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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凤钗-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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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了一回,贾兰便欲起身。

    临安伯过来留道:“天色尚早,听见说蒋玉菡还有一出占花魁,他们顶好的首戏。”

    于是贾兰又坐了一会。果然蒋玉菡扮着秦小官伏侍花魁醉后神情,把这一种怜香惜玉的意思,做得极情尽致。以后对饮对唱,缠绵缱绻。

    宝玉这时不看花魁,只把两只眼睛独射在秦小官身上。更加蒋玉菡声音响亮,口齿清楚,按腔落板,宝玉的神魂都唱了进去了。直等这出戏进场后,更知蒋玉菡极是情种,非寻常戏子可比。

    因想着乐记上说的是“情动于中,故形于声。声成文谓之音。”所以知声,知音,知乐,有许多讲究。声音之原,不可不察。诗词一道,但能传情,不能入骨,自后想要讲究讲究音律。

    正想得出神,贾蔷偷偷在耳边说:“我已经跟玉菡说好了,咱们到我家去喝酒。我先走,你一会儿跟来罢。”

    宝玉听了,自然是求之不得。

    一时间贾蔷去了,宝玉又略坐了一会儿,便跟着去了。

    一径到了贾蔷家门口,有人报与了贾蔷,出来迎接进去。

    只见蒋玉菡早已在那里久候,还有安琪并贾琛也在此。

    大家都见过了,然后吃茶。

    贾宝玉笑道:“听我说来:如此滥饮,易醉而无味。我先喝一大海,发一新令,有不遵者,连罚十大海,逐出席外与人斟酒。”

    贾蔷蒋玉菡等都道:“有理,有理。”

    宝玉拿起海来一气饮干,说道:“如今要说悲,愁,喜,乐四字,却要说出女儿来,还要注明这四字原故。说完了,饮门杯。酒面要唱一个新鲜时样曲子,酒底要席上生风一样东西,或古诗,旧对,四书五经成语。”

    安琪未等说完,先站起来拦道:“我不来,别算我。这竟是捉弄我呢!”贾蔷也站起来,推他坐下,笑道:“怕什么?不过是玩罢了,没事。难得如今咱们否极泰来,应该高兴才是,你就算醉了这么一回,也是无碍的。”

    安琪听了只得坐下。

    贾琛冲着安琪和贾蔷二人微微一笑,却只是端着酒杯喝酒。

    蒋玉菡忙将他摁住,笑道:“你别急着喝,自然有你喝的时候。”

    安琪和贾蔷听见,瞧着贾琛的情态,心里也知他还未能放下。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意思起来。

    宝玉拿着筷子敲了敲菜碟,笑道:“听我的,听我的!”

    众人笑道:“你说罢!”

    宝玉说道:“女儿悲,青春已大守空闺。女儿愁,悔教夫婿觅封侯。女儿喜,对镜晨妆颜色美。女儿乐,秋千架上春衫薄。”

    众人听了,都道:“说得有理。”

    又听贾宝玉唱道:“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唱完,大家齐声喝彩。宝玉饮了门杯,便拈起一片梨来,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完了令。

    下该冯紫英,说道:“女儿悲,儿夫染病在垂危。女儿愁,大风吹倒梳妆楼。女儿喜,头胎养了双生子。女儿乐,私向花园掏蟋蟀。”说毕,端起酒来,唱道:“你是个可人,你是个多情,你是个刁钻古怪鬼灵精,你是个神仙也不灵。我说的话儿你全不信,只叫你去背地里细打听,才知道我疼你不疼!唱完,饮了门杯,说道:“鸡声茅店月。”

    令完,下该贾蔷。

    贾蔷便说道:“女儿悲,将来终身指靠谁?女儿愁,妈妈打骂何时休!女儿喜,情郎不舍还家里。女儿乐,住了箫管弄弦索。”说完,便唱道:”荳蔻开花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不得进去,爬到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唱毕,饮了门杯,说道:“桃之夭夭。”

    令完了,下该安琪。

    安琪起身道:“这个我可是不会了,我自行罚酒罢。”

    贾琛忙笑道:“其实我也不会,倒是跟着你一并罚了罢。”

    蒋玉菡不知他三人的情况,因而笑道:“你们两个也没意思。既然蔷兄弟尚且作了出来,嫂子你也应该随便作一个才是。琛哥儿就更是不对了!嫂子作不出来要罚酒,你也随着她,这可就不好了!”

    贾蔷、安琪、贾琛三人听了,都尴尬得通红了脸。

    宝玉忙道:“哎呀,要死了,要死了!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呢!要罚酒!”说罢,端起一杯酒便朝蒋玉菡嘴里灌。

    蒋玉菡无法只得喝了下去,笑道:“今日高兴,我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安琪不悦道:“可没有你这么开玩笑的!我可不能就此饶过你,否则我也不活了!”

    蒋玉菡呵呵一笑:“我不过是仗着蔷兄弟素来待你不错,想着以往你也曾经女扮男装跟咱们在紫英家中一起喝过酒呢,因此才如此说笑,否则一般人,我也是不敢这么开玩笑呢。”

    因提起了冯紫英家中喝酒一事,安琪和贾琛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往日之事,两人四目相对之际,不觉有些感伤和感慨。

    宝玉又想起了当初在冯紫英家中喝酒,如今却又少了他和薛蟠、柳湘莲,一时间感伤不已,不觉红了双眼,鼻子一酸,落下了泪来。

    贾蔷见了,忙劝道:“如今本是应该高兴的日子,怎么好好的大家又哭了起来?快别这样,不然一会儿大家都要跟着你难过了。”

    贾琛强颜欢笑道:“说起来,都要怪蒋玉菡,好好的又要翻旧账出来。看几时才有女子能够管住你的嘴巴!”

    蒋玉菡嘿嘿一笑,道:“我倒忘了告诉你们,几个月前,我已经买了一个小娘子。”

    众人听了,便问:“想必那女子定是美若天仙罢,否则如何能够管得住你。”

    蒋玉菡转身向宝玉说:“若说起我与我家娘子的相遇,倒是多亏了你呢。”

    宝玉不解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蒋玉菡笑道:“之前,我不是送了你一条大红汗巾么?”

    宝玉点头道:“确有此事,那又如何呢?”

    蒋玉菡笑道:“那日我从忠顺王府出来后,巧遇官府在卖丫鬟,想着自己如今是自由之身,也该买一二个丫鬟服侍,或过些平淡的夫妻生活。不想竟见到了其中一个白净高挑的丫鬟,腰间竟系着一根当年我送给你的一模一样的汗巾!”

    宝玉听了这话,当时便愣住了。

    又听蒋玉菡笑道:“我于是将那姑娘买了回家,后来才知道,原来她竟然是曾经贾府的丫鬟,而且还服侍过你一场呢。”

    宝玉顿时如同晴天霹雳,半晌才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袭人。”蒋玉菡道,“你还记得么?”

    宝玉点了点头,道:“自然记得,不敢忘记!”

    蒋玉菡见他的言行也些异常,不禁好奇问道:“你这话可有些奇怪呢。是什么意思啊?”

    安琪忙打圆场道:“宝玉的意思,不过是说袭人曾经是他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是记得了。而且袭人自幼便跟在宝玉身边,宝玉待下人向来又是十分好的,两人关系虽是主仆却情同兄妹呢。”

    蒋玉菡听了便笑道:“原来如此。”

    宝玉便也不再说话,只是独自饮酒。

    蒋玉菡瞧着他的言行有些怪异,却以为宝玉仍旧是为了柳湘莲和冯紫英的遭遇难过,于是提议:“再过几日便是元宵,我们到时候再聚。宝玉你把你的妻子叫来,琛兄弟你也把嫂子叫来,我也将袭人叫来,咱们一齐乐一乐。你们还说可好?”

    安琪睨了宝玉一眼,唯恐他见到袭人心里难受,加之宝玉与宝钗本是名存实亡的夫妻,便摆手道:“这样不好”

    话刚说了半句,便被贾宝玉抢道:“很好!就这么一言未定了!到时候仍旧是在蔷儿这里罢。咱们不见不散!”

    蒋玉菡心里十分欢喜,于是众人便如此决定了!

    一时间,眼看时候不早了,便各自散去了。

第132章 沐皇恩2() 
且说,辗转到了元宵节,贾蔷内院中搭了家常小巧戏台,定了一班新出小戏,昆弋两腔皆有。

    就在贾蔷和安琪的上房排了一席家宴酒席,只有贾宝玉、薛宝钗、蒋玉菡、袭人、贾琛和董琴岚。

    这日早起,贾蔷因不见安琪,便出门来寻,只见安琪歪在炕上。

    贾蔷笑道:“他们应该快来了,一会儿我们吃了饭便看戏。你爱看那一出?我好点。”一面说,一面拉起安琪来,携手出去。

    吃了饭点戏时,贾蔷一定先叫贾宝玉点。贾宝玉推让一遍,无法,只得点了一折西游记。然后让给安琪,安琪便点了一出刘二当衣。

    又让给宝钗点,于是她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

    宝玉道:“只好点这些戏。”

    宝钗道:“你白听了这几年的戏,那里知道这出戏的好处,排场又好,词藻更妙。”

    宝玉道:“我从来怕这些热闹。”

    宝钗笑道:“要说这一出热闹,你还算不知戏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一出戏热闹不热闹。是一套北点绛唇,铿锵顿挫,韵律不用说是好的了,只那词藻中有一支寄生草,填的极妙,你何曾知道。”

    宝玉见说的这般好,便凑近来道:“念与我听听。”

    宝钗便念道:“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

    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

    安琪因突然想起林黛玉来,心里不禁难过起来,便笑骂道:“你们夫妻两个恩爱倒在我们面前来了。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说的袭人也笑了。

    于是大家看戏。

    宝玉时不时地瞅袭人,瞧见蒋玉菡在他身边呵护备至,夫妻二人相处融洽,心里又是欣慰,又是无奈。

    那袭人一直有留意宝玉等人的消息,今日瞧见宝玉安好,心里也十分放心。只是想着自己一心谋划,满满以为能成为宝玉的二房,却不想争不过老天。一时心中感慨万千。

    因袭人又有了身孕,不能久坐,于是要告辞离开。蒋玉菡被贾琛、贾蔷拉住喝酒,不能脱身,因此宝钗和安琪送袭人出门。

    那宝玉心想着:“如今再见她,不知将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若是再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如此想着,便假借出恭为由离席,来追袭人。

    宝钗知道宝玉和袭人相见,定有许多话要说,便与安琪先回座去了,只让宝玉把她送出去。

    一时间,宝玉和袭人见了,两人四目相对,却是默默无言。半晌,宝玉才问道:“你好吗?”

    袭人轻轻点了点头:“玉菡待我挺好的。我虽是他买来的,但他已立志不再娶妻,我倒与安琪一样,算是个奶奶了。”

    宝玉这才欣慰地点头道:“这样便好!”

    “你和宝姑娘,相处还好罢?”袭人突然问。

    宝玉怔了一怔,半晌才点头道:“很好!”

    袭人叹气道:“宝姑娘虽然圆滑了些,但毕竟是难得的贤妻。若没有她,如今只怕贾府也不能”说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哽咽了,半晌又道:“今日见后,只怕再要相见也难了。你好好保重罢!”说着,转身进了轿子去了。

    宝玉只觉手背凉凉的,低头一看,竟是袭人转身落下的一滴眼泪。

    一时间,往事一幕幕如洪水般涌来,想着如今大家咫尺天涯,宝玉心头像被什么东西揪着,难受不已。

    他望着轿子越来越远,忽然想起了宝钗刚才的那句“漫揾英雄泪,相离处士家。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没缘法转眼分离乍。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宝玉细想这句趣味,不禁大哭起来,蹲下身子,在旁边的泥土地上捡起一根木棍,遂立占一偈云: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是无有证,斯可云证。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写毕,自虽解悟,又恐人看此不解,因此亦填一支寄生草,也写在偈后。自己又念一遍,自觉无挂碍,中心自得,便往戏台那边去了。

    谁想贾蔷见宝玉此番出恭许久不来,又见宝钗神色异样,因偷偷问安琪才知原来宝玉去找袭人去了。

    因此次是他做东,贾蔷又知道宝玉和袭人关系非同寻常,唯恐两人这次见了面难分难舍,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反倒不妙!便以去茅厕寻宝玉为由,来视动静。

    远远地见宝玉在那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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