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牙海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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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帕克深入尼日尔河流域。这回他比较威风，因为带了35名全副武装的英国士兵同行。但是可惜，正是这种威风，最终要了他的命。帕克很快将会发现，面对茫茫无际的热带雨林，以及深怀敌意的当地土著，几十名士兵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何况，这回他根本不屑与当地人交通款曲。于是在队伍不断死亡之后，他和另一个仅存的同伴在尼日尔河边抢到一条独木舟，顺流而下。他没有意识到，他在北岸看见的某个地方，就是梦寐以求的廷巴克图。如果不是一次意外，也许帕克终于可以漂完尼日尔河，从而得到西非探险之王的荣誉。在大航海年代，对于一个探险家来说，除了远迈常人的忍耐孤独的能力，再就是对荣誉的无限渴望了，这使他们能够面对艰难险阻而九死不悔。但是很遗憾，在离河口五百公里的地方，帕克又和当地人发生了冲突，在打完最后一发子弹后，他和同伴涌身跳进波涛滚滚的尼日尔河。
土著目送帕克在尼日尔河中挣扎的背影，而廷巴克图的背影继续隐藏在西方人的视野之外。
二十年后，两个英国人莱恩和克拉珀顿又展开对廷巴克图探险的竞争中。1518年，克拉珀顿在赤道附近的几内亚湾上岸，开始了向尼日尔河内陆深处的冲刺。在20年前帕克遇难的地方，他证实了关于这位先行者死亡的种种传闻，但自己也终于一病不起。而他的竞争对手莱恩，则从相反的方向，沿着摩尔人的传统商路，终于进入传奇之城廷巴克图。接近廷巴克图的路异常艰难，而城内居民眼中的陌生人莱恩此时已经惨不忍睹：身中多处枪伤和刀伤，下颌被打破，右手几乎被砍断。一个如此狼狈不堪的探险者自然不可能留下关于廷巴克图的美誉，他此前发出的信件，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向远在的黎波里的妻子表达爱和思念，当然廷巴克图除了神秘之外又被他说成是恐怖之城。莱恩死于抵达廷巴克图一个月之后，由于拒绝皈依伊斯兰教，他被当地宗教分子人杀死，尸体扔到沙漠里喂秃鹫。
信仰问题一直是西非探险的障碍之一，当地穆斯林和基督徒势不两立。因此，又后来的探险者，也就是留下关于廷巴克图详细记录的人，可以想象，是把自己包在阿拉伯长袍里混进城去的。卡耶，一个法国小伙子，他很聪明，吸取莱恩的教训，一路上不断宣扬，自己是个埃及人，刚刚逃脱法国人的魔掌，要取道廷巴克图返回祖国。他的策略奏效了，在莱恩之后一年，由于他的记录，廷巴克图终于向西方人褪去神秘的面纱：
“我环顾四周，发现眼前的廷巴克图跟我想象中的大不一样。乍看上去，这座城市一点也不特别，只不过是一群外表丑陋、用泥土砌成的房屋。放眼四周，景色单调，尽是灰黄色的流沙平原。淡红色的天空一直伸到远处的天边。万物萧疏，寂静无声，连鸟儿的叫声都听不见。看不到绿色。”
此时的廷巴克图早已衰败不堪，无复几百年前的盛况。有趣的是，卡耶的记录是写在一本《古兰经》的边页上。遇见人的时候，他假装读经；没有人的时候，他匆匆在经文旁边写下自己的见闻。卡耶尽管躲开了**，却无法逃避寄生虫的袭击。在跋涉沼泽地的时候，一条寄生虫从脚底钻进他的血管，导致一系列并发症，甚至上颚破碎，每当吃饭的时候便痛苦万状，常常吐出一块块牙床骨。当他最后离开廷巴克图，历经千辛万苦抵达摩洛哥丹吉尔的法国领事馆的时候，面对这个乞丐一样的人，领事大人的第一反应是喊来仆人：把这条乞丐狗给我扔出去。
没有人相信他的话。卡耶一生一直背负骗子之名。
廷巴克图得非洲上古神灵的护佑，继续保持神秘的面纱。
16世纪的吟游诗人感叹于神秘廷巴克图，曾经写道：
绘制非洲地图的地理学家，用野蛮的景象来填补空白。在荒无人烟丘岗上，找不着城市，就画上大象。
以一个现代人的角度阅读这些探险日志，再参照手中的非洲地图，金牙我却有些相信了，甚至于对这些凄美的前人事迹有些神往，有些痴迷。
无论如何，我决心一步一步地把“大象”从16世纪版的非洲地图上挪开。
第二十六章 火鸟（）
金牙我手中的西非现代地图上，可以在马里这个国家境内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居民点：通布图，本名廷巴克图。我来的那个时代它是个只有几千居民的小城，离西非大河尼日尔河北岸不远，出了城就是撒哈拉沙漠。但在大航海的16世纪，廷巴克图却大大有名，传闻它曾经是历史古国马里王国和桑海王国的主要城市，又是撒哈拉的贸易重镇。至少在几百年前，西方人对这片土地几乎还一无所知的时候，它的大名就已如雷贯耳。于是，寻找廷巴克图，遂成为大航海世纪所有西方探险家深入西非的终极目标。正是对那里遍地黄金的幻想，鼓起了探险家们前赴后继虽九死而不悔的勇气。
廷巴克图的名字，始终跟尼日尔河联系在一起。这条非洲第三大河，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充满力度和紧张感，割破撒哈拉沙漠的南缘，最后在赤道附近流入大西洋。而廷巴克图，就像弓背上露出的那枚箭头，坚定地指向广阔的北方撒哈拉腹地。如此，就可以理解这座传奇城市的地理意义了。
然而，因臭名昭著的奴隶贸易，当地原住民对海岸白人和北方的阿拉伯人都抱有戒心。他们把阿拉伯人又称为摩尔人，历史上摩尔人控制了从北非穿过撒哈拉沙漠前往西非的贸易通道，而大宗贸易向以奴隶和黄金为主。由于阿拉伯人的活跃，现时的西非主要是一个穆斯林世界。
敌意的非洲土人对外来人的态度是能杀则杀，只要他们认为实力强大过你；对于摩尔人土人是害怕的，因为摩尔人势力强大，作战彪悍，对敌人的残忍手段当地土人又不是没有见识过！而控制了当地的摩尔人对不同教义的基督徒也只有一个态度：不改教，就要死！
不幸我们既是外来的白人入侵者，海员中大部分又是基督的教徒。叫基督徒改变信仰当穆斯林，不如叫他们抹了脖子，还较容易说服些！
可想此次廷巴克图之行充满凶险！
我决定采取卡耶的办法，扮作东方来的使节贵族，手下是奥斯曼帝国埃及总督派来保护我的随行，此次来廷巴克图是为了转达东方君主对当地首领的问候，加强东西方文化交流云云。
在尼日尔河快接近廷巴克图的一段水域，奇景又一次发生。巨大的火红色羽毛的大鸟从沙漠烈日深处飞来，头部金黄色，颈部羽毛深红，尾部长羽毛很美丽，象是尾部喷火外星飞行器。体长只有50公分，却有着2公尺长的巨翼，飞行时上下扑扇，刮出炙热的高温气流。嘴大而美丽，叫声响亮。周身泛着火红的强光，仿佛浴火新生的神鸟。见到我们这支陌生的船队，火鸟好像发怒了，嘴里发出像喷发蒸气的威吓声音，竟然真的有一股燃烧着的火焰乱流向我们船队扑来！
燃烧的火焰跟随火鸟喷出的气流袭来，在天空中乱窜一气。我们的船都是木头小船，强风在旁助势，片刻就将在尼日尔河挤做一团的船队包围。大火先是烧毁目标显著又容易着火的布帆，很快火势扩散到全船。我大呼一声：“快跳水，游上岸！”
冒着呛死人的浓烟我冲进甲板下的船舱，寻找爱娃小小的身影。踹开被火烧坏推不动的门，爱娃正无助的哭，看到我扑上来死死搂住我的脖子，仿佛见到她的保护神。我大吼一声：“闭住呼吸！”却因为自己说话，吸进一口黑烟几乎把我呛晕。这时黑烟已经堵塞了船下通道，除非我有闭气功能，否则不被烧死也被熏死！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掏出**，当着爱娃的面放水，然后把浸湿的衣服蒙在嘴上，也给爱娃来上一片，抱起她往外狂冲。高温中我眼中全是一片黑红，黑的是烟红的是火焰，也不知身上有多少处三级烧伤，恍惚中还被落下来的燃烧船板砸了一下，大力和剧痛叫我半跪了一下，感觉腰骨都断了！低头看着怀中哭泣的爱娃，一股保护弱者的勇者气概极大激发我的潜力，大吼大叫拳打脚踢疯魔一般，见门我踹，遇东西就砸，竟然叫我杀出生天！到了甲板脚下全是火，我好像踏火吞剑的印度神棍。脚板子锥心的疼痛使我再次大声惨叫，纵身投入尼日尔河中。
入水彻骨的冰凉令我彻底清醒过来。挣扎着游上岸，累的都爬不上岸，先期上岸的安东尼慌忙跳入水中，把我捞上来。其他的海员还在忙着打捞跳水者。
所幸我们的队伍全是水手，人人都是会水的小海豹，区区尼日尔河还难不倒这些常年吃海上饭的海员，人员倒没什么损失。只是可惜了我的二百多万金币还有无数奇珍异宝，都随尼罗河的巨浪沉入水底。还有送给爱娃的女王王冠，这时也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爱娃还在我的怀中，已经昏迷，小手却死死搂住我的脖子，掰都掰不开。她还真放心咧，相信只要和我拖在一起就死不了吗？我不由为自己奇怪的想法失笑，痛失一大半家当的灰色心情好了一点。
该死的火鸟！我和你有仇吗，一见面就喷火，还用翅膀扇风点火！不过这死东西只喷了一次火就逃走了，否则我们全都要葬身火海。哼，该死的火鸟算你逃的快，下次遇到一定一箭把你射下来！
金牙我会射箭吗？不会。所谓射箭是表达愤怒心情的说法，如果要射下火鸟，不用腰上的单发火枪我用箭，我是真贱还是傻了啊？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没有向廷巴克图迈进一步。不捞出点东西，你想金牙我肯走吗？每天所有的水手腰里系根绳子下水当打捞员，倒也捞回不少。除了一路上收集的珍品因为零散堆放不知被尼罗河急流冲到哪里去了，几船的货物（橄榄油）损失殆尽，装金币的铁箱因为质量较重，却好端端沉到河底淤泥里。财产失而复得，金牙我狂喜的心情你们是无法体会的。我只记得几个水性好的水手把我的金币箱弄上岸，金牙我激动的，跑上去一人亲了一口，狠狠地。
“太可爱了你们！为国家人民主要是司令官挽回重大损失，立下大功，我要奖励你们！从现在起，你们统统被提拔为大副！”
二百万金币（银行还有一百万）重新装入腰包固然可喜，爱娃的黑人女王王冠也被打捞上来。至于那些货物啊小钱的丢了就丢了，全当祭祀尼日尔河大神了！希望他保佑我们进入廷巴克图，不会如先行者一般凄惨。
尼日尔河北岸我们袭击了一个摩尔人贩奴商队。照旧将摩尔人全部杀死，掳来的黑奴放掉，然后换上他们的阿拉伯白袍子，打扮成从埃及来的使节团队。
然后我们大摇大摆进城了。
第二十七章 黑市（）
廷巴克图的景观，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我们的前辈，先驱者卡耶是一个诚实的人。正如他日志里描述的那样，廷巴克图是一座毫无生气的城市。“一群外表丑陋、用泥土砌成的房屋。放眼四周，景色单调，尽是灰黄色的流沙平原。淡红色的天空一直伸到远处的天边。万物萧疏，寂静无声，连鸟儿的叫声都听不见。看不到绿色。”
如果说有卡耶没有描写到的地方，我只能说麻木。面目的麻木，思想的麻木，对残忍暴行野蛮行径的麻木。当地人已为摩尔人牢牢控制，生如猪狗，被穆斯林教义洗过的脑子只知忍耐。我亲眼见到黑人少女在大街上被摩尔人随意亵玩，一队队黑奴随驮队出发，走向被贩卖的远方。而这一切，他们的族人，却完全视而不见。见到我这个东方人的面孔，也不象其他地方人露出惊奇的表情，我走上前问：“你们当地首领的住地在哪儿？”对方木然说：“安拉保佑你！”给我指出方向就离开。
我对廷巴克图很失望！从一开始的憧憬向往到现在的厌恶，原来传奇和现实的差距如此之大！好几次我见到暴行几乎要冲上去，却被同伴拉住，暗示我这是在人家地盘上，以我们的实力不可能向当地恶势力公然挑战！我说：“难道叫我眼睁睁看着暴行在面前上演却无动于衷？痛心！街边的少女仿佛又是一个爱娃！”
法鲁南劝解道：“司令官你正义感很强作为你的部下我觉得跟对人，然而一进入廷巴克图就当街殴斗我们会被当作过街老鼠打出城，司令官你不如暂时忍耐，我们夜里再作打算。”
我脸色很不好，找到廷巴克图当地首领的住地。这个黑人完全是个傀儡，实际上发号施令的是他身后两个摩尔人，36岁的穆罕默德…阿里夫…阿哈鲁丁和21岁的穆罕默德…阿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