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家女遇到锦衣卫-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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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花楼见他吃惊的面容,心里好受了些,咬着嘴唇,道:“大人,你说怎么办?”
常青“哦”了一声,道:“若是你愿意,自然无妨,明日去找温元,让他帮你办个契,你便能脱离暗道。”锦衣卫的暗道是绝密,只有内部高层知道,连新皇都不知道的。
“常青!”醉花楼见那转身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泪哗啦掉了下来,道:“那个女人可是宋御史的妻子!宋大人……已经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票”亲的雷雷,鞠躬~~
☆、第121章 相悦
常青身子一滞,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醉花楼。
醉花楼此时已经梨花带雨;却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不喜欢软弱的东西,软弱的人;所以即使哭泣;也要这样梨花带雨的坚强,才能招他喜欢……
灯火摇曳;美人如玉,无情亦动人;常青忽然沉默了下来。
“常……青,你……你……还记得……”醉花楼断断续续说了半截,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冰冷,晶莹从那绝美的妙目中滚落,张了张口,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曾经羞涩而急切的脸,那不知所措的喘息,那因为找不到出口而羞怒的粗鲁……
尽管他们年纪相仿,可她毫无疑问是他第一个女人,因为她亲眼见证过这个人从男孩变成男人的瞬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的自信——即使他对自己冷冰冰,即使他逢场作戏,她相信,那曾经深切,是一切靠近的可能,可如今……
他被另外一个女人夺走了。
醉花楼不知该说什么,只一直流泪,望着他,望着他。
或许是那泪光太过闪烁,常青动了动嘴唇,徐徐道:“谢灵告诉你的?”
醉花楼不答,只紧紧抓住案几,盈盈欲滴,石人也要化了去。
“我明日会跟殿下说,娶她为妻。”常青淡淡道:“宋濂知道了又如何?他抢得过我吗?”
“常青……”醉花楼被那”娶她为妻”的话击中,想到自己做妾他都不肯,百转柔肠地痛了起来,颤声道:“你是不是嫌弃我……若是我跟她一样,你会不会……其实我本来就是官家小姐,这个你知道的,是我命苦……”
“不是。”常青摇头道:“我见到她第一眼,就要认定她是我的女人,千刀万剐,也不会放手,其他人,都没在心里过。”
“她喜欢你吗?”醉花楼被常青这话激得出血,死死咬住嘴唇,讷讷道:“她喜欢你吗?”
“是。”常青嘴角一弯,带着几分甜蜜。
醉花楼身子一直急速抖动,抓住那案几几乎要栽下,可是听了这话,忽然停止了颤抖,闭上眼,沉默了半晌,忽然苦笑道:“常青,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冷酷,无情,还有残忍。”
常青飘渺的眼目慢慢落在了醉花楼身上,想起她对自己的情,不由生出几分怜惜,从前他不懂情,如今终于懂了先爱者的可怜,因此缓下声气道:“殿下若是让你入宫,必然会给你换新的身份,你……好自为之。”说着,转身去开门。
醉花楼踉跄了几步,忽然急速跑了过去,望着那英挺的背影,俯身抱住,喃喃道:“让我最后再抱你一次,常大人。”
常青皱了皱眉,他有娴儿了,不要再沾上别的女人的气息,从前那些……那些……忽然生出几分愧疚的懊悔来,若是遇到娴儿之前,从来没沾过女人就好了,这么想着,越发嫌恶起来,拧身甩开,很快消失在茫茫夜空里。
醉花楼看着怀里空空,伸出手,望着手指上的发光的荧粉,眯起眼……
谢家大小姐……谢娴,是吗?绝美的容颜上忽然泛起凌厉的冷笑。
这告别的怀抱,忽然让常青心头泛起了一种古怪的自我嫌恶,这种嫌恶让他站在院子,迟迟不肯进屋,屋子里的灯光摇曳,佳人还没睡,他忽然转身向西厢房走去,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快步进了正屋。
谢娴正坐在窗前的案几前瞌睡,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站起来,问道:“常大哥,没事吧?”语气里全是关切之意。
常青怔怔望着谢娴,神色古怪。
谢娴惊道:“怎么了?常大哥”
“娴儿……我……我……”常青想说什么,却不知怎么开口。
谢娴瞪大了眼睛,心头噗通乱跳,道:“是谢家,谢家……”因为不在漩涡当中,无法身临其境地保护家人,如今最怕就是谢家出事。
“不是。”常青摇头道:“谢家无事,你放心,即使有事,我也会看在你的面上……”
谢娴这才放了心,见常青一直盯着自己,脸上微红,低下了头。
“娴儿……常青走到她跟前,想抱她,忽然觉得不舒服,开口道:“我想洗澡。”
谢娴不知怎么回答这话,支支吾吾道:“那……我让李元烧水去。”正要转身,被常青抱住,耳边响起他的喃喃“娴儿,你会不会嫌弃我?”
谢娴眨了眨眼,想到他对出身的自卑,抚慰道:“当然不会,常大哥这样,我觉得更好哦,比那些……更好。”这是真心话,看惯了高门大户里妻妾争宠,嫡庶相争的龌龊,便会觉得常青与李元这些生活更可爱,虽然不合规矩,却像太阳底下的烂漫生机的小草儿,让她见了打心底里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这似乎就是她一直渴望的东西,干净的,可爱的……
现在她终于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常青一直怀有那种奇怪的心绪。
也终于能体味到诗书上那些文人归园田居的欢悦……
真的……很好呢!
常青却误会了,吃惊道:“更好?”
谢娴点了点头道:“是更好。”
常青怔忪半晌,点头道:“娴儿说得对,我有了经验,你会舒服些的,我会努力让你非常非常舒服的……你会喜欢上的……”说着,脸红了。
谢娴一愣,眨了眨眼,她是很喜欢啊,可怎么用“舒服”来形容,好像不太对……
正诧异间,听常青又道:“你表哥已经知道你没死。”
谢娴身子一震,脸上微白,道:“他……没事吧?”
“没事。”常青的脸色一沉,瓮声瓮气道:“说不定要抢你回去呢。”
谢娴偷窥着常青的脸,不知为什么,忽然想笑,张口要解释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只低下了头。
“你回去吗?”常青恨恨地捏着她的手,仿佛赌气一般。
谢娴不答,转身道:“我去找李元给你烧水。”
“说啊……”常青扯着谢娴的胳膊,心里忽然又慌乱起来,她不是许他了吗?怎么又……见谢娴不答,把她抱到床上摁住道:“娴儿……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要跑吗?”
“是啊。”谢娴见常青站在床前,摁住自己的姿势十分暧昧,有些害怕,可抬头藐到常青那慌乱的眼眸,心中一软,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道:“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怕什么?”
“不一样。”常青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扑撒着谢娴的脸,咬着牙道:“不一样的。”
谢娴见常青满面通红,想起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咬了咬嘴唇,道:“我这辈子,只嫁给你。”说完,忽然心中一凛,自己竟然,竟然……说出来了……
常青听了这话,忽然急速发抖,狂喜来的太过突然,他都没准备好,那种被幸福充溢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他不知要该做什么说什么,只一直发抖,一直发抖,忽然身子一软,跪倒在地,眼泪竟掉了下来……
谢娴正闭着眼,忽觉常青放开了自己,睁开眼坐起来,见常青居然跪在床前,眼泪里全是惊喜的泪水,那个严峻阴森的指挥使,忽然露出了脆弱的底色,心头漫上无限柔情,再也不顾羞怯,俯下来抱住常青道:“常大哥,从前是我想错了,现在……元福说得对,我要为自个儿的心去活……“
“等你明日禀明了殿下,我这就跟阿爹说,诚心诚意嫁给你,事已至此,阿爹和老太太都会答应的,即使有闲话,大不了我们去边疆戍边;谢灵……与太子交割太深,新皇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应该能进宫,谢家顺利退出朝堂,回乡耕读;表哥……性子柔弱,纵使伤心,找个体贴他的女子,应该会慢慢淡忘……”
常青怔怔听着这些话,忽然“噗嗤”一笑,一般女子到了此时此刻,哪里会想到其他,还不与爱人柔情蜜意一番,可娴儿居然与他来了个隆中对,与他大谈日后安排,他的娴儿啊……
谢娴见常青这么笑,脸上一红,嘟着嘴道:“说的不对吗?‘
“很对……”常青堵住谢娴的红唇,手开始解谢娴的衣衫,谢娴本来想摁住,却终于没有动,谁知常青解了一半,忽然停住道:“娴儿,等娶你过门再好好要你。”说着,狠狠砸了一下,站了起来,喃喃道:“我……先回去歇息了。”
唯恐自己再望一眼,就忍不住扑上去,常青迅速转过身,几步出了门,接触到屋外的清凉,浑身的灼热终于冷却了一些,转头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溜过,一把扭住了耳朵,听“啊呀”一声,正是李元。
“老大,我只是路过小解啊,老大放手啊……”李元被常青扭进了西厢房,常青此时满心欢悦,无心揍人,只踢了他一脚,道:“快给我去歇息,少罗嗦!”说着,脱了靴子与外袍,躺在床上,面露微笑,细细品咂着方才的滋味,只觉得这个要比那夜更加甜美,原来两情相悦的滋味是这样美妙……
“老大……”李元钻在睡袋里,滚来滚去,口里嘟囔道:“听说东海之内有一种龟,叫忍者神龟。”
常青听了这话,沉默半晌,抄起靴子扔了过去……
谢娴不是个性子热的,昨夜忽然说了很多过分的情话,早上起来脸上的羞红还没有退却,在屋子里竟臊得不敢出屋,怕见到常青不好意思,逡巡许久才出了正屋,却见李元正端着早饭走出厨房,见了她道:“谢家姐姐,我做好饭了,快来吃。”
“常……常大哥呢。”谢娴结结巴巴问道。
“去衙门了呀。”李元眨了眨眼,忽然近前盯着谢娴,见那秀丽的面容上全是潋滟的红晕,奇道:“姐,你这胭脂哪里买的?”
谢娴猛地捂住自己的脸,道:“我……”正要说话,忽听门外“蹬蹬”地敲门声。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变色,李元做了个“嘘”的姿势,把饭食放下,高声道:“谁啊”,“蹭”地把刀抽了出来。
“醉花楼。”外面那人轻轻道。
“咦?”李元挠了挠头道:“她怎么来了?”走过去把门打开,瞪大了眼睛道:“醉姐姐?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老大他不是说……”
醉花楼摘下厚厚的面纱,露出绝色倾城的容颜,抿嘴笑道:“常大哥让我过来看看。”
“啊?老大对我不放心?还要再找一个来看啊。”李元听了这话,不满地嘟起嘴,倒是把门让了出来……
谢娴正站在院子里发呆,见一个绝色美人拐过影壁,笑吟吟道:“宋夫人好。”
☆、第122章 对弈
冬日的阳光有些刺眼;谢娴眯起了眼,望着眼前的女子。
她见过妹子的绝色;见过京城闺秀的风姿,却从来没见过这样……这样的女子,她象妹子一般五官精致,面如白雪,长长的睫毛映着金光;潋滟的红唇微微翘起;可是她又不象妹子那般透出几分不相容的突兀,而是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恰到好处;宛如《登徒子赋》里所言,“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并且最致命的是,她身上有一种气息,一种……
“宋夫人……”女子向她微笑,虽然未曾拈花,优雅夺人。
谢娴忽然笑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开门见山的敌意,在她那战斗的生涯里不要太熟悉,她身子忽然挺得笔直,仿佛要把这几日的闲适震落,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道:“这位姑娘是……“
她知道她是醉花楼,只是要用这话表示:
常青从来没提起过她……
常青即使提起过她,也是轻描淡写……
果然,那女子脸色虽然依然无波无动,眼眸里却带了几分失落,只是嘴上依然笑着,轻启朱唇,道:“醉花楼”。
谢娴一笑,道:“屋里坐。”说着,提着裙子袅袅婷婷走进正房,转过身,吩咐道:“李元,看茶。”
李元是常青的心腹,竟被他当仆从对待,醉花楼浮出不悦,走进来,仿佛要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她有自己的杀器,不急。
李元见谢娴吩咐,忙去沏茶,端过来的时候,忽然打了喷嚏,艾玛,明明都是如仙如画的美人,为什么这么冷腻?
谢娴做了个请的姿势,端起茶盏,稳稳地抿了一口,余光里藐着那女子,见其也端了起来,却不是抿,而是把那茶盖拂了两下,又放了下来,道:“常大哥说他救了宋夫人,我还不信,如果看来,果然是真的。”
谢娴放下茶盏,笑盈盈地望着那女子,道:“未拜天地,不敢称夫人。”心里却轻轻叹息,这样的明显的敌意,醉花楼是愚蠢,还是……肆无忌惮呢?她很希望是前者,因为那气息……让她真有点不安。
可惜,是后者。
醉花楼藐了藐不远处的李元,道;“好兄弟,把门关了,我有几句话要跟谢家妹妹说。”
李元眨了眨眼,道:“我不能听吗?”
醉花楼抿了抿嘴,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