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错-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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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一愣,这不是小胡子昝维是谁!竟然丢下了新姘头李心翊跑来找老姘头上官!
上官本和旁边李家的几个小厮混熟了,心道星星知我心,昝维最贴心。自然是马上顺着昝维的话,怂恿那俩小哥来喝酒。
哪知小哥们不胜酒力,很快就死过去了。昝维捶胸顿足,直道浪费了好酒。
二人悻悻回屋,早上上官起床,推开窗正要呼吸早上第一缕晨香,一团黑影兜脸扑来。
是一只肥得早该下锅煮汤的鸽子。
鸽子脚上有一竹筒,扒开塞子拈出纸条,上面不知所云几个字,似是密语,上官掐指一算,密语中言:行如风死在随州。
上官面色凝重,匆匆写了回信,出门去找昝维。
昝维一早起来了,在屋里和子颖下棋。
“师妹,我下了这么多年的棋”李子颖忽然抬头看着昝维,“下得似你这般臭得十数年如一日的可真没有。”
“我没空练还不行嘛!我武功天下第一!”
子颖哂道:“天下第一的是昝维昝大侠,你最多最多算第二。”
出乎意料的是昝维并没有生气掀桌,只是淡淡地表示了不屑,“哼。”
上官猜昝维心里其实是在暗爽的。
李子颖看到上官走出来,对她招招手,指指旁边的桌子,笑道:“鸿儿,你醒了。豆浆还热,快喝些。”
“谢师伯。”
上官端着碗假意看棋,手在昝维背后写着:“事告。”喝完就走了出去。昝维趁机掀了棋盘抵赖了一局,跑出来找她。
“怎地?”
上官禀报:“行如风死了。”
昝维瞪大了眼睛:“死了?”
上官点点头。
“那小孩呢?”
“不知,我已写信回去问了。”
昝维颔首表示知道,随口问道:“你那胖鸽子怎么天天飞都不见瘦,只见胖?”
“它怕被人打下来炖汤,所以把每一顿都当成最后一顿。”
昝维显然是轻易接受了这样的说辞,复问道:“有头绪吗?”
“没有,烦死我了。”
昝维顺顺她的背,道:“走吧走吧,别想了,去找赫连沁喝酒。”
赫连却不在,昝维意愿叫人违逆了,老大不爽,拉着上官说要去泛舟。
湖中有些大船,是东湖东庄湖上宴乐专用的。小船则都是散户。上官随意一指,说:“就那条吧。”昝维眼尖,说道:“这不是那天那位船家吗?”
上官一看,果然还真是。两方讲好了价,两人跳上船落座。
湖上风不小,吹得衣带作响。昝维半晌默不作声,上官推推她,她说:“闷!咱俩找个地方打一架吧。”
船家奇道:“哎,你这小姑娘看着倒挺文静,怎地开口就找人打架咧?”
“哈哈。”
上官看昝维有力气没出使的样子,心中不忍,遂道:“我们来玩点简单的。”
“什么?”没等昝维问出什么,上官直接出手去拿她手腕。昝维一惊,手腕一沉,躲过这摧枯拉朽的一击,跟着向上官手肘一托。
作为一个业务精熟的朝廷命官,大理寺从六品评事,名满天下的小银棍上官,小擒拿手这种初级业务还不是烂熟于胸,一时间两人翻来覆去乱花渐欲迷人眼。
“两位女侠好功夫!”
昝维生怕上官替自己谦虚,忙抢道:“承让承让。”
“前面有艘船,要不要靠过去?”
“咦,那不是李心翊么?”
碧波万顷,锦鳞游泳,其上一艘风骚的花船,一个寂寞的背影,正是李心翊。
昝维问:“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上官眯起眼睛:“他一个人。”
“嗯?”
“他的小丫鬟呢?”
昝维也眯起眼睛,“你这种多疑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
“工作需要。”
“说真的,李心翊人不错。”
上官看了昝维一眼,说:“你人也不错。”
“人家婆娘死了,想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怀念一下不行么。”
“可以可以。”
两人决定远远围观李心翊,让船家将船划走。气氛有点尴尬,天上不知何时被一团团圆滚滚又乌漆麻黑的家伙占领了。
败兴而归,上官又一上岸就不知道哪儿去了,昝维连发脾气的人都找不到,只好在屋里专心掰筷子,可怜那筷子五载成材,被伐下来切成一条一条的,现下还要在昝维手中变成一小段一小段。
不一会儿,子宣进了院子向昝维抱怨:“怎么大家都变得鬼鬼祟祟,连子相都不见了,你竟然成了最老实的一个。”
昝维奇道:“师伯和师叔呢?”
子宣撇嘴道:“自然是游山玩水去了。”
“师兄呢?”
“问鬼吧。”
“子相呢?”
“谁知道。”
第23章 打听()
刷马小童颜子相正跟人坐在青天碧草之间,一壶接一壶地喝第二场。
“呜呜我偷偷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说这话的人却不是子相,而是旁边的青衣少年郎,这少年却是早先跟上官混熟的李家小厮。
“你可好,跟人在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眉来眼去了那么多年,我呢?我连话都没跟她说过,她永远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人,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唐兄,来,别哭了,我们喝酒!”
“你才哭了!我这是酒呛的!”
“没哭没哭,喝酒!”
“干!”
一个小马夫,一个小厮,两人统共喝不起几两好酒,身边堆着一堆瓶子,空中一股黄酒气。黄酒是大米酿的酒,闻着像是糯米酒,入口甜腻,有人嫌其不够阳刚,却是后劲十足,可谓绵里藏针,杀人于无形之中,这小厮已有些晕晕乎乎,两人说到伤心处,都一罐一罐往里灌。
“唉,我那可怜的珠儿,她才十七岁啊,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其实上官本意只是怕子相酒后失言,故跟上来看看。
不料听到这么个消息,暗自思量道:船家说十年前便见过“珠儿”。那她少说也有二十三四。怎么李家小厮却说“珠儿”只得十七八?
她心中有疑,便问道:“珠儿可是位美人?城里美人多了去,改天我带你去认识几个。”
“我不去。珠儿尸骨未寒,我怎可我怎可”他又急又怒,干脆一直灌酒。
“珠儿是做啥子地咧?”
“珠儿是夫人房里的丫头,比夫人还美上三分”
子相道:“得病去的么?”
“不是,她那晚在太太房中当值,不料天降横祸,有人将夫人和珠儿都杀了。”
“不是什么李家的剑侍走火入魔,失手杀了夫人么?”
“剑侍?剑侍是”
后面没了声音,上官赶忙推他,却原来是酒劲上来,让这小哥醉在了话头上。
上官感叹着功亏一篑,伸手去推子相,后者像死猪一样倒下了。
她一手拎一个,丢在饭堂里,结果饭堂当差骂道:“哪里来的小伢,丢出克!”
上官无法,只得借了柴房,将这两酒鬼丢进去醒酒。官差醒酒,只有一招,便是用凉水泼,上官泼了凉水,李家小厮悠悠转醒,上官揪住他的衣领,问道:
“小鬼,我问你,你李家死了几个人?”
“两、两个,你、你”上官好整以暇摸出把匕首放在他脖子上。
“我就问你几句话,你觉得不能说,你可以不说,但要是能说”上官推了推匕首,“你可得告诉我。”
这小哥瑟缩了一下,让上官十分满意。
“死的都是谁?”
这小哥忖道这也没啥不能话说的,便道:“是李府夫人和丫鬟。”
上官问:“夫人叫什么名字?”
他便答:“夫人叫明珠。”
“丫鬟呢?”
“丫鬟叫珠儿。”
“你是何时进的李府?”
“五年前。”
“这二人是谁杀的?”
小厮侧眼偷偷看她的匕首,小声道:“不知道,想来是仇家杀的。”
“你们东家怎么说的?”
“少主什么都没说,只叫我们不要乱说话。”他快哭出来了。
“你见到珠儿的尸体了吗?”
“不,不曾。”
“珠儿会不会武功?”
“不、不会。”
“你怎知她不会?”
小厮也有些愤怒,道:“她就是不会,她一个小姑娘又没人教她,她怎么会?”
“她几时进的李府?”
“八九岁上下。”
上官放下了她,暗想,果然此珠儿非彼珠儿,那个珠儿又去哪了?
她又问:“夫人下葬了么?”
小厮点点头。
“夫人多大了?”
“不不知道。”
“少主几时娶的妻?”
“少主十八岁上下便结了婚。”
李心翊已二十八岁,十八岁上下结婚,这朱夫人怎么说也有二十四五了。即是说李心翊十多年前来东湖东庄被船家看到的时间前后,他与朱夫人就结了婚,船家口中的珠儿,说的乃是朱夫人。
“你们少主之前的剑侍叫什么名字?”
“剑侍?少主没有剑侍,他”
上官眼神一横,喝道:“你说谎!”
小哥吓得就跪下了,颤抖地回答:“我我我没有!”
“明玦是谁?”
“明玦?不曾听过。”
“你好好想想。”
“真不曾,陌生得紧。”
上官道一声奇怪,忽然横眉冷哼,问道:“你见着夫人下葬了么?”
“见着了。”
“看见脸了?”
“看见了。”
“你看看这是谁?”上官摊开那张卷轴。
这小哥看见画中人,脸皱成一团。不一会儿鼻涕眼泪便全部掉下来了。
“这是谁?”
“这这是我的珠儿”
奇了怪了,这明明是珠儿,李心翊却说这是明玦。李府不曾有剑侍,李心翊却说有。是这小厮撒谎,还是李心翊撒谎呢?
李心翊将一个已死之人画在画像上,是真要找人,还是假要找人?
第24章 神秘的脚印()
天不亮,那只肥鸽子就自觉落到上官脸上。
纸上乃是越二哥反复叮嘱上官小心吃东西,谨防有人下毒后下黑手。
这么说行如风与中原众刀客不同,并不是被人以神秘手法干掉,而是中毒之后被人暗算的。
早先在弘农时,昝维曾受人雇佣,要送一蜡丸往南县,并看到了一个老头,这一伙人才是最令人怀疑的。虽然李心翊说人是明玦所杀,但从手法不同上来看,这一伙人是杀行如风的真凶也说不定。
再看纸条,却说并未见到有小孩在左近,许是逃走了也说不定。
另有几个字,上官研究一遍,则说希望她前去拜见兄长。
却说大理寺虽是国家衙门,但大理寺推丞上官越,司直越悯,评事上官三人自小青梅竹马,又是同门师兄弟,其中以上官越为长兄,三人一道供职于大理寺,正大光明结党营私。
不知何故没说是拜见长官,上官找了个由头,告知昝维和子相有事出去一天,就乔装成小厮混出了门。
上官并不以轻功见长,也不想掏腰牌去驿站,因此等她下午跑到广水境内时,已经快要饿死了。
越悯把她拉起来,给了个水袋子,“先缓缓。”
她抓着越悯的肩膀,“二郎,怎么?”
“有件事之前一直没告诉你。”
上官警觉起来,眯着眼睛问道:“大郎呢?”
越悯拍拍她,“别紧张,大郎好得很,正在睡觉。”
“那是怎地?”
“我们在事发地点发现了一些脚印,大概有四个人的。”
“四个人?”
“是的,一个自然是行如风的,还有一个大概是你所说小孩的。”
“另外两人杀了他,掳走了孩子?”
“不,一个人杀了行如风,这个人留下了一串脚印,而且逃进了武昌城,另一个人的脚印无始无终,凭空出现,凭空消失。”
上官一瞪眼。
越悯心领神会,道:“不错,没有告诉你的事是,这种脚印在每个现场都有。”
上官背上奔跑过一股凉气,“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越悯转过身去,叹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
“哼”上官表示了十分不屑。
大理寺从上到下,有的是探花榜眼进士武举人,越悯越二爷少时走丢,此后辗转在各县衙府衙做过仵作,经层层拔擢推荐回到大理寺;上官越越大爷则是高宗时的武举人,两个粗人经常做出鄙视出身书香门第,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