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长媳之路-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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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知道这背后是有人操纵,但这又能如何?太监,更何况是一个失了势的太监,根本就不会有人跳出来替他说话。
随后不久,朝廷重新洗牌,革除了一批旧臣。
皇帝开恩科,庞晋川亲自主持,提拔了三百六十二名进士,这当中的有些人,在许多年后进入六部成为各部掌握实权的主管官员。
庞晋川的时代已然开启。
元鼎五年,容昐再次有孕,但此时她的身子已经不适有孕,在胎儿还没满三个月时,小产了。
孩子的流掉,容昐很平静的接受了,她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对庞晋川而言,这件事严重打击他的神经,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不许任何人提及孩子的事情,回了府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直到容昐敲开他的书房,端了一碗寿面给他。
“今日是你生辰,你都忘了吧。”容昐笑道。
来旺悄悄的往外走,关上门。
因她偶尔会进书房,所以庞晋川命人加了炭炉,屋里不再是冷冰冰的,添了一丝人气。
红烛燃了半截,照的她姣好的侧脸,她头上不戴任何珠翠,只是简单的挽成一个髻,带着羊皮金沿的珠子箍儿,十分的简单素雅。
庞晋川从公务之中抬头出来,没有看她,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碗热腾腾的汤面。
是了,今日是他寿辰,他自己竟都忘了。
他伸出手,接过碗,在书桌后狼吞虎咽的大嚼出声。
他吃的很急,不过片刻的功夫已经把面吃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汤。
容昐打开食盒,拿出酒壶和两杯酒杯,放在他跟前的桌面上,倒满了,递上去:“吃了吧,孩子都不在,这是我敬你的。”
他接过酒杯,双手是颤抖的,容昐看着他一饮而尽,嘴角才露出一抹笑意,待她要喝时,他却按住,接过她手中酒杯,昂头吃下,吃下了,才敢抬头看她。
容昐这才发觉他的双目暗淡无比。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她就坐在他身旁的小凳子上,待她收拾好东西要走时,他突然拦臂一挥,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小腹之上:“你别走。”如同稚儿,低声的哀求。
他伤心孩子的小产,但更惊恐她可能也会离开他身边,只要一想到这儿,他就无法忍受。
“走?我能去哪儿呢?”容昐问。
庞晋川一怔,看着她明媚的双眸,使出了全身的力气紧紧将她抱住,箍牢了。
“哪儿也不许去,我一辈子对你好。”他霸道无比,索取着。
容昐叹了一口气。
至此,庞晋川好似淡忘了这件事,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在长沣小儿面前又做起了严父。
但他对她也真是好到了极致。
在元鼎十五年的时候,如至十六岁,嫁给了赵凌,成了中宫之主。
婚礼前的一夜,如至要和容昐一起睡,庞晋川忙于皇帝大婚也好久没有回府了。
如至躺在父母宽大的罗汉床上,她抱着母亲的身体,把头支在她身上,问:“娘,您说什么是喜欢?”
她是庞晋川和容昐几个孩子当中长得最好看的,俏丽的五官基本上汲取了父母两人所有的优点。
容昐望了她一眼,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喜欢啊,喜欢就是想和他在一起,想看着他开心。”
如至把头钻进被子之中,只探出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害羞问:“那像大哥对大嫂?”
容昐想了想,点了点头。
长沣对绘画造诣颇深,几年前他去南泽时喜欢上一个姑娘,那姑娘只是寻常人家,但脾气十分好,和长沣很是般配。庞晋川自然是不许的,父子两人对峙了好几日,长沣那么好脾气的竟头一次敢反驳父亲的意见。
后来还是容昐出面,拉了月琴到庞晋川跟前,笑问:“你看,她眉眼之间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相似?”
庞晋川沉默了许久,和她置了一个月的气,后不声不响的让来旺开始筹备婚礼。
月琴是个很好的女孩,新婚后并没有享受公府的荣华,就和长沣到处走,陪他走过了千山万水,始终都未曾埋怨过一句。
到如今,长沣的画已是千金难求,他所到之处都跟着一批人,只要他画出画就定要上门求取,求取不得怎么都得看上一眼,回去临摹了。
而长汀在中榜后,就被庞晋川扔进了国子监,到现在还在坐冷板凳。
他也没事,整天嬉皮笑脸过日子。
可就那不正经的模样,愣是勾的几家小姐痴心暗许,容昐很是头疼,到他二十岁那年拉着庞晋川问他:“你可有喜欢的人 ?'…'”
庞晋川对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恨得时候恨不得把他被贬到云南去,眼不见为净。
他默默望了一眼身边的爱妻,深吸一口气,板着脸。
长汀歪着头,想了想,很郑重的道:“有。”
“什么样的?”
长汀笑道:“不用太好看,但一定要善解人意;要有脑子,不能我说什么就什么,但她可以站在我身后,我会保护她。”
庞晋川脸色已经暗下来了。
长汀浑然未决的模样,侃侃而谈:“儿子要求不多,如果她能和太太一模一样,那就最好不过了。”
……
翌日,天还没亮,长汀被庞晋川赶出了公府,不得不住进国子监。
如至泪眼婆娑,拉着长汀的手不肯放,送他出了二门还要往大门送去。
长汀觑了一眼身后站着的父亲,低声对如至说:“妹妹。别担心,父亲这是生气了,等他不气了,三哥再回来。”
“啊?”如至眨眨眼,长汀再低声道:“我说我喜欢太太,父亲就生气了,你说他醋劲有多大啊。”
“……”三哥你真敢说。
到现在,长汀在国子监住满了一年,庞晋川只许他休沐时回来,容昐倒时常去看长汀,长汀笑笑说:“太太莫要担心儿子,儿子省的日子是自己过的。”
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甚至也不在意庞晋川的目光,在他心中,父亲是一直是一座高山,他努力的打拼,企图越过,站的比他更高,看的更远。
他会让世人知道,他不仅仅只是庞晋川的儿子而已!
元鼎二十年,长汀已入户部。
二十六岁至今未娶,当年迷恋他不可自拔的那些小姐早已耗不下去成了j□j,人母。
一日,长汀回来看容昐的时候,庞晋川叫他到书房说:“你也差不多了,找个女人成亲了吧,你母亲虽然不说,但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件事的。”
长汀握了握拳头,父子两人的面容极其的想象,他就像二十多年的他。
“父亲可是有人选了?”长汀问。
庞晋川默然的颔首,放开手边的一本书,拿出一封信封递给长汀:“这是和郡王家的郡主,今年十七,里头详细介绍了郡主的情况,你回去看看,若是肯了,我就让人上门提亲了。”
长汀没有上前去接。
庞晋川微微挑眉,沉下嘴角:“这些年,你找到像你母亲的了吗?”
为此,他搬离公府许多年也未曾回来。
不得不说,这个儿子是最像他的,但也最让他头疼。
长汀在浑浊的官场之中,成长的极快,如鱼得水,虽然有他打压,可就这几年的时间也已超过其他同科的进士。
但就算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倔强和清高。
庞晋川厌恶他的清高。
长汀神色不动,敛目:“不曾。”
“既是如此,为何还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庞晋川反问:“你母亲也仅是你幼时¨ xuan shū wang¨一个梦,收起你不切实际的幻想,找个合适的女人成家立业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长汀久久沉默,两人的朝政上也时常意见相左,他从不会因为他是他的儿子而不下手。
长汀也会与他的门生针锋相对。
可以说庞晋川是他仕途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想磨掉他的棱角,他想越过这座高山,父子两人的关系早已不是他幼年时那般亲密。
“去吧,去看看你母亲,晚上留在公府吃一顿饭再走,她昨夜与我说想你了。”
长汀朝他做了一个揖,躬身退去。
他熟练且极其飞快的往朱归院跑去。
这时已是日落黄昏,彩霞布满了天空,她穿的极其干净,好似与他离家时一样,从未变过一般。
长汀慢下脚步,唯恐惊扰了她,他走上去,喊了一声:“太太。”
容昐回身,连忙拉住他的手,眼眶微红。
“怎么回来了?昨晚也不派人过来通知一声。”容昐挽着他的胳膊去厨房,她不肯让他进去,那里烟熏火燎的。
长汀就倚在门口看她,嘴角挑起一抹笑:“回来看看您,太太……”他忽停下,认真道:“儿子买了一座宅院,离公府有些远,您可要去那里住上几日?”
容昐正给他切西瓜,身后厨娘叫:“太太,水烧开了,可要下饺子?”
他的声音掩盖在热闹的沸腾声音之下,待容昐再问时,他笑道:“没事,儿子就想吃太太做的菜了。”
傍晚,庞晋川回来用膳时,父子两人一句话都没聊,只有容昐一个劲儿的往长汀碗里添菜。
庞晋川就越发的沉默了。
吃完饭后,长汀就要回去了,容昐送他出门到府门外时,长汀笑道:“母亲,莫要再送了。”
两年前,他想在庞国公府附近买一块宅子,但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也不够在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买下一块地皮。
庞晋川一个子都不给他,容昐想给,他又不肯要,最后只能在南城买了宅子,为此他每次上朝和回公府都要骑上半个时辰的马。
容昐从婢女手中接过食盒,交给来福,笑道:“这是娘卤的酱肘子,你莫要小气,请你那些好友一起尝尝,吃完了叫人回来说一声,娘再做给你。”
长汀笑嘻嘻接下:“知晓了;太太也要为儿子保重身子。听说上次暴雨时,您膝盖骨那儿又疼了,儿子送来的膏药太太抹了没?”
“抹了,好的很。”容昐笑着替他整了整领口。
庞晋川也有替她寻来,但还是长汀送的用的最好。
“好,太太莫要相送。”小儿朝她作揖,说罢,快步下了阶梯,蹬上马,扬起皮鞭,呵:“驾!”
骏马嘶鸣一声,飞踏而出。
他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远的看不见了,与这浓浓的夜色融成了一起。
容昐不由的想起他小时候,穿着银色的箭袍,似一道闪电轻易的就能划破夜色,然而自他成年后已许久没看他穿了,他仅用他的月俸,买得起他能穿的布料,丝毫不肯接受他父亲的施舍。
“回去吧。”庞晋川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霸道的揽着她的腰。
容昐才刚要点头,只见来福突然折了回来,他递上一封信朝容昐道:“太太,这是大人给您的。”
庞晋川的脸色略微有些不好。
容昐打开,却见信封上写着短短几字:父属意郡主,儿只取一瓢饮,望母替儿通融。最后一行字是:不孝儿叩拜。
……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豆豆童鞋的元旦红包!!!么么么么~
积分都已送啦,感谢大家的祝福,收到!!
ps:大家应该都知道出台了读者等级制度了,大家不用担心,我没有点协议,之前是千字三分现在还是千字三分,在这篇文完结之前,都不会改变。
正文 第95章 相濡以沫
长汀并没有接受庞晋川指定的人选;他每日依然上朝下朝,衙门;宅院两边跑;有时想容昐了;就回府看一看;偶尔庞晋川有留的时候他也会在公府住上一晚,第二日照样是要离开的。
直到元鼎二十一年的除夕夜;长沣带着月琴回来了,阖府人一起在朱归院中放烟火时。
长汀走到容昐身边,与她并肩站着,他搂着她的肩膀,人已经有她两个头高了;穿着一声挺拔的月白色袍衫;这是他所有衣物之中最好的一间,还是容昐年前替他制的,他珍惜的很。
漆黑的夜幕之中,漫天的烟火。
庞晋川正在不远处,提着袍衫,半蹲着替她点烟火,这些年人都老了,自然不似从前那般身姿挺拔,长期的坐工,让他略微有些驼背和老态。
长沣的长子敬白三岁了,正缠着他要看钻天猴,庞晋川小心的将孙子拉到身后,低着头,眉目柔和,好像在低声哄着什么,目光一如当年对长汀那般。
他其实也是很孤独的。
长汀收回目光,他笑道:“太太,也替儿子寻一门媳妇吧。”
他的话,让容昐怔然了许久,长汀不甚在意的耸耸肩膀:“太太若是不肯,那儿子就央求父亲了。”
容昐赶忙拉住:“不可,不可。娘替你寻。”
母子两人都对庞晋川的审美持有怀疑的态度,在他眼中好像家室好,姑娘娴静听话就最好不过了,即便他如今对容昐好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但这种深入他脑中的观念却仍然不可撼动。
他为了平衡朝堂上的势力,可以用儿子来交换,他执着的想打造一个辉煌过以前所有朝代的盛世,为此他除了不能舍弃容昐外,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舍弃。
长汀,是容昐的孩子,他退了一步,给他自己选择婚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