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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宋玉婉唐-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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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玉见她抓了一大团雪块在手里头,尖叫一声,掉头便跑,上官婉儿哪里肯放过她,在身后紧追不舍。

    “太平,你别跑,你和韦姐姐合起来欺负我,看我不收拾你。”

    宋玉跑着跑着,听着后头人的悦耳动听的叫声,这世间,像一位美丽的、高贵的、矜持的公主,舞动着她神起的面纱,送来阵阵的欢笑。宋玉发觉自己还是很爱冬天的,它虽然十分寒冷,但却有着无可比拟的温馨和希望。

    如果这一世和婉儿一直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婉儿!别——!等等,我不行了,跑不动了……”宋玉终于是跑不动了,气喘嘘嘘的停下来摆动着双手。

    上官婉儿同样笑着喘着气在不远处看着她,“叫你跑。”

    忽然,一朵梅花掉了下来,花瓣散落在宋玉的头发上,美丽的娇艳。

    追上来的韦如芳瞧见,大笑着指着她道:“瞧!好美的娘子!像新娘子一样。”

    宋玉微微一怔,摸了摸头发,取下来那朵梅花,对韦如芳那句“新娘子”顿生厌恶感,立时变了颜色,生气的跺了跺脚,扔掉它,转身掰断了那支伸展的树丫,“哼!让你捣乱!我让你挡路。”

    上官婉儿脸色一变,叫道:“太平,不要!”

    宋玉心里对这莫名其妙掉下来的花讨厌得很,双手不停,疯狂的掰断一支支挡在她眼前的梅花树丫,“你别管,谁让它挡我道儿了。”一朵朵鲜艳的梅花随着她的撕扯散落,满地狼籍,原本庄重的一株梅花树变得狼狈不堪。

    上官婉儿察觉到她是真的生了气,却不知她为何而如此气愤,看了一眼身旁呆立的韦如芳,默默走了上去,蹲了下来仔细的拾起那些碎花。在她眼中,花草树木皆有生命,不想小小的梅花树在自己眼前消失。

    宋玉看着她的动作,愣愣的停下来,“婉儿,你干什么?”

    “公主,花草都是有生命的,它们也会感觉到痛,它们也会哭。”

    “婉儿,别叫我公主。”听到她语气带着不愉,宋玉愕然半晌,心神为之一紧,忙蹲下来紧张兮兮地帮她捡起花瓣。

    一阵风吹来,花瓣随风舞蹈,剩下的枝桠摇摇欲坠。

    上官婉儿站起身来,仰望四周道:“你瞧!花瓣离开母亲的怀抱就像没有根的孩子,再娇艳也会归于尘土枯萎,没有人会怜惜它们,纵然花开的时候是最珍贵的,但它们也想要像我们一样,需要别人的安慰。公主,你是大唐尊贵无上,最娇艳灿烂的花朵,这些花儿又怎敢与您争艳?挡住您的道路?婉儿不知道你为何突然会生气发火,可花儿是无辜的,它们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是咱们撞上了它们才对。”

    宋玉蹲在那里仰面呆呆的望着她,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也失了态,每每婉儿若是不高兴了,却又不忍冲自己生气,才会这般义正言辞的说话。

    “婉儿,我听你的,我不折它们了。你们看什么看,都走开,走开!婉儿,你别不开心,我错了好不好?”

    韦如芳知道她好面子,忙回身推着众人离开。

    上官婉儿哪会不知她有一种无论做的对否都不会认错的傲气,但也深知她这般说只是听自己的,不想自己唤她作公主,仅此而已,不由嫣然一笑,笑的灿烂。

    她喜欢太平,喜欢她的可爱,她的娇气,还有她总是很认真很认真的望着自己专注的眼神,以及这满腹的爱护。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当这句话毫无预兆的忽然浮现时,上官婉儿着实愣住了,为何自己想到太平就想到这句诗?

    “你怎么了?”发觉她的走神,宋玉微微皱眉,茫然不知她在想什么。

    “没什么,太平,你读过子衿这首诗吗?”上官婉儿心有疑惑,便问了出来。

    “读过呀,怎么了?”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上官婉儿眨了眨双眼,漆黑的双眸一动不动的凝注着宋玉,她是读过的,可那明明是一首讲述思念之情的诗,不明白为何会在方才忽然想起来。若说思念,不是日日都见得着太平的吗?

    “啊?”宋玉有些讶然,有点愣神,这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考校起自己诗词来了?难道是得了武则天的吩咐,来考验自己最近的学习成果?这么一想,她有些赌气的道:“不知道,你干嘛这么问?”

    “唔……”上官婉儿美目流转,猜到她是误会了,刚想开口告知她自己的疑惑,却转念一想,怕她听后不告诉自己,便说道:“没有什么,我只是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宋玉愣了愣,低头往上瞅了她半晌,发觉她似乎当真是不懂,这才舒口气解释道:“这是一首抒发思念之情的诗,它是在说,你知道吗,这些天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眼前总浮现出你的影子,既然十分想念,为什么不去找她,告诉她呢?不过诗赋还是心领神会的好,说出来便不美了。”

    上官婉儿听她也是这般解释,更加纳闷,太平不就在眼前吗?怎么还会思念她呢?

    宋玉还在等她的回答,却见她抬起头来,黑宝石般的眸子深深的凝望着自己,满眼里全都是自己的影子。

    “太平,既然是思念,那我为何想到你,便想到这句诗呢?但我们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吗?”

29|第 29 章() 
躺在床榻里,宋玉仍微皱着眉头,虽然回答了婉儿那个问题,说是自己也不知道,实际上她确实也不知道,也没搞懂那是什么情况。子衿这首诗,本就讲的是思念嘛,若说她还思念婉儿,那是理所当然,但换个角度,婉儿说她们天天在一起,确不存在思念一说。

    带着疑惑翻来覆去半宿,想来想去,最终宋玉还是没有想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身旁的人儿睡得安稳,婉儿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幽香,那是如玉簪花的清淡优雅,直入心间,安宁平静的让人不自觉得便睡去。

    睡梦中,但觉身旁的人不安的扭动着,平常婉儿总是最先醒来的那一个,给她的是一张笑意盈然的绝色容颜,这感觉好像不是。宋玉倏地睁开眼来,却发现婉儿蜷缩着身体,眉头蹙在一起,似乎十分难受的样子。

    “婉儿,你怎么了?”宋玉吓了一跳,慌忙起身掀开锦被,见她用双手捂着小腹,还以为她是肚子痛,想着并没有乱吃过什么东西,怎么她肚子痛,自己不痛呢?

    “我去叫韦姐姐起来。”此时天还没亮,若非察觉到异动,宋玉也不会惊醒。

    “别,别去,我没事。”才说了几个字,上官婉儿额头上就出了一层虚汗,脸色都跟着变得苍白,紧蹙的眉头凸起一块小山包。

    “婉儿,你哪里病了?哪里不舒服?来人!来人!来人呀!”见婉儿难受,宋玉才不管那么多,扯了嗓子狂喊道,又俯身去抚慰她的后背。

    “没,我,我……”上官婉儿看她这么激动,又是好气又是感动,苍白的脸上酝起一抹娇羞,低声怯怯的说道:“真的没有事,人家只是来了癸水。”

    “癸?癸水?”那是什么玩意儿?看着她羞涩的把头埋入枕头里,宋玉一时有点懵,好半晌愣是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她捂着小腹身子微微颤抖着,还有那明显为了忍痛而咬紧的下唇,宋玉心疼极了,压根儿没闲工夫去思考癸水是个什么东西。一把掀开锦被,露出婉儿整个身躯,想要瞧清楚她到底哪里不舒服,搜寻了一下,瞄见她曲起的双腿臀部下方的衣裙上头似有一点点猩红色的痕迹。

    “婉儿,婉儿,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你哪里受伤了?”宋玉着实吓坏了,慌了神的去扶住她的后背和小腹上的双手,甚至还想掀起她的裙子去看。

    “殿下,怎么了?”

    好死不死的一下子涌进来十数个宫人,上官婉儿此刻当真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着痛赶紧拿住宋玉的手臂将她拉近自己,小声说道:“唉!我是来月事了。”这是女孩子家最最羞人的事了,她本想过了这阵痛便去收拾的,岂料惊醒了太平。

    宋玉一下子就呆愣住了,默念了两遍“月事”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不由好不尴尬,却又哈哈大笑。上官婉儿见她这般反应,羞恼的恨了她一眼,宋玉忍不住的扯起了嘴角,没心没肺的笑着,忽然想起什么来,扭头冲还候着正奇怪的一众宫人道:“没事了,你们都下去,去把韦如芳叫起来,还有晴儿,叫晴儿去准备红糖水,再端盆热水来,快去,快去!”

    那些宫人闻言只一愣,忙领命而去,纷纷掩嘴偷笑,大约也都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上官婉儿咬了下唇,为宋玉这般大大咧咧颇具气势的呼喝更觉羞恼,这不是明着告诉外人她这是来事儿了么?还当着那么多人面取笑。

    “婉儿,没事儿了,一会儿喝了糖水就会好了。”听着宋玉关切的话,上官婉儿又是气又是不忍心,只好说道:“太平,这么羞人的事,你怎么能在旁人面前说呢?”

    宋玉正爬到床榻上想抱住她,闻言讶然一停,醒悟到自己方才是让婉儿丢了人,她只是忍不住玩笑,但总归是女孩子的私密,原来婉儿这是害羞了。

    “婉儿,是我的不是,我只是在笑我自己很笨,都不知道癸水是什么。还有,人家又不会熬糖水,也不知道月事带在哪里,自然得叫帮手来嘛。”宋玉拿过锦被罩住她,俯身搂住她的身子给她温暖,仍是找着借口。

    上官婉儿只觉得小腹处传来又一阵阵刺痛,只得蜷缩起身体,紧紧夹着双腿,冷汗出了满额,没有功夫去和她计较。

    “婉儿,你怎么会这么痛?”宋玉知道这症状俗称“痛/经”,但婉儿连额头都出了冷汗,可见很是严重。前世里婉儿便没有丝毫反应,想来该是经过了调养,可现在婉儿还这么小,再严重也不至于如此才对呀。

    上官婉儿缩在被子里,想答她的话,张了张口却又是一阵胀痛袭来,让她瞬间咬牙切齿,生生忍住。

    宋玉见到她这般难受的样子,心里生出太多的疼惜,手伸入锦被里覆在她的小腹上,带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搓起来。自己来月事的时候什么症状都没有,但总算也见过其他人痛/经时也是这般,似乎就能缓解疼痛感。

    “婉儿,是在掖庭宫落下的毛病的吗?”宋玉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想到是婉儿在掖庭宫劳累所致。怀里的人儿点了点头,虽未答话,宋玉已知自己猜中,婉儿曾经是罪奴的身份,所以每天都会有沉重的活计需要她做,而且她还得挤出时间来去内学馆读书,罪奴又哪里有那么好的生活条件?

    “婉儿,以后一定要调理好身子,不可以再看奏章到那么晚。”宋玉心疼极了,若早知她有这个毛病,自己就不会跟她一块儿到那么晚还不休息,拿袖子替她轻拭额上的汗水。

    “怎么了!怎么了?”韦如芳小跑着奔进来,连衣服的系带都还未系好,一听到出了事,赶忙批了外衣就跑了下来。却见她们一个窝在被子里,一个跪趴在她身上,一只手似乎还伸到了里面去,这姿势太扎眼,一时没能回过神来。

    “韦姐姐,你知道月事带在什么地方吗?”宋玉一见着她就直起身子疾声问道。

    “啊!你们等着。”韦如芳立即清醒,转身飞奔而去,不片刻捧了个长长的锦盒进来,里面装着十来条赤红色面子的布条,向里是厚实的白棉布,前后都有系带,像极了一条性感的小内裤。

    “婉儿,换洗的衣裳都在这里了,一会儿你好一些了自己收拾啊。”韦如芳指示随同进来的宫人将热水和干净的衣裤放在风屏前的小案上,又把锦盒搁在圆床的一侧。

    宋玉自发自觉的爬下床榻去拧热巾,韦如芳本着众人都退出去,转目见宋玉这么做,愕然道:“太平,你还呆在这儿做什么呢?”

    “婉儿肚子痛,不舒服,我帮她。”宋玉本是出于好心,没想多的,倒是韦如芳闻言脸色一紧,上去拽住她不满道:“女孩子家的事自己收拾,要你帮什么忙?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着婉儿了。”

    “干嘛呀?婉儿她痛成这样,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好,我帮帮又怎么了?”宋玉不管她说什么,自顾自的热着毛巾。

    韦如芳放开手来,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确定她是当真不懂,凑近前去低声说道:“太平,这事儿你不能帮。月水这东西,不干净,晦气得很,旁人不能沾,你是公主,更不成。那是咱们女孩子的私密,哪儿能由得旁人插手?听话,快跟我出去,不然仔细天后晓得责罚你。”

    “什么不干净?迷信!我娘才舍不得责罚我呢!”宋玉哪里肯听她的劝解,更何况婉儿痛成这样,才不忍心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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