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门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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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马对抗着拥挤的人群,不禁抱怨起来。
“这个空间,根本没办法装下这么多人啊。”
话音刚落,还未等冯深回应,门便猛然合上。
顿时,地面开始下沉。
他们竟是走进了一座巨型电梯?
又有人尖叫起来,并在一瞬间传染了所有人。
肖马吓得腿都软了,牢牢扶住左右的人。
冯深再次捂上了耳朵。
不久,四周的石墙不再延伸,整个地面成了一个悬空浮岛。光线猛地暗了下来。
周围的石壁都离这块浮岛一百米不止。并且,随着地面的下降,这距离也在变远。
有不少在边缘的人来不及反应,立足不稳,被挤得直直摔了下去。
尖叫声更盛了。
站在边缘的肖马两人,处境危险。
第3章 阴暗面和脆弱面()
尽管已经没有空间,在外围的人也开始用尽全力,拼命哭喊着往里挤。
身边的一人使劲拉着肖马的手臂,以免他自己被挤得掉下去。
肖马感到这白人小伙的手上全是汗水。后背上也同样沾满了其他人的鼻涕汗水,或是眼泪。
他如置身在一锅沸油之中,皮肤灼热,像烧红的炭。
肖马的双脚好似被焊接在了地面上,即使他感到天旋地转,双脚不敢移动一丝一毫。
他听到的尽是越来越尖利的高分贝尖叫。他的耳朵渐渐麻木。
眼前的景象,变得截然不同。
此时,远处的墙面不再光滑,而变成了坑坑洼洼的,不规则的模样。
其中镶嵌着星星点点的,色彩各异的石头。
石头有的十分暗淡,有的却明亮通透。它们虽然细小,但数量却不少。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右边的冯深。
冯深面朝外面,正咬着牙,努力稳住身形。他身后的人哭肿了脸,整个面部像是一颗烂熟的柿子。
那人正把冯深往外推,同时身子往后靠,想要守住自己的小小空间。与此同时,被困在人群内部的人,难以呼吸,却又合力把他们都往外挤。
整个人群如同暴动现场。
那个拉着肖马手臂的人,最终被推了下去。肖马不敢往下看。
他确定自己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想象中,一滩肉泥模样的尸体浮现在眼前。
肖马发了疯,恐惧好像化为了一股黑色洪流,从他的胸口不断喷涌而出。洪流瞬间填满全身,疯狂冲撞,如海啸一般势不可挡。
他转过身,十指弯曲成爪状,野兽一般地开始撕扯站在内侧的人。
只要挡住去路的,统统都被往后扔去。
他的双腿也狠狠发力,一步一步往里踏,占领每一丝细小的空间。
他的双耳听到的,不再是尖叫和哭喊,而成了一阵线性的,无意义的耳鸣。
不久,他开拓出了一条一人宽的道路。人们避开他,便如避开四周的深渊。
这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双只会属于女孩的漂亮眼睛。
她的眼中瞳孔收缩,却清晰地映出了肖马的可怕模样。
他们两人几乎脸贴着脸,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湿润空气。
但肖马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是一瞬间的犹豫。
他把女孩往后扯去,像扯去一片杂草。
——“我只想活下去!”……
许久之后,地面不再下降,稳稳地停住了。
身前身后的人呆立不动。整个人群只发出人们在大哭后,轻微地吸鼻子的声音。
人群渐渐松动。肖马慢慢跟着朝前走。
他失魂落魄,却未注意到四肢上爬满的浅黑色线条,正沿着血管,逐渐退散下去。
肖马目视前方,已没有力气多做一个动作,更没有精力去观察和思考任何事物的意义。
他从人群的中心走了出来。黑色线条彻底隐入他的体内。
……
冯深坠落后,从昏迷中醒来,竟是躺在了柔软的地面上。
身边的人陆续从地上站起,身下都是厚厚的一层,透明而柔软的金色物质。
此刻它开始急速地收缩,最终消失,丝毫不剩。
冯深的身体有些疲累,索性坐着休息,仔细打量起所处的地方。
这里不像之前在通道里那样亮堂了,只有那些镶嵌在石缝里的微弱的光源。
这使得现在如同身处晴朗的黑夜。
这个巨大的洞穴,方圆足有五百米以上。
各种各样颜色不同的细碎石头,分布在凹凸不平的石壁内。而石壁本身也散发着微弱的金属光芒,像有条条光线在其中穿梭流动。
洞穴顶部在极高的地方,并且直径从下往上逐渐缩小,整体呈一个倒扣的碗装,像是天穹。
冯深细看之下,那顶部有一个小点,正是刚才地面沉下的地方。
那里散发着比那些碎石稍微强烈一点的光亮。
这时,一阵强光猛地将整个洞穴照得大亮。所有人都吓得捂住了眼睛。
冯深眯着眼,用手掌在眉骨处搭个棚,往上看去。
光来自洞壁高处,亮度像是初升的太阳。
四个小型球体环绕洞顶一周。
有了充足的光线,冯深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上面。
最初,这些少年们惊魂未定。有些试探着往外踏出一步,确认是否已经到了实地,有些甚至被吓得一动不动,像是灵魂出窍,等背后的人把手推到他们身上,他们才踉跄着走出来。
一声惊喜地问候把他拉回了现实。
“冯深,你还好吗?”
肖马快步跑了过来,站在他的面前,左抹一把鼻涕,右抹一把眼泪。
他双眼红肿,苍白的脸上摇摇欲坠地挂着个笑容,跟碎了的玻璃一样。
冯深本能地想离他远点。
刚刚,肖马如野兽般的表现,冯深还记忆犹新。
那时,他好像变成了一个自己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冯深体会到了人类的求生欲,究竟能有多么可怕。
虽然只看见他把两三人扔下悬崖后,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冯深也真切地感受到了他一个人造成的巨大影响。
就像狼进了羊群,人群立马如波浪般被分开,在外围的人,则雨点似的纷纷坠落。
冯深也是其中之一。
——在以前,肖马从未表现出一点暴力倾向,甚至……他还有些懦弱。
肖马又向前踏了一大步,朝他伸出手。
冯深不动声色,握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冯深不再沉浸于怀疑之中。
毕竟肖马也不是有意为之。冯深自己也不能保证,在那样的环境下再多待十分钟,会不会也变得和他一样。
冯深注意到在洞壁的最下方,有一面工整的石墙。石墙上好像挂着些东西。
他走了过去,肖马紧随其后。
此时人们或坐在地上抹眼泪,或躺下休息,他们二人的举动显得格外显眼。不少目光跟随他们移动,但人们都还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到达更近处,只见那墙上挂的,是一套套衣物。
衣物旁挂着各种工具,还有武器。
冯深眉头紧皱。
他并不惊讶有鹤嘴锄,矿铲,绳索,抓钩几样矿具。
早在那下降的地面进入这个巨大洞穴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那些嵌在墙内的各色石头。他猜想,这里大概是个矿洞,被送来这里的人,也多半是要成为苦力的。
但他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在这些矿具之下,弯腰就能够到的地方,为何又挂着长剑,盾牌,手斧和弓箭之类的武器。
这里难道将有意料之外的危险?
第4章 蓝色魔石()
肖马小跑着超过冯深,从挂钩上取下一套衣服,前前后后看了一两遍,就往身上穿起来。
冯深在这时走到了,把衣物拿到手上。
衣物有男女之别。
男生的有短靴和皮质短裤,穿上后让人想起古希腊的斯巴达战士。女生的除了这两件,还有一件皮质胸衣。
而最特别的,是每套衣物都有配的那张面具。
面具很薄,鼻子嘴唇俱全,正好贴着五官。它的眼部是玻璃似的,透明而坚硬的材质。整个面具戴在脸上有奇异的冰凉感觉。
可是除了这冰凉的触感外,它也没有什么异样。
暂且先把它随身带在身边吧,以免之后会有什么作用。
衣物和靴子的颜色,细看之下深浅不一,像是洗过了无数次。面具上的光泽也是有明有暗,磨损得厉害。
冯深从湖里爬出来后,就已经隐隐觉得不对。
各种各样的迹象都表明,这接近两千人的队伍被人暗中监视着。
无端打开的石门,自动亮起的光球,到现在,还有了这早已摆放好的工具。
究竟是谁在控制着这一切?
然而,不论如何猜想,他能做的,除了着眼当下的事物继续生存下去,也别无他法。他只有暂时把这无数的疑问埋在心底。
在这时,几乎所有人都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抹干了眼泪,急匆匆地跑过来,有的甚至开始互相追逐和打闹。
穿衣服时人们更加兴奋,甚至搞怪起来。
有的把靴子套在手上。有的拿着长剑和盾牌,模仿着记忆里的骑士模样,笑闹着劈砍起来。
活力好歹又回到了人群里面。
然而冯深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了。
直到现在,他们中的许多人,仍只是孩子罢了。要是刚才真有人被摔死,想必现在便没人能够笑得出来。
玩了一会儿,他们都累了,或坐或趟。冯深来到洞壁边缘,想对周边环境了解更多。
只见一排小洞围绕洞壁一圈。
每个小洞的洞口,颜色不同,根据“赤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依次分布,如此循环。
它们颜色虽多,却都是正色,而没有深黄浅黄,深绿浅绿之分。
冯深抬头,确认了这些洞口的颜色,都能大概对应上头顶矿石的颜色。
不同的是,矿石有了更多颜色深浅的变化。
他把绳索系在腰上,用力扔出抓钩,手脚并用地攀了上去,用鹤嘴锄敲下一块亮蓝色石头。
虽说矿石只有指甲壳那么大,可敲下来却并不容易,握在手中也有沉重感。
冯深稳稳地下到地面,有些出汗。
深呼吸两下,他摊开手心。
从外观看,这矿石凹凸不平,周围还嵌入了些许的黑色碎石,但其中竟有流光转动,显然价值不菲。
正出神间,忽然,他心中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这块石头像是突突地跳动起来,如同微弱的心跳。
他心中虽然震惊,但仍是把石头紧紧攥在了手上,闭上眼来细细感受。
身处陌生环境,只要不是察觉到危险,冯深总是愿意脚踏实地,慢慢摸索,而不是掩耳盗铃地逃避。
过了一会儿,他更加惊讶了。
这小小的蓝色石头中,竟有如伸出了一丝一丝的,像细小触须样的东西,从肌肤之下,缠绕上了冯深的手臂。
它们从冯深手掌钻了进去,有些痒。可冯深不仅不难受,反而有种舒适的感觉。
冯深缓缓睁开眼来,隐约间看到手臂上的血管,此刻竟发出了幽幽的蓝色光芒。血管隐于皮肤之下,本来应该很不明显才对。
冯深使劲眨了眨眼睛,光芒却消失不见了。
他再看手上的石头时,色泽好似暗淡了一点。
他抬头看着头顶这些闪闪发光的石头,有些走神。一瞬间里,他如同置身于广大的草原之中,仰望着一场最宏伟的星空。
……
一座纯白镶金的尖顶教堂,高达华贵,即使在如此整齐美观的建筑群内也十分显眼。
毕竟这样的建筑,全国只有四座。
此时,教堂中一个宽敞而封闭的房间内,四人正坐在黑暗之中。
他们的衣着跟教堂外观呼应,是白色金边的长袍。
他们每人身后又各有两名神官站着,负责记录和侍奉。
面前,是一张巨镜。
巨镜散发微光。其中的画面,赫然竟是冯深肖马等人的所处地方。
四人之中的那名老者咳嗽两声,声音略带沙哑,却颇为沉稳。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收割仪式,从来都是南境教会来做。我们不能辜负教皇冕下对我们的信任。只要是王室,贵族和信徒们希望的,就是值得重视的。”
老者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最后炼出的那些药丸,除了献给王室的,剩下的几颗,丁顿公爵之前已经来打过招呼,他的寿辰……”
他一边说着,一边点点桌子,示意这是值得注意的地方,有必要记录下来。
“好了好了,别那么多废话了。”
一个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