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刀错-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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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三彩道:“哦你是说现下全天下人的注意力都不在你身上了,反而会源源不断去找李心翊的麻烦?”
朱投依却摇头道:“你说的倒是不错,不过不全是因为此。断刀齐我腰高,对我来说太过沉重,用着不便,才会叫李心翊捏中我手腕。失了大刀,我用起小刀,反而更加灵便。”
唐三彩点点头,道:“果然是此消彼长那如今怎么办?你的手虽然没有大碍,但没了法力,不也寸步难行吗?你不声不响把十二消息还了回来,要与我潜回金陵拿吗?”
朱投依摇头道:“我另外将流云乱雪带了出来。”
唐三彩奇道:“在哪?你藏起来了?”
朱投依摇头笑道:“你都没感觉吗?我放在你琴匣下面那一层了。这琴匣便是我当年那只吧?”
唐三彩道:“亏你还记得。”
她伸手拿过琴匣,打开之后,把琴拿了出来,掀开琴匣下层,果然藏着一柄两尺半长的刀。她拔出一看,此刀刀刃作乱雪纹,与端德如出一辙,只可惜已然暗淡无光。
朱投依接过刀,放在手边,叹了口气,道:“我如何能不记得。救命之恩,我一辈子也不敢忘。”
唐三彩摸了摸她的头,道:“睡吧。”
不料朱投依却开口道:“在你那里那一晚,是我自去年中元节之后,睡得最踏实的一天。”
唐三彩道:“小呆瓜,快睡吧。现下有我守着,你大可以再睡一个安稳觉。”
她没有问朱投依明日之后作何打算,只是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一会儿,朱投依呼吸均匀起来,竟已沉沉睡去。
次日天刚泛白,朱投依忽然醒过来,唐三彩见她醒来,问:“睡够了?”
朱投依乖巧地点头,道:“你守了一夜?”
唐三彩点头道:“不碍事,我在外面时,常常这样整夜整夜不睡。回了金陵,则往往一睡一天。”
朱投依嗔怪道:“便是你常常整夜不睡地追我,害我也只得陪你整夜不睡。”
唐三彩莞尔一笑,问道:“你可是要偷跑了?要去往何处?”
朱投依道:“我去杀李心翊。”
唐三彩搂住她,道:“你若再有危险,可如何是好?”
朱投依道:“放心,我已有十成十足的把握。”
唐三彩却不放开她,“你现在就要走了?”
朱投依道:“铁长老是个好人,我不会骗这样的人,但又不想与他多解释,只好先跑啦。若我杀得了李心翊,一定还去金陵找你。”
唐三彩点点头:“如若我不在,你就直接找苦儿,她会喊我回去。”
朱投依点点头,靠着唐三彩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掀开被子跳下床,穿戴整齐,从窗外消失不见了。
唐三彩枕着双手,发了一会儿呆,睡死过去。
她这一觉没睡多久,那个三袋女弟子就来敲门,问“二位小娘子是否吃早饭”,唐三彩爬起来,构思了一下如何向铁力撒谎,然后慢慢晃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铁力正坐在一张小几前,十分麻利地用脚拿筷子吃饭。见唐三彩出来,便放下筷子,道:“实在是有碍观瞻,赎罪则个。唐氏娘子呢?”
唐三彩道:“我醒来时,她已不告而别。”
铁力略显惆怅,问道:“老夫有几个问题,不知朱少侠能否为老夫解答?”
唐三彩暗道该来的果然躲不掉,便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铁力道:“唐氏娘子就是李家曾经的剑侍李明玦吗?”
唐三彩道:“据我所知,并非如此。唐氏娘子本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生,因那书生家里还有些钱,日子也过得很好。忽然有一天那书生失踪了,两家人便凑到一处商讨此事。不料这书生忽然回来,还习得一身武艺,将两家尊长一并杀了个干净。唐氏娘子因此天涯海角找这前夫,要取了他性命。不知为何端德辗转流落到她手中,她有一天来求我帮忙,却不等到我回信就跑了,我才追着她出来。”
“如此说来,中间变故,朱少侠也不知吗?”
唐三彩摇摇头,颇诚恳。
铁力陷入了沉思,半晌忽道:“少侠接下来要去何处?”
唐三彩胡诌道:“唔,我骗了袁家兄妹好几个,得找个地方躲躲风头。”
她实则有隐秘的任务,却是不能告诉铁力知道了。
原本霍先生有意对付丐帮,遇到铁力这等落单的丐帮长老,她该一刀杀了才是。但她感念铁力曾救过朱投依,又收留自己一夜,便想快快逃走,就当从来也没见过。
早饭过后,她向铁力辞行,一路向东走去。
第217章 南湖夜战 1()
上官连日来睡得极好,某日起床的时候不由得对昝维道:“你们道家的功夫果然修身养气,我最近一沾枕头就睡,一睡睡到自然醒,我已许久没有这么舒坦了。”
昝维早已穿戴整齐,站在床前道:“那是自然,有为师替你坐镇,鬼神不近,神清气爽,还不谢谢为师。”
上官心道关你什么事。
擂台已打了五日,上官过着每天吃睡打架和师父玩的日子,昝维比上官还要简单,过着吃睡和徒弟玩的日子。两人如此颓废堕落,让人不由得阴暗诅咒老天爷快收了他们。
袁享抱怨道:“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个轮空。明明大家都是抽签来的。”
上官道:“这还不容易想么?他们定是在签里做了手脚,为的便是让南旭阳养精蓄锐。”
袁享道:“他们未免也太明目张胆,把天下英雄当傻子吗?”
上官却道:“不然,这种事情,自然是越谨慎越好,何况他是东道主,占些便宜也没什么亏的。何况他能打过的,怎么也打得过,反而打不过的,怎么也打不过。”
彼时天组轮空已然上场,这人拿了一把直刀,头顶光光,身形抖擞利落,跳上了场。
昝维戳戳上官:“怎么样?打得过么?”
上官是黄组晋级,照说天地玄黄四组此时还剩八个人在场,总归是会碰上的。
上官道:“自然是没有问题,你不如问问七郎。”
袁七郎苦着脸道:“我可没有机会和他打了。”
袁七郎是宇组晋级,宇宙洪荒四组中,南旭阳是荒组轮空,早晚要把袁七郎压下去。
说话间,台上两人已经闪电般分了胜负,昝维真心诚意叫了一声好,起身鼓掌。
赢的是天组轮空,这人叫罗连。袁七郎正在等昝维点评,然而昝维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然后戳了戳上官。
上官也露出一脸疑惑,道:“好像在哪见过?”
昝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名字在嘴边,却出不来。”
两人一头雾水,看着台上。袁七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看看台上,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这一大捷让轮空各人士气大增,等到上官这一场的时候,已有两人得胜。与她作对手的这个人,却又姓罗,叫做罗进。
这人带着一顶大斗笠,也使一把刀,两人通了姓名,各执刀剑行礼,便打将起来。
罗进的刀法披麻泼墨,很是大开大阖,幸而这一类武功,都被柳絮剑法所克。柳絮剑法之剑意,如风吹柳絮,对手的招数打过来,空荡荡无一处着力,而己方的招数,又如柳絮扶风,无迹可寻。
上官在罗进刀招之间翻转腾挪,像是很享受这种极限的感觉。而罗进快刀连连,就是摸不到她的衣角。
昝维见她懒懒散散,不禁叫道:“鸿儿,速战速决。”
袁七郎只道她担心上官时日久了容易落败,其实昝维不过是估摸她也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急着把她叫下来讨论讨论。
上官人送外号“师父的贴心小棉袄”,自然是立刻会意,听罢,趁着罗进一式撩阴刀姿势将尽,剑尖向上一挑,叫他无法回防,二人一错身,上官的剑正搁在他喉管边上,凝神不发,双眼注视着他双眼,叫他不敢妄动。
场边裁断敲了锣,意即本场结束,“峨眉——欧阳鸿——胜——”
场下掌声雷动,鼓掌叫好,昝维走到近处,将她拉过来,直接走了出去。
瞧着旁人兴高采烈地看上官,昝维颇醋地表示:“你真是到哪里都闪闪亮,看为师,多么的低调。”
上官道:“师父不是叫我给峨眉派涨涨威风?”
昝维撇撇嘴不说话了,居然没有继续胡搅蛮缠下去。
上官也颇感意外,问了一句:“怎么了师父?”
昝维摇摇头,领着她走出了庄门。
今天天阴得很,抬头看天,天上只有深深浅浅的青黑色。
昝维看着天,喃喃道:“密云不雨,自我西郊”
此句典出周易,似昝维这般掉书袋掉得如此跳脱的人,不知念起周易是何故。
“师父?”上官是难得跟得上昝维奇特又跳跃的想法的人,只是她也不大明白,“有话直说?”
昝维无辜摇头道:“有感而发,莫太计较。”
看来上官并不觉得,昝维不禁暗道自己多心,正要说点什么,上官忽然回过头看着她,道:“我们去湖上划船吧。”
昝维微微诧异,问道:“怎地忽然要请我去划船?”
上官微笑道:“阴天去划船,湖上舒服得很,你试试就知道了。”
昝维被她拉着跑,心道我就看看你上哪去给我变一艘船。没想到她七拐八绕,竟然真的在一个小水洼边上找到了个小码头,边上有一艘木船。上官跑过去解了绳子,一脚把船踢开,提起纵跃上去。
昝维掠过水面,上了船。两人面对面坐在船上,相顾傻笑了一番,小船已经漂漂摇摇漂出了小水洼。湖面豁然开朗,湖水倒影着天空的青灰色,自己也变作了青灰,目之所及,不知从何处开始,水天已经融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了。
上官拿起桨,见昝维喜欢瞧远处,就面对着岸边,背对着水面,笑道:“你替我瞧着后面,莫撞上别的船了。”
昝维亦笑道:“这等天气,哪有别的人似我们这般神经兮兮?”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却很高兴。
上官一下一下地划着,不时看看昝维。昝维却忽然站起来,走到她身后,挨着她坐了下来。她只道昝维喜欢看湖面烟波浩渺,殊不知昝维只是要贴着她坐着罢了。
天空已变作了铁灰色,身前身后都空无一物。风大了起来,船晃得厉害。来自北方、不知从何时就开始刮的风凉凉地吹过,昝维眯着眼睛伸手去摸,背后上官忽然说道:“怎么样?”
因为两人贴着,她的声音直接贴着身上传过来,听起来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昝维索性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她肩膀上。
上官为了让她靠着舒服,便丢下桨,任着船漂摇,也靠了回去。
昝维忽然道:“下雨了。”
天空越发铁青了,雨点掉在她脸上。上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下雨了。哎呀,我道今天下不了雨,都没有准备雨伞。”
昝维笑道:“回去吧,这条船你却要藏好,待明天我们带了伞出来。”
上官道:“你又知道明天是阴天雨天?”
昝维道:“不是又如何?你我二人以后终究是有很多机会,找个马上要下雨的天气,在烟波浩渺的湖上泛舟喝酒瞧小娘子的。”
上官笑道:“这等天气里,哪还有什么小娘子?”
“有啊,你是小娘子,我也是小娘子,你瞧我,我瞧你。如今在天地之间唯有你我,你还想瞧谁?”
上官不答话,拿起桨来,慢慢将船摇了回去。
第218章 南湖夜战 2()
雨并没有继续下大,细细密密的雨像丝一般,在天地之间织成一片。
两人走回南湖山庄大门口,衣服却也湿了一些。
上官忽然道:“怎么觉得附近站岗放哨的人变多了?”
昝维看了看附近,没几个人。但她知道上官耳朵厉害,便问:“听到了?”
上官点头道:“不是冲我们来的,不知里面出了什么事。”
门口站岗的家丁还没换人,知道她俩方才出去了,笑了一下将人放进去。
场中犹自喧嚣不绝,昝维走回座位上,问袁七郎:“怎么了?”
袁七郎道:“你二人方才去哪了”
昝维道:“这个且不忙说,怎么这么吵?”
袁七郎道:“你们出去得也太久了,方才宙组那个轮空,失手杀了人。”
昝维皱眉道:“什么人?”
袁七郎道:“从未听说过,叫什么心悦。”
“心悦?从未听过,是什么来头?”
袁七郎皱眉道:“我也从未听过,是个身量甚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