧，以免惹怒了万能的圣父，一旦月球天的所有天使都来的话，我们谁也吃不消，因此我劝你赶快回来，无回城的大门将永远为你敞开。”
“我实在是受够了那个地方，我在深渊中每天听到的都是死者的尖叫和哭声，那些长角恶魔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你我都是被逐出天国的，可到了地狱，我们俩的差距为什么会那么大？”他走到路西法跟前，看上去很友好，“看看吧，你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你深得众天使的尊重，诸多天使为了追随你，甚至可以背叛圣父，我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就那么有魅力吗？加百列为了爱你，甚至愿意辞去天使长的职务，与你一同去过地狱的生活。”他哭笑了一番，“难道我就连臭虫都不如吗？我变成了人人唾骂的撒旦，我就是不明白，人们为什么这么恨我？想当初，我诱使夏娃吃下禁果是为了让人类进入文明，希望有一天能够超越神明。”
“那只不过是你报复众神的一种手段而已。”
“伊甸园的禁果是禁止食用的，因为很多神灵担心一旦禁果被人类所吃，人类便会超越他们，从而使他们失去神的尊严。”
“如此说来，如果没有你的帮忙，人类是不会有今天？”
“你说得对极了，就是夏娃吃的那个苹果改变了人类。可人类呢？他们不但不知道报恩，而且始终将我看作是邪恶的化身。”
“你打算怎么办？”
萨麦尔冷冷地一笑，“我觉得是复仇的时候了，我们俩联合起来绝对可以重返天国，逼迫众神与我们和谈，并答应我们同他们一同管理天国。”
“不可能，我们是赢不了的。”
“你率领你的旧部并带领着地狱里的众恶魔完全可以来一次绝地反击，你有天国四分之三的战斗力，没有人敢跟你较量，圣父的能力虽在你之上，但他不敢直接与你开战，因为那样会给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他精心创造出来的世界将变得毫无意义。别西卜、贝利尔和麦斯特玛也准备与我一同助你一臂之力，相对来说，我们都是难兄难弟，这可是个复仇的绝好机会，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大家对你的诚意。”
“路西法，别听他的。”我说。
路西法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着萨麦尔，“就算你想帮我，你又能帮上什么忙呢？你现在孤身一人，连个住处都没有。”
“我的力量足以超过现任的几名天使长。”
“你在吹牛。”
“我在地狱的深渊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我的不朽来自于死者的尖叫和悲伤，沉积在地狱深渊数千年的邪恶力量已经灌满了我的全身，随着时光的流逝，深渊里的毒虫也相继寄生在我的体内，我的武器就是这些毒虫，而它们的食物就是那些贪财者、暴食者、****者的灵魂。”随之，他的脖子突然鼓起一个黑色的脓包，紧接着，一只拇指大的黑色带有口器的蛆虫破皮而出，顺着他的下巴钻到嘴里，脖子上的伤口也随之愈合。
我看得目瞪口呆，但路西法并没觉得惊讶，而是淡淡一笑，“这又能怎样？你是在威胁我吗？还是在向我示威？我已经没有重返天国的欲望了，我能掌控地狱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我都是被驱逐者，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你的爱人想想吧。”
“你是说加百列？”
“如果她看到你重回天国，我敢说她一定会带领着她的手下和你一同举起反抗的大旗，加百列一旦叛变，天国大军必将士气大落，就算米迦勒和梅丹佐及时出现，也难以挽回败局，到时候，众神会主动向你求和，你就可以趁机成为另一个万众瞩目的神明，加百列就是你的王后，至于我……我会随时听从您的差遣，您看如何？”
“路西法，你不能让加百列对你失望。”我说，“萨麦尔让你这么做，完全是为他自己，他是想利用你。”
萨麦尔目光凶险地看着我说：“难道你想让你这位朋友永远呆在地狱吗？如果你再敢多言，我保证会让你感受一下死亡的滋味。”
“萨麦尔。”路西法说，“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曾经花了很大努力救了他们，难道你想让我的努力变得毫无意义吗？”
“不敢，不敢，我只不过是想让你重返天国罢了，在我心里，您才是真正的救世主，圣父虽然创造了世界，但却无法拯救世界，而你可以。”
“再过一段时日，就是我和加百列见面的时候了。”
“是吗？什么时间？”
“这跟你有关系吗？”
“恕我多嘴。”
“我已决定，等我和加百列见面之后，再做定夺。”
“可是……”
“怎么，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我觉得她为了你什么都肯做。”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
“那你为何还要拉拢恶灵骨和黑金狂徒？”我问萨麦尔。
他给了我一个阴笑，然后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们是我的信徒，我有责任保护他们。”
“希望你好好管管你的那帮信徒。”
他没有接我的话，而是继续拍路西法的马屁：“路西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