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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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的名声,可不是白享的!”
果不其然,田砚这一伸手,便将飞剑抓个正着,只略略往后退了几步,便即站稳,手上更是一丝血光也无,只有浅浅一道红痕,转瞬即逝。那弟子一愣,便听大蟒一声长长惨嘶,待要再动时,田砚飞剑已顶在喉头,冰寒彻骨。他挣扎不得,只得抱拳认输,恭恭敬敬向田砚讨了本命飞剑回来,携着受伤大蟒,匆匆下台去了。
这一下兔起鹘落,逆转极快,直到那弟子认输,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声喝彩。田九斤夫妇对这比斗无甚上心,只是瞧着四周那许多飞舞的剑器,直咽馋涎,恨不得尽都叼走,啄个昏天黑地。此刻见到众人反应,才晓得爹爹凯旋,也是跟着众人叫好,将一对鸡翅拍得噗噗作响。
此乃田砚人生中第一回打胜仗,心中欢喜,非比寻常,一颗心儿咚咚直跳,带得气血翻涌,面皮上一片滚烫。好在紫阳与方月娥早就料到了这一着,出门之前多有番嘱咐叮咛,他虽激动,却还记得冲着众人团团一抱拳,全了礼数,未曾露怯。
他跃下擂台,草草应对了熟人恭贺,便寻个僻静所在,闭目盘坐,假装休憩。脑中却是翻腾不休,直将适才斗法的场景过了一遍又一遍,津津回味,恨不得立刻就再上擂台,大展身手。众人晓得他还有大战,也不去打扰,自去寻些还在交战的擂台,瞧一番热闹。
第七十九章 设局()
田砚这一下徒手握刃,反败为胜,有心人瞧在眼里,再联想他出身来历,自是不难猜出,他有体修功法傍身。只是他已入第三境通魂,明显修的是本门剑道,那体修功法缘何如此强悍,却是全无头绪。思来想去,也只能感叹力尊者大名在外,非是白饶,传下的神通道法,便是打根基的手段,也自有过人之处。任谁脑洞大开,也不敢设想,田砚已然神具九魂,早将体修功法一并推入了通魂境中。
如此扰攘一番,刘空竹又是站起,往石墩上洒出光点,显出对决之人。田砚连忙定睛去瞧,却见自家名字之旁另有三字,乃是玉佩碧。他早已迫不及待,微微一笑,便跃上擂台,对面也有一人随之跃来,相貌俊俏,甚有英气,腰间挂着一块碧色的剑形玉佩,小巧精致,正是玉家兄弟的老二。
田砚与这玉佩碧早有渊源,当日随力尊者田铿前来拜山比斗,最先遇上的,便是这玉家兄弟。两人与田成一言不合,便即大打出手,不仅本命飞剑损毁,还险些丧了命去,后来蒙田铿与博东升连番救治,不仅无恙,还得了一番小小造化,可谓世事难料。
这兄弟二人乃是直爽正派的性子,最近月余,已与田砚混得稔熟,言笑不忌,大有知交之感。此番相遇,倒并无半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只管放手一搏,尽展所学就好。
那玉佩碧是个爽利脾性,冲着田砚一抱拳,便大咧咧说道:“田兄,当日我折在你那兄弟手里,心中好生不忿,直想找回场子。如今他不在,对上你也是一般,总要挨我一顿好打!”
田砚笑道:“你这蛮子,忒多废话,只管使些真章出来,且瞧瞧最后挨打的是谁?”
两人再不废话,摸出家伙,铿铿然斗在一处。玉佩碧也是第四境明窍的修为,却比适才那名弟子还要圆熟老辣,道行上高出几分。一柄金剑使将开来,攻则迅若流星,守则坚如磐石,更有一只金翅蝙蝠从剑内现出,速度奇快,神出鬼没,张着白森森的獠牙,寻隙便往田砚咬来。
田砚也不惧怕,仗着皮肉坚固,只拿一对空掌应付那蝙蝠,见它靠近,或搧或捶,只是硬来,间或被咬了一两口,也是刺不进肌肤,全然无碍。他还是一柄普通飞剑应敌,与那金剑绞在一处,尽心操控之下,有来有往,攻守俱佳,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实力接近,这一番鏖战,耗时甚长。玉佩碧性子躁动,最不耐的便是这般久战,加之田砚身具两法,气脉悠长,此消彼长之下,便是渐渐失势。一个疏忽,就被田砚觑准空子,调转飞剑,对蝙蝠来了一下狠的,趁它晕头转向之际,两手抓上翅膀,逮了个正着。
玉佩碧眼见事不可为,倒也爽快,停下飞剑,笑嘻嘻道:“今日便让你这一局,快将我家小蝠儿还来,若是捏伤了它,必不与你干休!”
田砚自无不可,将那剑魂扔回,与玉佩碧把臂下台,又是迎来好大一阵掌声喝彩,心中兴奋,可想而知。
这第二轮比斗,耗时却比首轮要长得多,概因首*浪淘沙,留下的胜者大多有些手段,彼此间差距并不悬殊,想要再决胜负,自然便多了几分困难。田砚与玉佩碧这一局,本就挨了不少时光,此时看来,倒有泰半擂台还打得火热,直至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这才鸣金收兵,出完结果。
高台之上,刘空竹静静安坐,看似淡然,目光却牢牢定在田砚身上,心中暗暗咬牙:“这小贼本命飞剑不出,看来倒是游刃有余。下轮便来一记狠的,总要将他老底摸个清楚,也好方便行事。”
田砚自是对这窥探懵然不知,待到第三轮伊始,一瞧擂台上的名字,便是失笑,心中叹道:“赢过了弟弟,做大哥的便要来找场子么?”原来,这一轮与他对决之人,竟是玉家兄弟的老大,玉佩蓝。
这玉佩蓝的修为,已至第五境周天,比自家兄弟高上老大一截,可谓人中龙凤,天骄之辈。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少年沉稳持重,颇有大将之风,眼见田砚肉身厉害,操弄飞剑也是精熟,甫一动手,便弃了缠斗,纯以深厚道行压人,一柄灵巧金剑悬在当空,来来去去都是横切竖劈那几下,力道沉如山岳,将田砚飞剑磕得四下乱飞,便有再多精妙法门,也被打得散了,显不出效用。他本命剑魂乃是一头斑斓猛虎,走的亦是刚劲一途,对着田砚猛冲猛撞,虽一时伤不得人,却将田砚震得气闷胸短,连体内道力运转也微见滞涩,操弄起飞剑,更是失了进退章法,愈见散乱。
不长时候,田砚已被逼至石墩一角,只能靠着道力绵长,辛苦守御,至于反守为攻,自是万万不能。玉佩蓝也不冒进,便是田砚故意卖些破绽,诱他上当,他也不理,只管步步为营,积攒胜势,总有将田砚轰下擂台的一刻。
到的此时,田砚心中已是明了,单凭道行修为,自家决然不是这玉佩蓝的对手,眼见落败就在顷刻,他微微一叹,终是祭出了无相幻剑。
那剑魂猛虎冲撞得兴起,咆哮连连,正要奋起全力,一头将田砚顶下台去,也好在主人面前邀上一功。不曾想,脚下忽就一个趔趄,天旋地转之下,已被凭空高高吊起,忽忽甩得几圈,掼下了擂台。这一下异变陡生,玉佩蓝心中虽惊诧万分,手上却丝毫不乱,金剑飞速回转,绕着他上下盘旋游走,守得密不透风,只待摸清了对方手段,再做处置。
玉佩蓝这般应对,可谓反应极速,老成稳重,非心智上乘,斗法经验丰富者不能为之,便是台上诸位元老看了,也要暗赞一声得体。可他遇上的,偏偏是无相幻剑这等神奇宝贝,无声无息之间,便觉腰间陡然一紧,似被人从后箍个正着。他面上终是色变,急忙御剑削来,却哪里划得到东西,背后一股大力传导,已将他扯得坐倒在地。惊惧之下,他不及起身,只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一柄金剑使得水泼不进,只见金光闪耀,好似一个茧子,竟将他身形都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般守御,不可谓不强,但在无相幻剑面前,却全不够看,几个呼吸之间,便轻轻巧巧渗将进去,化作一锁链,套在玉佩蓝颈脖之上,越收越紧。挨到这般地步,他终是晓得厉害,连忙喊道:“田兄,还请收了神通,我认输就是!”
田砚微微点头,撤了无相幻剑,走到石墩垓心,将玉佩蓝扶起。这一战,玉佩蓝占尽优势,却输得好生莫名其妙,心中满是窦疑,忍不住便说道:“田兄,你这神奇手段实是防不胜防,我竟全然摸不着头脑,还望解惑一二,也好让我长些见识。”
田砚也不瞒他,将无相幻剑之事细细道来,最后还将这宝贝放到他手上,任其感受一番。玉佩蓝惊异之下,不禁叹道:“这等神兵,实是匪夷所思,你若一开始便祭了出来,我连一招半式都挡不过。”
田砚却正色道:“玉兄,在下只是仗着法器便宜,这才侥幸胜你一局,你道行高我十倍,若论真正修为,我哪里是你对手。”
第八十章 狠手()
台下众人瞧得满头雾水,一番议论之下,只道玉佩蓝畏惧田砚辈分尊高,这才故意摔了一跤,让出这一局,以示讨好之意。而田砚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明大败亏输,却坦然受了这等马屁,脸皮倒比城墙还厚。误读之下,众人心中对两人的品性便有几分鄙视之意,喝彩之声也变得稀稀拉拉,有气无力,隐隐还有嘘声传出。方月娥立在人群之中,自然将这情形尽收眼底,却只是冷笑,并不戳破。
刘空竹瞧了这一局,自不会与那些庸人一般,有此联想。心中只是寻思,这小贼的手段,究竟为何,自家道行远超他百倍,见识也算广博,竟是全然看之不透。如此一来,要下那狠手,须当有个万全之策,方才妥当。
待到这一轮完成,已是正午时候,诸弟子皆为小修,道行算不得精深,连比三场,力竭倦怠者大有人在。刘空竹便向代掌门陈若松进言,休憩半个时辰,将养些气力,再来比过。陈若松早将此事扔给他全权处置,只茫然应了一声,便是神游物外,继续考量自家的修行大事。
刘空竹心中冷哼一声,便将这体恤消息传将下去,诸弟子欢呼一阵,便各自散开,寻了安静所在,吃喝饱食者有之,安坐调息者有之,俱都抓紧回复。方月娥自是早有准备,从储物法器里摸出一只精巧食盒,端上几盘精致小炒,几碗大白米饭,拉了田砚与虚生一同品尝,却让四下人等好生羡慕。
且说刘空竹传下了消息,双手一背,便施施然踱到广场之上的大殿之中,寻得一处偏僻静室,手上传讯飞剑打出,便坐下静静等待。不过片刻功夫,便有一人诚惶诚恐的急急赶来,纳头便拜。瞧那形貌,长脸黑面,依稀与他有几分相似,正是他族中侄孙刘卓。
刘空竹任其跪着,淡淡说道:“早间这三轮比试,你表现还算看得入眼,想来平日也是用了些苦功的。”
刘卓听得老祖夸奖,心中宁定不少,忙应道:“孩儿驽钝的紧,多亏您老看重栽培,不然这门中又哪有孩儿的立足之地。”
刘空竹轻哼一声,说道:“晓得就好,你乃我族中血亲,我自会看顾几分,不容外人欺侮。”说着便摸出一件弓箭形制的法器,扔到他面前地上,续道:“这定天弓先借你使用,总要再进几轮,图个亮眼表现。”
刘卓定睛一瞧,见那弓箭竟是一件九品法器,顿时惊喜。但喜过之后,心中又有窦疑冒起,想这岁试大比,不过区区小修较量,便是有一件六七品的法器随身,已尽够逞得一番威风。九品法器,何等珍贵之物,整个万剑门又有几件?自家莫说摸,便是见都未曾见过,如今陡然执了这老大的牛刀去杀鸡,会不会稍嫌有些夸张?
但无论如何,长辈赐下重宝,总是对他青眼有加。他心中虽有起伏,面上却是极恭谨,连忙将那定天弓仔细收好,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孩儿必不辜负您老期望,为我刘家争光!”
刘空竹点点头,说道:“这岁试大比虽是同门较艺,有所克制,但刀剑总是无眼,有甚闪失,也在所难免。你只管放手为之,就算闹出了人命官司,自有我替你担待!”
刘卓也是有几分眼力劲儿的,听得此语,心中便是咯噔一下,呆呆跪着,不敢答话。却听刘空竹又道:“待到下一轮,我只愿看到你一人从擂台上走下,你可明白?”
刘卓身子一抖,颤声道:“孩儿对手未定,又如何狠得下心下那死手?若是与上无关人等,岂不冤枉?”
刘空竹冷哂道:“你当真以为,凭你区区第四境的微末道行,便能如此轻松,连过三关么?我想要你遇上谁,你自然便会遇上!”
刘卓身子又是一抖,颓然道:“孩儿修为这般不济,恐怕难当您老的嘱托。”
刘空竹见他有推脱之意,心中便是焦躁,森然到:“废话少说!你只需答我,做还是不做?”
刘卓身在万剑门日久,自然晓得,自家这族爷爷面黑心冷,手段很辣,又哪会顾念半分亲情。今日若不应承此事,只怕在万剑门中再难立足,一个不好,被捉了痛脚,小命都要不保。自家蝼蚁一只,说捏死便捏死了,又有谁来上心?倒不如让那不知名姓的家伙死上一回。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