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错-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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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军红了老脸,转身吩咐点火放信号。
第244章 鸟尽弓藏 1()
少顷便有四艘船靠过来,船上皆站官军,如临大敌,参军吩咐人打出安全信号,两艘旗舰随后靠过来,一边是上官越,一边是越悯,上官越见上官安全返航,不由道:“我很是担心你,可惜越悯居然不叫我见你,不然说什么也要让你多带几个人来。咦,你怎么好像有点变样子了?”
上官道:“不必担心,我有强援。”
越悯奇道:“哦?可是妹夫?”
上官恶狠狠道:“是个屁!她杀了霍先生便不知去向,留下个烂摊子给我收拾。我可差点把命送了。”
上官越显然知道这种程度的胡话三妹张口就来,嗤笑道:“没事就好,人头呢?”
“船舱里,自己去搬吧。”
越悯还真的自己去了,回来的时候将船上四个人也一并带了过来,白头翁好生无辜,道:“这位越先生非要我上岸作证,说什么也不让我回家。”
昝维有点不高兴,本来船上都是自己人,还可以随意调戏徒弟,现在近旁多了两个兄长,让她不得不收敛起来,缚手缚脚,好不难受。
船行至中,唐三彩朱投依与白头翁三人被上官越手下其他同僚带走询问,只留下上官和昝维,与上官越和越悯共处一室。
上官越这才问道:“妹夫真的如此负心薄幸,不来和你打坏人?”
上官道:“自然是没来的,不知道死哪去了。”
越大郎凑近她,瞧瞧她的脸,捏着下巴左右看了看,道:“啧啧,打架伤了脸了?上了药没有?”
上官点点头说:“上过了。”
上官越点点头,道:“为兄想你之前一直追着昝维跑东跑西,暗地里一直很心疼你,心想一个美娇娘苦追一个风流郎君数年未果,背后眼泪不知几许,今年你可算大彻大悟,再不倒贴,听为兄一言”
上官一蹦三尺,暴跳如雷:“我跟昝维有一腿这事从头到尾难道不都是你们绘声绘色编出来的吗!”
上官越并不理她,续道:“如今为兄见你再也不干倒贴倒追掉身价的事情,也不愁你嫁不出去了。只是心中觉得空落落的,心想你一个英姿飒爽的巾帼英雄,没有一个风流潇洒的大侠来配,好像也说不过去”
“不用了!”
越悯纵然天生比旁人少一二样表情,此时也不禁笑出声来。昝维假装矜持,以袖遮面,实则已笑得花枝乱颤。
上官越续道:“你我从小认识,小时候你就比旁人争强好胜。
从前,我们三个人小力气小,还不到现下一半高,就随着云老师学武功。
那时拳脚最是好练,我与你二哥两人怕云老师要我们多做练习,耽误我们出去玩的时间,坚决不碰兵器,只有你一个小娃娃,非要练棍法。提着是你两个那么长的铜棍,每天足足要比我们多练两个时辰。我二人上山掏鸟蛋,烧熟吃完了回来,你还没下晚课。只因云老师说了那么一句‘女孩子家家练武功,练得差不多便是了,不必与男人争高低’,你不服气,事事都要比我们哥俩强”
上官不知他提这些旧事干啥,抗议声停了下来。
昝维从未听上官讲过年幼时的事情,听得有趣,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上官越道:“你初出道的时候,河北与山西边境上有独行大盗陈魁作乱,此人狡猾无比,河北道与河东道两道齐出兵马,都让他跑了。你一个人不眠不休追了他半个月,最后他累得跪下磕头叫你爷爷让你放他睡个安稳觉”
“大郎,你提这作甚?”
“昝维虽然名声如日中天,论武功天下第一,论才智望尘莫及,可是这些年来,但凡有昝维的风吹草动,你必要去拿他一拿。这七年里,我们一共抓住昝维四次,虽然四次都让他跑了,可是抓捕一事,你需居首功。”
“这这太抬举我了”
上官越也不管上官被他说得有多不好意思,续道:“你便是这么一个人,从小就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要说你忽然无缘无故对昝维死了心,在金陵不抓他,在扬州也不抓他,三番两次放过他”
他忽然转过头来盯着上官,就好像上官无数次盯别人一样,道:“我死也不信。”
上官像被毒蛇盯住一样,竟有不敢动的感觉。
上官越道:“听闻你和峨眉山纪子画混在一起,为兄作为兄长,心中嘀咕,这纪子画到底哪里好了?听闻你和她一道查出了不少事情,后来你二人在剑阁城双双失踪。为兄暗地里担心,把所有可能对你不利的人都过滤了一遍,除开霍先生查不到头绪,其他人都不免调查一番”
他欺进上官,道:“要听吗?”
上官摇头道:“不、不用麻烦”
越悯站在昝维身后,忽道:“你还是听听,没什么特别的。”
越悯道:“纪子画没什么污点,咸亨四年在峨眉山入户峨眉派,即便杀过几个人,也是官府通缉的要犯,与李子颖厉子呈二人一道领了不少官府赏金。”
上官微微松了口气,这个小动作让上官越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昝维心里忐忑,上官越这番形容,分明是要兴师问罪,但现在湖上碧波茫茫,她即便是逃走,又能逃到何处?且此时若逃走,不是坐实了所有罪名吗?
她坐如针毡,脸上还要摆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越悯站在她身后,不知又知道些什么。
上官越转过头去,续道:“我与二郎心里犯嘀咕,我三妹出这么大的事情,江湖上掀起这么大的风雨,难道昝维就一点也没有行动?他号称侠盗,管了那么多闲事,为什么独独这件事不管?难道昝维就是李心翊是以他不能自己管自己的事吗?难道昝维就一点不担心你吗?我觉得他不是这么无情无义的人,但着实捉不到他半点踪迹。过年那几天,二郎告诉我你在户部查全国朱姓李姓大家,忽然提醒了我,我因此就去查了全国姓昝的人”
上官和昝维齐齐吞了一口口水,上官忍不住想回头看昝维,昝维也忍不住想去看上官,不过两人双双忍住了。
上官越续道:“我去凉州查了当地户籍,十多年前凉州府有一案卷,是说西海北三十里处有一村庄起大火焚毁,中有尸体数十,可惜线索所剩无几,因此成了一桩无头悬案,卷后附有里正手书,言此处有某某人死于此案,作为销户证明。中有一人姓昝名维,注为女,十四岁。”
上官越鼓掌,瞧着昝维道:“这事也发生在咸亨四年,纪女侠,好巧。”
昝维微微一笑,道:“好巧。”
越悯站在她身后,道:“昝维,我等追捕了你十年,竟不知道你是个女儿家。失敬失敬,惭愧惭愧。”
这房间虽大,却只在壁上开了几个舷窗,唯有一门,上官越挡在门口,道:“昝维身犯王法,按律当斩,现将此人逮捕,压入大牢再行审问。”
昝维一时陷入沉默,船舱之中唯有外面传来一波一波的喧闹声。
第245章 鸟尽弓藏 2()
外间喧嚣,不时夹杂着渔民的吆喝声,热闹非凡,似已接近了码头区。
昝维忽然笑道:“就凭你们三个,还想抓我?不陪你们玩了!”
上官越越发戒备,昝维要想出此门,需先将他放倒,他说什么也要从她手上走两招。越悯显然也是这般打算,见昝维一动,手就甩了出去,手中有一物事忽然张开,原来是一张渔网。渔网兜头罩下去,他一拉绊绳,渔网收紧。
“啊哟不好!她跑了!”上官越怒吼,原来网中只有上官越,却没有昝维,昝维从上官越身前晃了一圈,不知怎地从那舷窗中滑不留手地钻了出去。
越悯顾不得上官越,一脚把他拱到一边,开门冲了出去,不料上官比他冲得更快,夺过旁边小兵手中的长枪往昝维去处掷过去。
昝维人送外号水上漂(自封的),出了船舱竟然已经飞奔上船头,飞了出去。
上官越狼狈地追出来,吼道:“追!给我追!都给我划桨去!”
一旁参军忙道:“不可不可!现下我们船速已然很快了!如今马上就要进港,该减速才是!”
上官越道:“那哪里还来得及!给我放信号!”
越悯听到上官越喊他,往后撤了两步,眼睛却还盯着标枪,忍不住喊道:“中啊!”
上官心中苦笑:能中才怪。
枪身沉重,纵然上官一掷之力了得,最终气力不济,无力落下。昝维往枪身上一点,借力飞起,又渡一段水路,落在近旁的渔船上,就这样上了岸,混入人群中没了踪影。
上官越自己点了两颗烟花弹,怒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追!还有上官!你若敢袒护她,家法伺候!”
湖上烟花璀璨下落,几个人却都无心欣赏。
上官心道你们都很喜欢用家法伺候我啊。
须臾间她与越悯、上官越二人也都跳到了附近的船上,艄公们惊慌失措,上官越中气十足道:“官府查案,闲人莫管!”
旁边打渔人家也都纷纷噤声,眼睁睁看着他们淌过一条又一条的船。
上了岸,上官忽然道:“大郎,此事不义。昝维为了这次能连根将霍先生的组织打掉,连番受了三次重伤,每次都几乎要了她的命,即便是我,自问也无法做到。你便要这样兔死狗烹吗?”
上官越须发皆张,道:“这么说来,你是要站在她那边,和我们作对吗?”
上官道:“我不与你争辩,她有伤在身,我必须得跟着她,有缘再见!”
越悯冲上官的背影道:“我劝你与我们一起,看痕迹,我比你行,不如骑我的马去。”
上官心中动摇,停住脚步,越悯续道:“否则你一人追上去,就算是要与我二人反目了吗?”
越大郎道:“我现在就可将你拿下。”
上官扭头道:“哦?你要来抓我,是不打算追上去了吗?”
越悯道:“三妹,一起去吧。我的马借你骑。”
上官默然点头,越悯和上官越那一点钱都拿去买马了,越悯有一匹枣骝马,起名“小娘子”,极是神骏,乃是一匹千里马,他既然肯借出来,不愁追不上昝维。到时候骑了越悯的马就跑,量上官越那匹黄骠马也追不上来。
她算盘打得很响,下一刻就傻了眼,对越悯说:“你们俩准备得很充分啊。”
码头外围围着官军,三步一岗。大理寺九品小吏小结巴牵了四匹马过来,每一匹上都挂了鞍具携了弓箭弩箭腰刀。
当先一头正是越悯的枣骝马,通体枣红,鬃毛打着卷,看到上官,喷了个响鼻算是打招呼,第二匹乃是黄骠马,额上有一撮白毛,好像开了个白色的天眼。另有一匹黑骃马,通体漆黑,唯有四蹄上有一撮白毛,倒比前两匹面色更加不善。最后一匹马站在最后,尾巴和背鬃雪白,身上赤黑,身形还没发全,却已能看出是一匹神骏。
越悯给马搭了鞍具绑上干粮细软,跨上黑骃马,一指“小娘子”,道:“‘小娘子’就交给你了,大郎,我们走。”
越大郎跨上黄骠马,手牵小马驹,一马当先,手持令牌,高叫道:“官府查案,闲人莫管!”
守城官兵见一黑面大汉骑着骏马,心知不能惹,再一看有令牌在手,急忙将城门附近的人赶开,免有冲撞。
三人四匹马冲出南城门,越悯带着二人骑马一路向南,上官不由得问道:“二郎,你怎知昝维往这边跑了?”
“我们此次有备而来,自然是安排了眼线,你那便宜夫君唔便宜娘子,方才落地时呕了口血,向西南角去了,约莫是到码头南边的树林里躲起来了。我们没耽搁多长时间,兴许能追上她。啧啧啧,我们竟然让一个小娘子耍得团团转这许多年。”
上官心中有气,不欲与他多言,却又担心昝维伤势,心中火烧火燎,暗暗决定若是真的追上了昝维,一定先放倒两位兄长,再把昝维放走。
越悯驰入他说的那处树林,林中一片寂静,偶有杜鹃啼血,他左右看了一看,在一处空地停住下马,俯下身看了两眼,指着西南方道:“那边。”
上官越道:“好!追!”
越悯沉默寡言,鹰一般的眼睛不时打量左右。
越大郎问道:“二郎,如何?”
越悯道:“她沿着官道走的,真不知道为什么。三妹,你知道吗?”
上官心中有气,道:“说不定正是要去找强援,将我们三人一网打尽。”
越悯笑道:“不可能,有你在,她投鼠忌器,绝不会用别的恶毒法门。且你才不会看着我二人被打,定会出手帮忙。”
上官哼了一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