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很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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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是我房里头的丫鬟,才不至于出了丑事,若是被外头的狐狸精迷了去,那可是万万不行的。
此事虽在老夫人意料之外,但老夫人心中仍是满意的,至少以后长房儿媳以及嫡长孙已经被她拿捏于手,她房里头出去的丫鬟,虽仍不够格当贵妾,但至少也是个长妾,这才不能丢了她的面子。
丫鬟在地上结结巴巴道:“不、不是……是、是秋痕姐姐擅自爬上大少爷的床,被、被大少爷绑了起来!”
老夫人脸部一僵,眼神忽的变得凌厉了起来。宁氏心中却是微微舒了口气,安抚道:“母亲,也许是什么误会罢了,待儿媳去看看究竟发生何事。”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着宁氏道:“此事你须得妥善处理,可莫要让沈家丢了脸面。”
宁氏明白老夫人这是警告她不能让她丢了面子,应了一声,便与沈静初及沈元勋房里头的丫鬟一同去了沈元勋的院子。
进了屋子,只见沈元勋坐在红木椅上,眉头皆是怒意。秋痕被绑了个结实,嘴巴也用布条给堵住,只勉强能听到几声低低的呜咽声,那张娇俏的脸蛋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凄惨,云鬓不整,衣衫有些凌乱,雪白的玉肩及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连沈静初看了都不免觉得有些心疼这可怜的姑娘。
看来哥哥真是气的厉害啊,不然也不会如此不怜香惜玉了。
宁氏却让丫鬟赶紧给秋痕松了绑。道:“勋哥儿,这是怎么了,秋痕可是荣苑里头的丫鬟。你怎能这般绑着她?”
幸得所见之人并不多,都是贴身服伺沈元勋之人,也是宁氏派来服伺沈元勋的丫鬟,也算的上是心腹了,否则传了出去。无异于狠狠的打了荣苑那位的脸,那以后便是艰难了。
沈元勋厌恶的瞧了一眼哆哆嗦嗦的秋痕,声音中仍有怒意:“这丫鬟擅自爬了我的床,我不将她家法处置,便就是念在她是祖母的丫鬟!”转身问了宁氏:“母亲,你说此事怎么办?要不回禀了祖母。这丫鬟竟妄想爬了我的床,问如今应如何处置罢。”
沈元勋自然也知不能草率的便打发了这丫鬟,否则必定引起祖母的反感。既然是祖母屋里头的人,便让祖母自行处理了便是。
“别……大、大少爷……求求你……饶了奴婢……”秋痕口中的布条刚被摘除,便哭的几乎是泣不成声道。
沈元勋“哼”了一声:“若这般轻易便饶了你,岂不是让其他丫鬟有样学样,以为本少爷的床竟是你们想爬就爬的?”
“少爷……少爷……秋痕也是因为倾慕少爷……”此时秋痕双目通红。泪眼盈眶,哭的好不可怜。
沈元勋肃了肃声音道:“倾慕?倾慕便可以做出这般逾越之事?你可有将我放在眼里?可有将母亲放在眼里?可有将祖母放在眼里?可有将沈家的家规放在眼里?!”
若沈府的丫鬟都不将家法家规放在眼中。随意的爬了主子的床,这府里头岂不是要乱翻了天?沈元勋厌恶这般没规没距不顾脸面的丫鬟,更是怒其不顾自己意愿,仗着自己是祖母的人,便意图妄自揣测他的心意。
秋痕从不曾见过如此怒气冲冲的沈元勋,她印象之中的大少爷总是谦恭有礼。她确实是有错,因为得知老夫人要在丫鬟里头给大少爷选通房丫头一事,便认定老夫人一定会选了她,所以假借了老夫人的名义来给大少爷送汤,其实是来对大少爷投怀送抱,成其美事的。
她却万万想不到,平日里的谦谦君子见到她刻意露骨的勾引,不但没有顺着自己的美意而上,反倒是勃然大怒,当即唤了丫鬟小厮入内,命人将她绑了起来。
她当即恐慌了起来,若此事捅到老夫人那里,按照老夫人平日里的手段,她必死无疑!
沈静初劝道:“哥哥请息怒。我看秋痕也不过是一时想歪了才做出这般冲动之事罢了。”
“想歪了?”沈元勋并没有因为沈静初话而平息了怒意,“荣苑的三等丫鬟,也算是丫鬟里头极好的差事,却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沈元勋屋里头另外几个丫鬟眼中露出几分鄙夷之色。即便荣苑里的丫鬟高人一等又如何?竟妄想爬啥上大少爷的床,得到大少爷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都不想想,她们才是夫人名正言顺的安排着服侍少爷的人,她们都还没被少爷收作通房丫头呢,这个手机无份的丫鬟便想要来爬床,哪里会有这般的好事!
宁氏道:“勋哥儿不必如此生气。如今此事也须得解决……”
沈元勋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秋痕道:“送回荣苑,荣苑的丫鬟,便就由祖母来处置吧。”
这样,也不必让母亲为难。
宁氏按住沈元勋道:“勋哥儿,此事万万不可!”
沈元勋皱眉道:“不可?这又是为何?”
宁氏见此处人多,不便多言,拉了沈元勋入了内室道:“你祖母原先便是打算物色几个通房丫头与你的,这次也不知到底是她默许的,抑或只是这个丫鬟自作主张之事,只是你若是押她回荣苑,你祖母必定就得秉公处理,撇清关系,以儆效尤,但这般,就伤了你祖母的面子了。你祖母,便要落得个管教下人无方的罪名了……”
沈元勋皱眉:“那不然呢?难不成竟要我收了这个不知廉耻的丫鬟做通房?母亲,此事我可是万万不应的!”
宁氏叹息道:“勋哥儿,你收通房,乃是极为平常不过之事。待你成亲以后,纳几个姨娘妾侍也是稀松平常的。如今不过是纳个通房丫头罢了,你若是不喜她,便不让她近身服侍便好,莫要驳了你祖母的脸面啊!”
“母亲!”沈元勋不甚同意,“难道儿子的通房姨娘祖母也要管么?难道我的意愿喜恶,比不上祖母的脸面么?”
宁氏不懂沈元勋这般固执与坚持究竟是为何?多一个通房丫头,对他并无太大的影响,不过就是房里头多个服侍的人罢了,可是不收这通房,闹到老夫人那里去,老夫人定要雷霆震怒了。
更何况,方才老夫人明明听得此事,临走之前却是警告她,让她妥善着处理,莫要让她丢了脸面。若是绑了秋痕回去,她该如何向老夫人交代?
宁氏叹息着道:“勋哥儿,母亲知道此事为难你了,只是人生总是不能事事皆顺着己意,有些时候即便如何不喜,也得接受。”
更何况,那是老夫人的脸面啊!
沈元勋低头沉默。许久,他终于抬起头道:“既然母亲是这个意思,儿子照做便是。”
一边出去,一边道:“母亲以为勋儿为何不愿在娶妻之前纳通房抬姨娘?因为勋儿的妻子,将来是主母,是要当家做主的人,勋儿想给她绝对的,毋庸置疑的权力。通房姨娘,当然是稀松平常之事,但勋儿想将此事,全权交予她来做主。这般的话,以后的姨娘才不可能有半星点忤逆,不过可能越了她的头去……勋儿,不想她重蹈了母亲的覆辙……”
宁氏一怔,还不曾反应过来,沈元勋已经迈出内室,他看了看底下仍跪在地上哭的死去活来泣不成声也不知今日的下场会是如何的秋痕,颇具威严道:“今日之事原是一场误会,秋痕是祖母赐给我的通房丫头,只是我事先不得知,才以为她冲撞了。白芷、白芍,你们带她下去换身衣裳,以后好生提点着她房里头的细碎之事。”
两个丫鬟惊得几乎是合不上嘴。大少爷,这便收了这丫鬟?方才明明是气的不轻的啊?
秋痕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收了眼泪,磕了几个头,连声道:“谢谢大少爷,谢谢大少爷。”
她知道自己赌赢了,大少爷在老夫人的威严之下,屈服了。
沈元勋疲惫的坐回红木椅,对宁氏道:“母亲如今可以回去向祖母复命了。”
宁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神态,想起方才儿子在内室所言,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沈静初看着沈元勋,心中莫名升起了几许悲凉之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委屈
刘姨娘,贵妾,沈弘渊娶正妻前便两情相悦,沈弘渊娶宁氏后入门,甚得沈弘渊喜欢,生了一庶子沈元青,一庶女沈静岚。
姜姨娘,长妾,老夫人给沈弘渊精挑细选的通房丫头,宁氏入门后不久便抬了姨娘,生了一庶女沈静秋。
张姨娘,婢妾,原是宁氏的陪嫁丫鬟,某次沈弘渊醉酒,宁氏嘱其给沈弘渊送醒酒汤,沈弘渊酒后乱x,生了一庶女沈静怡。
沈弘渊的姨娘不算多,不过三个而已。这三个姨娘里头,刘姨娘有沈弘渊的宠爱,姜姨娘有老夫人撑腰,张姨娘什么也没有,只能依附着宁氏生存。
这些年来,张姨娘表面上当然对宁氏唯命是从,姜姨娘也算安守本分,可是刘姨娘,礼数虽做足,恭敬却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每次请安瞧她那轻蔑的眼神,每每都会气得宁氏大动肝火,偏偏总是占不到任何便宜,反倒让刘姨娘占了上风,让她这个正妻落了个“恶妇”之名。
宁氏一直以为,这些内宅妇人之见的斗争,她的儿子并不会知道过多,却不知从小到大,她的勋哥儿竟将她这些年以来受过的所有委屈都看在眼内,放在心底,所以一直不要通房丫鬟,也愿意接受她给他安排好的正妻,他其实是在为两个人着想,他希望母亲与妻子能和平共处,不愿其中任意一方受了委屈,更是因为宁氏受过的委屈,他不愿自己的妻子也受那般的窝囊气。
沈静初搀着宁氏,宁氏的手指冰凉,没有一丝暖意,反倒有些颤抖。宁氏一路恍惚的荣苑,勉强按下心中百般滋味,回禀了老夫人。只道不过是误会一场,秋痕原是老夫人替勋哥儿物色的通房丫鬟,道勋哥儿谢过了祖母的美意。老夫人对于宁氏的处理表示非常满意,觉得宁氏越发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赞赏了几句,见宁氏脸色苍白,念着她有了身孕,让她回锦苑好生歇息着。
回了锦苑。方进了屋,沈静初即刻将其余闲杂人等屏退,多年以来的委屈浮上心头。宁氏鼻头一酸,不能自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不凄切。
沈静初自是知道宁氏心中的苦,宁氏有了身孕,情绪本就容易波动,再加上受了老夫人的委屈,又被沈元勋道中心中伤疤。哪里还能忍得住。她轻轻的抚拍着宁氏的背部,柔声哄到:“母亲莫要哭了……”
宁氏性子向来倔强,沈静初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宁氏在她面前掉过半滴眼泪,今日宁氏心中的难过委屈,可想而知。
“你哥哥……”方才勉强的说了这三个字,宁氏想起方才沈元勋内室所言。又是忍不住眼泪直掉。
沈静初温声哄了许久,宁氏终于渐渐止了哭声,沈静初正欲抬手让宝音去准备温水给宁氏洗洗脸。以免失了仪态,却见沈弘渊迈着步子入内,眼眸温柔,笑容和煦,见到哭成泪人的宁氏。脸色微变,快步上前道:“发生何事了?”
宁氏想要说话。喉咙却仿似被什么堵住了,竟不能言语,只得摇头表示无碍。
沈弘渊将目光转向沈静初,严肃的问:“你母亲怎么了?谁惹她生气了?竟哭成这样?”
沈静初看着自家父亲,一边是正妻,一边是母亲,父亲作为丈夫及儿子应也是极为难的罢。况且此事哥哥已认了头,若是闹大了,便枉费了哥哥的一番心意了。
可是,母亲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祖母打压着,受过的这些委屈呢?
“哥哥纳了个通房丫鬟。”沈静初如是回答。这是事实,而且是沈弘渊很快便会知道的事实。
沈弘渊皱眉,显然不相信事情这般简单:“你哥哥也不小了,纳了个通房丫鬟,你母亲便哭成这般了?”转向宁氏道:“日后勋哥儿娶妻了,那可要准备几个木桶装你的眼泪了。”
宁氏有些破涕为笑,沈弘渊继续问道:“勋哥儿纳通房平常不过,到底是因为何事?谁欺负你了?”
谁欺负她了?这叫她怎么回答?难道让她说是老夫人欺负她了?或是就是沈弘渊你这个混蛋欺负她了因为一直以来你宠妾灭妻让姨娘爬到她头上去了?让她伤心难过的两个理由,她都无法说出口,一个是出于儿媳的本分,另一个是羞于启齿。
她只能选择沉默。
见她不答,沈弘渊也不勉强,只向沈静初交待了一声:“好好照顾你母亲。”而后迈着长腿离开了锦苑。
待沈弘渊走后,宁氏才哑着声开口道:“都怪我,竟如此失礼了。”
沈静初将目光从沈弘渊离开的背影上收了回来,摇头道:“也许父亲会给母亲寻个公道。”
沈弘渊并不愚蠢,自然知道宁氏哭成这般内力定是有曲折,宁氏虽没说,但沈静初说了一句看似稀松平常的“哥哥纳了个通房丫鬟”,此事必定是内有乾坤的,他只需去找沈元勋问个清楚明白,便可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沈静初是这般猜度沈弘渊的心思的,而事实上,她猜的不错,沈弘渊离开了锦苑,便是去寻了沈元勋。
沈弘渊见到沈元勋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