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上,请受为夫一拜-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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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阎公子到了。”朝霞带着阎清立在船舱大厅外,
“叫他进来。”秦曜阳的声音传来。
朝霞立即做了个“请”的动作:“阎公子,请。”
“多谢朝霞姐姐。”阎清朝朝霞一揖,这才跨步走了进去。
船舱里,秦曜阳和凤青翎坐在矮几的同侧。
秦曜阳坐得很直,从阎清跨进来的那一刻的起,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阎清。
凤青翎则斜靠在秦曜阳身上,她的手肘搭在矮几上,食指和拇指间夹着根簪子,正在拨弄白瓷杯里的东西。
瞧她的模样,白瓷杯里应是个活物,类似蟋蟀之类。
她的双唇含笑,玩得甚是开心。
对跨步走进船舱的阎清毫无兴趣。
阎清走进船舱,走到离秦曜阳和凤青翎还有五六步时,撩开衣摆,双膝跪了下去。
一叩首:“小的阎清,叩见王爷王妃,王爷王妃千岁。”
二叩首:“谢王爷王妃救命之恩。”
二叩首后,阎请的额头便的杵在地上了,他的背脊弓起,匍匐着静默着,很标准的磕头姿势。
秦曜阳一直很认真的看着他,而至于凤青翎,似乎压根没把阎清看在眼里。
整个过程,她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动作也无。
“你为何不走?”秦曜阳问,“若是怕路途凶险,我的人会护你周全。”
秦曜阳问的是阎清为何情愿在河水里泡两天,也不回家。
阎清笑了下。
少年的眉目还未完全长开,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自嘲。
“王爷,清儿没脸回家。”他顿了下,一字一句皆难以启齿,“发生那样的事,我把阎家的脸都丢光了,如何回去?”
“你想如何?”秦曜阳再问,“也想留下来做侍从?”
秦曜阳笑意妍妍,可一个“也”字,充分暴露了他对这种想法的不满与讽刺。
“回王爷,清儿想请王爷查明此案,将凶手绳之以法,还我等一个公道。”阎清再次叩首。
“你可知凶手是谁?”秦曜阳问。
“不知。”阎清道,“但我知对方要把我们献给谁。”
“喔?”
秦曜阳语气微扬。
就连旁边凤青翎,也抬头看了阎清一眼。
“那人位高权重,就连皇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你觉得,就凭你一人之力,或者说,你一人的委屈,能把他扳倒?”秦曜阳问。
“小的并非凭我一人之力,而是依仗王爷之力。”阎清说。
“你倒是会奉承。”秦曜阳笑,“本王听朝霞说,你很聪明,观察入微。那么,你告诉我,你凭什么认定,我会管这起案子?”
“连父王都会给薄面的人,本王若欺他头上,这不给自己树敌吗?”
“更何况,本王在朝中无权无势。”
“你虽被关两年,但你也该知道,本王便是前些年,一直滞留在夏国的质子。”
阎清叩首,这一次,他叩首后就挺直了腰杆儿。
“首先,王爷有一颗正义而仁厚的侠心,清儿猜测,王爷不会眼睁睁看着如此恶劣的事情发生。”
“其次,王爷明察秋毫的程度远在清儿想象之上。从王爷第一次看见并救下我们到现在,不过几日。”
“王爷既没去过羁押小的们的地方,也没抓获过经手之人,却已猜到对方是谁。就凭这份心智,王爷之才,可见一斑。”
“这样的大才之人,当为国家社稷黎明百姓出力。”
“第三,清儿未见过王爷,清儿被抓之时,秦国也没有裕王。刚才王爷说了,王爷在朝中无权无势,清儿推测,王爷回秦国的时间不长。”
“王爷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受封王爷,且能无视荣王的人,必定有过人之处,皇上应该很喜欢王爷。”阎清道。
秦曜阳颔首,表示认同。
“还有吗?”秦曜阳问。
“还有便是”阎清顿了一下,并不十分肯定,“教主。”
“清儿对江湖势力不甚了解,却也知,能让临江坛俯首称臣的,必定实力强悍。”
“王爷想要的惩治罪犯,不一定非要走律法那一套。”
说到这里,阎清深深将头低下,他也知他说了不该说的。
身为王爷,一言一行皆应是楷模,岂可无视律法。
秦曜阳笑,侧头看过凤青翎。
只见凤青翎将歪着的身体坐直,拿发簪再拨弄了一下杯中事物,这才开口赞:“不错,把你关在船舱里,竟也能套出这么多消息。”
凤青翎的话让阎清陡然一惊,他猛的抬头,望着凤青翎。
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从推测的角度说的。
也就是说,对方听了他这番话后,应该会以为这些是他自己分析出来的。
“怎?我猜对了?”凤青翎语气愉悦。
阎清立即明白,凤青翎刚那句话,不过是试探于他。
而他,没经得住试探,所有表情都已出卖自己。
方才那番推论,确实是用他观察所得,结合了这几日不断从朝霞晚霞龙八口中套出的信息,所谓做贼心虚,凤青翎一问,他就露馅了。
“王妃英明。”阎清苦笑,磕头道,“清儿愿一路跟随王爷王妃,将经手之人查出,再状告那位,望王爷王妃成全。”
“这件事,你得想清楚。”秦曜阳道,“若你现在回去,本王可以假装没见过你,凭你的聪慧,随便编个理由,便能糊弄过去。”
“等此案捅出来时,你也可以抽身不管。于你的名誉,无半分损伤。”
“倘你要坚持查案,这事便瞒不了,兵部阎侍郎的儿子曾被抓获,曾当做小倌儿被人调。教过往后,你怕是很难为官。”
“你的父母,也会受此牵连。”
阎清磕头,他深深吸了口气,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道:“王爷,阎清已想得很清楚,我的父母也会理解。”
“我乃七尺男儿,受奇耻大辱,若不报仇,岂可为人?”
第545章 五成的胜算()
“好!”秦曜阳的语气中,终于带了一点真实的赞同,“既然有如此决心,本王便成全你!”
“谢王爷成全。”阎清依旧低伏在地上。
“起来吧!”秦曜阳道。
“是,谢王爷。”
阎清忙站了起来,他朝秦曜阳和凤青翎看过一眼,立即又跪了下去。
只不同的是,这次是跪坐。
他坐在自己脚上。
“礼仪倒是没废。”秦曜阳淡淡瞥过阎清一眼。
阎清躬身。
秦曜阳和凤青翎皆坐在矮几旁,若阎清站着,则比秦曜阳和凤青翎高出一截,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皆有所不妥。
“你且说说看,看上你的是谁?”秦曜阳问。
“是国丈爷。”阎清虽低眉顺目,可他的言语间,依然带了咬牙切齿的恨。
“你是如何得知?”秦曜阳再问。
阎清极小声的“哼”了一声,带着许多不屑:“国丈爷酷爱幼童,这事儿早在他年轻的时候,京城就无人不知。”
“后来有所收敛,但人的本性,岂会变?”
“我第一次看见他,是在一个宴会上。”
“我还记得,那天,当母亲看见他时,很是紧张了一下。后来,那人果然频频向我看来,母亲总是有意无意遮挡他的目光。”
“后来,我才知道,他最是喜欢的,恰是我这样从小练过一点武的人,说是身体柔韧。”
“再后来,第二次看见他,是在京城一家酒楼。”
“那日,我练完武,功课也做完了,便央着母亲允我上街玩耍,却没想到,再次遇到那人。”
“我在酒楼二楼吃食,忽听得楼下有人嚷着要包下酒楼,便探头去看,只见国丈爷带着好几个人。”
“我有些怕,也不知他是否针对我,忙带着小厮偷偷从楼梯口溜下,想和其他客人一同出去。”
“岂料,我和小厮刚下楼,就被他的人捉到他面前。”
“他说,让他摸下我的手,就让我在那里吃饭。”
“我闹着要走,小厮跪着磕头,可没有用。”
“他还说,他就喜欢不听话的,还说,喜欢看着不听话的人,最后跪着求他。”
“我搬出我爹的名号,他只笑,区区一个侍郎,他还不放在眼里。”
“那天,他揉了我的脸,然后放了我。”
“走的时候,他重复了一次,总有一天,我要跪着求他,伺候他。”
“所以后来,我被人抓走,一接受那些训练,就猜到是他。”
秦曜阳点头。
阎清说的这个人,与他和凤青翎分析的别无二致。
一是国公爷这个癖好,实在让人不怀疑他都难;二是阎清父亲的官衔摆在那里,能无视侍郎这个官衔的,只能是位阶远远高于侍郎,且能在出事后,多少受皇上庇护。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秦曜阳曾叫朝霞问询过那一批孩子的基本情况。
他们都是两年前被抓,被抓地遍布秦国好些地方。
那些孩子除了长相清秀,年龄很小外,还有一个特点,出生皆不错,娇生惯养,细皮嫩肉。
若对方只是为了卖钱,或者单纯敬献,绝不会自找麻烦选这些出生的孩子。
市场上,那些头上插了草节子,要卖身为奴的孩子多了去了,选几个长相好的不是难事,后续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最大的可能是,这些孩子早被人看上,再由人掳掠了偷。偷调教,待到时机成熟后敬献上去。
秦曜阳把那些孩子的籍贯,所抓地标注在地图上,再连成一条线后,竟是当年皇上微服出巡的路线。
那次微服出巡,伴君者恰有国丈爷!
单纯只一点的话,自是说明不了什么,可若几条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就很值得怀疑了。
“从你上船到船上装药,是顺流还是逆流?”秦曜阳问。
“顺流。”阎清说。
“知道经过了多长时间吗?”秦曜阳再问。
“至少2天。”阎清说,“主要不知我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是夜里,很饿,至少应该昏迷了半天。后来又过了一夜,船只中途不曾靠岸,到第三天下午才靠岸,然后开始装药。”
秦曜阳点头:“若不出意外,再五天后,我们能到当初你们上船的口岸。”
这句话说完后,秦曜阳便看着阎清,似在等待他的承诺。
阎清忙道:“王爷放心,清儿不会后悔。”
“本王不是问你会不会后悔,本王是想提醒你,运载你们那艘船一到目的地,你们被本王放走的事情便瞒不住。”秦曜阳道。
“很可能我们到了关押你们的城镇时,对方已经有所准备,把当日的痕迹统统抹掉。”
“此外,就算我们抓到关押你们之人,也找到幕后主使,可我们很难有证据指向京城那人。”
“第一,你们还没献出去;第二,对方可一口咬定只是为了赚钱,与京城那人无关。”
“这几点,你可明白?”秦曜阳问。
“阎清明白。”阎清躬身,“阎清更明白,阎清若是退了,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阎清会尽十分的努力,去追寻那一分的可能。”
他的语气依旧坚定,似乎打算一辈子和这事儿抗到底了。
秦曜阳却是笑了下:
“一分的可能,倒也不至于。本王既插手了,怎么也应该有五分胜算。”
阎清脸上立即露出狂喜。
秦曜阳说的这五分胜算,自然不会是抓住敬献之人,而是将国丈爷伏法。
国丈爷,那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父亲啊!
这位裕王爷还真不好说。
也许是刚回秦国,不知深浅;也许是,比他想象厉害太多。
“别高兴太早,五成胜算而已,而且需要时间。”秦曜阳道。
“是。”阎清磕头,“无论结果如何,这辈子,阎清做牛做马,都一定报答王爷。”
“这话先不提。”秦曜阳道,“你既学过武,这些日子,可试着锻炼一下。就算不能恢复到从前,也应该和常人无异。”
“是。”
“没其他事了,你先退下。”秦曜阳道,“这几日可不再关房里,但你的身份得再隐瞒几日。”
“是,清儿遵命。”阎清从地上站起,躬身往外退去。
起身时,他的目光朝凤青翎面前白瓷杯看去,只见里面有水,还有一只悬浮在上面的小虫子。
“是蜘蛛。”凤青翎察觉到阎清的目光,开口道。
阎清忙收回目光。
“既是小孩子,就应有小孩子的好奇,故作老成真那么好玩吗?”凤青翎笑,略略摇了下头。
待到阎清完全退出去后,凤青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