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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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的弟子皆是她亲近后辈,心中亦多少有些揣测,只是微微一窒,便齐声轰然应诺,答得爽快。
只是刘空竹向来阴沉,又岂会不防这一着?便见这群弟子中还有一人,面上激昂,目中却有闪烁,正是在岁试大比中败于博忘雪之手的肖英。此子本是陈若松一脉,与张婉梅也向来亲近,只是爱慕博忘雪而不得,与刘空竹的族亲刘卓也算同病相连,两人落魄之下,便打得火热,时常在一处享乐混闹。刘空竹看在眼里,便使些代价将其收买,只当随手插了一枚钉子,这一回却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张婉梅长叹一声,领着一班弟子回返剑峡之上,继续往来巡查,装模作样。那肖英却在思量,怎生寻个稳妥借口,脱单遁走,也好去刘空竹面前表上一功。人之所在,便有江湖,这等鬼蜮之事,实在是层出不穷。
不提这边勾心斗角,且说田砚一行不欲与张婉梅翻脸动手,突围远遁,一气奔出个把时辰,早已脱了万剑门的势力范围。他们不晓得张婉梅已暗中隐瞒,替自家遮掩了脱困之事,兀自担心对头衔尾追来。如今失了温天君与小花这两大助力,又是不敌之局,虽跑得飞快,不虞性命之危,但这般胶着逐赶,哪还腾得出手来去寻那金刚琉璃花?
众人稍一商议,便钻入一片荒僻深山,先行躲藏。只待过得一两日,对头追得累了,偃旗息鼓之时,再往田府旧地而行。如此一来,倒是阴差阳错,免去了肖英告密之厄,张婉梅这一番相助,也不算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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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来历()
他冲着外头轻唤了几声,却是无人答应,想来方月娥真是走了。失落之下,不禁忆起适才那阵阵极乐,又是心旌摇曳,擎天独峰兀自不肯收敛半分。他长叹一口气,暗道:“若博姑娘是狐狸精,那月娥又是什么?原来,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快活之事。月娥待我,当真是极好极好的。”
想到此处,歉疚又起:“我这番与博姑娘纠缠不清,确是两头都对不住,当真该死。只是这事情发得不知不觉,待到我心有所感,已是迟了,却哪里还放得下?难道……难道我天生就是个贪花好色、需索无度的臭淫贼?”他却不晓得,少年人性情稚嫩,心性萌动,身边若有出众异性,自然而然便生爱慕向往之心,此乃人之天性,生来必有的阶段。说是淫贼,倒也太过了些。
有此一叹,他竟越发的佩服起田铿来:“老爷在世之时,对月娥不闻不问?这等定性,着实令人佩服,也不知是如何练就的。”一想到田铿,他心心中又生黯然,暗叹道:“现下事情已然做得实了,虽是月娥强迫在先,我自家却有万分的享受,实在不该。田砚啊田砚,老爷救你性命,引你入道,带你修行,这哪一样不是天大的恩惠?现下这般胡天胡地,你可对得起他?到时一命呜呼,泉下再见,你的脸往哪里去搁?”这一通自责,身上渐渐冰凉,那一腔火热便自消了。
如此想东虑西,心潮起伏,不多时候,那碧绿丸子的药劲便过。他得了自由,只觉这室内好生气闷,却生怕被人瞧出端倪,惹来嘲笑,便将周身细细擦拭了一番,又另换过一身洁净衣衫,这才轻咳两声,迈着不八不丁的步子,道貌岸然踱出门去。
岂知这一番做作,在出得洞府的一瞬,便告化为乌有。入目所见,便是乔飞飞躲在树后,探身往这边张望,一张菊花老脸直笑得贼兮兮。
他顿时面皮滚烫,却强装镇定道:“三更半夜,你……却在此处作甚?”
乔飞飞三两步凑上前来,嘿嘿笑道:“适才听得两只小猫儿连声叫唤,我便出来瞧瞧,岂知我竟都认得,公的那只姓田,母的那只却是姓方。”
田砚面上已是通红,生怕又有人发觉,忙将乔飞飞扯到远处僻静所在,方才低低怒道:“你这老不羞!胡搅些什么?等你寻到了婆娘,我便也来……也来……罢了罢了,这等龌龊事,我哪做得出?”
乔飞飞哂道:“这岂能怪我?你们两个喊叫得杀猪也似,整条山涧都在轰轰作响,便是聋子也难得睡着。我自然要来瞧瞧,是何等惊心动魄的大战。”
田砚顿时大惊失色,期期艾艾问道:“那……你说说,旁人……可曾听见?”
乔飞飞笑道:“你说呐?只是他们未有我这般大气,跑来观摩旁听。恐怕缩在被窝里头,也是心痒得很,手上不得老实。”
田砚哀叹一声,急急兜了两个圈子,便道:“明日你记得知会一声,就说我先走一步,已往田府探路去了。”说着便摸出一柄飞剑,就要落荒而逃。
乔飞飞却将他扯住,说道:“你跑个什么?我瞧那方小娘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这般虚弱,日后必然交不足功课,总要被她数落。来来来,老爷这就给你开个秘方,抓些上好的药材,狠狠滋补一番。”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论起这等事,哪个男人肯认怂?田砚这初哥亦是愤怒,皱眉道:“我好得很,便是……便是日日这般,我也不怕!你那劳什子方子,留着自家用罢!我这便走了。”
乔飞飞又将他拦住,笑道:“你真以为自家那一根小牙签,能搅出多大动静?若不是那小娘寻我要定身丹,鬼才会跟来瞧热闹。”
田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却兀自不肯放心,又着紧道:“乔老,求你莫再玩笑,那动静……当真听不见么?”
乔飞飞不耐烦道:“听不见听不见。本以为那小娘讨了定身丹,要去割你的兄弟,谁知却是好一番犒劳。若不是担心你成了太监,谁来干这出力不讨好之事?落得一身火气,无处发泄。”
田砚心中竟有几分感动,讪讪道:“乔老,此番却是我错怪你了。”
乔飞飞甚是大度,连连摆手,直言两肋插刀,无妨无妨。又对田砚说道:“玩笑开过了,现下咱们说些正经。小子,我见你道力运转之间不见滞涩,身魂互通,已是相得益彰,想来那神魂孱弱的毛病,已是痊愈了?”
此言一语中的,田砚也不隐瞒,当下便将阴风寨中那一处洗魂池的神异说了,至于穿云与龙魂之事,与他神魂伤势沾不上边儿,也就未曾提起。
乔飞飞点头道:“难怪难怪。你小子运道倒好,那洗魂池数量本就稀少,又是地狱道的特产,俱被那段风段道主握在手中,不想竟有一口漏在安魂国,到头来却便宜了你。”
田砚这才晓得那洗魂池的来历,却听乔飞飞又道:“你可晓得,那段风的无锻之体是怎生得来的?便是靠这洗魂池,日日扔进许多神魂,洗练锻压,不住凝实。几百年积攒下来,最后由气化液,由液化固,方得无形坚韧之功。”
田砚听得心惊,皱眉道:“这般搞法,却不知要杀伤多少性命。”
乔飞飞哂道:“性命值个什么钱?这世上哪一处地方,不是力气大的啃食力气小的?我等要做的,便是将力气练得大些,莫被人胡乱啃了。”
田砚辩道:“力气大些,固然是好,却也不用欺侮弱小,填埋自家欲壑。”
乔飞飞白他一眼,说道:“你怎的如此天真?不争不抢不打杀,你又如何做强?那许多好处,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田砚晓得与他说不对嘴,也懒得掰扯,心道:“乔老这一套弱肉强食,人人皆恶的说法,虽立得住脚,却总嫌冷血了些,全不似我人道的作风,也不知受了何人的影响。”便问道:“乔老,你却是哪一道中人?”
乔老答道:“我乃是地狱道出身,段道主那一副无锻之体,正是老爷我的手笔。怎样?厉不厉害?”
田砚不禁点头道:“确是了得,好似怎都打不死,无论换了哪个应付,恐怕都不好受。”
乔飞飞却得意道:“怎的打不死?那是你们蠢笨,不晓得如何揍法。若是得了我的指点,随便一个长生中人,便要捶得他满地找牙。”嘿嘿一笑,又道:“这姓段的原本是老爷我最得意的作品,现下有了你,他也算不得什么。改日若惹到我头上,总要他好瞧!”
田砚却微叹道:“乔老,若是有一日,你又想出异想天开的法子,比这六道同参之法还要厉害,你会不会……再不管我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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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遮掩()
乔飞飞愣了片刻,正色道:“这个……倒也说不好。不过你比那姓段的强出太多,我被关十几年,也未见他来瞧一眼,救上一救,最后还是亏你豁了小命相帮,这才脱困。我虽是个浑人,却也晓得好歹,总不会忘了你这小子。”
见田砚还是不得开朗,乔飞飞又道:“你当这六道同参之法是大路货不成?说扔便扔?小子,你现下乃是最有机会超脱这方天地的人选,不等出个子丑寅卯,我岂能干休?除非……除非我能想出法子,毁灭眼前这旧世界,创建一套新规矩,这才能强过了它。只是这等伟业,岂是人力能及?想了也是白想。”
田砚听得悚然一惊,忙道:“乔老,你莫要胡乱琢磨了,听了你这些话,我心里忍不住就要发毛。”
乔飞飞嘿嘿笑道:“这世上的生灵,总要生老病死,早死晚死也无甚区别。若真能赶上改天换地的大局面,见识一番,倒是他们的运气。”
田砚自然听不入耳,只是沉默不语。乔飞飞也晓得他厌烦,便道:“好孩子,你那九魂已然健壮,与常人无异,以多欺少,端的是指日可待。只是这同参之法好处太大,不免引人觊觎。你现下道行未成,若是遇上绝顶高手,被瞧出了端倪,恐怕就要让人拿了去,开瓢破脑,细细研究一番,老爷我的心血可就全打了水漂。”
见田砚连连点头,他又道:“这一回你领着那几个吵嚷货出远门,老爷我得了清净,稍一琢磨,便想出一套极好的遮掩法门,你想不想要?”言语间已是好生得意。
田砚见他说得轻巧容易,实则不知熬了多少心思,好笑之余,亦觉感动,便诚心诚意道:“乔老,求你快说罢。我日后能不能保得性命,就看你的手段了。”
乔飞飞顿时大乐,自然将这遮掩法门爽快传下,督促田砚一字一句记得烂熟,又释了其中意思,便催他趁着热乎劲,快些练来。
那法门并不繁复,田砚上手极快,又有乔飞飞这创始之人在旁指点,如此边问边使,不过个把时辰,便告功成。只见他识海中簌簌一阵轻响,便有一股极浓的雾气浮现而出,将那两个娃娃与七个乳白光团一并裹了,渐渐往下沉去,隐在灰蒙混沌之中。而那空处则哗哗声响,凝就一面透明无痕的水镜,其上正有一个淡紫的小孩儿,约莫四五岁年纪,呲牙咧嘴做着鬼脸,嘻嘻直笑,正是那剑修功法的神魂。
他心念一动,那水镜上的影像便生改变,换做一个淡银的婴孩,满地摸爬,叽叽咯咯,也不知所乐为何,却是那体修功法的神魂。他这一门功法的后续还无着落,是以一直停留在第三境通魂上,那婴孩已好些时日未曾长大,还是一副吃奶的模样。
他心念再动,这一回那水镜上却有一枚乳白光团现出,纯净无暇,清宁通透,只待再有全新功法修习,便要化作人形,渐渐长大。
乔飞飞早在一旁施法查探,见状极是兴奋,哈哈笑过一阵,叫道:“甚好甚好!这蒙混的法子连我都瞧不出破绽,至于其他那些高手低手,又哪里辨得出真假?”
田砚又试演几番,操弄无误,正要收手,却听乔飞飞又道:“那雾气却还能生出些变化,你且试上一试,日后必然用得上。”
田砚依言而行,只心念一动,那雾气之上便分离出许多小团,有的化作木马,有的化作秋千,有的化作小刀小枪,更有许多摇铃、拨浪鼓、竹蜻蜓之类,林林总总,不下几十种,日常能见的小儿玩具,俱是不缺。最后竟有一截三尺细竹棍显现而出,挥舞之下,呼呼作响。这个却不是用来耍的,一看便是竹笋炒肉的必备材料。
田砚耍弄片刻,将这些花里胡哨全都收回雾中,苦笑道:“乔老,你这玩心也是太重。好生生的遮掩法子,偏要弄这一手,真当这识海中是个育幼堂么?”
乔飞飞却是难得正经,敦敦道:“你年纪还小,未曾生养过娃娃,不晓得其中的烦躁处。现下你识海中只得一个小子,一个奶巴子,倒是闹腾不起来。再过些年月,你功法学的多了,道行再行精进,总会有一窝小崽子。所谓七八九,嫌死狗,到时你自会想起我的好处。”
田砚自家还是个半大的东西,岂会在意这些,只笑了一笑,便略了过去。将那剑修的神魂小子转到水镜之上,不再折腾。却见乔飞飞瞬间已是换了一副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