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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年年朝暮应如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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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此生诸多遗憾”声音低沉几不可闻,却复杂之至。再无知觉。

    “烬之,烬之!”撕心裂肺,绝望无匹。

    此时大雨终倾盆。

    如同五年之前初相遇时一样。

    低下头,轻轻蹭蹭他的脸,如同许多次梦里一样。偏过头,吻住他的唇,彻骨冰凉。

    怀中之人,气息全无。

    截杀之人已尽数追至江苇丛,为首之人言语之中带了十万分的愤恨:“真是好一出感人泪下的戏码。可是再怎样,他也已经是个死人了。若不是主上有令不准动你分毫,今日我势必杀你以祭我那两位弟妹的在天之灵!”

    “呵呵。”宁朝暮轻声而笑,未抬螓首,声音温柔之至,所说之话却透着绝望之至的杀机。

    她说:“他死了。今日你们便为他陪葬吧!”

第廿一章 此局生门何在() 
此话方出,便惹得对面五人仰天大笑,一脸荒唐。

    为首那人笑罢,眼神之中透露几分不知死活的狠辣:“让我们陪葬?就凭你?你是想用你那朱红小嘴一口一口咬死我们,还是想脱光了衣服迷得我们****呢?”言语中又多了几分**,确是危机过后动了邪心。

    “虽主上命我们将你完完整整地带回去,可是此处荒无人烟,是死是活真真与我们无关。你男人杀了我两个兄弟,只他一条命也相抵不过。小美人不如陪我们哥几个乐乐,再与你男人一同共赴黄泉可好?”

    说话者正是先前一直射远箭逗弄她的那名箭手。此人矮猩瘦,眼神猥琐,被朝暮美色所动,下身亦是有了反应,裹在紧身绸衣之中,煞是明显。

    宁朝暮听着,面上依旧丝毫不动。头上的皂巾在方才的打斗之中早已散开,不知去处。发丝散落。

    “北苍青山?”

    “却是。我青山派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行走江湖从不遮头露尾。当日你们在落雁城让我加主上落尽了面子,他还不知道要如何折磨于你。不如在此让我兄弟们乐够了,给你个痛快了断“

    江风穿过江苇丛减缓,拂过雨淋的青丝,与岳烬之的长发交织在一起。低着头,伸出手,玉指各自夹起两绺,编至一处。用随身携带的采药小刀割断,将发结安安妥妥地放在怀里,于心口处。

    “我若想死,无需借你们的手。”小刀在手中散着幽幽寒光。

    宁朝暮手掌摩挲着岳烬之冰凉的脸颊,眼眸之中毫无波澜。另一只手微探,折下身侧不远处地面生长的一枝暗色藤蔓,放在鼻端轻轻嗅之,眼皮不翻,轻声细语而道:“烬之,这鬼蜮迷萝正是最茂盛的时节。香气已经大成。这些人,很快便要随你陪葬了。”

    对面几人似是又一次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正欲开口大笑。却突然凝滞不动,张开的嘴还来不及合上,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宁朝暮将岳烬之轻轻平放在地上,在他眉间落下一吻。之后便起身走至五人身侧,蹲下身来。脸上笑得清疏淡雅,端详着地上五个双眼圆睁、似是不敢相信的恶人,如同看着砧板之上待割的猪肉。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宁朝暮笑意翩翩,却隐着彻骨的寒意。

    为首持长枪之人喉咙之中一阵咯咯之声,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天空之中大雨洒落,雷声大动。宁朝暮的声音轻轻缓缓地响在耳边,颇有一种阴森死气。

    “这藤蔓,名为鬼蜮迷萝。伴生于苇,香气悠悠,遇水更盛。七月落花,八月结籽,九月将死,药性大成。入药可安神静气清心,为熏香上品。”她展颜一笑,如同妖娆之至的罂粟,“若与迷迭相冲,则一时三刻药性即变,有软骨散功之奇效。方才打斗之中,我迎风散了一只迷迭香囊。”

    “如何,满意否?”

    “满意,自然满意有,有你男人抵命我等满意至极!”话至尾音,此人已几近癫狂,欲挣扎而起,却终究没有丝毫办法。

    宁朝暮无风无波,只轻轻说道:“如此便可安心去了,做个明白鬼吧,先去为你们青山一派打个前阵”

    采药小刀虽精致小巧却锋利异常,划过脖颈血脉,鲜血喷涌而出,如切无物,刀不染血。宁朝暮下手之时毫不迟疑,不消片刻,五人的便死的不能再死。血流成河,洇染出一朵朵盛放的洛神花,接着被大雨冲刷,只余浅浅的红。

    之后,宁朝暮站起身来,再未回头看一眼。走至岳烬之身边,跪坐在地,将他抱起斜靠在怀中,终究压抑不住心中的绝望,埋在他的肩头,痛哭失声。

    他却再也不会温柔安慰她了。

    大雨倾盆而落,似是悲痛,亦是缅怀。

    雨还在下,却声势已缓。宁朝暮背起岳烬之,过江向西而行。风雷那两匹马早已在江中激战之时失了去向,宁朝暮背着他,佝偻着,踉踉跄跄,已经行了近乎十里。脸色苍白如纸,沐着劈头盖脸落下的大雨,脸上有种近乎死人般的呆滞安静,如同行尸走肉。

    一次次摔倒在泥泞的路上,一次次重新爬起。岳烬之温柔清俊的侧脸如同睡着一般,却无感,无觉。

    一路柔声细语,喃喃着,说与他听。

    “或许,你已经记不清楚我们五年之前的第一次相遇了。那时候你一身白衣,衣角的墨竹正如你的风骨。”

    “当日我以为自己命数已尽,却不曾你横空出世救下了我。从那之后我就忘不掉你了。”

    “这几年我找你找得绝望,本以为惊鸿一遇遗憾一生,却最终还是又认出了你。是天意吗?”

    “你知我对你有情,却始终逃避。我不想难为你,但心底终究是未曾放手的。”

    “我知晓你心中有一段往事不愿提及,但是和你假扮夫妻的一路,真的很沉溺其中。”

    “你说要陪我去丰邑,陪我回钧天城。你说要一路护我周全,怎能食言?”

    “你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失约了,没能做到。”

    “你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又一次。我怕是这辈子都还不上你。”

    “我曾想日复一日,我能解了你心中的情殇。你却狠心到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

    “我会手刃青山一派,为你报仇。”

    “我会回启天城岳府请罪于你的爹娘,回横天宫跪悔于你师父,去平城替你看看你大哥。听你娘说,你的心结似乎就在于此”

    “大哥?!”

    宁朝暮不知想到何处,面上终于有了些神色,迷茫之后紧接着一阵狂喜:烬之,我想到了j帝曾赐予你大哥两颗活死人肉白骨的丹药,无论如何,都得试它一试。相信你大哥不会怪罪。

    思及至此,宁朝暮浮萍无依如同枯槁的心终于有了一丝光亮,探入怀中摸出一只檀香木盒。离开岳府之后岳烬之就将盒子交予她保存了,说是得空可以稍作研究,看看是否有那传说中的奇效,一是怕药不符实,出些不可挽回的后果,二是想如果符实,则可以试着看能否配置出来。

    这一路上两人风餐露宿,却也把此事忘得干净。如今看着眼前的盒子,宁朝暮似乎在绝望之中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将岳烬之扶坐在地上,她玉手颤抖不停。盒盖虽轻,却承载着她所有的希望。

    烬之,佑我。

    盒内是两颗圆润的丹药,泛着隐隐的清幽之色。闭上双眼,拈起一颗置于鼻端轻嗅。

    霎时间面色大变!

    与此同时,远在清水镇钓鱼喝酒的卦春秋亦是心神不宁。他从腰间摸出三枚铜钱六爻问卦,卦上却是大凶之相。

    “完了,这次的劫数真是大发了。”

第廿二章 忽转圜生机显() 
药是好药。轻嗅之下,宁朝暮便如此断定。

    此药不负奇药之称,制药之人不仅用药精准不惜成本,而且剑走偏锋以奇制胜。乍一看似乎超乎一般药理的范畴,细细琢磨却也能前后左右想个通透。就药性看的确有奇效,说是活死人肉白骨并不夸张。

    但

    这些显然不是让宁朝暮面色大变的主要原因。

    在记忆中,师父曾经提起过这类逆天的奇药,此药与其中所提之一略微相像。如若所记不错,这药还有搭配服用的一粒子丸,如今盒中却不见其踪影。若是就这样服下,则会将药中慢毒深埋骨髓,从此受制于有解药之人。

    宁朝暮一颗刚热起来的心霎时间又凉透了半截。

    此时大雨已停,山野之间弥漫着雨过之后的清新气味。山风阵阵吹过,凉爽且柔软。宁朝暮一身泥泞,披头散发,脸上身上处处污渍伤痕,浑身透湿。相对而言,岳烬之要体面很多,玄衣遮盖了暗色的血痕,被宁朝暮一路呵护身上几乎没有半点脏污。早先在江边,宁朝暮便用随身所带未曾丢失的草药为他简单处理了伤口,止住流血,又含一片玉灵参在他口中,以保元气不散。

    宁朝暮身体发软,摇椅晃跪坐在泥地之中。闭上双眼,思索片刻,面上绝望之色倒是去了七八分,只有深深蹙起的额头昭示着处理毒性的棘手。

    所幸,还有救。

    宁朝暮此时的心绪以雷闪般的速度运转,她在回忆医书药典之上她所看过的所有与此药之药相关的药性药理。除了为妹妹歆儿续命那次之外,她第二次感觉自己所学如此浅薄,悔于当初没能专注一点,再专注一点。

    究竟是什么?

    到底该如何?

    不,不对,不是这样

    时空如同静止一般,宁朝暮蹙眉思索,久久不动。以药解药,以毒攻毒,说起来看似容易,实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药性不可相冲,不可相抵,不可相悖。这药中之药林林总总几十种,早已自成循环。若要在不改变药性的前提之下加几味药进去解毒,难如登天。

    可是为了他,这天再高,亦是要登的!

    “以九灵芝破阴阳草,阴阳草与玉鸩果相悖之毒加芙蓉仙去解,芙蓉仙致使天行木药性改变可以用冰沢水平衡,冰沢水与地仙枝成化骨之毒可加七星草调停,七星草虽与绿叶紫藤花相冲,却可用九灵芝弥补是了,这就对了!只需多加三片九灵芝,配之以方才推断而出的药物,便可一劳永逸,无须担心丹药之毒。”

    宁朝暮憔悴不堪的脸上终于透露出几分光彩,虽方药不全,却终归是想到了解决方法。她艰难起身,蹲至岳烬之身侧,抚摸着他冰冷的脸颊,喃喃说道:“烬之,我定能将你救活。如此这般,我才能还你所欠的恩、情。”

    莞尔一笑,天地失色。

    过了乾河往前十里左右,有座冷清的小镇名唤澧水。宁朝暮一路背负着岳烬之从乾河岸行至此处,终于赶在天暗之前到了镇上,寻了一间客栈安顿下来。这一路没少遭人讨论和指点。所幸贴身包裹未曾丢失,一路搜集的药物虽浸水潮湿却不曾遗落,有钱有药,这称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面前桌案上,香炉一方,清水一碗,汤药一盅。

    檀香木盒之中有一纸笺,薄纸上书:“断气三日之内,需保有一丝元气不散,合者,可服之。服后需燃定神香稳定心神,切记。香尽,魂归。”

    拿起定神香在鼻端闻之,安定心神之用确确不假。

    叹一口气,宁朝暮将丸药捏碎,小心翼翼地融在水里,生怕掉落了一丁半点。端碗走到床前坐下,将岳烬之的上半身掀起靠在自己怀里,靠近吻上他的唇,柔软地顶开牙关。之后朱唇微启,凑至碗边含了一口,托住岳烬之下颔,以唇渡之。

    速度虽慢,却也是别无他法。画面旖旎,却与香艳无关。

    渡药完毕,已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这定神香虽说只有小小一截,燃了如此之久却只去十之一二,煞是奇妙。宁朝暮将岳烬之重新平放在床上,被子盖好,起身用袖子抹了抹唇边残存的药渍,轻轻舒了一口气,身上已是大汗淋漓。

    时至半夜,宁朝暮稍加梳洗,坐在桌案之前托腮而思。自从遇到她之后,他似乎就总是劫数重重。从头想来,所得结果都是——她太没用了。

    五年之前相救,他身中一刀,伤可见骨。因为她帮不上分毫。

    五年之后再遇,他帮她寻药,却在落雁城遇到垂涎她美色的恶人,客栈之中他险境频生。因为她帮不上分毫。

    如今,恶人穷追不舍,在乾河设下必杀之局,起因是她,她却仍旧帮不上分毫。

    她会什么呢?

    识药?配药?

    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这些可以让他活过来吗?

    在山寨之中偏安一隅度日,她的头脑运筹可以安稳一世,如今却身入江湖,直到血淋淋的教训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唯有实力才是上者。

    无论如何,我不想做一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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