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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六道登天录-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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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水儿一家正被五行宫追拿,不好露面。鸟泽生与他们状况相似,若让以前的熟人朝了相,也是麻烦。至于越婉儿,这小娘乃是地主,自要回到颠倒峰上,做些准备,等着招待贵客。如此一来,便只有老黑与胡上墙随田砚前往,忽忽之间,一年晃过,却还是原班人马,其中所发生的事情却件件惊心动魄。

    越婉儿眼见田砚急不可耐,心中只觉酸楚,暗叹道:“过几日他便是五行宫的宾客,到时上得峰来,装作与我素不相识,我却该怎生应对?”想到此处,泪水已是夺眶而出,朦朦胧胧瞧了田砚一眼,便展开土遁之法,飞也似的去了。

    田砚微微一叹,与众人道过了别,便携着两仆从地下钻出,往伶俐虫所指的方向飞遁而去。那颠倒峰下不过候着一群知客弟子,用以迎接各派高人,本领有限,自然无人发觉他们的行踪。

    田砚心潮澎湃,架起凌云梭赶得飞快,匆匆已是几个时辰,他途中不断查看伶俐虫的动静,见这小家伙反应愈发剧烈,一颗心儿已是悠悠然飘了起来,荡来荡去,只是想道:“一年未见,我遇上她们,先说些什么才好。”

    他正想着心事,天际之中却陡然浮现出两道遁光,其速好不惊人,只眨眼功夫便呼啸而来,待他回过精神,已是躲避不及,便只能立在半空,且看来人是何方神圣,再做打算。

    那两道遁光瞧见凌云梭声势惊人,亦是远远停下,以作观察。所谓冤家路窄,这一下田砚便瞧得清楚,这二人不是别个,正是地狱道道主段风与饿鬼道血宗宗主聂秋雨亲至。

    当年双方为争夺田铿尸身,曾追逐整日,大战几场,段风与聂秋雨皆都吃亏不小,如今仇家相见,自是分外眼红。只见聂秋雨立刻便涌身上前,寒声道:“小贼,你不在万剑门中窝着,还敢跑出来现世!”

    她泰半修为困在田砚体内,未能收回,又曾受剑王博东升言语羞辱,已算是栽了极大的跟头,引为生平恨事,每次想起,无不咬牙切齿,此刻却哪里忍耐得住,手中红芒乍现,化做一张大口,便往田砚兜头罩来,来势凶猛无比。

    照她所想,田砚早中了至毒精血,一遇上自家红芒,便如待宰的羊羔子,万万动弹不得,只待血口咬下,将这小子连皮带骨吞噬干净,便该修为尽复,一雪前耻,端的让人解气。

    谁知田砚体内的至毒精血早经几回异变,如今已然化入水行道法之中,成了增进道行的养料,那血口虽凶猛,却还拦不住他,操控凌云梭一个闪身,轻松躲了过去,张手摸出定天弓,借着极品道晶之力,张弓搭箭,便见一只黄鹂鸟儿尖鸣一声,激射而出。

    聂秋雨新晋长生未久,其后又失却泰半修为,如今的状况,比之红衣上人那等硬拔的半吊子也强不过多少,眼见对头张手就是九品法器全力相攻,声势猛恶,心里微微一颤,竟不敢硬接,翻身一闪,只伸手将剑羽打歪了事,继续操控血口往田砚咬去。双方一交手,她已是感应得清清楚楚,田砚体内的至毒精血竟全不受她呼应,好似顽石一块,聋了瞎了,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她心中好生恼怒,暗道:“如今强取无用,难道……难道真要行那法子不成?”不知怎的,心里便是一慌,面上竟有一层红云飘过,还好她黑纱遮面,旁人也瞧不见端倪。

    她这念头一起,便将血口的威能收起了三分,攻势亦变得迂回,欲将田砚生擒活捉。田砚却不理这些,只管驾着凌云梭与血口周旋,实在遮挡不住,便化现山河镜法相,仗着质地坚硬,硬接一招,虽被掀得飞起,却可作为缓冲,继续相持不倒。他既守得稳当,手上便不闲着,定天弓刷刷连射,逼得聂秋雨躲闪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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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相持() 
一时之间,两人竟成平手之势。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用不了多久,田砚便要在修行道中声名鹊起,远近皆闻,等闲之人万万不敢招惹,能与长生中人放对的角色,岂是好相与的。

    其实以田砚诸多手段,便是阴夫人稍有不防,也能拿下,更何况一个半残的聂秋雨。之所以隐忍不发,皆因一旁的段风还未曾出手。此人乃是与力尊者田铿齐名的人物,此界最顶尖的大能之辈,任谁也不敢轻忽。田砚忆起那无锻之体的厉害恐怖之处,只恨兜里趁手家伙不够多,厉害手段不够齐全,此时若一股脑全都使了出来,让人摸了底细,只怕更难跑路。

    如此相持一阵,田砚便只是拿着定天弓攒射,极品道晶流水价的往外花销。眼下封天大典在即,聂秋雨还须出手修补封印,并不敢冒着受伤的风险硬闯猛打,一时竟奈何田砚不得,她眼见如此无赖的打法,直恨得牙痒,忍不住叫道:“小贼,有种便凭真本事打,这许多极品道晶,当真都让狗吃了。”

    田砚恨她抢夺田铿尸身,嘴上丝毫不让,骂道:“贱女人,我偏要如此打,气死你最好。”故意又摸出十来颗极品道晶,握在手里掂量,让聂秋雨看得咬牙切齿。

    段风一路看下来,亦是眼角直跳,暗道:“这小子当真败家,只怕用不了几年,田府那点家当就要让他花销干净。”他见田砚出手豪阔,法器压手,只当这小娃娃受了田府遗泽,不知天高地厚,哪知田砚有今日身价,乃是另有际遇,打生打死拼出来的。

    段风一生轻视之心,便觉等得不耐,开声道:“聂宗主,这小子既现身在此,万剑门那伙人必在左近,还是快些将他擒下的好,免得夜长梦多。”话音一落,整个身体便如出膛的炮弹,往田砚猛撞而来。此乃一力降十会的手段,正是仗着道行精深,修为压人,讲狠蛮打。

    田砚早有防备,将千层礁召出,暂挡聂秋雨血口攻袭,山河镜法相则正对着段风身影,迎了上去。只听咚的一声大响,好似金铁交鸣,天摇地动,田砚顿觉一股大力撞来,仿佛山岳移位,势不可阻,整个人在半空中倒飞而出,斜斜滚下地面,直摔了十七八个跟头,方才勉强立稳身形。所幸山河镜法相坚硬无比,虽被轰得没了影子,却挡下这致命一击。他除了周身酸软疼痛,略略有些震伤,竟连骨头都未断得一根。

    段风一愣,不料这看似豪富纨绔的小子竟有如此能耐,哼道:“古怪,当真古怪。”闷头又往田砚撞去。

    聂秋雨见了此幕,却暗暗冷笑道:“你想落我面子,抢着出手,如今还不是拾掇不下,且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来丢人。”她晓得田砚必有能耐召出法相再挡一击,便算好了方位,在侧面迂回等待,只等这小贼抛飞翻滚,晕头转向之际,自可觑着空子一举拿下。

    田砚果然如她所料,勉力再挡段风一记蛮撞,化作滚地葫芦。她见状冷笑一声,正要扑上前去,将这小贼四肢拗断,泄一回愤恨,却忽觉面门之前劲风袭来,好不凌厉。她心中一惊,不及守御,上身急急一仰,避过攻袭,脸上覆的面纱却经不得大力撕扯,被铰得稀烂,露出一张如花玉容,微见惊惶之色。

    只听一把奸细的声音调笑道:“好个标志的娘皮,何必打打杀杀,尸山血海,随在我家老爷身边做个暖床丫头,岂不甚好。”正是老黑躲在无相幻剑之中暗施偷袭。它这无相幻剑得了唐门三杰几次融炼,已不复当年的疲软之态,比之一般的八品法器都要强盛三分,此时聚散无形,出没不定,好似一条滑溜溜的泥鳅,围着聂秋雨死缠乱打,虽伤不得人,想要拖延一二,却再容易不过。

    老黑向来嘴欠,又曾听田砚提过双方的仇怨,口上自然不会留德,调戏羞辱之言层出不穷,一时说捉了她卖去窑子,一时又说她瘦得寡淡,摸起来必然无味,更是大造其谣,直言她有一百几十个相好,日日作乐,需索无度,乃是六道皆闻的第一号,加上一副尖酸刻薄的腔调,端的无耻下流。

    聂秋雨乃是个黄花大闺女,身份地位更是惊人,何曾被人如此羞辱,气急之下,已是状若疯虎,将功法催到了极致,不住感应老黑方位,红芒神通亦是聚散不休,追着老黑撕扯,恨不得立刻就将这烂舌精生吞活剥,大卸八块。

    她一味发了狠的追杀老黑,对自身的守御便有疏漏,忽觉一股力道在脚下牵绊,虽伤她不得,却让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正是胡上墙隐形功夫了得,趁乱欺上前来,暗地里下套。

    老黑瞅着机会,心念一动,无相幻剑便化作一蓬飞针,激射而来。聂秋雨连忙召回红芒遮拦,身子亦是往旁闪避。谁知胡上墙又跑上来作乱,只卖力在她腰上一撞,阻得片刻,便有不少飞针打中她一只臂膀,在血肉中胡乱翻搅。她又惊又怒,默运玄功,将飞针祛除体外,却再不敢一味冲杀,而是重新扎稳了阵脚,一步步压缩老黑转圜的圈子。

    老黑终是道行差了,无相幻剑的威力也不够看,所谓出奇制胜,可一不可再,如今聂秋雨稳扎稳打,它便再也占不得便宜,颓势尽显。胡上墙偷跑过来帮忙,聂秋雨有了防备,虽看不见这精怪,却能后发制人,几回命中,好在胡上墙挨打神功了得,也未曾受伤。

    其实它二人也不指望压过了聂秋雨,只盼将这小娘绊住,不让她夹攻田砚,便算大功告成。如今目的达到,也不拿命去拼,只在外围喊杀弄影,真正的攻势却是雷声大雨点小,偷袭骚扰为先。聂秋雨虽晓得这二人的打算,却不敢擅离,生怕二人瞅着空子又做暗算勾当,端的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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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大援() 
这边厢打得温吞,田砚那头却着实猛烈。段风见他又硬挡了自家一记猛撞,心下也是焦躁,竟将身体在半空中一个拉扯,拆做两半,收缩成两个圆球,分往田砚左右袭来,心中冷哼道:“你法相再厉害,难道还能裂开守御不成。”

    其实田砚连挡两记猛攻,已是头晕眼花,周身虚陷,一时之间,并无力召出法相遮挡,情急之下,只能取了陌上信物在手,紫光泛起,往右边的圆球射去。老黑与他心意相通,亦是拿出流光沙漏,射往左边的圆球。

    两只圆球速度极快,段风一时不防,皆被命中,只觉自家两边的身体一者忽的加重,一者陡然变慢,虽持续的时间极短暂,却被田砚觑着空子就地一滚,躲过了攻袭。

    两只圆球打在空处,相遇合拢,却不化作人形,而是再行分裂,竟成数百小小圆珠,铺天盖地的撒来,自是针对陌上信物与流光沙漏所做的变化,珠群分散而来,即便被命中一些,也不碍攻势。

    田砚无奈,连忙召出千层礁勉力抵挡,只听噗噗之声不绝于耳,好似泼了一阵暴雨,不过一两息的光景,千层礁上已是石屑纷飞,威能耗尽。但就是这一耽搁,田砚终于回过气来,山河镜法相化现而出,将圆珠尽皆挡下。

    段风重又化为人形,眼见田砚已是强弩之末,冷笑道:“螳臂当车,自不量力。”挥手一扇,将偷潜过来的老黑与胡上墙尽皆抡走,闪身之间,已至田砚面前,抓了过去。

    田砚却不慌乱,张手一模,便取了一颗凡人珠在手,往段风掌中扔去,自家则躲在山河镜法相之后,抱头缩身。凡人珠材质柔软,段风虽瞧出不妥,及时收掌,却还是有劲道扫了上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火光迸裂,段风便如一摊稀泥,被炸得四分五裂,飞溅各处。聂秋雨离得不远,亦是遭了秧,被气浪重重掀飞,嘴角溢血。反倒是老黑早得了田砚支会,拉着胡上墙远远逃开,未受波及。至于田砚这边,虽有山河镜法相护持,却仍不好受,周身一片焦黑,内外皆伤,模样好不凄惨。

    段风当真了得,受了凡人珠正面一击,四周的碎片不过蠕动一阵,竟又聚拢,重为人形,只是身上金铁之色略显暗淡,显然吃亏不小。他道行深湛,平日里动手斗法,皆是手到擒来,无往不利,何曾见过如此难缠的小辈,此刻怒极反笑,嘿然道:“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可惜你不识相。”手上一根小指断开飞出,往田砚眉心点来。这次却是学乖了,不敢再近身搏杀。

    田砚此刻已是山穷水尽,再无抵抗之力,正待摸出剩下的两颗凡人珠掷将出去,临死之时,给对头留些念想,却听聂秋雨叫道:“不要!且慢动手!”

    段风微微一窒,那根手指便悬在半空,再不前进,沉声道:“段宗主是何意思?还请分说明白。”

    聂秋雨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踌躇片刻,终是说道:“这人于我有些用处,还望段道主高抬贵手,擒下送我,我自有回报。”

    此言说得模棱两可,并未讲透,但语气却甚为恭谨,以聂秋雨的性子,已算极为不易。段风沉吟片刻,暗道:“这小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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