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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清穿人生-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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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激动不已,可是他看着只是在那里笑啊笑的佟佳氏,他哽咽中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的念叨,不让她走。
    屏退身边左右,康熙想独自一人待在佟佳氏身边,可是佟佳氏却忍不住张了张眼看着胤禛。
    康熙无奈,让胤禛退去的话几在嘴边显现,最后都咽了回去。
    “你皇额娘希望你待着,那你就待着吧!”
    胤禛感激地看着康熙,可是当他激动的转过身跪在佟佳氏面前的时候,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皇额娘不是他胤禛的亲额娘,虽然他打小养在她身边,但是他隐约记得小时候自从他私自离宫后,皇额娘待他就不比从前了。当时他刚回宫,宫里见风使舵的人竟然知道他的尴尬处境后,竟然连他的炭火都要克扣。
    胤禛清楚的记得,当时也是这么个寒冷的季节。屋外的地上被冻得梆梆响,没有炭火的他独自一人在阿哥所里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他厚着脸皮去隔壁找了三哥。
    想起三哥,胤禛便忍不住仔仔细细地看了垂危中的佟佳氏一眼。
    如今的皇额娘当真是一点儿精神都无,可是就是这样子的皇额娘,却莫名的让胤禛觉得有些亲切。一脸慈祥的她,哪里有当初听闻他和三哥关系好的时候的那种暴躁?
    其实胤禛到现在都不太明白,当初皇额娘为什么对他和三哥的关系忌讳颇深?
    “胤禛。”
    佟佳氏虽然把什么都看淡了,但是对着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她却是一辈子都看不透。
    当初她怀着满腔的希望进了宫。随侍表哥左右。可是少女的情怀被残酷的现实一点点被磨蚀。表哥当初对她虽好,但是表哥心里的人太多太多了,多到她佟佳氏差点儿连个小小的角落都占不到。
    渐渐的。她学会了忍,她学会了狠,她也学会了恨!
    她要对这宫中一切不如她意,可是她却没有法子的事忍。太皇太后不喜欢她,她就千方百计讨她喜欢;皇太后对她漠视。她就费尽心思在她心里留下一些痕迹;皇后不喜欢她,她就想方设法不碍她的眼。
    但是那些个在比她地位高的人也就算了,她没法子不去忍,可是她堂堂天子嫡亲表妹,她凭什么要让那些个不如她的嫔妃们作践?她佟佳氏不是怂包,更不是喜欢忍气吞声的人。她要对那些没把她放在眼里。想骑在她头上的那些人狠。她狠下心却学那些个宫规阴私,她狠下心去将那些个对她表哥有妄想的女人们的梦一一粉碎。
    可是再怎么忍,再怎么狠。她在她表哥心里还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她明明那么努力,她明明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儿,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连个孩子都不肯给她?她当时真的好恨好恨,尤其是看着那些个皇子皇女们一个接一个的出生。可是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特别是当最后她费尽心思将胤禛从那个包衣奴才手里弄过来的时候,她竟然得知她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帝表哥亲允的。
    哈哈哈哈!佟佳氏忍不住笑了。只是她如今的笑容里满是哀伤。
    胤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佟佳氏看着对她紧张不已的胤禛,她的笑容突然一变。
    是啊!那些个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是她自己瞎了眼睛,看不清楚,不明白它她的身份虽好,可她的身份却注定了她的悲哀。
    当年,她佟佳氏的姑妈刚当上皇太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得恩于皇帝表哥的感念,作为母族的佟佳氏一族得到了皇帝表哥的莫大支持,权倾朝野。可惜一切一切的美好在她佟佳氏进宫的时候就要破灭了。
    莫过于当初她进宫的时候额娘那般的担忧,她还以为是额娘不忍她离开她身边,却原来是当初额娘就想到了后来一切一切发生的可能性。
    额娘,是女儿没有听从您的劝告,是女儿不孝,数次忤逆您,这才让您劳累伤心,英年早逝。
    额娘,不知道女儿这次下去了,您会不会说女儿傻呢?
    她明明知道的,明明就知道了皇帝表哥为什么那样子对她了,她还知道她早年之所以不孕不仅是太皇太后的杰作,更是包涵了皇后和许许多多妃嫔的意思。但是她不服啊,她千方百计的想办法,想得她头都痛了,可是她仍旧是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后来,魔怔的她竟然听从了太皇太后的人派来的细作所言,竟然从个包衣奴才下手,借腹生子。
    佟佳氏怔怔地看着胤禛,这个孩子虽然是因为她的任性所出,但是他是无辜的,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好的。只是她想不通,她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更不想对那些个不让她如意的人认输,而她最不想的就是彻底否定当初那个很傻很天真的自己啊!
    可是她后来还是怕了,当她知道她即便是养了胤禛却永远都得不到他的时候,她的心就已经死了,但是小时候的胤禛好可爱,小小的一团,粉粉的嫩嫩的,既不爱哭又不爱闹。可是当她一逗他的时候,他就笑得十分欢唱,咯咯直叫,而在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平时那般不喜欢闹的孩子总是要闹得伤心得睡着才会消停。
    胤禛、胤禛、胤禛……
    佟佳氏在心里不住地叫唤着胤禛,她想祈求各路神仙保佑这个孩子。
    虽然这个孩子是在她的任性和周围人的阴谋中出生的一个孩子,但是他天生最是淳朴不过了。当初不过就是听说她不是他的亲身额娘,他竟然是首先唾弃自己到离宫出走!当初他好不容易回宫之后,她却是对他百般刁难,怎么看他心都不顺,更是不自觉中做了不少错事。
    可即便如此,胤禛这个孩子还是一直一直对她好,甚至是远远的比对他亲身额娘德妃要好得多。
    “呵呵,胤禛,你过来,让皇额娘好好看看。”
    佟佳氏忍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又怨了一辈子,临到头了,她虽然还惦记着她的家族,她的养子,她虽然明知道她不该在康熙面前如此放肆的将自己的情绪宣泄,但是她都快要死了,她要任性的做回少女时代那般恣意的自己。
    “胤禛,皇额娘走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虽然你身边有福晋了,可是在皇额娘眼里你还是那个永远长不大,一声不吭就离宫出走的小团子。小四儿,当初皇额娘在你回宫之后对你那般不好,你现在还在怨皇额娘吗?”
    胤禛吸吸鼻子,用力将眼睛里的泪水吞回去。
    “皇额娘,胤禛怎么会记得那些呢?胤禛只记得您每次拉着胤禛的手教胤禛认字,任凭胤禛毛手毛脚的将墨汁洒了您一身您也只是笑着说不要紧。胤禛还只记得,不论是外面刮风下雨还是天晴,也无论当天钦天监的给您保证了又保证那天不会下雨,可您还是要让小太监带着伞。胤禛……”
    哽咽中,胤禛含着泪水说了好多好多当初佟佳氏待他的好。他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记忆里的那些场景是如此的清晰,原来他脑海里深处满满装着的都是他皇额娘对他的好。
    “胤禛,”佟佳氏的泪水早已爬满了面庞,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气,支撑着她一把起身抱住胤禛。
    “皇额娘好高兴,我的胤禛是真心喜欢皇额娘的,皇额娘好高兴,好高兴!”
    佟佳氏本打算说什么,可是在胤禛的絮絮叨叨中,她突然改变了主意。她这辈子能有这么个儿子惦记着,她以前的那些个不如意又算得了什么呢?
    太皇太后,您是不喜欢她佟佳氏,可是您再不喜欢,您当初害死姑母的事情还是被皇帝表哥知道了;您再不喜欢,您再不想,如今的佟佳氏不仅是母族,还是后族了。只要他们佟佳氏一族不谋反,那么他们一族的荣耀将一直挂在大清的牌匾上。
    皇太后,皇额娘,您老人家的顾虑她佟佳氏不是不知道,太皇太后在的时候,您凡事都要听她的;如今太皇太后不在了,您凡事就要听皇帝表哥的。妾理解您,这都是咱们这些没儿子的女人的命。
        
第一百九十一章精气灵丸
    可是妾更是知道,您其实也是幸福的。太皇太后在时候,她宠着您,您但凡有了委屈了,她都会为您做主。如今虽然太皇太后不在了,可就是因为您的退让,皇帝表哥他更是尊敬您了,他是真心将您当真亲身额娘了。
    只是皇额娘,妾不知道您明白妾对您的嫉妒吗?皇帝表哥的真心实意真的是常常让妾心酸难过,因为一切明明就该是妾的姑母所享受的,可是您如今全部将她代替了。而且咱们同样是没有儿女的,您能做到一世豁达,不争不抢不闹,结果就是您越是什么都不要,您越是什么都有。
    可是妾不一样,妾容不得自己不去争,妾容不得自己不去抢,但是结果,妾到头来得到的就是一场空。
    不过,如今妾看开了,妾也真正能放下了,妾也能打心眼儿里理解您了。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又怎样?只要他是真心待妾的,那么妾这辈子就是值了。
    只是皇额娘,您能明白妾的委屈吗?妾明明如今好不容易贵为皇后了,可是妾能当几天?妾的身子不容得妾多考虑了,胤禛他妾放心不下,可是妾再放心不下妾也明白,胤禛他的玉蝶如今还在那个包衣奴才那里,虽然妾能仗着快死了让皇帝表哥将玉蝶改过来,全了妾的一番心思。
    但看妾想胤禛这个孩子好,妾不能任性的毁了他的未来。他作为妾的养子,半个嫡子就够了。在有太子的如今,胤禛若是成为了没额娘的嫡子,那么他就只能是一个活生生的靶子。妾不想,妾不想在地下都不安心,胤禛他值得更好的,他的生活该是安安稳稳的。
    佟佳氏好难过好难过。她明明好想好想,可是她却不能,她只能在心里像老天,像皇太后祈求,可是她很明白,如今她心里的话再多,在康熙面前,她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皇上,妾走后。您还是将胤禛交给德妃抚养吧!虽然胤禛他已经成亲了,可是到底还没有圆房不是?如今他的福晋虽好,可是妾明白没有母妃的孩子在宫里的苦楚。妾不想他以后在宫里被人欺负。”
    康熙从来没有想过,一向好强的表妹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这一切到底是怎样发生的?是不是有谁在暗地里说了些什么?他还打算派梁九功下去好好的查一番,看看最近和他表妹接触的人到底有哪些?他还想……
    “皇额娘?皇额娘……”
    就在康熙脑子里一片缤纷杂念闪过的时候,胤禛突然一声惨叫。吓得康熙赶紧打住,转身看着仿佛睡着了的佟佳氏。
    “表妹,表妹!”
    室内胤禛和康熙接连的叫声一下子惊呆了外面的一大帮人,众人心中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眼光投向了地位最高的皇太后那里。
    皇太后如今的心也是乱得不行,她强作镇定的让人安静下来。静静等候皇帝的消息。但其实她心里已经在做最坏打算了。
    就在大家被皇太后安抚没多久,满室鸦雀无声的时候,“咚咚咚”的花盆底声突然响起。
    “皇祖母。玉兰想进去看看皇额娘。”
    皇太后一下子为难了,这里面连太医都被皇帝给轰出来了,想必是想单独和皇后说什么,虽然胤禛也在里面,但是到底玉兰只是个媳妇儿啊!而且这个玉兰也着实是个糊涂的。明眼人都知道,里面的皇后怕是不行了。那以后她的正经婆婆可就是外面坐着的德妃了。但是如今她却在这紧急时刻,大庭广众之下要求见一个快要死的假婆婆。这她当真不知道该是说她傻还是说她孝顺。
    在这除了众人呼吸声就什么都听不到的时刻,随着玉兰的话音,德妃的呼吸突然一下子紧促的变化众人都心知肚明。而不仅皇太后心里觉得这个玉兰如今是个傻的,就连一向和德妃不对付的宜妃都突然有了同情德妃的心思。
    这个德妃,她再牛气哄哄也改变不了她包衣奴才的出身,哦,如今还有个再厉害也挽回不了的儿媳。
    玉兰的此番举动,无疑是在另一方面的对众人宣城,她和德妃的关系将永远不可能亲如母女。而十分明白玉兰心思的皇太后忍不住在心里一声叹息,她试图给玉兰留条后路。
    “玉兰,哀家明白你的孝心,你放心,这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你的意思,你这个孩子就是太让人心疼了。只是玉兰啊,方才让所有人都出来的命令是皇帝下的,若是没有他的准许,哀家也不能让你进去。”
    玉兰耸耸肩,突然十分调皮的笑了一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翠绿的手指般大小的瓷瓶。
    “皇祖母,您就放心吧!刚才我师傅托人给我带来这么个东西,说是能解皇额娘病情的,若是玉兰不进去,怕是事后皇阿玛才要怪罪呢!”
    “什么?”
    随着皇太后的一声惊呼,寂静的室内突然如同炸锅了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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