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指药仙-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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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刚要走,药灵道:“等等。”
阎罗大人顿足,不知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想干什么。
“谢谢你。”
阎罗大人微惊,转过身来看向药灵。此时,那堵风墙已经无声无息地坠地消失。
药灵掀起眼睑瞥向他,“不光是为了九儿。”
“甚么意思?”
药灵收回目光,手中泛起片银蓝色的光来,带着妖胆轻轻覆盖到凤九鸢的身上,没过多时,那妖丹便渐渐渗透到凤九鸢的身体里。她的唇微微张开来,吐出一丝猩黑色的气息,那猩黑色的气息遇到空气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收回手来,道:“做了一万多年的阎罗王,你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无端端的,药灵竟问出这样一句话来,阎罗大人心中甚是困惑,下意识地去回想自己叫什么名字。
只是,做鬼府之王太久,别人对他的称呼除了“阎罗”便只有“王”,从未有人问起过他在飞升之前叫什么,更不会有人记得。时间太久,就到连他自己竟都忘了。
“想不起来了?”药灵仍是一脸古井无波,“回去好好想想罢。”
阎罗大人不发一语地看了看他,目光又落到沉睡了一般的凤九鸢身上,竟然没有发出疑问便转身走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泽钰上神()
出了空间后阎罗大人才反应过来,心中一阵气愤,总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人训了一顿似的,那人是谁?凭什么对他如此说话?!
不过他心中更为困惑的是,为什么空间里的那个人他越看越觉似曾相识?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要问他如此奇怪的问题?
他手轻轻一抬,那柄封印过鬼面猁獾的阔剑便飞进他的手中,消失不见了。
巨石剑阵外,欧阳昊手中已经酝酿起了一股醇厚的真元力,南宫一伦刚要开口阻拦,巨石剑里便走出来一人。
前脚才刚踏上实地,后脚那巨石剑便瞬间塌了下来!
欧阳昊见状,往后飞离一丈多远,南宫一伦连忙聚起真气,阻挡住溅来的碎石。而阎罗大人,只是不疾不徐地往前走着,浑身一阵隐隐金光环绕,那些碎石根本就靠近不了他。
他瞥了一眼欧阳昊,道:“你们要找的剑我已经拿了,都回去罢!”
说罢,脚底一阵清风卷起,青丝衣摆飞舞间,袖袍一挥,负起手来飞上空中,再看时,只见一点残影飞入云里,不多时便完全看不见了。
欧阳昊双眼发怔地望着天空,一时间竟讶异得说不出话来,喃喃道:“刚才那气息,是上仙……?”
而南宫一伦更是诧异,正垂眸思索间,耳廓依然一动,敏锐地看向山下,对欧阳昊道:“不好,群妖攻上来了!”
也就是在这时,他身边的十字匕首忽然晃动起来,一声清鸣,飞上空中稳稳地悬浮着。
他心中一喜,飞行法器竟可以用了!
思及此,立刻将欧阳滢抱起来,飞身踏上法器,绝尘而去!
欧阳昊望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也立刻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来,一手将欧阳姝提起飞了上去,在群妖攻上山顶前逃之夭夭了。
是夜,红灯黑瓦,高月无声。
鬼仙圣医秋灵的居所里,凤九鸢躺在床上沉沉地睡着,阎罗大人则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细细端详着凤九鸢的那枚空间指环。
“我曾经是谁?我叫什么名字?”他反复在脑子里问着自己这个问题。
秋灵从屋子里走出来,远远地候着,不敢过去搅扰。
不知道为什么,这枚指环拿在手中,心中竟会生出一种微妙的不可明述的感觉,这种感觉若有若无,放开了便感受不到,拿在手心里时,这种感觉又会回来。
真是奇怪。
“你可知泽钰上神?”空间里的药灵突然出声道。
阎罗大人愣了一下,道:“听说过,可惜不曾亲睹其尊容。听说他九万年前因犯神诫,被打下了九重天。”
“那你可知道他的故事?”
“五百年飞仙,五千年成神,乃是修士中的奇迹。听说只要他在的战场,无不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不过万年便跻身为天界第二战神,乃是神界中的神话。”
“神话……”药灵似是笑了一下,“神话终归是陨落了,而今成了一个愚钝的仙,只知盲从天神之命,护卫芸芸众生,却忘了自我。”
药灵的话太过深奥,阎罗大人完全听不明白,刚要发出疑问,药灵继续道:“你可知你为何修行上万年,却总跨越不了神的级别?你可又知,一个仙的级别,是根本不配做鬼府之王的。你是否有思考过这些问题?”
阎罗大人闻言,正了正色,“这两个问题很简单,吾很清楚自己的资质,吾之所以跨越不了神的级别,乃是资质愚钝所致。而之所以成为鬼府之王,乃是因万年前吾刚飞升入仙,正值鬼妖两界为争夺地界而大乱,吾有幸以谋略将妖族从鬼族地界内驱逐出去,因而被神看重,赐封为鬼府之王。”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内心有些不畅快,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向这个空间里的阶下囚作诸多解释。
药灵发出一声朗笑,笑声里似乎带着看破红尘的苦涩。笑声落幕后便沉默了下来,不再与阎罗大人交谈。
凤九鸢是次日清晨醒来的,醒来时秋灵身边的小童正好端了盆热水进来,站在屏风外道:“凤姑娘,您醒了?”
原本正睁着眼睛对着帷帐发愣的凤九鸢闻声坐起身来,只觉得这里有几分熟悉,还有这小童的声音……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亵衣就出了屏风,当看到立在屋中的小童时,当即恍悟过来,原来这里是鬼仙圣医的居所?
小童看了看她,将热水盆置放到洗脸的架子上便出去了。
她杵在原地,心中困惑不已,明明自己还在婆罗岭中寻找擒王会悬赏的那把剑的,怎么这会儿却回到衢仙城中了?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此处为秋灵的居所,难道……是阎罗大人带自己回来的?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想必问问阎罗大人就知道了。
她回头看了眼挂在屏风上的衣衫,拿下来穿上,走到洗脸的架子前,撸了袖子准备洗把脸。她缓缓将手伸进水里试了试水温,目光接触到光秃秃的手腕,总感觉少了点什么,脑子一跳,一阵大惊,脸都没洗便连忙跑出了屋子!
院子里,秋灵正拿着一把黑色的阔剑端详来端详去,小童则默不作声地侍在一旁看着。
凤九鸢跑出去急切地问道:“圣医,阎罗大人呢?”
秋灵转头看向她,将剑递了过来,“阎公子让我将此太灵剑交与姑娘后,便走了。”
“回地府了?”
“这个……他并未交代。”
闻言,凤九鸢心中惶然不安,摸着空空的手腕,眼中蒙起一层雾气,道:“我的指环,是他拿了吗?”
她想,指环是套在药灵送她的骨镯上的,以药灵的力量,是没有人可以从她的手上将骨镯取下的,除了阎罗王。
然而秋灵只是摇摇头。
“你真的不知道?”凤九鸢睁大眼满含期许地看着他,他再次摇了摇头。
凤九鸢恛惶无措地就要往院门跑去,秋灵道:“凤姑娘,你的剑。”
止住步子,凤九鸢转身将剑取来放进储物戒中后,急匆匆地便朝外跑去了。
秋灵别有深意地望着凤九鸢消失的门口,门扉被凤九鸢开得太猛,人都走了一会儿,还在摇晃。
第三百章 是我的命()
他转身对小童道:“关门罢。”
小童点了点头,走过去将门合拢了。
凤九鸢出了秋灵的秋宁居,疯了一般漫无目的地跑着,寻找着阎罗大人的踪影,边找边急得流眼泪。
“阎罗王,你给我出来!”
她毫不顾忌擦身而过的路人们的眼光,在衢仙城中的大街小巷中奔走着,仿佛丢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一般,既害怕又无助。
她知道,阎罗大人一直都不喜欢药灵的存在,所以他一定想要带走他!
“你出来!你出来!”
不知道在城中找了多久,她脚下一绊,扑倒在了地上,泪如雨下。
她泪眼朦胧地哭吼道:“我知道你一定就在附近看着我,一定是你拿了对不对,你还给我,还给我啊!那是我的命,是我的命啊!”
只是,除了惹来路人异样的眼光,喉咙喊得嘶哑了也无人理会。
太阳升到天空的正中央,又缓缓降落,迎来了夕阳。
她青丝凌乱,像个疯子一般,还在不停地在大街小巷中走动着。
衢仙城的夜美极了,城里的灯笼一盏盏亮着,将夜染上一层朦胧的红。夜愈来愈浓,城中的街道上也愈来愈冷清了。夜里的风有些凉,吹得她的泪也变凉了。
走了许久,她终于停了下来,孤独地站在街面上,喃喃道:“他一定在地府,我要去地府找他……”
她抬起右手,手心里凝聚起一股灵力来,失神地看了看,朝自己天灵盖打去!
“小姐!”身后,被秋灵派小童从仙云寺叫回来的齐月与齐芯失惊大叫道。
与此同时,一股灵力从空中飞来,正中凤九鸢的右肩!
始料不及的凤九鸢往后踉跄了两步,手中凝聚的灵力消散,抬起泪眼看向对面阻止她的人,竟是欧阳沉香。
他皱着眉走过来道:“十妹妹,你究竟是有何想不开的,为何要做这等自戕之事?”
齐月与齐芯赶紧跑过来,一人一边扶住凤九鸢,生怕她再犯傻。
凤九鸢红着眼看着欧阳沉香,一眨眼,眼泪又从眼眶里溢了出来。
“除了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去地府?”
“你要入地府做什么?”欧阳沉香不解。
“找人,取回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失去那个东西,我就像……就像……失去了灵魂一样,很难过……很难过……”
见她如此痛苦的样子,欧阳沉香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你要找谁?又要取回何物?”
凤九鸢垂眸,将手臂从齐芯与齐月手中抽出来,也不回答便转了身,失魂落魄地走着。
欧阳沉香也没再追问,只与齐月齐芯跟在她后头亦步亦趋地保护着。
凤九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欧阳府宅的,闻声迎到明华园门口的五老爷与五夫人只知她是去了仙云寺,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颓丧模样,眼眶发红,一看便知是哭过,于是关切地问齐芯齐月他们闺女是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齐芯不会撒谎,看看齐月,齐月连忙解释,说她们小姐丢了一样很宝贝的法器,因此很是难过。五老爷五夫人关心女儿,难免会问丢的什么法器,又是怎么丢的,机智的齐月信口撒了几个谎给圆了过去,又说还是让小姐想一个人静静,若是五老爷与五夫人去劝慰,怕小姐越听越伤心,让五老爷五夫人好生休息。
五老爷五夫人信以为真,说次日清晨再去看她,于是回了自己的院子。
凤九鸢回到院子里,刚进门便见到依然跪在她院子里的欧阳铭,脚步微滞了一下,缓缓走过去。
“十姐姐!”
欧阳铭发现有人进来,忙转过头去,见是凤九鸢回来了,眼底顿时浮上一丝欣喜。
没想到他还跪在这里,她以为不理他他便会知难而退……
对了,娴儿……她还要去拿白泽妖图斩,去救娴儿……秋灵给她的那把什么太灵剑,看外形,酷似擒王会悬赏告示上的那把……
想到这里,她抹掉脸颊上的泪痕,抑制住声音中的嘶哑,轻声道:“十一弟起来罢,你很快就会见到娴儿了。”
“真的?!”欧阳铭一喜,从地上站起来,又因为起来得太快,早已跪得麻痛的腿一时之间竟直不起来,“十姐姐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
“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在……”她顿了顿,虽然欧阳铭十分喜欢娴儿,可她们去过后山塔楼的事仍然不宜告诉他,“十一弟,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你还会义无反顾地去爱她护她吗?”
欧阳铭不太明白她何出此言,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
凤九鸢勾起一抹苍白的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会儿,“希望你不会后悔,记住你说过的话。”
说罢,转身朝房门走去。
欧阳铭毫无头绪地看着她走上石级,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他甚是不解,不知道凤九鸢究竟要告诉他什么。
不过只要能再见到娴儿,他就已经满足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他勾嘴一笑,一瘸一拐地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