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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hold住天下!-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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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抱拳行礼,不卑不亢地答道:“微臣胸中仅有半点墨水,岂敢言经略之才。皇后娘娘谬赞了!”

皇后端庄地笑着:“少傅大人勿须过谦。年纪轻轻便官拜少傅,好生辅佐太子殿下,前程不可限量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说到“太子殿下”四字时,语气似乎加重了些。

一旁贞妃面色沉了沉,低头饮酒以掩饰。黎贵妃瞄一眼皇后,又看了看贞妃,唇角微微扬起。

凌云心念一转,面上当即浮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得意之色,躬身言道:“微臣惶恐!承蒙皇上与太子殿下不嫌微臣出身草芥,自当竭心尽力。”眼神状似无意地对上任泽皇后,眼神里闪现出一种希冀的光芒。

任泽皇后冲凌云笑笑不再多言,状似无意地瞄一眼慕孜染,才命司宾在八角亭回廊上置了三座,扬手让宁兮哲、慕孜染、凌云三人坐下赏菊品酒。

席间,众少女各展其能,或歌或舞。

自之前受凌云点拨后,宁兮哲对这无聊的花会也上了些心。任是献歌也好,献舞也罢均例行打了赏,偶尔还借她们谢恩之际,无意般闲谈两句。

在座诸人都身份高贵,什么样的歌舞没有见识过?少女们不愿出错,展示的无非都是循规蹈矩的歌舞、诗词、作画、琴笛等,长久下来,这场花会未免让人感觉有些无聊。

正在任泽皇后面上显露出一丝倦色时,之前那名白衣少女起身出了列。一身白衣胜雪亮了众人的眼,一曲天籁琴音引得众人掌声连连。

凌云举盅轻抿着菊酿,落在白衣少女身上的目光却是意味不明。

宁兮哲照旧唤人打赏,也随口问了几句。白衣少女落落大方地谢了恩回座。宁兮哲侧目一个眼神,司宾便踱步附耳道:“太子殿下,此女乃是凌老将军嫡出孙女,名为凌玥,家中排行在三。”

宁兮哲微点一下头示意知晓,举起酒盅抿了口。

回廊内的情况,八角亭内的任泽皇后、黎贵妃、贞妃三人也看得清楚。任泽皇后朱唇轻启:“那是……”身后婉容体贴地上前报出凌玥家世。皇后低头饮酒,眼神闪了闪。贞妃也听到了婉容的话,抬眼对宁兮哲温柔一笑。黎贵妃捏着酒盅的手也几不可查地紧了紧。

凌云悄悄关注着八角亭内三人的神态,眼神再转向凌玥时,唇角勾了勾。

之前同样引得宁兮哲注意的黄衫少女突然抬头,状似无意地瞄了皇后一眼,也出列献舞。

一直低头饮酒的慕孜染,深邃的眼神似有若无地落在这少女身上。

黄衫少女换了一袭彩色羽毛制成的舞衣,宛如莺啼的歌喉配上轻盈的身姿,一曲独特的百鸟朝凰舞毕。

看宁兮哲似乎对这少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司宾忙上前附耳报出此女乃户部尚书之女,名为刘莹,亦是蒋太尉义女。宁兮哲眯了下眼,照旧打赏。

司宾话音虽低,但邻座的凌云与慕孜染都听了个一字不漏。心念转动间,凌云感觉一道视线落传来,不留痕迹地斜眼看去。慕孜染举着酒盅对她含笑示意,笑得和煦,眼神里却满是挑衅。凌云挑了挑眉,对慕孜染晃了晃手中的酒盅,仰头一口饮尽。

凌云把玩着手中空酒盅,漠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名为花会的选秀戏码,唇边勾着抹笑。这些少女就如菊花,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自己的欲望,竭尽所能地绽放。然而,再娇美的花亦有花期,花期一过又是何种景象?这些娇颜如花的少女们不过是权利的牺牲品,今日是巧笑嫣然,他日或许欲哭无泪……

☆、第一百二十三章

花会未结束;宁兮哲便寻个借口带着慕孜染和凌云回了东宫,三人在东宫正殿坐着闲聊。

片刻后,有宫女前来问膳。

宁兮哲笑道:“老师、孜染,我那后园莲塘内的睡莲今年谢得晚;看着甚是喜人。此般秋高气爽;对莲而饮岂不快哉?”

慕孜染与凌云悄悄交换个眼色;点头称是。

宁兮哲便唤人准备酒菜;让把酒菜摆到东宫后园的莲塘边。

宫人们按照宁兮哲说的布置妥当后;一名小太监回到正厅相请:“回太子殿下;席已置好。”

宁兮哲带着二人往后园走去;步出正厅时留下一句:“不必跟着伺候;人影晃来晃去坏了本王兴致。”

那小太监本欲跟上;闻言顿住脚步,拂尘一搭躬了身子:“是!”待发现宁兮哲等人走远了,才抬起头来。

不知怎的,凌云总感觉那小太监似曾相识,行走间便回头瞄了一眼。刚巧那小太监刚抬头,眼神似乎有些怪异。凌云微怔,待再看时,却见他嘟哝着什么出了正殿往偏殿走去。凌云暗将这人的长相记在心中,回过头跟着宁兮哲往后园去了。

待来到莲塘坐下后,慕孜染扫一眼四周,笑问:“兮哲如此谨慎,欲谈何事?”

凌云转动眼珠打量下周围环境,了然一笑,的确够谨慎。这莲塘周围视线开阔,倒是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比关门密谈要好得多。凌云欣赏宁兮哲的谨慎之余,又为他感到悲哀。贵为太子,享受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处处小心,步步为营,这也真够累的。想了想,凌云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人啊,只要和钱、权扯上关系,就再不能轻松。

宁兮哲亲手为二人和自己斟酒,一边斟酒一边缓缓道:“适才花会,老师与孜染怎么看?”

凌云低头想着事情,没有答话。

慕孜染瞄一眼凌云,唇角挂着笑意:“兮哲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宁兮哲举盅与二人相碰后一口饮尽,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慕孜染听得专心,不时与宁兮哲分析两句。

而凌云则是耳朵听着宁兮哲与慕孜染的话,脑筋也在飞速运转,一边回忆方才花会上的情况,一边分析。把那“冰美人”塞进宫里来,多半是大夫人林玉萍的主意。可毕竟是皇上亲自下旨宴请三品官员之女,不管大夫人有什么好手段也得爷爷点头才行。但是爷爷既然已经知晓大夫人是个危险人物,那怎么还会放心把凌玥放到宁兮哲身边来?

凌云没想明白,也不去纠结,想来爷爷既然做出这样的安排,必然有他的道理,待稍后问明就好。不过,皇后在花会上那番表现倒是真正很奇怪。一个劲儿地赞誉她,却未曾与慕孜染说过只字片语。最后,她捕捉到皇后看向慕孜染那微妙的眼神,恐怕是想撩拨她与慕孜染不和吧?好一招欲伤其身,先折其翼。不过,看后边慕孜染的举动,应该也是看出皇后的想法了才故意挑衅吧?

皇后有此举,自是知道凌云与慕孜染相处时争锋相对。不过虽然这算盘打得精,但她又哪知凌云与慕孜染之间的微妙呢?

皇后、贵妃、贞妃三人宫中斗狠多年,想必各自心中有数。一场花会,贵妃、贞妃却一直不动声色,也是厉害人物。

果然,谁都不简单!

这些暂且不论,就说自从彻查太子北境遇袭一事开始,凌云就感觉南宁皇的态度有点奇怪。

半晌后,宁兮哲颇为无奈地摇摇头:“想那刘莹年方十六,蒋太尉如今已是年过六旬。就算是义女,这也……”

“呵呵……有何奇怪,刘莹乃户部尚书之女。”慕孜染右手举着酒盅,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案几,“户部尚书啊……恐怕户部与兵部都尽在蒋太尉掌握之中了。”

此时,凌云已回过神来,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二人:“这是一盘棋局,还是一盘看不清对手落子何处的乱局。看样子,四皇子是想抢个先手。”

“哦?”慕孜染挑眉,难得地没有争锋相对。

宁兮哲疑惑地问:“老师所指是……”

凌云笑了笑:“呵……在朝有户部、兵部、右相,若刘莹成为太子妃,那么太子妃加上皇后,朝中、宫中半数势力便落入四皇子之手。”

宁兮哲皱了眉,低头稍作思索:“兮哲受老师提点,观察下来就凌玥与刘莹合适。但刘莹既与那蒋太尉扯上关系,换言之,也就是……”眼神闪了闪,话锋一转,看向二人问道:“不如立凌玥为正妃?凌老将军的孙女想来是不会差的,也放心。”他的确是按照背后势力去选择正妃,但内心来说总有股莫名地抵触。此时的宁兮哲还没有意识到,之所以会抵触,那是因为他总爱拿入眼的女子去与凌云对比。

慕孜染眼含笑意,伸出一指拨弄着案几上的酒盅:“兮哲于宫中,本就需要处处小心提防。我倒觉着,再多一个刘莹也无妨。”

“既然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安插人进东宫,此计不成定生二计。如今刘莹是摆在明面的,若届时暗处动手脚反倒难防。兮哲何不示之以弱,借力打力?”凌云点点头笑着说,忽又正色道:“可让凌玥一并入宫,借此制衡。不过……无论是何出身,兮哲都要谨慎!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宁兮哲微愣后,皱眉暗思。慕孜染状似无意地扫凌云一眼。

凌云看了看两人,低头饮酒不再多言。

两日后,刘府与凌府先后接到圣旨,命刘莹、凌玥入宫小住。唯在刘府宣读的圣旨内,多了一条十日后举行太子妃册封大典。

太子正妃之位终于尘埃落定,就在凌云以为自己判断失误时,终于有人找上门了。

这日,凌云从宫里出来,刚回到宅子还没来得及换下朝服,就有下人通报,有位公子求见,自称姓蒋。

凌云早料到四皇子那边儿会派人来联系,却不想来的是蒋家狼崽。吩咐下人引贵客至正厅饮茶相候后,凌云本欲换上那件暗红色绸衫。但手指刚触到那衣衫时,她顿住了,稍作思索,换了件蓝色的。

跨入正厅,抬眼便见一身紫衫的蒋熙照坐在客座,悠闲地饮茶。在他身后,站着长相俊美的夜燕,丝毫没有遮掩投来的探究眼神。

凌云眼神一凛,不动声色地装傻:“公子是?”

蒋熙照磕了磕茶盅盖子,斜斜瞄她一眼:“贾公子何必明知故问呢?”

听他不称官职却唤“贾公子”,凌云勾唇笑了笑:“呵……蒋公子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说着径直走到正上方主位坐下。

蒋熙照笑看凌云一眼,却不语。

凌云眼神一转,挥手:“都下去吧。”

“是。”下人们应声施礼退了下去。

凌云面无表情地斜瞄蒋熙照:“蒋公子有话,现在可以说了。”

蒋熙照眼角余光往身后扫去,淡淡地吩咐:“你也下去。”

夜燕闻言皱眉,看了看凌云,又看向蒋熙照,张唇欲言。见蒋熙照一记眼刀射来,这才转身出去了。

凌云微眯起眼,看着夜燕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这人直爽,不喜绕那些弯弯肠子。”蒋熙照笑着将茶盅放下,“蒋某今日冒昧打搅,只为前来奉劝一句。”话到此处又停住了,端起茶盅浅饮,暗中注意着凌云的表情。

“哦?”凌云忍住笑,满眼疑惑之色,挑眉道:“不知蒋公子想要奉劝贾某什么?”

蒋熙照捧着茶盅,笑道:“少傅大人是聪明人,蒋某只想奉劝大人,良禽择木而栖。”

凌云眼神一闪,笑开:“呵呵……贾某不敢自喻良禽。”

“蒋某也是看贾公子乃不可多得之人才,故而才冒死前来相劝。贾公子又怎好如此圈圈绕绕呢?”蒋熙照眼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眼神冷了几分。

“那依蒋公子之见,贾某应择何木而栖?”见蒋熙照咄咄逼人,凌云也不再与他绕圈,直接挑明了问。

蒋熙照直盯着凌云的脸看了半晌,才抿唇一笑:“如今朝中局势如何,想必不用蒋某多说,少傅大人自是心中有数。成王败寇乃是旦古不变之规律,以大人之才何必非要选个注定失败之人为主呢?”

如此大胆之言,他竟敢直言不讳。

凌云面色一寒,沉声道:“蒋公子可知,就凭公子方才一言,便可为蒋家引来杀身之祸?”

“蒋某方才说什么了?”蒋熙照闻言,摊手而笑,“大人入朝不久,根基尚且不牢。即便今日你、我所谈传了出去,也只会影响大人仕途而已。至于蒋某……则无甚困扰。”

他言语虽张狂,但说的是事实。凌云一时倒也反驳不出,只得似笑非笑地问:“敢情蒋公子今日是做说客来着?”

“主子惜才,蒋某只得勉力为之。”蒋熙照拱手,淡淡一语。

凌云只是含笑拱手:“你、我不同,贾某身为朝臣,只有一位主子,那便是皇上。”

蒋熙照看着她,笑而不语,满眼的不以为然。

凌云喜欢隐身于暗处,这可能是前世生存习惯地影响。而今面对蒋熙照,她只觉一阵头疼,自发地说了下去:“蒋公子既知良禽择木而栖,那么……也该知道,还有句话是士为知己者死。”

蒋熙照面上笑容一僵硬,声音冷了下来:“大人应知看似温柔的人更是难测。如今需要仰仗大人,自为知己;但待他日大业功成,大人势必成为碍眼之人!届时大人孤立无援,当如何处之?”

凌云也不反驳,只是无所谓地耸肩道:“贾某见识浅薄,不如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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