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美人志-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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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世晨一呆,一向温和儒雅的脸,此时却变得复杂难言,似乎有千万思绪随着靳世昊的那句话涌出来,让他一时怔住。
连琴惊诧得睁大了眼睛,但很快的,她看向惜瑶的眼里露出一丝不屑。
惜瑶依旧低垂着头,并没有看靳世晨。阳光如一段金色的薄纱,披在这片青油油的草地上,风从南面一路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四周忽然就静了下来,静就仿佛可以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音。
靳世晨久久地凝视着她,良久良久,他的嘴动了一动,似想说些什么,可看着她低垂着头不语的样子,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想问当初惜瑶为何离开?
想问惜瑶为何会出现在靳世昊这里?
想问惜瑶……是否当真成了靳世昊的小妾?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惜瑶始终没有勇气抬头再对上他的灼灼目光。
“王爷,我累了,带我回去可好?”惜瑶向她身边的靳世昊福了一福身子,轻声说道。
靳世昊向靳世晨与连琴说了几句道别的话,便吩咐了下人备好马车,携着惜瑶离开了这里。靳世晨的目光一直未有离开过惜瑶,直到惜瑶转身的瞬间,风吹着她的黑色长发与衣袂一角飘飞起舞,惹得他的眼睛颤了一颤,袖子里的手不觉伸向惜瑶,似想去拉住她藕色衣袂,留住这些日子里时时萦绕在他脑海里的小小身影……
然而余光瞥见了靳世昊与连琴。
他的手就僵住,她的衣角柔软的织布落入他的掌心,又如水般滑过,最终还是随着它的主人远去。
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被匕首刺中,原本温暖和煦的秋阳似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
回程的车厢里,惜瑶低垂着头,终是不置一词。
靳世昊与来时一样闭目养神,不言不语,仿佛这个马车里只有他一个人,风惜瑶根本就不存在。
车厢静得令人心慌,气氛压抑而又冷清,回忆刚才的一幕幕,心竟会如此难舍与难受,千万的依恋与委屈憋在她的心里,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眼里痛得发酸,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里,一颗莹亮的泪水静静的顺着她的脸颊落了下来。她慌忙抬头看向马车里的靳世昊,见他仍然闭着眼,她松了口气,轻轻地、轻轻地伸手,用袖子将那颗泪水抹去。
几乎在她悄悄拂去泪水的同时,靳世昊放在膝上半藏在袖子里的右手,突然,一点一点地紧握成拳。
第四十章 病重()
宫里所有皇子中,太子靳世旻身子最弱,宇文旻自今年年初就病着,无论太医怎么调养,病都一直不见好,直到最近这一个靳世旻的病情加重,噩耗就在这天传了来。
太子病重,皇上与皇后皆悲伤不已,靳世旻是靳世昊的同母哥哥,两人感情是一向很好,靳世旻病重,靳世昊早已赶到东宫了。跟着靳世昊去东宫的当然还有穆王妃何淑。
太子薨。
宫里一时乱成一团。
首先皇上与皇后两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十分悲痛,尤其是皇上,皇上本已年老,如今又有失子之痛,一时竟也病倒了。皇后只有忍着悲伤操办着太子的丧事。另一方面,太子靳世旻又是储君,既然靳世旻去了,那么新太子又会是哪个皇子?朝中局势一时大变,有野心者难免审时度势,寻找新君。同时众皇子里当然有想趁机起势的,毕竟这也是一个机会,获得无上权力的机会。
相比宫里与朝廷的纷乱紧张,穆王府一隅,风惜瑶仍然静静地过着她的日子。
上次出游已有月余了,自上次遇到靳世晨以来,风惜瑶的心便乱了,本以为她离开仪王府就能放下一切,只有再次见到靳世晨时,她才知道那份感情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才知道她有多么地重视靳世晨。而如今,她却生活在穆王府里,且是以靳世昊的小妾的身份,在感情上她也已没有期待。以往风惜瑶在穆王府里就有给人冷漠之感,仿佛是对所有的事情都莫不关心,自郊游回来后,她更是冷淡沉静,除了她弟弟风惜年外,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激起她的情绪。
风惜瑶也是幸运的,因为穆王府里的女主人是何淑。何淑从未有为难过她。
风惜年近来常随着靳世昊入宫。
上次在郊外所见的月瑶郡主便是太子靳世旻的唯一女儿,如今靳世旻薨逝,月瑶郡主自然伤心不已。但平日里月瑶郡主最喜欢的人就是风惜年,所以近来风惜年常入宫,也是为了多陪陪月瑶郡主,让她早已度过这段时期。
回穆王府时,风惜年常常与惜瑶说起月瑶郡主的近况,语气里很是不忍心,毕竟前一段时间还古灵精怪的小郡主,突然整日以泪洗面,风惜年又最与月瑶要好,自然不忍。所以他每每入宫常常换着法逗郡主,也时常去街上给郡主带一些民间的小玩具,同时给她说故事,也就是早些年惜年与惜瑶流浪时遇到的趣闻趣事,就这样过了三个月,月瑶郡主也渐渐能接受靳世旻已死的事实。
“你很不想看到月瑶郡主伤心?”有一次,惜瑶在听了月瑶的事情后,问了惜年一句。
惜年眼里似有不忍心,瞧着惜瑶的眼睛,说道:“月瑶郡主虽刁蛮任性,她从未经历风雨,心思单纯,不像我,自小经历太多,不得不思考许多的事情。我总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好好的宠着,不能让她有任何伤害,她就应该一辈子无忧无虑。”
惜瑶瞧着惜年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笑,问道:“惜年,你不会是喜欢上月瑶郡主了吧?”
惜年很认真的摇了摇头,道:“不是喜欢,只是觉得她既是郡主,也是好朋友,应该多照顾。”
太子已逝三个多月了
新太子人选迟迟未有定论。
皇上病了一个月多,这些日子身子又恢复了些。朝中已有大臣提出应立储君,有大臣提出,皇后育有两子靳世旻与靳世昊,靳世旻已逝,靳世昊是嫡子,新太子人选应是靳世昊。而又有其他大臣提出杨贤妃之子靳世晨忠孝贤明,且杨贤妃在宫里又蒙盛宠,也是合适人选,当然还有人支持五皇子靳世晟。但朝中人大多数是站在靳世昊与靳世晨这一边。靳世晟的支持者到底不多。
诸皇子中,皇上最宠爱的是仪王靳世晨,比起靳世昊来,靳世晨也比靳世昊年长许多,且靳世晨才华横溢,为人忠直善良。靳世昊谋略才华显不输于靳世晨,只是皇上私心里更是宠爱靳世晨几分。
目前为止,诸皇上中靳世晨与靳世昊实力相当,朝中明里暗里支持者的数量也相当,若定是要分出个上下来,靳世晨可能略胜过一筹。
当然,朝中不乏许多中立者。
其中权势最大中立者的便是宰相花政忠。当朝宰相的权势自不必说,谁能得到他的支持,就是半个屁股坐上皇位了,尤其是在这个微妙的局势之下。
即便是现在的形式最差的康王靳世晟,如果他能得到宰相支持,定有希望坐上太子之位。
所以已有许多人想尽许多办法想拉拢花政忠,然而花政忠始终保持中立态度,不偏袒任何一方,也不与朝中任何一个皇子结交。
许是朝中局势微妙,近日里靳世昊一直很忙。风惜瑶也未有见过他,同时惜年近来也很少见到靳世昊,惜年在穆王府里本就只有靳世昊管着他,如今靳世昊整日因朝中事情忙碌,惜年近日来闲得发慌,有事没事就来风惜瑶的青芷轩玩。
青芷轩毕竟不大,穆王府虽大,可是呆了这么久,也实在了腻得慌了。
惜年就想着带惜瑶出去玩。
惜年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是惜瑶到底不比惜年,还是有些不便。但惜年早已去请示了女主人何淑,何淑无论是待惜年还是待惜瑶,都是宽容的。加上惜年嘴甜,何淑当然就放行了。
于是惜年隔三差五便带着惜瑶去京城里闲逛,将京城里稍稍有名点儿的地方都玩遍了。
这一次,惜年带着惜瑶去了品香阁,品香阁最近新来了一个厨子,那厨子做的一道叫“金玉满堂”的菜极有名,惜年已说了好几遍想去吃那道菜了。这日发了月钱,惜年就迫不急待地领着惜瑶去了品香阁里。
惜瑶的月钱每月三两,是按王府姬妾标准发放的,而一般丫头每月一两左右,风惜年例钱是除王府下人里除总管外最高的,每月有二两,此外还每月还有例钱,过年节时都有赏例,比如这一年的中秋节,惜瑶与惜瑶分别得了五两和三两赏例。惜瑶平日里吃住在王府,并不曾花什么钱,且穆王妃何淑待惜瑶颇为照顾,平时府里得了些好东西,都会拿一些分给惜瑶,惜瑶的日子过得倒也安稳舒适。
品香阁近来生意很好,加上在京城里素来有名,平日里常常客满,还好今日他们两人运气都还不错,刚好还有一个位,惜瑶与惜年在一楼临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惜年一坐下来,便唠唠叨叨地与惜瑶说起闲话。
“姐姐,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有多无趣啊,王爷去哪都不带上我,去宫里找九殿下,九殿下近来也被他母后管得紧紧的,不肯出来,月瑶郡主还沉浸在太子去世的悲伤里,也没有心情和我玩。”惜年开始抱怨起来。
看着惜年闷闷不乐地端着茶杯边喝茶边说,惜瑶忍不住笑了一笑,道:“你今年都十二岁了,还整日只想着玩,你应该多看看书,有的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已满腹经纶了。”
“你说的不会是仪王和咱们的穆王爷吧?他们跟咱们可不一样,人家是出了名的聪慧机敏,少年天才,咱们怎么比得过他们?要我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不必比来比去的。”风惜年理所当然地说着,又放下手里的茶杯,伸手撒娇似的捉着惜瑶的袖子晃了晃,眨了眨他黑宝石般的双眼,笑着说,“他们有他们的好,我也有我的好,比如说,他们就没有我这么傻乎乎的姐姐疼。”
惜瑶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人家才不稀罕。”
“谁说不稀罕啊!”风惜年不满的嘟嚷道,“你可不知道,九殿下就可羡慕我有个好姐姐呢?”
惜瑶微微一怔,九殿下便是上次在靳世昊带她去郊外看到的九皇子靳世景,靳世景、靳月瑶、风惜年三个玩得最为要好。惜瑶记得那孩子与惜年差不多大,长得颇为清俊,只是为人较沉默。
“哟?!哥哥,我没看错吧,这不是以前赖在咱们家不走的风家姐弟吗?”惜瑶正准备与惜年说话时,这带着些尖锐的女子声音突然在惜瑶的头上响了起来,惜瑶与惜年都抬起头来,却看一个着粟色衣裳的男子与一个粉色衣裳的女子从门外走进来。那女子正朝风惜瑶这边看过来,眼里满是不屑与傲慢。
这两人便是陈家大小姐陈思雪与陈家少爷陈元志。
也就是将风惜瑶与风惜年从塞外带到中原的陈靖陈将军的子女。自靳世昊与靳世晨分别将风惜年与风惜瑶带离陈府后,姐弟两就不曾与陈家的两人再见面了。
风惜瑶的心忽地一沉,而惜年反应较快,已露出一脸无辜的笑容,朝这两人笑道:“陈大小姐,您老人家没看错,我们就是曾经寄居陈大将军家里的风家姐弟,怎么,二年不见,大小姐上了年纪,成了老女人,就不记得我们了?”
第四十一章 陈思雪()
那陈思雪脸色一变,一股怒意油然而生,便从门边走到风惜瑶这一桌前,伸手一拍桌子,愤怒地瞪着风惜年:“你说什么!臭小子!”
那边陈元志也已走过来,俯视着惜瑶与惜年,眼里满是轻蔑,他冷笑道:“真不愧是个亡命之徒,忘恩负义,当年若非我们,你这两个臭小子臭丫头,不知道死在哪里。”
“陈少爷可说错了。”风惜年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看着陈元志,道,“陈靖大将军是陈大将军,陈少爷是陈少爷。陈大将军当年可是文韬武略,勇不可挡,当年西宁族率二十万大军攻打我大周,陈大将军领兵十万,兵法出奇制胜,又有万夫不挡之勇,杀得西宁族片甲不留,令西宁族至今仍心有余悸,不敢侵犯我大周分毫。当初救我姐姐和我的,可就是这位神勇无比的陈大将军。”
风惜年又笑眯眯地瞧着陈元志铁青的脸,睁着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故作无知道:“至于陈少爷嘛,或许惜年年纪小,小孩子不懂事,并不知道陈少爷做了什么事情。不然,陈少爷说一两件给我听听?”
陈元志气得浑身发抖,陈志元是袭了陈靖的爵位,并无任何功勋与战迹,无论是才华还是武功都不善长,值得一提的事情当真半件都没有。风惜年让陈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