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化登天传-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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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修为,托那云中鹤也如大人举顽童一样,将他顺过来扶正平躺在地上。便看云中鹤的天灵硬吃这一掌,虽然他调动周身上下的真气护住,那天灵盖也被这一掌给拍开了,露出里面的脑仁来。化玉顾不得心中无限的懊悔,先来查看徒弟的伤势,索性这一掌他已经卸去了六七成的劲力,云中鹤也不过是伤了颅骨,没有伤及大脑,只是这一刻脑液混着鲜血流出,若不赶快止住,云中鹤也有性命之忧。
化玉先运玄功护住云中鹤的心神主脉,又以玉府天书之中接驳断续的手段,将那碎裂开的颅骨一块块的拼接起来,又从怀中取出来一面护心镜大小圆溜溜的东西,此物有底有沿,却是一个盘子,那盘子里面装有黄金所炼的太阳之形,又有白玉所凝的太阴之形,乃是化玉本命的法宝,名为子午日月盘——只看化玉一手抵住云中鹤的天灵,缓缓将真气源源不断灌入他的体内,压住云中鹤体内四平,一手托住子午日月盘,催动一股真火,发动玉府天书之中炼器的法门,将那日月盘之中的太阴形象炼化出来——那太阴之形本是昆仑山中白玉之精所凝,便是一炷香的时候已经被化玉的真火炼作一汪流动的玉髓,承在日月盘中。那日月盘跟随化玉这么久,早就通了灵心,知道今日乃是自己消陨的时刻,竟然自己微微的颤动了起来。化玉也管不得这些了,眼前自然是徒弟的性命更为重要,便将这日月盘中的一汪玉髓慢慢浇在云中鹤的头顶,玉髓沿着颅骨的碎裂之处缓缓渗入,将四裂的颅骨连接在一起,剩下的玉髓便在他的天灵盖上凝作了薄薄的一层。看伤势止住,化玉继续以己身之修为,缓缓加持于云中鹤身上,便是一会,云中鹤被打断的经脉被续连畅通,人也就苏醒了过来。
“老师,那鞭诀…可,可拿不得。”云中鹤醒来第一句,仍是此话。化玉也不说什么,只是皱着眉继续替化玉疗伤,如此师徒二人在摩崖峰上又过了一日。
到第三日,云中鹤身体逐渐灵便,化玉便要他下山去:“鹤儿,老师一时糊涂,失手伤了你,老师给你赔不是。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快快回玉清殿,要几丸大补丹吃了,好好养伤去吧。”云中鹤担忧老师再行出什么事来,自然是不肯的:“若要下山,老师与我一同下山去。”化玉脸色一沉:“放肆!我乃是逢老师之命在此等候,如今老师的面没有见着,我哪里可以下山去?”云中鹤也道:“师祖也亲点我在这摩崖峰顶上等候,老师要等师祖,我也是要等师祖的。”
化玉说不过他,便不再提,只是脸色难看,心说若非刚才他阻拦着,这打神鞭鞭诀便也到手了——老师怎么把这么一个犟头也叫上山来?莫不是就不想要我拿这镇教的法宝?心中便生出来忿恨:“若老师不要我拿镇教的宝物,明说便是了,若老师不要我拿镇教的宝物,便不要我做这昆仑的掌教便是了!”这人心便是如此,极易发生偏颇,若偏颇成了一片执念,则再亲近的人,也会生出无端的怨恨,如今化玉心里面有了魔障,便是现在有是个云中鹤也阻拦不了了。
化玉天资聪慧,到这第三日了,难道还看不出这打神鞭的鞭诀摆放在这里乃是用来试探他的?难道还察觉不到,天寿老故意叫他带上云中鹤,乃是因云中鹤性情耿直老成,能在关键时刻劝阻自己的?便是因为他心里面有了执念,早已违背了他昆仑玉虚师祖姜尚所传下来的修心之规,费了他这一世的修行,叫那贪欲蒙蔽了心智,便到这时候,云中鹤已经两度阻拦,他心中将那打神鞭鞭诀占为己有的欲火那却是越烧越烈——再一次出手,便是云中鹤也拦不住了。
云中鹤受了伤,又不肯下山去,自在峰顶调息休息,化玉也装模作样的在一边替他护法,待到夜静更深,只听得这方寸之外风雪大作之声与云中鹤均匀的呼吸声音,他料得云中鹤已经入定,一心朝内,五感闭实,此时去取打神鞭鞭诀便再无人阻拦。化玉瞧瞧站起,先压低声音唤了两声云中鹤的名字,云中鹤果然没有反应,便直起身来,两三步走到石台边上,两手伸出运成两爪,飞快的将那卷鞭诀捧了起来。这毕竟是偷拿老师的镇教之宝,他自己虽有理由千万条,可这不问自拿便谓之曰偷,而且还是偷自己老师的东西,心中自然胆怯,可双手一碰触到这打神鞭鞭诀,心中忽然涌动起来一股豪气,那豪气便是如同此时此刻,化玉已经将整个昆仑山掌握在手中一样,那巍峨的昆仑山高俊挺拔,横亘无边,绵延万里,此时便缩成手中这一卷干黄枯腊的经卷。
不知是这打神鞭鞭诀影响还是化玉难掩心中的激动,他将这鞭诀捧在手中,便放声大笑了起来,此时刻,他心中已经得到了无限的满足,哪里还顾得上看一边与他同上摩崖峰的云中鹤呢。云中鹤早已出了定,缓缓站起,就这样默默看着化玉,面目冷峻仿佛冰霜凝结一般。笑过一阵,化玉看云中鹤正站在一边默不作语,便对他指使道:“鹤儿吾徒,你看为师手中是什么?”他将那鞭诀一举,举过头顶。
云中鹤依旧不语,化玉便有些恼怒了:“放肆!凡我昆仑门人,见此镇教宝物,怎还不行三跪九叩大礼!”
云中鹤看老师已经失了神智,不由暗叹一声说道:“我哪里看到什么镇教的法宝,老师手中所拿明明是无常的勾魂锁,牛头的引魂幡!”说话语调冷森森,乃是他身心已寒,寒彻了骨。耳听云中鹤口中所说句句不吉,尤其是面对自己,为昆仑掌教又是他的授业老师,化玉自然是怒火中烧,骂一声白眼狼,一个箭步上去就要对云中鹤下毒手。云中鹤也不躲闪,眼睛一闭就要等死,忽看见天上风雪之中闪过一条惊雷,游动如同一条白龙,裹着这漫天的风雪,以万钧之势就此落下——化玉正捧着打神鞭鞭诀扑向云中鹤,身子在空中还未能停落,就被那道惊雷打倒在地,就看化玉无端受雷劈打,全没有防备,身上道袍尽被劈碎,身上皮肤也作了那黑炭一样的颜色,又看天上雷光闪闪,仿佛第二道惊雷就要劈下。云中鹤大喊:“老师速速丢弃手中宝物!”但见化玉手中那卷鞭诀依旧被他死死攥住不肯放手。
又看第二道惊雷劈下,化玉正没缓过劲来,转眼又遭二雷三雷,四五六七雷劈打,那摩崖峰仿佛做了引雷峰,云中翻滚着的全是滚滚的惊雷,颜色还各不相同,只是道道条条都劈打在了化玉身上。
那惊雷只劈打了一阵,化玉的肉身便已经粉碎,他已修到那化虚境界,身上已经凝出了元婴,肉身损毁,但见一个尺余的小人从化玉肉身残骸之中钻了出来,依旧蹦向那打神鞭鞭诀。突然闻得天上雷声不对,就看天上惊雷竟然五色合一,显出一条墨龙似的黑色雷霆在云中翻滚,眼看就要破开云雾,直劈下来。云中鹤大叫一声不好,不顾身体虚弱,扑上去以身作被将化玉所凝的元婴盖在身下,就听耳边崩山的一阵响,黑色惊雷全倾而下,正打在那云中鹤的身上。
第一百八十九节 天道因果是循环()
云中鹤惨叫一声,就觉得万千孽障汇聚于身,世上诸般困苦伤痛
一齐袭来,便有那刀山火海之痛,生离死别之痛,生老病死之痛,因缘难解之痛,日夜阴流之痛,世上三万六千苦极痛极就像那巍峨的昆仑山一样把他压在底下,碾作肉泥。他心神俱在这黑色惊雷之中受百千万亿折磨,开始出于本能,云中鹤还想要抵挡,自是自己那心神刚刚一动,便好似处于滔天巨浪之中的一叶小舟,随那汹涌浪潮高低起伏,霎时就被浪头吞没了进去。
他就觉得眼前光暗明灭,世事恍惚,又有那澎湃凄凉的嚎哭声传入耳朵,那声音哭的是世上诸般苦恼,烦怨,困闷,伤情,这声音引的云中鹤也就没了心智,只知道跟着一起苦恼,烦怨,困闷,伤情。
就在此时,忽然听得传来一声道号“无量天尊!”这声道号仿佛化作了一柄利剑劈开迷雾一般,直入到云中鹤的心中。云中鹤在这业海沉浮之时忽然忆起自己在昆仑山中修行时苦苦参悟的天地大道,就觉得心神稍稍有些安定,那些人世间的困苦便好像眼前云烟一样,虽然依旧幕幕不绝,可他本心已然不太为之所动了。那声道号又传来,喝一声:“无量天尊!”云中鹤也在心中跟着默念一声:“无量天尊。”便如此声声念念,大道之形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巨大,世上诸般痛苦业孽本巨如昆仑山,可这一会与大道相比,又细微如同芥子尘埃一般了。
就这时候云中鹤在那大到无形无实却又无处不在的天地大道之中忽然伸出来一根金晃晃的绳子,他也知道这是拯救自己逃出这苦海的救命稻草,顾不上被业力所困的身心之上无尽的痛累,伸出双手紧紧的攥住。就觉得那金绳的另一头有人用力拉扯,云中鹤的身子也跟着缓缓的动了起来,眼前耳边五感所察觉到的,包裹着云中鹤身识的哀苦业障此时化作一团混沌,而云中鹤便依着这条金绳一下子就从这混沌之中飞离了出去。
身心脱离了苦海业障,自然觉得元神一轻,恍惚间就觉得如沐春风,实在是舒服惬意,便睡了过去。
便是云中鹤不顾生死挡住天降的黑色惊雷,这一刻就看那摩崖峰上忽然土石积雪崩开,露出三眼洞窟,里面端坐的正是天字三老。天寿老手一伸,那打神鞭的鞭诀便回归到他手中,其余二老各祭出一本经卷,一册乃是以丝绢为录的玉府天书真卷,一册乃是以兽皮为录的中央戊己杏黄旗旗令。云中鹤遭黑雷加身,肉身早已毁尽,只剩一点元神还在业力之中苦苦挣扎,眼看那元神所放出来的神光就要熄灭,那玉府天书急急飞到,引开加在云中鹤身上的黑雷,而杏黄旗旗令则将云中鹤的那点元神包裹了起来——二老继续做法,旗令裹住云中鹤的元神回到天禄老手中,天禄老又闭了洞穴,在其中以自己修为护住依附在旗令之中的云中鹤真元,那真元已沾染到了黑色惊雷之中所含的业力,若不及时将其从业海之中解救出来,即便有这圣人所传宝物护持,也逃不过灰飞烟灭的下场。
洞窟外面,天福老凭借玉府天书真卷将那黑雷引到天寿老的身上,天寿老祭起手中打神鞭的鞭诀,用龙筋捆绑,捆成一卷的鞭诀全部打开,就看根根策策竹简之上篆满了细小的篆字,散出来点点金光,结成点阵,黑雷打在金光之上,散出来五色的光华,那光华凝结持久不散,在空气之中旋转幻化出来诸般凶险惨烈的景象,天禄老催动打神鞭鞭诀支撑,以神念心识入虚空之中,定如昆仑山巍峨不受业力所动。
便有那修罗恶鬼引叉嚎叫,地狱鬼使按簿索命,火焰临天,恶风阵阵,还有天上仙子临凡,声色引诱,活色生香,又有那爷娘哭号,喊着天打不孝,痴儿不归,再看那世俗名利滚滚过,修行艰难步步难,如此诸般种种幻象都被打神鞭鞭诀挡在金光之外,以显示出天寿老成道的决心。一旁的天福老看自己功成,也不顾天寿老一人抵挡天劫,合了洞门又闭关去了,这一边天寿老于天劫业力之中支撑,全仗着师祖传下来的一卷鞭诀,少顷,那黑色惊雷也如强弩之末,不复有之前的威力,天上彤云忽开,露出来一道天光,照在摩崖峰上,四周风雪依然呼号,听来却不像刚才那样惊心动魄了。
天寿老知道这一场天雷劫已过,默默收了打神鞭鞭诀,也退回自己洞中继续闭关去了。
“那,”圆圆听无崖子讲这门中旧事,原来其中还有如此多凶险,不禁咋舌,“老师,难道那化玉便是现在的,阴阳……”
无崖子点点头叹气道:“论起来,化玉乃是我的师伯,却最终因心中执念,贪妄,被天雷劈打而死,真是叫人唏嘘。”
圆圆面色更变,其实他心中对这段旧事还有别的想法,只是碍于当事人乃是自己的师祖师公师叔伯,他作为一个晚辈不可以明说这些话。无崖子倒看出了他的心意,说道:“你也不必顾忌什么,面上看你天寿师祖的确有借化玉性命来助自己渡劫的险恶用心。”
“我虽然也知道,我门中所修乃是太上无情,太上忘情之境界,只是师徒之间毕竟有些……若真是如此,老师,那,那,天寿师祖也实在是。”他心中别扭,化玉死于业雷劈打,而这天雷的劫数,本该是天寿老一人承担的,如今却像是天寿老借徒弟的性命来挡劫——如此行事,与那妖魔恶道有什么区别?
无崖子念一声道号:“正是因为天寿师祖对化玉有了恻隐,才会遭来如此劫难。所谓红尘劫数,难断的因缘,皆由一念所生,若非天寿师祖乃是化玉的授业老师,他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