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续-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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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跟婆婆睁开眼睛说道:“请还我‘无价剑鞘’!”
玉扇书生没等说完,立即递过去,笑着说道:“这有何难?还有这第二?”
鬼眼婆婆接过剑鞘,抚摸良久,复又说:“请令徒前来和老婆子一谈。”
玉扇书生回首一招手,肖小侠立即走上前,恭谨侍立。鬼眼婆婆看了肖小侠一眼说道:“肖娃娃!你师承名门,毋怪你有一身盖世功力。你能如此维护正道,将来成就未可限量,老婆子有点嫉忌你,我罚你一件事,你愿承担否?”
肖小侠躬身应道:“前辈有何教诲,肖承远无不承受。”
鬼眼婆婆点头说道:“这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许有悔意。”
说着转身叫黄怡红姑娘过来,指着说道:“我徒儿出身,谅你已经知道了,我老婆子要你与她终身厮守……。”
肖小侠惊叫道:“前辈!我已经……。”
鬼眼婆婆挥手止住说道:“老婆子知道,但是,这个不许你容有二意,‘无价剑鞘’作为聘礼。”
说着便将剑鞘交给娇羞、惊愕、慌张无措的黄怡红姑娘手里,自己畅声地笑道:“老婆子一生做恶事,在临隐之前,这件事是做对了,吾愿已了,尚有何待?”
顿时一转身,带着碧眼书生,飘然离去。
黄怡红姑娘不由地哭拜于地,哀痛不已。玉扇书生点头说道:“鬼眼婆婆一念之间,真是难得。”
此时,忽然春、夏、秋、冬四婢远远地跪在地上,求道:“婢子恳求老神仙饶恕了我娘!”
玉扇书生微笑点头,一拂大袖,玉娘子严奴娇如梦初醒,玉扇书生说道“我与令师一段渊孽,乃令师自取。你们一心为师报仇,无可厚非,只是积恶太重,要善自忏悔。”
严奴娇虽在被制之时,对于鬼眼婆婆的种种,俱已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何话再说?垂头以对,默默无言。
突然,此时悟非师太走上前来对玉扇书生施礼道:“老前辈可否容小尼带走玉娘子?”
玉扇书生点点头说道:“佛门慈悲,佛缘广大。”
只此一句,玉娘子霍然仰天K叹,忽又拜伏于地,起身与悟非飘然而去。
五扇书生回顾四周,但见秃鹰西门番、扶桑一叟、黑白二怪,和另一位百毒尊者,俱已不知去向。点头说道:“但愿各自苦诲回头,武林从此安宁无事。”
此时以宏清大师为首的各大门派高人,以及以石老帮主为首的众人,都上前来拜谢这位世外高人玉扇书生。
玉扇书生却微笑拱手,只转身对肖小侠说道:“承儿你要洁身自爱,善与四位姑娘相处!”
言犹未了,只见他身表微闪处,转瞬不见人影。
这一场轰动武林的大会,就如此云消雾散,各大门派高人,这才纷纷向肖小侠致意后,相自离去。只有老化子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你要善与四位姑娘相处……”
说到此地,老化子忽然想起还有薛明霞姑娘呢?她该怎生处理?所以老化子一急,只有缩口不言。再回头,不见了薛姑娘,老化子大急,一声不响,凌身便向东棚扑去。
众人正是惊诧老化子突然而去之际,肖小侠忽然也大叫一声,向西棚扑去。
两个人一行前后离去,不到一会,两个人又一先一后回来。
老化子摇头叹气地拿着一张纸回来,大家一看,薛明霞姑娘竟趁众人忙乱之际,悄然留条而去。条上但言远去邛崃,其他一字未提,但是众人心里明白,也只好同声一叹。
肖小侠回来时,右手提着一堆血衣,左手拿着—张白纸,泪流满面。原来他想起川中五鬼,等他腾身追去之时,只剩下这堆血衣,和一张字条在那里。
字条是五扇书生的手笔:
“冤仇宜解不宜结,五鬼已有悔意,各自横刀自刎。人死不及其尸,仁也!承儿持血衣回去祭奠,以了心愿。”
众人又同声大叹,玉扇书生真是顾虑无微不至。
此时日已西斜,洞宫山已变得金黄满谷,肖小侠率同何云凤、蓝玉珍。朱元苏、朱怡红(复姓为朱矣)四位姑娘,和石老帮主、老化子一行,还带着春云等四婢,也取道先回括苍。
从此,快意恩仇,一缘四好,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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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玉扇神剑续》第十九章
烟波万顷,浩瀚无际,点点风帆,朵朵白云,暮春三月 的洞庭湖,拂面不寒,阵阵而来的湖风,似有若无.沾衣欲 湿的烟雾,隐约渔唱起落,天际白鸥飞翔.这是一幅名家手笔的浊墨画,而且是一幅既有形象,又有声音的画。
毋怪那些游人,个个都陶醉在岳阳楼头,悠然自得,且 作浮生半日闲。
朝阳绚烂,湖面金辉万道,水波粼粼,耀起金蛇飞舞。这 时候,湖畔传来欸乃一声,一叶小舟,正迎着渐起的朝阳,扬 起半幅白帆,退潮风急,乘风鼓浪,直向万顷湖心,遥对那 水天一色之处,微露青螺一点的君山,疾驰而去。 这一叶小舟,此时已经收槽掌舵,满孕风力,在湖面上 平稳如飞,去势如矢。
舟上,载着四个人。梢尾上两个大汉,掌舵操帆,从容 自得。船头上,并肩而立,站着一对青年男女。青衫绿裳,迎 风飞舞。男的身佩宝剑,女的怀抱琵琶,彼此笑语低回,偶 尔互相指点,真是一对神仙中人。
舟行甚速,远远君山业已在望。站在左边的绿衣姑娘,此 时笑顾身旁青衫相公,轻轻说道:“承哥哥,要是这次风姐姐、 蓝姐姐,还有怡红姐姐,都能够和我们一齐前来。那该多好! 大家可以热热闹闹地和老师兄叙一叙,他老人家会笑得合不 拢嘴来的.”
那位青衫相公也侧首笑道:“绿忆!你说得极是。我这位 银髯叟老师兄,撒开九华故居,选中了这洞庭君山一隅,作 为逍遥晚景的所在,转眼已经是三年有余丁。偏偏他老人家 又不许我们前来看望他,分手三年,叫人好不想念。”
绿衣姑娘接着响起—‘阵银铃样的笑声,珠玉其落,鹂质 清音,半倚着青衫相公,笑语说道:“我们想念这位白发银髯 的老师兄,相信老师兄也一定想念着我们。要不然为何这次 以专人飞函,要我们前来一叙呢?”说着话,又甜甜地笑了起 来,说道:“巧的是这时候风姐姐和怡红姐都是身怀有喜,不 便于舟车劳顿,蓝姐姐又要留在家里,照料一切。要不然 ‘’‘’‘’”
青衫相公含笑轻轻握着绿衣姑娘的一双柔荑,轻轻地说 道:“虽然大家不能全来,相信老师兄听到这个喜讯,也照样 地笑得合不拢嘴来的.绿忆!你说是吗?”
绿衣姑娘笑了,青衫相公笑了,两人并肩携手,紧紧地 站在船头,迢望着那逐渐接近的洞庭君山。
这两个似曾相识的人,一个就是剑扇双绝、威播武林的 肖承远小侠.与之同行的,正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以琵 琶神掌深得南海真传的绿忆姑娘。此刻他们正驾着一叶舟帆, 横贯洞庭,去看望和他们分别三年多的银辑叟。
由青螺一点,而满目葱茏,洞庭君山,已经不远地横亘 在眼前。
绿忆忽然指着前面说道;“承哥哥!你看前面君山麓,帆 樯林立,不下十数只船只,难道这会是银髯叟老师兄的住处 吗?”
肖承远一双剑眉微微一皱,不禁微微摇摇头说道:“绿忆! 只怕这件事,有些奇怪了。”
绿忆微有惊诧之意,仰起头来,问道:“承哥哥!你是说 这些船只有些奇怪吗?”
肖承远点点头,当时又散开眉结,含笑说道:“我不过觉 得这些船只停泊山之麓.是一种反常的现象罢厂.绿忆你还 记得否?当初老师兄所以要远离九华故居,就是因为他要找 —往来方便之处,否则君山之麓何来许多船只?”
绿忆微俯臻香,沉思了一会,复又仰起头来,说道:“恐 怕银髯叟老师兄他真诚飞函相邀的,不止是我们。莫非有什 么重大的事情,老师兄又要重入武林吗?”
肖承远摇摇头说道:“老师兄虽然嫉恶如仇,但是如今断 不会以百龄高寿,再卷入武林恩怨。何况当前群魔匿迹,武 林平静,尚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还要劳动业已归隐的老师兄?”
绿忆笑道:“群魔只是匿迹,并未俱已感化回头,再起兴 风作浪,并非无此可能.”
肖承远点头说道:“你之所言,不无道理,等我们到达君 山之后,自有分晓。”
不一会功夫,这一叶小舟,已经收帆摇橹,声声欸乃,缓 缓靠岸.肖承远和绿忆,双双携手而起,飘然掠过这帆樯林 立的船只,直向银髯叟的住处奔去。
隔着一个小树林.穿过一弯曲折小溪.夹竹为篱,编茅 为舍,疏落两三间.自得其趣。周围散种些垂柳矗杨,风竹 寸蕉,饶有隐居风味。
肖承远刚一穿过树林,就听到—阵呵呵大笑,声虽苍老, 气极豪迈,入耳极熟,正自茅舍竹篱之中缓缓而出。肖小侠 当时和绿忆姑娘不觉同时一紧脚步,抢身穿过小溪,高叫道: “老师兄,小弟肖承远和绿忆,特来请安。”
言犹未了,茅舍门口人影一现,白发银髯,精神矍烁.银 髯叟依稀当年神情,一身灰衣飘拂,迎卜来笑呵呵地说道: “小兄弟!快和绿忆姑娘进来,方才我们正在算起你们,数日 期也该到了,想不到你们却是一念即至。”
邱老一说到此处,忽又—停话头,一只精光老眼,朝肖 承远身后看去。
绿忆姑娘玲珑心窍,立即察觉到银髯叟的意思,连忙上 前笑着说道;“邱爷爷……”
银髯叟呵呵地拦住绿忆叫下去,拉着姑娘的手,道;“姑 娘!你应该跟着我小师弟叫啊!要不然,老朽倒要尊称姑娘 你为郡……”
绿忆娇靥飞上红晕.连忙改口说道:“老师兄!绿忆就放 肆了。”接着绿忆又靠近银髯叟的耳畔,悄悄地笑道:“老师 兄!你是在寻找我风姐姐她们吗?”
银髯叟连忙说道:“怎么?她们都没有来?她们不是和你 们同行一起的吗?”
绿忆接着说道:“老师兄,我风姐姐和怡红姐姐,她们都 不能坐车乘船的呀!还有我蓝姐姐要留在家里照料她们,所 以只有绿忆和承哥哥来向老师兄请安。” 银髯叟这才(炫)恍(书)然(网)大悟,顿时只乐得他掀须大笑,向着肖 承远说道:“小师弟!这等喜讯,怎么还不早点让我这老师兄 知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银髯叟的身后,又是一声极其狂放的 大笑,踢踢踏踏走进一人,接着说道;“邱老!你是高兴得糊 涂了,三年不许人家见面,如今见面就告诉你,还不是早的 吗?”
肖承远一见,大喜说道:“怎么?老化子哥哥也来了.”
雪地飘风宋允平老化子依然故我,一副滑稽梯突游戏人 间模样,晃着一只油晃晃的破袖子,笑道:“岂止我老化子来 了,来的人多呢。”
肖承远一听老化子如此—说,就知道在这芭舍之内,还 有不少的世外高人。当时不禁眼光朝绿忆看了一眼,意思乃 是说:“真的被我们猜中了,不知道又有什么大事,这些世外 高人,又一个个地齐集一堂。”
绿忆姑娘当时也会意地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承哥哥! 我们快些进去吧,别让屋里的前辈高人久等我们这些迟来的 晚辈,而有失礼数啊。”
银髯叟手拂银髯,前头带路,肖承远和绿忆姑娘,紧随 在老化子之后,穿过竹篱,走向茅舍。
肖承远一走进茅舍,立即证实,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茅 舍客厅里,坐着的都是武林中名极一时的高人。靠在上首端 然趺坐的是静修邛崃的清昙神尼,坐在清昙神尼对面的是手持铁箫的渔礁翁,坐在渔礁翁下手的竟是少林寺长老、曾被 罚面壁十年尚未满期的元济大师。
不过,使肖承远感到惊讶的,在清昙神尼身后,站着与 银髯叟有七日师徒之谊的孙宛虹姑娘。而站在元济大师身后 的,却是六位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的中年和尚。
这些人,不但是平时极少往来,连彼此能见一面的机缘 都是不太多,为何今日都聚会在银髯叟这里?难道说大家都 不期而遇吗?即使天下有此等巧事,也不应发生在决心退隐武林的银髯叟所住的山居。
这件事。使人意味到武林之中.有了极重要的事情发生。
肖承远小侠如此暗想着,绿忆姑娘也是如此暗想着。但 是,碍于当时的情形.他们却不便于进门便察问清楚。
肖承远和绿忆分别向在座的高人,都执以晚辈之礼。然 后,肖承远并引见绿忆和孙宛虹姑娘相识,才安坐一旁。这 时候就听到老化子宋允平笑呵呵地说道;“小兄弟!你可知道 今日之会的原因么?”.
肖承远连忙含笑应道:“小弟正要向老化子哥哥请教。”
老化子对银髯叟拱拱手,笑着说道:“邱老!老化子喜欢 饶舌,我要代邱老来说明了。”
银髯叟含笑拂须不怍可否,老化子却精神抖擞地对肖承 远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