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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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离他极近,听他呼吸粗重,面色有异,哪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忙将身子挪开了些,心里却甜甜的欢喜,暗笑道:“这死人,却还晓得想我。”
田砚半晌方才定下神来,干咳一声,暗道:“这三只鸡脑袋虽共用一个鸡身,现下看来,却以那由百斤为主,食物进了肚腹,自能予取予求,随意克扣,将自家养得肥壮。”
只听由百斤得意笑道:“八斤,你也饱了,我也饱了,当真是舒爽得紧呐。有些脓包好似饿死鬼投胎,却怎也吃不够,想来真是可笑。”
田九斤饥饿难耐,也顾不得争吵,只是哼哼唧唧的哭泣。田八斤看不过眼,低声道:“百斤,你便分些与它罢,反正……反正又碍不着你。”
由百斤却哼道:“八斤,我若不看你的面子,早便将它饿得皮包骨头,半死不活。你可别忘了,这厮从前对你吆来喝去,大呼小叫,从来不曾心疼过你。我如此行事,也是看不过眼,替你出头罢了。”
田八斤喏喏道:“那……那其实也没什么。”便不知该如何劝说,低头不语。
众人听了这话,再忆起往昔种种,皆是想道:“当年九斤以为吃死了自家婆娘,在家雄赳赳气昂昂,过足了大老爷太上皇的瘾,不料半路杀出个强势的竞争对手,八斤便成了香馍馍,再想求回来却是不易了。早知如此,却又何必当初呐。”
田砚见九斤哭得伤感,心里也不好受,这小鸡儿乃是他亲手孵化,又看着长大,性子虽然懵懂,却单纯讨喜,惹人疼爱,如今被人鸠占鹊巢,可怜兮兮,他当真看不过眼,便去扯紫阳的袖子,说道:“师叔,我看这游天雉向来怕你,不知您老人家可有办法好想?”
紫阳将手一摊,笑叹道:“若将鸡头剁掉一个,八斤九斤都要受到牵累,只怕小命难保。那由百斤正是看准了此点,这才嚣张跋扈。我假装颜色,虚言恫吓,初时还有些效果,用得多了,那厮便当做了耳旁风,不时还讥嘲几句,好不气人。”
那由百斤早将几人的言语听在耳中,心里更是得意,哼哼道:“这里荒山野岭,好大风沙,有什么好待。若是将我皮毛吹得翻皱了,发起恼来,我身边这脓包可没好日子过。”
田砚听得大恨,咬牙道:“可惜乔老不在身边,否则岂容你嚣张跋扈!”
由百斤仰天打个哈哈,哂道:“乔老可是这脓包的爷爷?儿子脓包,老子脓包,爷爷必然也是脓包,又能奈我何?”
此时博忘雪却走上前来,淡淡说道:“由百斤,我观你一身羽毛油光水滑,体态健壮修长,当真是鸡中的俊俏郎君了。”
由百斤见她气质出众,说的又是讨喜的好话,心中甚是舒爽,沾沾自喜道:“那是自然,似我这等模样身板,想来也是万里挑一,若不是身边跟个碍眼货甩不脱,必然还要加分。”
博忘雪微微点头,又道:“好一个万里挑一,好一个碍眼货。”必安剑倏忽在手,刷刷连斩,带起一阵流光,将三只鸡头尽皆笼罩在内。
众人陡见此幕,心里一惊,待回过神来,博忘雪已收剑后退,只见悠悠扬扬,碎羽四散,那由百斤自颈脖往上,再无半根鸡毛,好似鸵鸟一般,山风一吹,便起了一层货真价实的鸡皮疙瘩。
由百斤早被剑光惊得呆愣,直到脖子发冷,这才回过味来,眼见自家这般丑态,尖叫一声,便将脑袋扎进翅膀下面,急欲遮羞。众人看得大是快意,皆都莞尔,博如霜更是从必安剑中钻了出来,刮脸笑道:“你先前油头粉面,哪有什么男子气概,如今姐姐替你修剪一番,当真引人眼球,只怕过不了几日,便有许多母鸡踩破门槛,要与你相亲说媒呐。”
田九斤已是止了哭泣,忍者饥饿,嘿嘿笑个不停,叫道:“八斤,你看到了罢,这厮拔了毛也不过如此,能比我强到那里去?”
田八斤亦是偷偷发笑,低声道:“夫君,现下当真是你好看些,可惜你最近总是挨饿,若长得壮些,那就更好了。”
听得此语,由百斤恼羞成怒,再也躲不住,冲田八斤大嚷道:“好个娘们儿,有目无珠,从明日开始,你也别想吃饱。”话音未落,陡然又是一道剑光闪过,它头顶一凉,便有一团红艳艳的鸡冠落了下来,片刻之后,方觉脑袋之上剧痛钻心,惊惧之下,只是不住发颤,再也不敢开口强项。
出手之人自是博忘雪,只听她沉声道:“我忙于门里事物,少与八斤九斤亲近,不想竟出了个百斤,今后若再争闹不休,扰人清净,你这皮毛冠子怕是长不起来了。”
博如霜则借势上前,抽出无救剑在由百斤的颈脖上来来去去的比划,嘻嘻笑道:“如此割一刀,便上药长好,再割一刀,再上药长好,行的次数多了,便与我家紫阳老祖一样,你却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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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抵达()
由百斤偷眼一瞧,只见紫阳面上伤口纵横,狰狞可怖,身子便是一抖,低下头去,但心里却压根儿不服,暗道:”总之你们不敢杀我,能奈我何。不过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必一味强项,日后只要做得不太过分,你们便找不着由头下手。”
博忘雪冲着田砚微微一笑,说道:“乔老不在,治不得本,便只有这治标的法子,你可还满意。”
田砚亦是笑道:“你这掌门杀伐果断,手不容情,哪犯在你手里,可就惨了。”心中却忍不住想道:“忘雪擅掌局面,长于谋略,实乃大将之材,如今做了一年的代掌门,端的是威严渐起。我与她长久未见,今日说起话来,明明见她在笑,怎的心里却总觉有些紧张?”凝目细看眼前的女子,只觉飘逸出尘之气更胜往昔,令人心生敬畏,不禁微微一叹,也不知是何情绪。
如今暂时压服了由百斤,一行人便继续上路,往五行宫赶去。路上众人问起田砚这一年的经历,他自不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说之时,除了百年后的灭世大劫不提,亦将越婉儿的事与痴缠劲尽都略了过去,只当是个因缘际会的普通伙伴。老黑与胡上墙早得了嘱咐,对这些男女暧昧不敢多说一字,只是添油加醋,说些旁的际遇。
就算如此,却还是引得方月娥警觉,有意无意便插言道:“你又是助人家脱困,又是一路护持,还救了人家性命,如此大献殷勤,就不怕这小娘芳心可可,牵在了你身上?”
田砚顿时一惊,连忙将笑容整得自然,说道:“那怎么能够,我来天道整整一年,所思所想,皆为功法修为,你看我水行道法已至六境还丹,岂是白来的。”眼见方月娥不置可否,好似要刨根问底,连忙干笑道:“要说真看上我的,却也不是没有,只是此事太过离奇,不知你们能不能信。”当下便将在封印之内的经历说了,讲起与五姑娘那一段,自家也觉荒诞。
老黑与胡上墙听了,对视一眼,已是英雄所见略同,暗道:“我才不信道虫洞房只是相互闻一闻了事,你当日衣衫破烂,周身皆为抓伤咬伤,难道是假的不成?你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必是担心夫人晓得了,嫌你糟心,再不与你睡觉。”
两人这般一想,看向方月娥的目光便隐现同情,暗暗叹息道:“老爷与那虫子乱搞,千万别得了什么怪病回来,莫名其妙过给了夫人,那才叫可怜。”
紫阳听闻沙风还在人世,不禁大生感慨,叹道:“不想当年的故人竟不止屠战一个。砚儿,你日后在别道行走,须更当心些,保不准还有前代的耆老现世。”
博如霜却笑道:“姓田的,你将自家说得魅力无穷,怎的不干脆将那五……五姑娘勾引出来,领着虫群在万剑门中安家?它们连那沙风都能压制,若做了山门灵兽,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撒野。”
田砚正想解释,却听博忘雪说道:“那白漠之中大有玄机,方能保得虫群兴旺发达,若是迁去别处,只怕用不了多久,都要饿死了。你看那五行宫饲养道虫之法,乃是以蕴含五行之力的人魂送食,不知冤死多少性命。此举大伤天和,却不是我万剑门干得出来的。”
田砚点头称是,又将先前飞升所经之事说了一遍。博如霜心中好奇,便道:“你且让我瞧瞧,那虫王是何模样,你那了不得的五彩丝线,又是什么光景。”
田砚连忙将那虫王的壳子取出,又将自家那根五彩丝线自额上现形,果然都是灿烂炫目,好不养眼,引得众人啧啧称奇。便听方月娥笑道:“这等好东西,若摆进豪富之家,当真显得富丽堂皇。”
博如霜身为魂体,又不似老黑一般,与田砚性命相系,见着那五彩丝线,只觉心惊肉跳,周身发冷,忍不住就要抖颤,忙道:“姓田的,快将这劳什子收起来,我见了它心里便冒寒气,好不骇人。”
田砚自无不可,速速将东西收了,心中暗笑道:“你总对我凶巴巴,我也不好计较。日后再来逞威风,我便拿这丝线应对,必当无往不利。”
紫阳思量片刻,却道:“砚儿,你下回再与那段风对上,趁着机会将这丝线使出,且看效用如何。他地狱道专修魂体,按道理论,你这丝线正是克星。”
田砚一拍额头,大叹道:“先前干那一仗,我怎的就未想到。若真个儿使了出来,或许便没那么狼狈,被人揍得满地乱滚。”
紫阳笑道:“你那时性命攸关,只怕脑子还没手上转得快,哪能想这许多。那段铁皮可不是一般人,你在他手下支撑几招不死,已足以自傲了。”
众人久别重逢,一路谈谈说说,速度便快不起来,直过整整一日,才至颠倒峰下,那群知客弟子问明了贵客门派,便分出一波将众人引上峰去,一路上甚是殷勤。
天道五行宫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座大殿,其余五道的人物来了,便各自安排在这五殿之中休憩,等候封天大典正式来临。至于天道自家的人手,则在宫主越鸿天的别院之中暂住,那通天河的金鲤李纯化正是居于此间。田砚一行乃是人道的人物,无巧不巧,竟属锐金殿来接待,那殿主欧阳虹与田砚曾打过照面,更是越婉儿最亲近的长辈,算是个熟人。
有资格参加封天大典的,皆是各道的头面人物,随便跺一跺脚,便要四城乱颤,欧阳虹自然怠慢不得,早就备下丰盛筵席,为众人接风洗尘。她在席上见着田砚,这才晓得自家婉儿芳心可可的男子,竟是万剑门的小祖宗,两位同来的长生中人一为师叔,一为至交好友,端的是身份尊贵,背景雄厚,不禁暗暗点头道:“这少年郎人品端庄,修为可观,家世亦是极好,我天道之中,当真还找不出一位与之媲美的人物,婉儿的眼光果然是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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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当面()
但欧阳虹再见方、博两女与田砚十分亲近,心中又是暗暗皱眉,叹道:“如此俊彦,身边没几个红颜知己,倒显得奇怪了。我家婉儿品貌温柔,惹人怜爱,绝不比这二人差了,但常言说得好,近水楼台先得月,人家先天便占了老大的便宜,自有同门亲近的缘分,却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处,她心中已是隐隐焦急,随便扯个借口,暂离了筵席,回返之时,竟将越婉儿扯了来。越婉儿早已面泛红晕,羞答答与众人一一见礼,轮到田砚之时,亦只是略略一福,短短叫了一声田大哥,便略了过去。
欧阳虹看得大急,端的是恨铁不成钢,暗哼道:“好个蠢丫头,真当我拉你来招呼客人么?平日里惯会笑话我,轮到你自己头上,可就傻眼了罢!”一待越婉儿见完了礼,她便笑道:“田小兄,我家婉儿几番蒙你看顾,也算是相熟了,还盼你俩往后多多亲近,情义难得,莫要弄得生疏。”当下不由分说,便吩咐多添一把椅子,将越婉儿按在田砚身边坐了。
这姿态一摆,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此乃明目张胆挑女婿的架势。博忘雪心胸磊落,也就罢了,不过一笑置之,处之泰然。方月娥却是妒火中烧,险些连嘴唇都咬破了,暗骂道:“好个花心大萝卜,先前听你说起这小娘,我便觉着不是滋味,现下果然露出马脚来了,你就等着瞧好罢!”余人则皆是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暗地里已笑破了肚皮。
田砚如坐针毡,唯唯诺诺应了欧阳虹,闷下脑袋,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菜,味同嚼蜡,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盼这筵席快些了结,自家也好逃之夭夭。但看欧阳虹的架势,笑语盈盈,八面玲珑,不时说些奇人异士,趣闻掌故,只怕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
他越挨越是惊悚,正想推脱有伤,哼唧几声,退席离去,却听方月娥说道:“砚儿,这八宝汤滋味美妙,越姑娘离得你近,且让她盛一碗与你尝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