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啸在天-第2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起眼的一座碧玺玉雕,那块墙壁缓缓出现一处拳头大小的空隙。
端木雄捋起袍袖,手臂伸进墙壁空隙中,须臾,他从中摸出一块黑色玄铁令牌。墙壁合拢,书架归位,他将令牌交给那名暗卫,沉声吩咐,“你持此令牌联络他们,十日内集结兵马,等我号令。”
暗卫得令,身影瞬间消失在书房,几个纵跃避过府里眼线,迅速离开平阳候府。
※※※
碧空如洗,荷塘里满目碧绿,接天荷叶无穷碧,风一吹,高低层叠的叶子晃摆,露出叶下水面层层涟漪。
拱桥上,慕若兰倚靠在白玉栏杆上,心思随着那片荷叶晃啊晃的,一会想着端木晴回到平阳候府后打算如何报复睿王,那端木雄老奸巨猾是否会轻易上当。一会又想到那日李谨隐晦的言语,他与她本是各取所需,这些年来相互扶持,彼此间有份特殊复杂又难以斩断的感情,在最痛苦难熬的日子里,他们信任依赖着对方,然而,当事过境迁,彼此间的身份地位转换后,他和她是否还能如当初一般本心不变?
这世上最易变的便是人心。她难以肯定,就算她仍如当初一般无二,可他呢?
湖光水色,骄阳明媚,拂过耳际的清风仿若一双手,一次又一次将她纷乱的心抛起又落下。
思绪翻涌,她蹙着眉,明知未来之事难以准确预测,可还是难以平定心绪。于是叹口气,索性不去想了吧!
然而她似乎想到什么,疏开的远山眉再次拢起。
东陵擎已经三日未归,也不知流连何处,晚间宿在哪个温柔乡里!
这几日她忙着自己的事,也没空去理他,此刻空闲下来,才发觉她这个世子‘爱妾’是否太不关心主子了?
唔,不如先派个小厮去打听一下咱们的世子大人究竟身在何方,竟然把她这个小妾丢在府里不闻不问。
没过多久小厮回来禀告说世子大人这几日都在安尚书府中做客,归期未定。
慕若兰冷笑三声,眼神阴晴不定,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东陵擎对安家似乎青眼有加,是别有用心,还是安家一头热而已?
那安心灵……
眼前浮现安心灵凝视东陵擎的目光,有点眼色的人都能看出安家的意图。
他这般毫不顾忌的与安家亲近,到底为着什么?
安心灵之父虽官拜兵部尚书,但手中权力并不大,实权甚至不如手下兵部侍郎,本身是科举出身,又是文官,没有兵权,更别提调兵遣将。
东陵擎拉拢这种没有实权的文官究竟有何意义?
换做是李沐肯定不会这么做,否则安尚书早就是他的人了。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看来得让暗翼去深入查探清楚才是,她不喜欢这种不明所以的状况。
没想到傍晚时,就有侍从来报,世子回府了。
慕若兰安分的呆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并未急着去见他。
直到掌灯时分,她才换了身精致华丽的衣裙,携着侍婢往那座院子走去。
毫无意外的在院子里遇上刚从书房出来的飞影,慕若兰驻足,笑语晏晏,“有些日子未见了,飞影大哥。”
飞影微抿的薄唇抽了抽,“兰姬是来见世子么?”
兰姬?她竟成了姬字辈?
压下火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那我进去了。”言下之意是你这挡路的家伙速速让开。
哪知他回以意味不明的一笑,“世子正与安小姐相谈甚欢,旁人不便打扰。”
他身材高大,慕若兰需要仰着脑袋才能看清他,认识此人至今,她总能察觉他言语间的敌意。
“哪位安小姐?”她露出诧异之色,安心灵么?东陵擎竟然将人带回府,这是要坐实传言?
“是兵部尚书千金安心灵小姐。”飞影也不隐瞒,他不信这女人真的不知道安心灵这个人。
“哦,原来是她。”慕若兰平静的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了。”
飞影愕然的看着她翩然转身,款款离去,冷淡的眸中闪过星点的异芒,瞬间而逝,仿若不曾出现过。
凤之翼(2)()
回房后,慕若兰平静的梳洗后便上床就寝,让她身边伺候的丫鬟们松了口气。
深夜,万籁俱寂,风声虫鸣,一道黑影迅捷利落的跃过墙头,眨眼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悦来客栈天字房,一灯如豆。桌案前的锦衣公子放下手中书卷,长指揉着额头,扬起桃花眸望了眼窗外天色,叹了口气。
蓦地,他眸光一凝,身影瞬间移到敞开的窗边,长臂探出窗外,将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儿揪进来。
“痛痛痛……”挣开被钳制的手腕,慕若兰扯下蒙面黑巾,瞪那俊美的锦衣公子一眼,“兰玉公子,懂不懂怜香惜玉啊!”
锦衣公子关好窗户,转身抬手一个暴栗敲在她脑袋上,薄唇上弯,嗓音温润而轻柔,“怎么,你这东域世子宠妾终于失宠了么?”
将手中黑巾甩在桌上,慕若兰挑了张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润润喉咙,才没好气的轻哼道,“你明知东陵擎不是好糊弄的主,何必挖苦我,哼!”
“让你早日抽身你不肯,如今才来后悔抱怨是否晚了点儿?”
慕若兰喝完一杯茶,正色道,“暗翼查出什么了吗?”
李谨在她身边坐下,“兵部侍郎宋谦是安尚书的私生子。”
慕若兰闻言吃了一惊,听李谨细细道来。
原来,兵部尚书安崇林曾有个亲梅竹马的恋人宋氏,安宋两家是世交,对两人的婚事乐观其成,哪知在定亲前夕,宋家获罪朝廷,满门抄斩,罪诛三族,宋氏被充入教司坊,安家为与宋家撇清关系,立即为嫡子安崇林订下另一门亲事。然而宋氏已怀有身孕,安崇林瞒着家族,制造了一起意外让宋氏装死逃遁,并将人安顿在郊外的庄子里,暗中照拂着宋氏母子俩。安崇林成婚后与正室只育有安心灵一女,宠得如珠如宝,就算安夫人之后再无所出也不曾纳妾,世人都赞安尚书对发妻有情有义,情愿膝下无子也不让妻子受半分委屈。可谁人能想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不是不在乎子嗣,而是早已有了儿子,为了宋氏与他们的儿子,他狠心的对元配下了绝子汤。他将宋氏母子照顾的滴水不漏,以恩师的身份扶持儿子宋谦读书入仕,一路平步青云官至兵部侍郎,手握兵马司统领大权。
慕若兰把玩着手中白瓷杯,若有所思,“这么说来,东陵擎接近安家,是因为宋谦?”
皇城有三股兵力,御林军,禁卫军,以及兵马司,各司其职。
兵马司约有三万兵士,负责皇城内外治安城防,守卫四大城门,辖区覆盖整个圣京城。虽兵力不及御林军,装备不如禁卫军,但兵马司更贴近百姓,深入皇城各个领域,且把持着城门,所有进出的人都需经过他们的眼皮。
“宋谦的身世追究下去并非毫无漏洞,安夫人真的毫不知情?”
“即便知道又如何,她没能替安崇林生下嫡子,尚书府又无妾室与她争宠做对,她也只能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否则此事闹开来,对她自己并无好处,不如睁只眼闭只眼安分的当尚书夫人。”
垂眸沉默片刻,慕若兰又倒了杯茶,但没有喝,而是掌心贴着温热的杯身,缓声说,“如此看来,东域人渗入圣京城已到某种可怕的深度,我怀疑他们查探朝中官员的隐私及弱点,以此威胁利诱他们为其所用。”
李谨哂然,桃花眸中有亮光一闪,“若兰,东陵擎此人年纪轻轻,却深不可测,我不愿看你真心错付,徒惹伤心。”
“谨……”她心头一惊,猛然抬眸,红唇张了张,莫非自己的心思这般明显,旁人都已看出,她竟以为能欺瞒过去?
似乎看出她的慌乱,李谨勾唇莞尔,抬手轻抚她白皙娇美的脸颊,温柔笑道,“人心险恶,你这般年轻,总要吃点亏才会长教训,但也无妨,你需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守候着你,等你回眸走到我身边。”
“谨……”她怔怔看他,抚着茶杯的手贴上他的,喉咙哽住般,幽幽的说,“我答应你,若是有朝一日,他挡在你我面前……”她沉沉闭眼,“我会除去他,绝不手软。”
※※※
回到府邸时已是破晓时分,鱼肚白的天空绽放缕缕霞光。
慕若兰掀开窗户翻进寝室,被她点了睡穴的丫鬟仍躺在小榻上沉沉睡着,她走过去轻点两下解了穴,然后脱下夜行衣藏到床底,躺在床上放松身体闭眼冥想,不久后陷入梦乡。
天光大亮,醒来时她才发现睡到了日上三竿,然而一转头被静坐床边的黑影吓了一跳,因为背着光她看不清来者,但身体立马条件反射般倏然腾起,出掌扣向那人咽喉,下一瞬,她只觉手腕剧痛,顿时睡意全消,另一支手迅速抬起直插对方双目,只听咔嚓一声,手腕关节被卸掉了,疼得她惊叫一声。那人握住她的双手,将她扑倒在床上。
“嗷,好痛!”痛得龇牙咧嘴的慕若兰恶横眼瞪去,却听见少年低沉悦耳的笑声在头顶响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低斥道,“东陵擎,你这混蛋!”
“知道疼了?”他俯首额头贴在她额上,“以后还敢夜不归宿吗?”
目之所及处,是他那蔷薇色的优美薄唇,唇角上勾扬起泛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诱惑美人。
仿佛受了蛊惑般,她抬起下巴吻上垂涎已久的薄软,感觉到他猛然僵住的俊脸,她露出计谋得逞的诡笑,细细柔柔的吮吻,香软小舌勾引似的挑开他的双唇,撬开唇齿,探入那未曾遭人入侵的地方,逗弄那不知所措的软舌。
映入眼帘的是他呆愣愕然的俊美容颜,真是该死的,可爱极了。
慕若兰忍不住笑了,放开他的唇齿,退出来。
下一刻,她的下颚被他捏住,恶狠狠地吻上她泛着水光的红唇,辗转吸吮,唇齿交缠。
居然被他反攻了!
凤之翼(3)()
十五岁的少年,生涩而稚嫩的吻,动作毫无技巧,只知深深地索取纠缠,使劲吸吻那丁香小舌,带着一丝怒意,直到彼此喘息不定,才缓缓离开那被他吻得红艳欲滴的唇。
慕若兰睁着雨雾迷离的杏眸,唇角弯弯,泛着浅笑,只觉得眼前这俊美的少年分外诱人可口,那双狭长的凤眼中氤氲着渐浓的紫色,妖冶至极。
东陵擎感觉到急促的心跳,眼前的少女明眸皓齿,双颊晕红,媚眼如丝,湿染的红唇上水光迤逦,让他冲动的想一口吞了她。然而脑海中突然忆起她大胆主动的吻住他的那一幕,腾地红了脸,羞恼交加的冲她吼道,“该死的你从哪学来的狐媚手段?”
狐媚……手段?
慕若兰一愣,眼中的迷蒙霎时褪去,咬了咬嘴唇,诡笑着,“这种浅尝辄止的程度就叫狐媚了?我还有更厉害的你要不要试试?”
不过十五岁的少女,从她十岁时至今接触最多的是阴谋诡计,围绕她身边的男人只有李谨和暗翼,李谨年长她八岁,从小就宠爱她纵容她。而暗翼像影子般守护着她,亦师亦友,她的武功和一身本领都传承于他。
他们将她捧在手心,千娇万宠的呵护着长大,他们可以给她一切所能给予的东西,却唯独不能如母亲般教导她身为女子该懂得的常识。
慕若兰已是及笄的年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男女情事自然是好奇的,她曾捉着年长她几岁的贴身侍女碧玉问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碧玉红着脸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然后回头丢给她几本写着才子佳人情爱风月的话本,里面夹着本宫图。
所以,慕若兰这招‘狐媚手段’就是从那本宫图上学来的。
但东陵擎哪知道其中缘故,他知道她身边有两个出色的男人,又听她说得那么随意轻浮,什么叫‘还有更厉害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该死的丫头都是跟谁学的!
思及此,忽然一个念头闯进脑中,东陵擎掐住她的脖子,眼中的紫芒倏然散去,涌起暴风骤雨,他咬牙切齿的说,“你有别的男人?”她最好不要点头承认,否则,他不确定会不会扭断她美丽的脖子。
慕若兰的脖子被他掐得好疼,对上那透着暴戾的眼眸,身子颤了颤,气势软下来,但言辞仍是犀利逼人,“世子能有别的女人,我怎么就不能有别的男人,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是会有的。”
此言一出,东陵擎沉默了,放开她的脖子,直起身离开她柔软的身体,坐在床边凝睇着她,斜飞的剑眉轻拢,无言沉思。
慕若兰被他盯得发毛,摸摸脖子,拽过被子盖到身上,以防他兽性大发。她记得话本上说十四五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