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之盲眼太子妃-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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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你!”听到塔木邪有些负气的话,兀旭烈的面色乍然突变,他甩开了长袖,大步流星地自城楼上走了下去。。。。。。
安邑郡,郊外三十里,胡叶坡
“咳咳。。。。。咳咳。。。。。。”趴在溪水岸边,骆睿只觉得全身好似都烈火灼烤,蔓延于血液中的疼痛让他冷汗直流。
可以说,是这种几乎难以忍受的痛楚将他从迷离之际来了回来。
痛,如火烧般的痛,如撕裂般的痛,使得他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活着。
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他身中冷箭,跪倒在北**队的围剿之中。
其后发生了什么,他全都记不得了。
大掌费力地想要抬起,却连指尖蜷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嘶。。。。。。”痛苦的申银声溢出唇角,他咬紧了牙关,挣扎着翻过了身,却在一瞬间,感觉血肉要绽开了那般。
连触碰到冰冷的地面的脊背都疼得难以言喻。
望着清冷的皓月,望着凄清的夜色,骆睿意识到,这也许真的是他的死劫了吧。
这一刻,暮曦的面容突然与月色重叠在了一起。
踏上战场的一瞬间,骆睿便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
常年领军的人谁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刀剑无眼,没人会一次次地对他手下留情。
除了兀旭烈,那个平日里看似冷酷无情的北国苍鹰。
上了战场,站在互相对峙的阵营中,他们便是敌人。
无论为了谁,兀旭烈本没有义务去救他。
可为了暮曦,兀旭烈明知不可为,不应为,却还是做了,一而再再而三。
也正是通过这件事,让骆睿了解到,兀旭烈对暮曦的深挚情意。
所以,他才会选择妥协,选择退让,甚至宁愿退隐山野,永不领兵,以此来换得暮曦与兀旭烈的幸福相守。
骆睿并非忘恩负义之徒,只不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且南宫瑾的一番话触动了骆睿的心。
人不应只为私情而活,国家大义高于一切。
身为有领兵才能的将领,他却眼睁睁地看着南国边疆百姓们饱受战火折磨,自己却偏安一隅,自私地享受安逸人生。
此非真君子所为,因此,国仇家恨的纠缠,促使骆睿重新出山,统帅三军。
骆睿艰难地扯动干裂的唇瓣,颊畔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嘶哑的字音自带血的喉间散出:“小妹。。。。。。”
“将军。。。。。将军。。。。。。”急切而低哑的呼唤声从远处传入耳畔。
☆、第九十章 生死未卜
“将军。。。。。将军。。。。。。”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缕缕关切的呼唤窜入耳畔,已陷入迷离之际的骆睿蓦地睁开了方才合上的眼帘。
朦胧中,他看到了那越发靠近自己的熟悉人影,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心底升起。
举着火把的手臂堪堪地停在半空,破虏蓦地止了步,惊喜地望着骆睿仍旧起伏不止的胸膛。
猛地奔向了溪畔,他果断地单膝而跪,用力地将手中的火把插入了冰冷的土地上,“将军。。。。。。”
看着骆睿身上的残破战甲,那沾满甲片的血迹,以及那绽开了的处处箭伤,破虏焦急地伸出手,却不敢触碰。
几个时辰前的那场激烈鏖战中,破虏率领一路前锋冲击北国的侧翼防线,当他杀出重围时,却没有发现骆睿的身影。
经过一番打听才从其他将士口中获知,骆睿身中多箭,被北国士兵围困,很可能已经战死沙场。
破虏并不甘心,乘着夜色冒险地重新潜回了交战之处,仔细搜寻过后,却并未找到骆睿的尸首。
当然,这其中不乏一种可能,北国士兵掳去了骆睿的尸首,前去领功。
然而,破虏仍是不放弃,沿途寻找足足已有四五个时辰。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即将绝望的瞬间,在溪畔发现了身受重伤,已然奄奄一息的骆睿。
“来,将军,先将这颗止血药丸服下。”破虏着实不敢触碰他鲜血淋漓的身子,只是将药丸塞入他的口中。
“破虏。。。。。。”身上多处的伤口虽然好似灼烧般的疼着,但也因此骆睿的意识十分清醒。
费力地扬起手臂,猛地握住了破虏伸出的手掌,冷静地说:“此地不宜久留。。。。。走。。。。。。”
“将军,你身受重伤,可能移动?”破虏紧张地探查着他的伤势,忐忑地问。
“走,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便是死路一条。”决然的话音刚刚落下,骆睿强忍着蔓延在全身的剧痛,竟坐直了身子。
“啊。。。。。”痛苦的申银声自齿间逸出,因为伤口的撕扯,使得骆睿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
破虏见他那么坚持,也决心冒险一试,他抛开了一切顾虑,果断地弯下身子,撑起了骆睿的胸膛,“将军,我们走。。。。。。”
安邑郡,郡府
“殿下,战场上所有的尸首已经过了详细的清点,没有发现南国大将军的尸身。。。。。。”一名将士步入郡府书房,向兀旭烈禀告。
“知道了,下去吧。”兀旭烈轻挥了挥手,冷峻不羁的脸庞上竟露出了一抹轻松之色。
缓步走下了坐塌,伫立在窗边,看着院落内正在围炉而坐的将领们,兵士们,因为今日的一场大捷,他们正在宴饮庆祝。
而兀旭烈不过匆匆露了个面,便又回到了这安静的书房中。
此役,他们彻底击退了南国前来进犯的精锐部队,一战扭转了战局的走势。
他可以自信地预见,日后,敌我的势力对比此消彼长,他们会逐步地由守转攻。
加之截获了三十万石粮草,解决了大军的后顾之忧,这仗便能打得更加从容不迫。
“殿下。。。。。。”塔木邪从那欢饮的人群中悄然抽身,缓步走到了书房外,轻叩房门。
军一丝地到。“进。”了然的笑不禁拂过唇畔,他定是看出了各中破绽,所以急着来“兴师问罪”了。
推门而入,塔木邪沉默地望着那伫立在月光下的傲然身影,言语中竟含着些许失望,“你还是放了他。。。。。。”
“你指的是谁?”兀旭烈不动声色地扬起唇线,故作不知地问。
“骆睿。。。。。今日本是置他于死地的绝佳之际。。。。。但是殿下终究是动了那最不该有的一年之仁。”因为太过惋惜,所以塔木邪说话的口吻中不由得暗含怨责。
“哼。。。。。。你这是要问罪我的架势吗?”蓦地然,兀旭烈潇洒地回身,幽深如潭的鹰眸定定地望着塔木邪,语意中隐隐透出一股凌厉。
“殿下,我不敢。。。。。”塔木邪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赶忙垂下头,放软了态度,“只是。。。。。。”
“没有只是,我只不过想给他最后一点尊严。”兀旭烈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继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的箭术,北国无人能出其右。。。。。。那一箭直入胸口,骆睿断无存活的可能。。。。。若他的尸身留在了战场,我身为军中主帅,自是没有理由保他全尸的。。。。。”
听到兀旭烈的思量,塔木邪心中的不满也被冲淡了些许。
“到时候,军中将领们定会要求将身为敌军主帅的他悬尸城楼以示国威。。。。。这最后一丝尊严,留给他,难道很过分吗?”兀旭烈重新回到了长塌上,以淡漠的口吻反问。
“是我有欠思虑。。。。。”塔木邪被他彻底说服了,不得不转而道歉。。
“罢了,去吧,去和众将们庆祝吧。。。。。一场久违了大捷。。。。。。如同久旱逢甘霖。。。。。是值得好好庆贺的。”兀旭烈端起酒盏,轻轻地饮了口,刻意地忽略了此刻有些复杂的情绪。
“殿下。。。。。你真的变了。。。。。。”塔木邪即将步出的书房刹那,他停下了脚步,语带深意地叹道。
望着那被紧紧合上的屋门,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兀旭烈笑了,“是啊。。。。。这天下间,谁又能一成不变?”
北国,雁门郡
呆坐在床榻上,暮曦死死地攥紧了那一直绽出血色的双生平安扣,指尖泛起了微微的青白之色。
她知道骆睿定是出事了,然而,她身在雁门郡,与两军交战之处相隔百余里,纵使插上翅膀,赶到那里时,只怕为时已晚。
悲切的情愫在那双碧绿色的美眸中纠缠,她难过地低下头,将那枚平安扣按向了心窝。
早先还存有的丝丝疑虑,因双生扣所给出的血色预兆而解除了。
现在,暮曦可以确定,骆睿瞒着她重新统领南国大军,与兀旭烈在沙场对峙。
若他此刻仍在洞庭隐居,又岂会惹上这血光之灾?
陡然间,骆睿身负重伤,颓丧倒地的画面清晰地闪过暮曦的眼前,她挣扎着合上了双眸,抗拒地咬紧
了粉唇。
贝齿咬破了粉润的唇瓣,血迹流入了檀口,血腥的气息盈满齿间。
晶莹暖湿的泪潸然而落,暮曦不愿相信这个即将来临,或许已然发生的悲剧,痛苦地嘶喊道:“哥哥。。。。。哥哥。。。。。。”
敏锐地听到了内间传来的异样动静,守在外的多格即刻睁开了眼帘,叩响了房门,“太子妃。。。。。”
下一瞬,暮曦敞开了房门,苍白的面庞上满是泪痕,急切地说:“快,叫上其他人,咱们连夜赶往安邑郡。。。。。”
多格诧异地望着她悲戚不已的面容,不知该作何应对,呆愣了片刻,只得恭敬地点了点头,“属下马上去安排。。。。。。”
就这样,约莫半个时辰后,多格及两名暗卫护卫着暮曦乘坐的车辇,疾驰离开了雁门郡。。。。。。
南国,河套平原,胭脂城
中军主帐
“大将军。。。。。王爷,大将军回来了!”一名守城的将士看到了骆睿与破虏入城,匆忙地向南宫瑾来禀报这个好消息。
“什么?”南宫瑾惊喜地抬眸,原本阴沉似寒冰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些,“确定是大将军?”
“千真万确!您瞧。。。。。。大将军到了。”将士回头的瞬间,只见满身是血的骆睿在破虏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步入了大帐。
“王爷。。。。。咳咳。。。。。”嘶哑的嗓音响起,骆睿始终撑着的最后一口气,在看到南宫瑾的瞬间便泄了。
正当守在帐内的众将大喜过望地涌到他身前时,骆睿却闭上了双眸,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来人,传大夫来!将所有军中的大夫全部找来!快!”南宫瑾猛地从书案后跃出,焦急地厉声嘶喊。
“是。。。。。是。。。。。”其他将军们纷纷应声,赶忙前去找大夫。。。。。。
伫立在床榻前,南宫瑾神色凝重地逸出了一缕轻叹,“是在哪里找到大将军的?”
“安邑城郊外几十里的深林中。。。。。属下发现时,大将军浑身是血倒在溪岸旁。”破虏的身上其实也负了伤,只不过与骆睿相比,他的伤太轻微了。
隐隐的疑惑在心底涌起,南宫瑾虽然觉得此事怪异极了,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神色复杂地看向气息奄奄的骆睿。
虽然他被破虏救了回来,但是按照大夫们诊断的结果来看,他这次伤得太重了,且失血过多,能否醒来全要仰仗天意了。
战中折损大将,是南宫瑾最不愿看到的,然而,比起骆睿的伤情,他更关心暮曦的动向。
眼前这个时机稍纵即逝,他每日都在盼望着暮曦早日达到战阵前,若是她知道自己的兄长在战中受此重伤,生命垂危,不知。。。。。。
☆、第九十一章 缱绻柔情
鬼魅的笑纹不其然地爬上了唇角,让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在憧憧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
破虏惊骇地不已地瞪大了双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南宫瑾诡异而阴沉的神色,心,隐隐地发慌。
此刻的他,不由得开始为那躺在榻上的骆睿忧心,如此喜怒难测的九王爷,会是真心想要相救大将军吗?
虽然有些恐惧,但破虏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王爷。。。。。大将军的尚不宜拖着。。。。。若是军中的大夫们都束手无策,不如张贴悬赏榜,为大将军选择医术更为精湛的大夫,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哼。。。。。”讥诮的轻哼声自鼻尖逸出,南宫瑾听得出破虏对自己心存疑虑,温润的嗓音扬起,“你以为我不想救他?”
“属下不敢!不敢!”破虏连忙否认,将头垂地更低。
“你不敢,不代表你不会这么想。”南宫瑾一语道破玄机,他蓦地起身,走到了破虏身前,“不能悬赏,不能让北国知道骆睿重伤,生死未卜。。。。。。”
“王爷!”破虏没想到时至此刻,南宫瑾甚至还想利用骆睿的威名来震慑北国,为此不惜牺牲救他的一线机会。
“不必多言,好好照看他!”冷冷地挥起了大掌,南宫瑾不容他多说,径自地步出了偏帐。
孤身一人步入漆黑的夜色深处,南宫瑾不由得仰起头,神色凌厉地望着冰冷的月色,不由得感叹:“
暮曦。。。。。我真的很想知道。。。。。面对要置你兄长于死地的爱人。。。。。该如何抉择。这个难题,聪慧的你,该如何解呢?”
北国,南疆,安邑郡
日夜兼程地赶了两天的路,暮曦乘坐的车驾终于驶入了安邑城内。
自始至终,被她紧握在掌心的双生平安扣始终散发着烫人的温度,她知道那是血的温热。
然而,当马车驶入城门的瞬间,那灼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