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门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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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

　　　　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响起，懒散又带着笑腔，径直打断了老者说话。

　　　　“今天就看这么多了吧？散会散会，好戏还没开始呢。”

　　　　那女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双臂交叉在胸前。

　　　　“现在这东西看起来，简直比腾恩四王女的一百八十岁成年礼还要无聊。这里又没有外人，干嘛这样拘束，死气沉沉。散会，大家都没意见吧？”

　　　　说着她左右看了两眼，懒洋洋地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似的，又继续说道：

　　　　“对了，看那个叫……冯深的倒还有点天分。初来乍到，加上只有流级一星的实力，竟然这么快，就能对魔石有感应。他可比我们中那些，用来控制光球，和施放光幕的人强多了。不过，他只是个丹人，可惜啦。”

　　　　她左右看了看坐于两边的青年男子，眼中满是戏谑。

　　　　老者又用力咳嗽两声，拧了拧眉头。

　　　　收割仪式好歹也算是教会极为看重的活动，虽说这只是开始，但也不应该这般无礼……

　　　　可最终，他叹口气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老者站起身，示意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

　　　　侍从拉开大门，门外的日光涌了进来。

　　　　老者和女人先行，一个较为年轻的青年随即站起，紧随其后。

　　　　他的脸上还有些许稚气，却毫不妨碍神官们深埋下头，表达对他的尊敬。

　　　　没人注意到，那最后的一个，仍然坐在座位上的男性青年，盯着巨镜，咬了咬牙关，却欲言又止。

第5章　艾菲与饥饿（）　
“肖马，你看到我的手臂……”

　　　　冯深回过神来，转过头想找肖马交谈刚才的奇异感受，却发现，肖马已经和附近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自顾自地攀谈了起来。

　　　　那家伙穿上裤子之后，倒是和女生谈笑风生啊。

　　　　肖马好像也发现了冯深朝自己看。他朝着冯深挥挥手，又拉拉那女孩的手臂，带着她一起走过来。

　　　　“这是冯深。我的好兄弟。冯深，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艾菲。”

　　　　肖马说着，侧过脸朝那个女孩露出笑容，又微不可查地朝冯深挤挤眼，无声地蠕动嘴唇，做了个“正点”的口型。

　　　　面对肖马的疯狂暗示，冯深却是满脸的无奈，像被人硬拉着当电灯泡似的，只说：“那个……你好啊，你好。”

　　　　艾菲的大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偏头笑了笑，正要跟冯深说些什么话，在远处，却有群不同肤色的男女朝着她挥手。

　　　　他们用英语高声叫她过去。

　　　　看来，时间不长，她却已经在这陌生的地方交上了不少朋友。

　　　　艾菲跟二人摆手道别，留下个甜甜的微笑，跟他们说下次再聊，之后就小跑着去了。

　　　　冯深觉得，在艾菲笑得弯弯的眼睛里，晃动的眼波像是一潭秋水，而且都快要溢出来了。

　　　　她虽是一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模样，但眉宇间却饱含中式的美感。

　　　　毫无疑问，这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

　　　　“你的朋友是个交际花啊。”冯深说。

　　　　“是啊，她确实很自来熟。她说，她的爸爸是中国人，所以会说中文。”

　　　　肖马笑着挠挠头发，打着哈哈，又恢复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冯深不禁再次想起，肖马将人拉住，狠狠向后扔去的画面。

　　　　不过，还好是有惊无险。否则现在，哪里还有机会说笑？

　　　　“对了，”冯深摊开手掌，说道，“你敲一块这样的石头，握在手里，试试感觉怎样。”

　　　　肖马接过那蓝色石头，握在手里，却并未感觉到异样。

　　　　于是，他攀上石壁，又敲下来了两三块。

　　　　它们颜色不同，都极其细小。

　　　　其中一颗，甚至只跟一粒米差不多大。

　　　　肖马听从冯深的话，闭起眼睛仔细感受。但他仍然一无所获，没有感到特别之处。

　　　　肖马疑惑地看向冯深。

　　　　后者不发一言，沉吟片刻后，便把手里把玩了良久的亮蓝色石头，投进了一个洞壁上的蓝色洞口中。

　　　　不久，轻微的隆隆声从洞口上方传来。

　　　　一个小窗口，在洞口下方打开。

　　　　窗口是个长方形，里面一片漆黑。

　　　　冯深犹豫片刻，接过肖马手上一块较大的红色石头，抛进了窗口之内。

　　　　在石头微弱光线的照射下，两人只见，里面竟有一块黑面包。

　　　　冯深从肖马手上拿了块紫色的石头，投进红色的洞口，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肖马吞了吞口水，却见冯深举起手来，示意他不必着急。

　　　　冯深先是从面包皮上撕下一小条，在两指间搓了搓，又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最后才张开嘴巴，往里面放。

　　　　肖马看他皱眉咂舌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石头投进了对应颜色的洞口。

　　　　但他取出的，却是一个破旧的水袋。他仰头喝了一口，便眼巴巴地看向了冯深。

　　　　冯深笑笑，便将面包掰开一半，递了过来。

　　　　肖马接过之后，便将其狠狠塞进了嘴里，同时露出一幅享受的表情。

　　　　“喝些水，小心噎着……”

　　　　“咳，失礼失礼。我只是饿得慌了。”

　　　　肖马见冯深细嚼慢咽的样子，便觉得对比起来，自己实在不怎么雅观。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面包细细咀嚼，会更甜一些……”冯深缓缓说道。

　　　　“你还保留着嗜甜的怪癖呀，小时候你喝蜂蜜的事，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冯深没有理他。

　　　　肖马把嘴里的面包狠狠吞了下去，之后也收敛起来。

　　　　人群被两人手里的食物吸引了过来。

　　　　每个人都饿着，只是因为之前变故太多，饥饿感被暂时忽略罢了。

　　　　饥饿从没有消失，反而在悄然中愈演愈烈。

　　　　到了此时，见有食物出现，众人的食欲也被彻底点燃了。

　　　　几乎大半的人都围了过来。

　　　　周围的人，都直直地盯着两人手里的面包。眼神似乎能把这小小的食物给粉碎。

　　　　肖马被看得发慌。他耸耸肩，指指身边的冯深，示意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身边这位才是能管事的。

　　　　于是一大半的目光，也随着他的指示，转移到了冯深身上。

　　　　“敲下那些发光的小石头，把它们投进相近颜色的洞口，就能得到食物。”冯深言简意赅地说明。

　　　　人群听后，便马上散开找石头去了。肖马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是否是幻觉，肖马觉得那些眼神，略带着凶狠和疯狂。这让他十分不适。

　　　　艾菲对两人眨眨眼睛，露出个浅浅的微笑，留在最后才走。

　　　　肖马看着她的背影。

　　　　即使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她的身材也已经发育得凸凹有致。一头金发披散下来，长达腰部。

　　　　肖马心里的阴霾被一扫而空。低头间，脸又不自觉地变得通红。

　　　　“你的精气，倒是很旺盛嘛……”冯深半开玩笑地说道。

　　　　肖马听而不闻，把手里的面包狠狠往嘴里塞了两口，吞下去时差点噎着。

　　　　他转移话题道：“说起来，你为什么老是一幅小心谨慎的表情？现在虽然不知身在哪里，但是你好像总在防着什么的样子。”

　　　　“你也看到了你的周围，大家并非都是熟悉的人。大家根据各自的记忆，有的找到熟人，也有的孤单一个。不过，无数的分立团体已经出现。再加上，这里并没有出现管理者或是任何明确的指示和规则。”

　　　　冯深顿了顿。

　　　　“人，在这样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做出什么非人的事都不会奇怪。”

　　　　虽然这么说着，冯深的表情，也不见一丝惧色，只像是在陈述着普通的事实罢了。

　　　　这时，叮叮咚咚开凿石头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洞穴。

　　　　看似数量众多的魔石，被一颗颗地敲了下来。

第6章　第一次争执（）　
冯深环顾一周，走向了挂着工具的石墙。

　　　　肖马一边吃着面包，一边也跟着走去。

　　　　冯深依次取下挂着的武器，手里拿不下了，就叫肖马帮忙。

　　　　他们至少拿了四人份的武器，最后都屯放在一个角落。

　　　　像是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冯深说道：“现在他们都还用不到这些，但等需要的时候再去，就晚了。等下我们分头去凿石头，也留一些，先不要换成食物。”

　　　　比起他，肖马算是愚钝，可到了此时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的用意。

　　　　石头是有限的，而有石头才能换食物。

　　　　也就是说，在这里，食物是有限资源。当有限的食物耗尽了，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争夺。

　　　　“你说的话我好像明白了，只是还有一点，”肖马犹豫道，“为什么不找其他经验更丰富的人来挖矿石，偏偏要我们这些人来做呢？这毫无效率可言，而且给我们食物的方式，也这样奇怪……”

　　　　“这样一个巨大的洞穴，”冯深指指头顶，说道，“这么高的地方，只用人力是绝对开采不到的，再加上那一列整齐的小洞，这个地方若非完全由人所造，也是天然形成后，人为做了改动。”他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我猜，这就是一场有人操控着的比赛。”

　　　　“比赛？”肖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潜意识里的预感被人当面说破。

　　　　他如芒在背，就像有一千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

　　　　“那么……既然武器如此重要，为什么我们不把所有的都拿走？那样，我们不是稳操胜券了？”

　　　　“保持优势是明智的选择，但没有必要成为众矢之的。毕竟，我们的武器，可不是冲锋枪之类的玩意，挡不住一拥而上的人流。我猜，若非纯粹地想要我们使用冷兵器，那么，就是这个地方的文明水平只限于此。”

　　　　肖马在紧张状态下，并未完全听明白，只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静观其变，至少我们事先有了准备。胜者王，败者寇。无论如何，先赢了这一局。”

　　　　和冯深席地坐下后，肖马左右看看，发现在人群之中，食物除了黑面包，也有装在破旧皮囊之中的清水。

　　　　转了一圈，肖马的眼神，不自觉间又找到了艾菲的身上。

　　　　但这回，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之处。

　　　　远处，艾菲正站在两个争执不休的人之间，努力劝说着什么。

　　　　那两人中，一边是个高大魁梧的白种人，而另一边，却是一个有些瘦小的黄种人。

　　　　正当肖马准备过去一看究竟时，两人竟忽然大打出手起来。

　　　　肖马立刻快步跑去，冯深也紧随其后。

　　　　他们到达的时候，那两个动手的，已经被围在周围的人拉扯开来。

　　　　那黄种少年已经变得鼻青脸肿，而那白人除了头发被抓乱，便没有再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龌龊的事情！”

　　　　黄肤少年怒喝而出的，是一口中文。

　　　　白人说了一串英文，最后朝他竖起了中指。

　　　　冯深皱眉，悄声对肖马说道：“他说，我想做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黄皮猴子来管。”

　　　　肖马心中一沉。

　　　　艾菲张开双臂，插到了那黄人少年和白人的中间。

　　　　她用英文说道：“听我说，朋友们。我们可以好好说话的。”

　　　　她首先转向孙一，改用中文说道：“孙一，我知道你很气愤。见到这种事情，谁能忍下这口气呢？但是，我们都先冷静一下，暴力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式。”

　　　　说完，她又改用英文，转而对那白人说道：“朋友，刚才确实是你有错在先，这么多人也都看见了，你需要向那两个女生道个歉。如果她们原谅你，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了，你看怎么样？”

　　　　白人冷哼一声，忽然手臂一揽，便要将艾菲拥入怀中。

　　　　“草你妈的！”

　　　　名叫孙一的少年，一见那白人有异动，便立刻跳起，一拳朝他脸上打了过去。

　　　　围观人群中冲出来几个壮汉，却是拦在了孙一的身前，将他的拳头甩开了。

　　　　艾菲反应不及，被揽了个正着。她大叫一声，这才勉强挣脱了出来。

　　　　那白人捂着肚子，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哈哈大笑。

　　　　肖马虽然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但是却能从他的表情看出，说出口的那些言语，一定尽是侮辱。

　　　　艾菲愤愤不平，拉起孙一的手，又朝一个满脸怒容的壮硕黑人点点头。

　　　　“我们走。”

　　　　她将那两个人，带到了冯深和肖马的身边，低声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

　　　　身后，以那白人为首的一群人，依然带着笑腔，谩骂着什么。

　　　　冯深将手放在胸前压了压，对肖马做了个“保持冷静”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