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族闺秀-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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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丫鬟巧儿喜不自胜的接话说,“舅太太给咱们三小姐说了一门亲事,可是平南王世子呢。那小世子生的一表人才,生的英俊潇洒。还是初婚呢!”巧儿将“初婚”二字的话音有意高扬,生怕流熏听不到一般。
“要你多嘴!”谢舞雩低声申斥,“你这不是故意说短吗?明摆着景珏表兄是娶续弦,这不似给大姐姐添堵!”虽然是训斥丫鬟,谢舞雩的话音里掩饰不住的得意炫耀,仿佛家里姐妹只她嫁得好,世子景珏不是初婚,而四妹妹更是招赘了个女婿。她的笑意里满是嘲弄。
流熏眉头一皱,平日谢舞雩不曾如此刁钻刻薄,这是怎么了?难道也是小人得志。可见世态炎凉。
流熏不觉诧异地对丫鬟巧儿说,“你这丫头,可是该打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说我同你们家小姐是望族闺秀,是大户人家有教养的小姐,闺阁女子不得妄议这话题惹人耻笑;即便是你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奴婢,更不能私议主子的婚事,免得外人笑话是你们小姐思春,耻笑了去。如今二婶母掌管内务本就不易,百事缠身,偏偏你这奴婢还生事。”
第441章 太湖银鱼()
巧儿一听,惊得一脸惶然,吓得噗通跪地磕头求饶,“大小姐饶了巧儿吧,大小姐,巧儿再也不敢了。”
流熏唉声叹气道,“饶不饶你,要看你们小姐和二夫人发落。瞧瞧你这话说的,这不是挑唆事端,让母亲误以为二婶婶对她多有不满呢。”
一番话谢舞雩顿时没有了先时的得意,仿佛也有些措手不及,不想流熏三言两语就拿住了她的要害,她忙呵斥巧儿,“还不速速退下,回房等候发落!”
巧儿吓得哭了离去。
流熏笑了对谢舞雩说,“三妹妹也不必动怒,这些奴婢呀,就是小人难养,一旦你给她们些好脸色,她们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姓氏了。”
谢舞雩脸色一阵尴尬,深深抿抿唇,似笑非笑的含糊了几声。
“大小姐,大小姐,三姑娘,呀,太好了,你们都在这里呢,阿弥陀佛。”
听话音是孙嬷嬷,流熏循声望去,高高低低的灯笼,一群人正向这边来,可不是孙嬷嬷和丫鬟们?
孙嬷嬷欢喜地说,“老夫人遣人来寻二位姑娘呢。快去前面看看吧,果然是喜事盈门。大公子升官了,老夫人病愈了,大小姐回府了,如今赵王爷遣人送来一车活蹦乱跳的太湖银鱼,条条鲜活呢,大夫人传大小姐和姑娘们快去看个新鲜。”
“什么太湖银鱼?”流熏低头把弄手中一枝茉莉花随口问。
“赵王爷果然是个有心的。因知咱们老太爷稀罕这太湖银鱼,特遣门人趁着去太湖收账时,顺便带回来一些银鱼苗儿,这就要投在咱们府里的半壁亭前的湖水里养呢。听说日光下,碧波粼粼的,那银鱼一片片可是浮光摇碎一湖银,景色可是怡人了。”
“难得的是赵王爷这份心。”
孙嬷嬷絮絮的说着,丫鬟们随声附和着,簇拥了流熏向前,众人喜不自胜。
流熏被众人簇拥了来到厅堂,妯娌几人笑眯眯的同众人观赏捞去瓦缶中的几尾银鱼,一指长,菱形通体薄如盘碟,在水里游摆,果然与众不同。
众人围观着指指点点,各自称奇。
赵王府送鱼来的小厮更是一脸得意的解释说:“这鱼是太湖的白鱼,又叫银箭,只听说去年里,阁老大人奉旨去江南巡查时,路经太湖,对这太湖银箭鱼赞口不绝的。也是咱们王爷的一片孝心,恰是有门人去太湖收租子,王爷就吩咐捎来一车鱼苗孝敬老丈人,也不是什么值钱物,还望老大人笑纳。”
“快看呀,这里的鱼好奇怪,不似府里养的那些锦鲤,一个个一群群通体银白,似散碎的银两,还跳呢。”谢舞雩惊喜声中,众人都凑来观看新鲜。
“如此声势气派引太湖银鱼入京城,怕只有赵王爷又如此气派。”姑太太谢妉儿兀自感慨一声。
流熏心头一触,眉头渐渐皱起,前世里一桩事儿浮上心头。她分明记得前世里,赵王姑爹是曾受了封三畏的挑唆,八百里加急快骑不远千里运送了车太湖银鱼来京城孝敬祖父,却是费力不讨好,被祖父毫不留情面的一番叱责。直骂赵王爷纨绔奢靡习气不减,不顾民声。但那鱼既然已经运来了,就撒去了花园湖水里。
谁想此事竟然在京城不胫而走,反成了谢阁老下江南向当地官员索要银鱼,地方官员不惜效法唐明皇一骑红尘妃子笑,用八百里快马传驿向京城谢府送来十车鲜活的银鱼,驿站好马累死九匹,银鱼却是鲜活如初。这劳民伤财之事,惹得民怨沸腾,祖父气恼的一查,发现果然不是一车银鱼,果然是从太湖运来了十车鱼,便勒令赵王将这些鱼放生在金水河和京郊南海子,但祖父和赵王因此遭皇上痛斥,赵王被逐出京城回边关,祖父引咎辞官,一载后才被皇上伺机召回,但朝里朝局大变。
如今细想此事,流熏又忽然记起那日密道里的种种,眼前仿佛出现了封三畏捋着胡须怡然自得的笑,流熏心头不觉一凛。此事凶多吉少,赵王姑爹果然被封三畏一党算计在股掌中。赵王姑爹太过糊涂!
“祖父他老人家怕已安歇了吧?不便打扰。不如谢过赵王爷美意,将这些鱼速速放生后花园那片湖里可好?”沈孤桐提议道,“明日一早请祖父他老人观赏,或能吟诗作画一番。日光下,满湖散落如银,富贵之兆。”
“这可是好了,明儿老祖宗还可以乘了那乌篷船,备上些小酒瓜果,游湖观赏这满湖的银鱼。”慕容思慧浑然不觉,欣喜的附和着。又是个无脑的蠢材,流熏心头暗骂,可一时间焦虑,想不出什么阻拦的法子。若是依了沈孤桐的话,怕是明日一早,谣言飞满京城,民怨沸腾。如今开春就有河南大旱,山东灾情不断,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赈灾且来不及呢,还有心思千里送银鱼?
流熏眸光一转,欢喜的上前对坐在一旁虚弱的老夫人说:“老祖宗,熏儿还要请老祖宗一个恩典。”
“这丫头,有什么话就明言,怎么学得拐拐绕绕的了?”老夫人嗔怪着,拉过流熏在怀里。
流熏说,“赵王姑爹送来的银鱼可真是祥瑞之兆呢,古人云,与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鱼若只养去咱们府里,怕是池子小,难比太湖水面辽阔,反是委屈了这些鱼儿。熏儿是见门外绕碧水,那太平湖里荷塘芦苇正盛,若将鱼养去那太平湖里,老祖宗也可以乘了船暖风微醺如在苏杭般去游玩赏鱼采荷花莲藕,平日里也可以让百姓尽得其乐。可不是好?”
沈孤桐摇头一笑道:“难得大小姐一片忧国忧民博爱之心,可惜市井那些刁民你是不知,这一盆鱼洒进去,不需须臾功夫,即被刁民争抢了捞去做了盘中餐。明儿再去,只剩岸边的鱼骨头了。”
沈孤桐神色风趣,众人轰然一笑。封氏上前亲热的摸摸流熏的头爱怜的说,“熏儿这孩子,最是菩萨心肠。她是一片仁孝之心的。哪里想过世风日下人心险恶,这些鱼在咱们府里还能混个周全,若是放生了反是害了它们。”
第442章 风云又起()
众人齐声附和,一时反显得流熏的话太过天真幼稚。她势单力薄,如今这谢府上下几乎都是封家早就布置好的眼线爪牙,一时半会还需要些时候周旋。她更不想此刻戳穿此事,一招不慎便败了全局。果然此事另有蹊跷。流熏再看左右,不见了父亲。倒是四叔父在场吃得有几分醉意。
老夫人略带了几分倦意起身道:“都散去吧。天色已晚,”又对封氏道,“这鱼,本是赵王爷一片孝心,你去处置吧。”又看赏打发了赵王府派来送鱼的下人,就在女眷们伺候着下去歇息了。
如今老祖宗去歇息,祖父早已安歇,这可如何是好?
流熏满心焦虑,“老祖宗大病初愈,四叔父和四婶婶前些时才得了子嗣,这都是老祖宗平日虔心礼佛行善积德感动了佛祖赐福。老祖宗自当是放生,让这些鱼儿求生去吧。”
提到放生祈福,倒是正中老夫人下怀,老夫人不由点点头,沈孤桐也一时无语。
“就依了熏儿,放养在府外那太平湖里吧。你们姐妹若是喜欢,就留几尾在府里湖里养了观赏。”老夫人无心在此事纠缠,就吩咐谢妉儿说,“你去办吧。”
流熏这才长松一口气,这鱼入京的不只是这一车,更有九车鱼就在谢府门外,只待谢府大门一开,第二日谣言四起呢。
流熏欣喜的拍手道,“这下可好了。明儿就遣小厮们去京城里打鼓敲锣四下传颂,老祖宗放生积福,太平湖放生无数江南银鱼,百姓可以去观赏。那放生的鱼不得打捞的。”
她又对赵王府来的人说,“若是赵王姑爹日后再有鱼儿送来,一并送去太平湖放生。也替老祖宗谢过赵王姑爹了。”
流熏心想,这才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你们苦心积虑要算计谢家,想扶那什么六皇子谋权篡位,如今让你们血本无归。想这一路快马送鱼入京,所花的银子功夫反比那鱼儿贵上千百倍。
封氏脸上虽然拘着那团笑容,但那笑容渐渐的僵冷,窘态尴尬中不难掩饰眼底里对谢流熏的深深恨意。
众人正在说笑,忽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管家谢安跑进来惊急的回禀,“老太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宫里出了大事儿了!大公子他,他在宫里被刺伤了!”
老夫人身子一晃,噗通坐回榻上,惊得颤抖了唇说不出话来。
流熏急中生智忙来给老祖母恰人中,又吩咐人给老夫人捶背,一面高声问谢安,“人云亦云的,消息可是靠准儿?”
谢安急出一头汗跺脚道,“老太爷和老爷都赶去宫里了,老奴这才来报信。千真万确的。听说这刺伤大公子的人,是当今太子殿下!”
“太子?”流熏大惊,太子文文弱弱,平日见人三分笑,小心谨慎,轻声漫语,怎么他会刺伤了哥哥?
“别急,你慢慢讲。”流熏追问道。
谢安焦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形老奴也不知,就听宫里来报信的人说,今儿大公子头一日去军机处去当差,同沈姑爷一道在军机处。太子爷似偷偷的摸进了军机处,也不顾了前面戳着‘误入军机者死’的牌子,就进去寻个什么折子。偏偏大公子固执,据理力争不肯给他,太子爷急了眼,就拿把刀捅向了大公子。可巧沈姑爷进来,惊得大喊来人,御林军才赶来将太子爷拦下。大公子就倒在血泊中了。”
女眷们乱作一团,原本府里喜气盈门,怎么一夜间竟然突遭如此变故?
谢展颜急得大哭了问:“沈郎他如何了?他可是受伤?不!我要进宫去看他,我要进宫去!”谢展颜发疯般的哭闹,不顾人阻挡就要向外闯。被封氏急忙吩咐了婆子丫鬟们拦住了她。
流熏闻听哥哥被刺,更是焦急,但更令她不安的是太子,什么事儿能让他直闯军机冒天下之大不韪?
只是如今夜色已深,不得入宫,流熏心急如焚。景珏不在京城,她该如何能入宫去看望哥哥?
她的手摸到景珏留给她的那宝贝,入宫畅行无阻的金牌。只是如此一来,反是不妥,倒陷了珏表兄于不义。
谢安说,“老太爷离府前叮嘱府里不得乱,只需等他们接大公子回来。”
祖父同父亲一夜未归,流熏守着祖母也是一夜未合眼。到了清晨宫门才开启,沈孤桐就快马回府来,他一脸憔悴,疾步来到大堂,早已被众人围在当中,七嘴八舌的询问究竟。
沈孤桐面色苍白,神色里透出掩饰不住的惊恐,仿佛才从一场大难里脱身出来。
老夫人颤颤巍巍的问,“孤桐,快说呀,俊儿他,他如何了?”
沈孤桐镇定了神色躬身回禀道,“子骏师弟如今已是化险为夷,老祖宗但放宽心。太医为子骏止住了血,因是伤口不宜移动,皇上开恩特赐他住在宫中皇子所。”
“这是怎么话说的?这太子平日同子骏相交甚厚,若不是为了为太子排忧解难,子骏还不会请命去了河南赴险赈灾呀。”谢妉儿更是不解的追问。
沈孤桐摇摇头说,“太子被皇上下旨捆绑在昆和殿,还眼里直愣愣的喊打喊杀,太医猜,怕是失心疯又发作了。”
“失心疯?”众人大惊,前番太子被废,也曾是因中了妖蛊之术得了失心疯,这回又是怎么了?
沈孤桐为难道:“可孤桐见到太子时,他谈吐颇是清楚,不似神志不清,也不知如何同子骏起了冲突。听闻,是同河南赈灾的粮食有关,军机得了密报,查出那官仓的粮食是太子授意他的奶兄私吞了去变卖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