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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hold住天下!-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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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肃州城门外的大草原。

蓝天白云甚为高远,清风拂过,大片青葱的绿草如浪潮般忽高忽低地摇曳。

两侧缓坡之间,旌旗飘飘。

左侧缓坡下,三千北境士兵身披战甲,跨下是雄壮的战马,远远望去战甲下方露出的牧袍一片五彩斑斓。一人手持弯刀端坐马上,一身银色战甲在这片斑斓的色彩中显得格外突出。

相隔五十丈外的右侧坡上,半人高的草地间跪伏着不少手持长弓的南宁步兵,箭已搭在弦上,准备随时射出。

在他们前方坡下,季懿轩同样一袭银色战甲,手中红缨银枪在阳光的照耀下偶有光芒闪烁。两千余身着暗黑战袍肩披青铜战甲的骑兵整齐排列在后,远远望去宛如一片黑云簇拥着一弯新月。

两军谁都没有率先搦战,就这么僵持着,草原越来越安静了。远处山坡上的飞鸟似乎为这沉重、压抑的气氛所慑,发出低低的哀鸣振翅往远处飞去。

突然,季懿轩手腕一旋,银枪一抖,枪头红缨如花绽放。

“咚咚咚……”战鼓声随即响起。

对面北境军那将领,一扬手中弯刀,对面北境军也擂响战鼓。

战鼓声越来越急促了,两军战马焦躁地踢着马蹄,跃跃欲试。

季懿轩策马立于军前,高举银枪斜睨北境军,大喝一声:“北境气数已尽,劝尔等速速归降!”

北境将领浓眉一竖,高声回道:“扎格·锐蒙在此,俺们战场见真章,休得嘴上逞强!”手中弯刀一挥,侧目吼道:“北境勇士,保家护土,随俺冲!”

“冲……冲啊!”三千余人齐声呐喊,北境骑兵如一片彩云快速逼近。

季懿轩冷冷一笑,银枪霍地斜指前方:“肃州乃北境最后一战。南宁将士们,杀啊!”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两千余南宁骑兵跟在季懿轩身后,挥舞手中枪矛,高声大喝:“杀!杀啊……”黑云铺天盖地往前方席卷而去。

肃州城墙上,卓桑族长——卓桑·泽旭、扎格族长——扎格·乌仁、安一族长——安一·亚森均是一身战甲,腰挎弯刀紧张地注视着前方战事。在他们中间,身着精锦牧袍的青年男子阴沉着脸,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微眯起眼遥望前方战事。

而右侧坡上,由千余藤甲兵筑起高高的防线之后,有一营帐。营帐前方,身着黄金锁子甲的宁兮哲与一身黑袍的慕孜染也是神色凝重地关注着坡下战况。在宁兮哲左侧,白须白发的武老将军一身戎装,右手反握一把古朴长刀负在身后,挺立如松。慕孜染右侧,手持金色长刀的武茗青与腰挎大刀、手持板斧的孔驰并肩而立,均是一脸肃然。

远处一个土坡上,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舒展着枝丫。居中一根粗壮树枝上站着一名身着暗红锦袍的少年,手里拿着一个两截竹筒,单眼凑近竹筒关注着前方的战场变化。红袍少年正是凌云,而她手上那个两截竹筒是她自制的望远镜。当初制作这望远镜,由于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幸好找到水玉替代,但也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勉强制成。效果虽然不佳,不过可增强视距一里左右,也算不错了。

在她身侧,两名黑衣人分站左、右两侧树枝,一脸漠然地看着前方。在凌云所站的树枝前方,墨九九斜跨在树枝上,回头瞄了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掏出一个鸡腿,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娘亲……唔……我们哈时候回宁京去?”

凌云微微侧目,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急什么?”

墨九九撇撇嘴,水灵灵的大眼里满是委屈:“呜……我想去景月楼吃饭。”

“吃货!”凌云白她一眼,冷冷吐出两字,就再不搭理她,继续以自制的望远镜专注地观察着战事。

左右两侧的零零五与隐魂好笑地看墨九九一眼,二人很默契地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墨九九恨恨地扭头瞥二人一眼,嘀咕一声:“没义气的家伙!”又瞅一眼凌云,把鸡腿往包里一抄,无聊得对手指玩。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军将士各展神勇;青葱的草地被战马的铁蹄肆意践踏,鲜血飞溅中,一个又一个头颅横飞,一个又一个尸体倒下。

季懿轩与扎格·锐蒙;枪来刀往;走了几十回合。季懿轩沉着冷静;枪法精妙;扎格·锐蒙渐渐不敌。季懿轩一记回马枪;扎格·锐蒙险些落马;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手臂上却中了一枪。扎格·锐蒙不敢恋战;连忙虚晃一招;调转马头往后方肃州城退去。

扎格·锐蒙率败兵落荒而逃,南宁将士齐齐举起枪矛高声欢呼。

又一北境大将出城迎战,季懿轩不敌对方勇猛,败下阵来。

孔驰见此,主动请缨率兵应战,将季懿轩换回休息。

肃州北境盟军又派出几员将领,却不敌孔驰神勇,最多也就能坚持个五十回合便陆续败下阵去。

孔驰兜着马在肃州城下踏蹄徘徊,高声劝降。北境虽连败几仗却无半点归降之意。

天色渐沉,两军各自收兵。

是夜,肃州州府内,一名黑衣人轻轻抠开窗户闪入主屋。

拔步床上熟睡的男子赫然睁眼,轻声问:“王,有何命?”

黑衣人在床前浅廊站定,微一躬身,扬手将一封书信投入床上男子手中:“王有书信传回,大人看后即知!”

男子挥挥手,黑衣人抱拳施礼后又从窗户掠出。

男子将书信拆开仔细看了一遍,起身走到烛台前将书信烧毁,眼中一抹幽光划过。

翌日,孔驰再次率兵于城门前搦战。北境连续派出两名将领应战,均落败,一人重伤,一人身亡。

肃州城墙上,卓桑·泽旭、扎格·乌仁、安一·亚森三人眉头紧锁,一脸忧色。扎格·乌仁时不时侧目瞄一眼那位玛尔大人,几度掀唇欲言,终究还是没有出声。

城墙下方,孔驰命南宁士兵高声叫骂,搦战不停。

卓桑·泽旭握着腰间佩刀的手紧了紧,勉强扯出一抹笑意,扭头对那玛尔大人说道:“玛尔大人,此人乃凌家军部将,神勇非凡,您看俺们……”

玛尔冷冷地斜瞄他一眼,当即令他打住后话,大手一挥喝道:“来人,取本大人战甲、兵器来!”

身后两名随从快速奔向后方,片刻即回,一人捧了件银光闪闪的战甲,一人扛着一把长戟。

玛尔手一招,随从赶紧伺候他穿上战甲。玛尔瞄一眼扛着长戟的随从,见他额上已经渗出细汗,一把抄起长戟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

玛尔手中长戟一个斜划,带出一阵凌厉风刃,战甲披身,长戟在手,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扎格·乌仁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玛尔大人,犹豫一下开了口:“大人,您要出战?”

“哼!连战两日,均败阵而归。”玛尔冷哼一声,沉声道:“本大人再不出战,这北境就是那南宁太子的囊中之物了!”

安一·亚森闻言,不露声色地瞄玛尔一眼,微皱了皱眉却未说话。

一旁卓桑·泽旭拱了拱手,面上堆起笑意:“那……就有劳玛尔大人了。”

扎格·乌仁也躬身抱拳直道:“有劳了,有劳了!”

玛尔扫他们一眼不再多话,俨然一副城主之态,下令道:“两千骑兵随本大人出战!”说罢,步下城墙,随从早牵过战马于城门边候着。玛尔翻身上马,反手斜负长戟,静候骑兵。

扎格·乌仁忙挥手命两千骑兵随玛尔出战。

肃州城门再次开启,孔驰挥手命士兵停止叫骂,警惕备战,又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报上名来!”

玛尔率领两千骑兵冲出城门,在城门前站定,长戟一划,眼一翻:“族长命俺这无名小将前来会会孔将军!”一句说完,纵马冲孔驰奔去,同时大喝:“骑兵上!”

孔驰也不傻,见此人沉着稳重,料必不是无名之辈,手一挥命骑兵前冲,自己也拍马迎上。

两军骑兵对战激烈,玛尔、孔驰也是打得火热。

玛尔长戟攻势凌厉,一个旋劈向孔驰狠狠劈去。孔驰举起板斧架住,同时在马脖上一拍。两匹战马交错奔过,一个回合下来双方各打了个试探,暗中估测对方实力。玛尔控马技术非常高明,并未见多余动作,仅足尖轻轻斜踢,战马调转马头已再次冲来。孔驰扯动马缰扭头迎上,长刀当胸一划,一股劲风罩着玛尔胸口袭去。突然,玛尔伸掌于马背一拍,身子腾起一尺高,长戟一个下劈将孔驰的长刀压下。

孔驰见一击未能得手,左手一扬又是一板斧甩去。玛尔寻机落身,反跨于马背之上,一个闪腰平躺在马背上避过迎面而来的板斧。孔驰见状趁他未及起身之时,纵身扬刀砍去。战马负着玛尔快速往后方急退间,玛尔眼微眯,霍地起身长戟往孔驰胸前戳去。孔驰的刀乃是半长大刀不及他长戟尺寸,身形急冲间欲闪避已来不及,忙身子一个斜倒险险避过。但持刀的右手臂已被长戟戳中,顿时一股鲜血涌出。

孔驰不敢恋战,怒喝一声拍马回身,率兵往右侧山坡退去。

一些骑兵退走不及,被北境骑兵长矛挑落下马,乱刀砍死。青葱的草地上,一片血肉模糊。

北境骑兵见孔驰败退,挥舞着长矛、大刀齐声吆喝着就欲纵马去追,被玛尔一声喝止。

玛尔命骑兵整顿阵型,静立肃州城门,一脸不屑地微眯起眼遥望对面山坡。

南宁军自北境开战以来,几乎都是无往不利,所遇攻城战均是势如破竹,正面交锋还从未败得如此惨烈。

孔驰也是自上阵杀敌以来,仗着勇猛无敌鲜少吃过败仗,还甭说现在手臂负伤。奔至坡上,翻身下马,冲到宁兮哲身前屈膝就欲跪下领罪。

宁兮哲赶紧上前两步亲手将他扶起,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孔将军不必耿耿于怀!”遂唤医者为孔驰疗伤止血。孔驰一脸羞愧,抱了抱拳随医者退到后方营帐中,疗伤去了。

此时,鲜少说话的武老将军开了口:“主将,观其战事,那厮能伤孔将军乃是仗着马术精良。主将不如派灵巧之人再行战之?”

宁兮哲沉吟一瞬,点了点头,正待下令。

季懿轩已出列,抱拳道:“末将愿率兵迎战,望主将应允!”

宁兮哲伸出一手牢牢握在季懿轩抱起的拳头上,手上力道加重,定目看着他道:“季将军,为本将斩下那厮首级!”

季懿轩心中一震,抬起头迎视宁兮哲,大声应道:“末将定不辱命!”

站于一旁的慕孜染低着头,心中琢磨着什么,猛然抬头望肃州城门方向看去,竟感觉适才伤了孔驰那员北境将领的视线牢牢锁定了自己,似乎有种挑衅意味。慕孜染面色一沉遥望前方,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季懿轩率两千骑兵出战,却只在玛尔手中走了二十回合不到,被玛尔一记拦腰劈扫落下马,眼看要丧命于玛尔长戟之下,幸被拍马纵出的武茗青金刀架住长戟将其救下。武茗青金刀一个旋舞,将玛尔逼退两步,俯身抄起落马的季懿轩往南宁大军营帐奔去。

原来,慕孜染密切关注战事,季懿轩上阵仅十来个回合,他便已经看出胜负,这才让武茗青上阵救援。

远处土坡上,一身暗红长袍的凌云摇头蹙眉:“伤孔驰、重伤季懿轩,北境什么时候出了个如此勇猛的大将?”看似自语,实际侧目瞄向零零五。

隐魂、墨九九、零零五等人没有望眼镜在手,看不真切战场动静。闻言,零零五皱起眉头,稍作思索便言:“不可能,鹰使亲自查过,北境将领无一有此能力!”

凌云透过望眼镜再看向前方,见武茗青已上阵与那北境将领战了起来。

“娘亲,这人会不会不是北境之将?”墨九九疑惑地抬头望着凌云问道。

“嗯?”凌云将望眼镜移开一些,看着墨九九沉吟一瞬,当即言道:“若不是北境之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敖牧……”说话间对着望眼镜瞄一眼,顿时一惊。

那厮马术果然精良,似乎之前都未尽全力,此时对上武茗青于马背之上拼杀竟如履平地,根本不需要分心战马的控制。武茗青被他一个斜挑,居然金刀落马。

凌云眼神一凛,身形已动,却被一道灰影挡住。

“你不能去!”自结伴至北境便消失的酒鬼突然出现。

凌云身形停住,心中却很着急,举起望远镜再次往战场看去。武茗青的确不愧南宁名将,一个虚晃俯身吊在马上,斜勾一脚便将被挑落于地的金刀抄起,纵马奔回南宁军阵营。

南宁军连败三阵,三员大将竟不敌对方一人,均吃了大亏,士气顿时有些低落。宁兮哲鸣金收兵,命营地拔起退至五里后重新扎营。

相反,北境兵马却是士气高涨,举起兵器齐声欢呼,玛尔不骄不躁收兵退回肃州城内。

凌云再次将身子靠在树干上,侧目看向酒鬼,眼露征询之色。

酒鬼飘身立于凌云身侧,皱眉道:“此人乃敖牧大将。你若出,势必为敖牧所知!”

“酒鬼大叔……”凌云开口欲问此人在敖牧是何身份,却见酒鬼已运起轻功往敖牧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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