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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特工皇后不好惹-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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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揭发了那些隐密的皇族丑闻,世人看到仅仅是萧恒谋朝篡位,胡为为虎作伥,萧氏若能传承下去,胡为的这个罪名,将在后人的史记中定形,但经此一变,他的功与过,会成为一个极受争议的历史问题。

也是登基那天,云沁在御书房单独接见了胡为。

他进得房门来,行着君臣之礼,她上前将他托起。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态度转变,他极有深意的瞄了一眼,道了一声谢。

她也没有和他转弯抹角,就把话扔了出去:

“容姑姑已经跟我说了。”

胡为因为这句话,而笑容微敛,神情有点小别扭,用手摸着鼻子好久,才低低的抱怨起:

“我千叮咛万嘱咐,别说的……”

“您这是想瞒我一辈子吗?”

云沁冷静的问,

“这件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事,你得为你母亲完成她未尽的遗憾,我们得替她守好属于金家的江山,绝不让龙氏来占大沧半寸土地。这是我在你母亲坟前立下的誓言。你外祖父曾有恩与我,为金氏攘除孽障,是我十八年前的目标,而替你母亲夺回江山,则是我这些年的目标。除此,我没有别的什么想法!认不认我,不是重点。”

不得不说,胡为这个人豁达时候还真是豁达。

“你就没想过取而代之吗?”

云沁稀奇的问过。

胡为否绝道:

“这想法,不切实际。纵然我有这份想法,容姑姑不会同意,秦逍会反对,满朝文武难以服气。这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要讨的事。再说,我膝下无子,大开杀戒,强夺皇位,将来还是要承传与你。既然如此,我何必还要去大费周张?我并没有那份雄心壮志,况,我活不命五十岁,与其用剩下的时间来争什么皇位,倒不如拿来辅助你好好守住江山巩固自己的势力。沁儿,记住了,身在帝王家,手上一定要捏住实权,秦逍再如何好,你也不能放权。放权容易收权难。以后,我若不在了,我手上所有人,你都要吸纳过去。那样才能巩固你的地位。”

胡为的话,令云沁惊诧,这个人,其实年纪并不大,四十几岁的模样,头发已经发白,脸上皱纹倒是没多少,只是脸面上全是疤,显得极狰狞,让人不敢正眼看,但气色上还是不错的,哪像是短命的人 ?'…'

“你的身体怎么了?”

她疑问。

“小时候,被人害了,九死一生才活的下来,吃过太多药,折寿的厉害!”

这样的话,胡为第一次与别人说。

云沁听着极诧异:

“谁害的?谁能害得了你?还有,你的背景,我让人查过,查不到。”

“那些事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

那应该是一些不愉快的往事。

胡为不愿提。

“那你和母亲是怎么一回事?我问过容姑姑,容姑姑让我问你!”

记起那些事,胡为的神情极为苦涩……但到底还是说了。

那同样是一段离奇而充满坎坷和误会的经历。

****

四十几年前,嘉裕帝基登,残杀手足,整个金氏家族,近系血脉,几近尽诛。除了十一公主的母亲,无人知道嘉裕帝杀人的动因:乃是因为他是私生子。金氏血脉实际意义上,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诛杀贻尽。除了十一公主。

那时,十一公主犹在襁褓里,被其母亲护送了出去,寄养在一姓袁的朝臣家里,取名袁烟染,留下一支凰令,一支隐姓埋名的见凰卫,以及一张誓死效忠先帝的旧臣名单,以求他朝可以复国。

一眨间,十六年过去了,袁烟染脱落成了一个风姿卓越的美丽少女。

那时,她被深养在山间小城,巧遇得一山间以砍柴打猎为生的少年古越。

这少年聪明绝世,熟诗书,懂五经,知兵法,会谋略,乃是一个极出色的男子。

问他如何懂那么多?

他说他有过奇遇。

可惜啊,他乃是一个有了上顿没了下顿的穷小子,家中只有一间竹屋,过的乃是一种隐士的生活。

在这世上,有些女子,只爱才,不爱财,袁烟染喜欢这少年的质朴,以及满腹的才华,一心想要嫁给古越为妻,甚至于连复国也不想复了,不乐意依附太子险中求贵,而甘愿做村妇,吃糙米。

对,袁烟染和太子金焱,有着一份深厚的情谊,由来是这样的:

袁烟染的养父袁揖,在前朝是小官,皇朝更替后,有人举荐他做了太子太傅,成为了太子金焱的老师。

烟染幼年时,曾随袁揖入过京住过几年,一度太子金焱和袁烟染走的极近胡为不愿提——金焱生病不肯吃药,烟染一来软软说一句话,他就会笑眯眯服药汤。

这位太子爷还曾霸道的把小烟染留在东宫作客长达半年之久,一度,与她形影不离。

如此一来,金焱自小定下的准太子妃那边就传出难听的话来,说什么袁小姐想夺太子妃之位。

那边的人,极度不满,抓住袁揖的小辫子,参了他一本,贬了他的太傅之职,发去了寒苦之地做小官。

袁揖为保护十一公主,只好带着她,离开京城。

小烟染和小金焱,就此各奔东西。

不过,他们之间书信往来一直有,直到成年,金焱奉旨成婚,烟染遇上古越,才断了音讯。

其实应该说是烟染爱上了古越,而果断的不愿再去敷衍金焱,金焱却早已喜欢上她,一门心思想娶她为侧妃,苦于没有机会。

袁揖呢,一门心思想让十一公主入宫,用最最简单的方法去把江山拿回来,前提是,她和古越必须做个了断。

偏偏袁烟染是个个性极强的女子,认定的事,绝不改,袁揖则是耿直的大忠臣,哪能容忍十一公主背弃国家利益,而委身于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庶人为妻?

但他又不好强迫,只要使了一计,一方面答应让他们成亲,一方面,传信让太子来,刻意让古越看到太子和袁烟染相亲相近的光景,暗中挑拨,末了,还设下圈套,想将他弄死。

在袁烟染面上呢,又把古越的死整成意外事件。

烟染消沉了两年之久,而后在袁揖的鼓动下,终于嫁给了已登基为帝的金焱。

不想古越却没有死。

死而复生后,他改头换面,成为了胡为——他不相信自己的爱人不仅负他,而且还为了荣华富贵而害他性命。他想问个清楚明白,却苦于没有机会走近她。

之后,他在萧恒的帮助下,成为了国师,终于有机会见到她。

那时,她是宠惯六宫的贵人,是金焱夜夜宠幸的爱妃。

古越见自己心爱的女人,终日巧笑倩兮的承欢得皇宠,心痛若绞,不敢相信她是这样花性杨花的无耻女人。

终有一日,他化身成为古越,与她相见。

那时,袁烟染一直以为他已死,他突然再现,令她无法适从,无法相信自己的养父竟如此凶残——她无法为养父辩解,家仇国恨,乃是她身上背负着的天大秘密,在自己根基未稳之时,她不能向任何人说明白,古越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帮不到她任何忙。

既然她已经选择嫁给金焱力求复国,这条路只能往下走,因为她已经是金焱的女人,这是她无法自圆其说的事,也是她再也脱不了的身份。

那一次会晤,她选择相瞒,选择孤军奋战,而后,以一夜欢情相赠,就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

古越就此与金焱誓不两立,立志要将金焱一家家族斩草除根,于暗中和萧恒结交,要将金焱赶下台。

在这个过程当中,曾经有过一个转折点,那一次,宫中传出了贵妃怀孕的的喜讯,肚子大的出奇,和实际诊断的月份有些对不上。

他曾怀疑过,那孩子会不会是他的,还乔装去见她,质问孩子的月份。

她满口咬定孩子是金焱的。

之后,他让御医暗中查,那时,他以为自己查到的是真相,结果,不是,全是她交代下来的谎言。

二十一年前,天龙寺祈福一事,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

那一天,岑翡生下了一子,她怕儿子是私生子的事外泄,令他在外头寻了一些差不多在这个月份里生产的孕妇,在天龙寺地下室待产,到时好偷龙转凤。

那一天,萧夫人生了一个死胎。

那一天,迟迟不产的袁烟染也终于瓜熟蒂落。

她生产的时候,金焱正好在祈福,他在佛殿附近守着,看得到里面的人来来往往,听着她的惨叫声在哗哗哗的大雨中响彻着,产婆在那里叫“难产”,大人和小孩,只能保其一。

底下的想报皇上知道,祈福殿上,任何人进出,她的性命堪忧。

他发挥了国师的力量,以殿中有妖邪为由,令所有人离开佛殿,只留一个产婆在房里,理直气壮的闯进去除妖,亲自将一双兄妹接到了这充满丑陋和肮脏的人世上。

那一天,他被邪念控制,在金帝来之前,带走了甫出世一声不吭的老大,想让这个负他的女人偿偿失子之痛——那一天,他下狠心,弄死了那孩子。

三年后,岑翡和萧恒的事,东窗事发,萧恒被逼而反,大军入京,是胡为令人开的城门,也是胡为带人闯进未央宫,打算亲手把袁烟染拿下,想要向她证明,他不会比金焱差。

他要她后悔:她跟错了人。

结果,她带着天庆,早已暗中逃了出去。

他心有不甘,怂恿萧恒灭金氏满门,发下通辑令,千里追杀,活擒回京。

不想萧恒怕这个身负天命的公主将来会覆他王朝,传令就地处决。

胡为为留她性命,暗自追踪,想先大军找到她,但终究还是错过了。

李卫将军战死之后,她们母女就此失了踪迹。

隔了一年半,当容姑姑带着袁烟染的信涵来见他,告知金惠其实是他女儿时,他几近疯癫。

这辈子,因为种种误会,因为没有及时沟通,他们生生错过,酿成大错。

****

云沁也是在登基那天才知道原来她还有一个孪生哥哥,可惜早早就没了,胡为心头得有多悔不当初,她无法想象,听了这个故事以后,她开始反思:龙隽之对她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变,这底下,会不会也另有隐情?

待续!

第九十二章,小别扭,药膳风波

暑热湿重的午后,太阳像生着谁的气一样,狠命地烤着这大地,连风里都蒸着热气。睍莼璩晓恼人的蝉,粘在树上叫得声嘶力竭。

洛楷才从防弹车上下来,那车上空调强劲,一下车被这热气一扑,如玉的面容上更添了几分桃花色。榄园的院门口,佣人提着水,正在洗那对齐腰高的汉白玉抱鼓石门当。洛楷一只脚跨进门里,停下脚步,微微抬头,漂亮的黛色长眉轻轻地皱了一下。

在前面让路的管事立刻会意,连声说:“鸢少爷,我马上叫人去粘了这蝉,马上去。”

他的目光投向院子深处,淡淡点头,“嗯,不然吵着了你家湘小姐,她睡不好,又乱发脾气。”

“是,是。”管事的一边答应着,一边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绕过前头养着锦鲤的小塘往里走,远远就听见敖湘屋子里传来什么玻璃碟盏落地的碎裂声,马上就看到新调过来负责敖湘起居的女佣燕子手里捧着瓷碎片之类的,从房间里奔出来,急促地步子吓得花圃里养的孔雀扑腾着跑开。他立刻跨开长腿几步上前攴。

“怎么回事!”

“湘小姐说要喝冰镇的酸梅汤,我……”燕子想说,她是怕湘小姐这个时候喝凉的伤身子,但想想这话当着鸢少爷的面这么明着说出来,也太伤他面子,于是含糊其辞说:“我想还是喝热的好,所以给盛的温热的,结果……她把杯子都砸了。”

他又习惯性地皱了皱眉,摆了摆手:“你去吧。”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才推开那扇雕花门走进去。

这榄园,有好些年份了。以前是晚清某官员府邸,后来又被军阀占了去,十几年前被敖家人买来做私宅,大肆修缮改装了一番,现在外头看着虽有点儿老式的陈腐,但里面却是顶顶奢豪的现代装潢,一新一旧这么搭配着,却有种奇异的旖旎。可是,敖湘这丫头的冷气也开得太狠了些,外面是碳炙火烤一般的三伏天,这屋里却雪洞一般,凉飕飕的,叫他的眉头再也没能舒展开去。他在前厅的桌子上找到空调遥控器,调高了室温。在那桌子上,还放着那个被她摔坏的瓷盅的盖子,她的IPAD也在桌面上丢着,界面并没有关掉,屏幕上还有刚才溅上去的酸梅汤渍。于是,他从桌面抽了张纸巾,轻轻把那水渍擦了去。

“别碰我的东西。”比这凉的变态的室温还冷的,是敖湘略显沙哑的嗓音。这么冷不丁地从那屏风里面传来,洛楷便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将脏了的纸巾准确地投去一旁的烟灰缸,然后走了进去。

敖湘枕在超大沙发扶手上睡着,身上也不搭个什么盖的,就一间素缟一样的宽大睡袍挂在身上。也不知道是睡袍太大,还是人实在太瘦,看上去孱弱得可怜。他又叹一口气,走到里面床上捞了条薄被,走到沙发前轻轻盖在她身上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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