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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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态虽做得决绝,实则适才印证之时,早将口诀囫囵记下,牵引识海中的迷雾复刻了一份,此刻闭目盘膝,假装搬运周天,打熬功力,内里却在逐字逐句琢磨这口诀的真意,心中自我安慰道:“这口诀显是有些门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只研究一番,不做修习,却是不打紧的。”
田砚打得如意算盘,那五姑娘却全不上道,此后前来探望,温言软语说了不少,却绝口不提那法门之事,眼见地上字迹被抹,亦只是一笑而过,云淡风轻,一副浑不在意的姿态。
如此又过三五日,五姑娘皆是如此表现,且被田砚冷脸对得多了,来的次数亦是大大减少,最后受气不过,干脆便避而不见,倒让田砚得了一回清净。
如此情状,实是大出田砚预料,信心渐生动摇,又挨过几日,眼见五姑娘还不现身,终于按捺不住,暗暗咬牙道:“我便修习一下又有何妨,若当真能反败为胜,倒是值得冒些风险。”
这口诀本就不长,字里行间虽然有些艰深,但田砚已有三法傍身,也算个博学的,这几日早将口诀理解得透彻,就缺真刀真枪的上阵实操,如今既已拿定主意,当即便跑出大洞,捉了十来只倒霉鬼回来,意欲尝试一番。
只见他探出五彩丝线,好似水蛇一般,挣扎扭动一阵,终是勉强分出十多道分支,分别扎入道虫脑中,竟当真就将魂力吸了出来,据为己有。只是虫少量薄,不过些微好处,还分辨不出五彩丝线的颜色变化,但识海中九道神魂的振奋之意却远远做不了假,简直就如闻到血腥的鲨鱼,急欲大快朵颐。
他抽取魂力之时,一直在默默细查身体神魂的状况,却当真是一丝异样也无,反因得了进补,隐有舒畅之意。如此分心二用,又是初学乍练,却让那十来只倒霉鬼遭了殃,不过一个疏神,尽都被抽吸得清洁溜溜,去见了阎王。
田砚吐吐舌头,暗道声抱歉,又去捉了道虫来试,如此经过七八回,终是拿捏到位,略微显出些气象。
既然开了头,自然一发不可收拾,抛开能否压制五姑娘不谈,光是神魂所受的好处,便让人心动不已。他干脆便行出大洞,也不管迷路与否,只是随意乱逛,见着道虫便拿丝线笼罩,予取予求。到了后来,手法越来越是精熟,丝线已可分化万千,抽取魂力多少亦是一念可决,比之五姑娘当日的风采,已是不差了。识海之中蒙蒙五彩细雨不停,越下越大,最后竟成滂沱之势,九道神魂自是乐得忘乎所以,好似身处西天极乐世界一般。
他本有心将此地道虫吃干抹净,尽皆灭杀,到时候五姑娘成了孤家寡人,没手下帮衬,自然好对付些。但转念又想道:“它传我这法门不管是何居心,总让我得了极大的好处,我却杀光他的儿郎,未免说不过去。这些道虫虽然蠢笨,却是千千万万的性命,虫子踩死得多了,想来晚上也是睡不着觉的。”微微一叹,将五姑娘的手法学了个十足十,不损虫群根基,只薅羊毛即可。
此地道虫数量极为庞大,洞窟之内比比皆是,成群成片,田砚便好似身处一处巨大的金矿,取之不尽,采之不竭,只管埋头前行,遇上道虫便抽取一波,仿佛一把扫帚哗哗刷过,尘埃尽做风流云散,好一副气吞山河之势。
他初时还担心五姑娘算计,抽取之时总带着些防备之心,后来魂力越吸越多,自家九道神魂茁壮不休,整个人都是飘飘若仙,全身没了几两骨头,一不小心就要飞上天堂去了。到得此时,饶是他修行奇遇不少,见惯风浪,眼睛也都红了,整整半月时光,除了实在疲累,短短休整过两回,其余时候皆是不眠不休,肆掠虫群,不知不觉竟将这虫巢走过了十之八九,几乎所有道虫皆被他刷过了一回,还剩些零星的剩菜,已是入不得他的法眼。
他动念细查,只觉自家九道神魂坚如高岳,渊深似海,可谓脱胎换骨,端的是实力惊人,暗暗比较一番,心道:“可惜我自身境界太低,神魂不能离体,如若不然,再遇上赵剑八、卓老那等对手,已是全然不在话下,一身本领只怕堪比新晋的长生中人了。这还仅只一道神魂而已,若九魂齐出,端的是场面壮观。乔老所言的以多打少,九个揍一个,果然就要实现了。”想到此处,已是喜不自胜,饶是他性子向来淡薄,亦忍不住手舞足蹈,嘴里哼哼唧唧,嘿嘿哈哈的傻笑。
他正颠颠的得意,眼角余光一瞟,却见多日未曾谋面的五姑娘正静悄悄伏在一旁,也不知何时来的,已欣赏了自家丑态多久。他面上一红,手足无措道:“你来干什么?你……你待怎样?”
五姑娘却不来笑话他,只欣喜道:“恭喜郎君,贺喜郎君,我见你这一根丝线五彩欲滴,绚烂非常,想来收获必然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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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曙光()
田砚这些日子一心抽取魂力自肥,倒是忘了关注这丝线的变化,如今看去,果然已比半月之前鲜亮了太多。受这提醒,他顿时一个激灵,忽就记起反制之事,此刻心潮难平,也来不及多加思虑,下意识便操控五彩丝线往五姑娘脑袋扎去。
五姑娘嘻嘻一笑,嘴里亦有五彩丝线喷出,瞬间与田砚那一根相连,这攻势便告冰消瓦解。田砚心里一惊,连忙运劲挣扎,自家的丝线却软趴趴的全不动弹,已被五姑娘制得死死,好似一条死蛇。他只觉恼火,大叫道:“妖虫,我就晓得你在骗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却再不会听你胡扯。”
五姑娘却收了嬉笑颜色,微叹道:“郎君,你且好好儿想一想,自你来到此地至今,奴家究竟对你如何,你当真就如此恨我?”
田砚微微一窒,回想起这大半月时光,五姑娘虽有强迫之嫌,但果真对自己不缺好意,说话从来和风细雨,便是多受冷脸,亦从不置气,更有天大的修行造化奉上,可谓大方。它乃是虫王身份,在此呼风唤雨,予取予求,若真个儿比强较真,颐指气使,田砚也只能捏着鼻孔认了,别指望伸冤报仇,如今这般委屈求全,曲意逢迎,着实有些难得了。
有此一想,田砚心里的火气也就渐渐熄了,长叹一声,恭恭敬敬对五姑娘施了一礼,正声道:“大王好意,田某自然心中有数。只是这谈婚论嫁之事,实在勉强不得,田某自认非大王良配,还请大王宽宏大量,高抬贵手。至于田某受的这些好处,大王如能收回,这就请动手罢。”
五姑娘听他大王、田某一通叫唤,连你我都不愿称呼,显是将双方距离拉得极远,心里好不舒服,苦笑道:“我若放你走了,你可会回来瞧我?”
田砚本想大拍胸脯,直言大家化敌为友,日后有来有往,岂不美哉。但话到嘴边,总觉糟心,终是老老实实说道:“我事务繁杂,劳碌得很,只怕……只怕是没机会来了。”言罢又觉恐慌,期期艾艾道:“想这虫群之中英才辈出,仰慕大王之辈众多,大王要寻如意郎君,又何必舍近求远。”
五姑娘哂道:“这些大傻瓜小蠢蛋,还英才辈出,你就不怕笑死了我。”微微一叹,又道:“不过它们倒是听话,连命都能为我舍了。我可要多谢你,未曾害了它们性命,不然我孤家寡人一个,恐怕日子更是难熬。”
田砚暗道侥幸,只听五姑娘语声一振,笑道:“奴家乃是天生的异种,郎君却是道虫里的怪胎,旁人我是万万看不上眼的。人心都是肉长,郎君又是谦谦君子,日后与奴家朝夕相处,总能体会我一片真心。”
这话说得痴缠,其中意思却让田砚毛骨悚然,正要再行分说,身子却是一软,再不能动弹,正是五姑娘操控丝线将他制住,一边回返一边娇笑道:“好叫郎君晓得,这丝线运使之法,我只教了你抽取魂力这一项,至于制人的法子,我却不能说呐。你现下丝线色彩较我为艳,若晓得了这手段,我便只能任你欺负,郎君却舍不舍得?”
田砚又羞又怒,恨恨道:“你既说我是道虫,还是怪胎,怎的我却不晓得这法门?老天爷忒也偏心,什么都让你知道。”
五姑娘得意一笑,说道:“郎君误会了,这丝线操控之法并非天赋,而是一个叫做何言道的家伙写在洞中,奴家机缘巧合学来的。”
田砚心头一震,失声道:“那些字迹现在何处?”
五姑娘显是不知何言道为何方神圣,嘻嘻笑道:“这人无聊得紧,写了一大通,于奴家有用的也不过一星半点儿,自然都要抹个干干净净,若是一个不小心,让旁人瞧了,领会出厉害手段,拿来对付我,岂不要遭。”说着便拿眼睛有意无意去瞟田砚,好不自得。
田砚听到遗迹尽毁,忍不住叹道:“暴殄天物,可惜,当真是万分的可惜。”心中暗自思量道:“这一块大陆碎片乃是由秘地坠落而来,又存有无数道虫与何老祖的真迹,想来应是他老人家培育豢养道虫之地,万年来荒废在此,不料竟出了一只异种虫王,于何老祖手书之中领会神通道法,最后却让我倒了大霉。”
五姑娘听他连道可惜,还以为他学不得全套的丝线操控之法,心中抱憾,便笑道:“郎君还请放宽心,待日后咱们有了虫宝宝,奴家自会将这法门传你,到时拖家带口,看你还能怎的。”
田砚听得恶寒,心中却有希望燃起,暗道:“这些道虫身具五行之体,当逃不开五行道法的范畴,我早在小白体内得了一块山河境碎片,正是天道五行功法传承所在,一应与道虫相关的法门,必然都在其中,那操控丝线的手段自也不会例外。”
他内心变幻,面上却不敢显露,生怕为五姑娘所察觉,一路闷头不语。一虫一人行过半晌,便至大洞之中。五姑娘照旧收了丝线,不限他行动自由,温言好语几句,便自离去。
田砚不敢立时将山河境拿出查看,假意长吁短叹了大半日,直至心焦难以忍耐,这才摸出正主儿,细细观摩。五姑娘虽在一旁监视,但它曾见过田砚施展法相神通,见了此物,也不觉异常,只当田砚久待无聊,不肯放下修行,欲行那观想之法。
当年田砚在万剑门中刚得了一魂分裂为九的大造化,苦于没有体修后续功法,也曾仔细研究过力尊者田铿所遗的那一块山河境碎片,只是方法使了甚多,却全无收效,无论水浇火侵,还是道力探查,甚至强力轰击,碎片便似一块顽铁,令人大失所望。后来他有幸进入金刚琉璃界中,与田铿的师傅屠战相识,得了全套的体修神通法门,便再未关注此事。如今又来钻研,自不能再走老路,他琢磨一阵,已有定计,暗道:“山河境乃世间第一等的至宝,其中所蕴的道理实不能用常理揣测,兴许与周遭环境便有些牵系。此处乃是道虫最早生发之地,我不如四下转转,兴许就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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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章 口诀()
白漠在上,压力磅礴,总是出不去的,他晓得五姑娘不会干涉,便信步走出大洞之外,随意择了道路乱走。反正他不明此地路径,也就懒得花心思,整副心神皆都笼罩在山河境之上,只盼歪打正着,能见出些变化。
他上回抽取魂力之时,直花费半个多月才将此地转得七七八八,如今路上不用耽搁,行得更是飞快,只用了三天,便踏足泰半洞穴通道。只是动作虽速,收效却无,山河镜仍无一丝反应,残破的镜面一直被他拿在手中,已是覆了一层油腻。
五姑娘一直暗中跟随,见他只是执了块破镜子到处乱走,心中不禁疑惑,最后终是按捺不住,现身说道:“郎君可是迷了路,奴家这就带你回去罢。这里路径虽复杂,你日后行得多了,自然便会熟悉。”
田砚晓得它意在试探,心中有些得意,暗哼道:“好虫子,你也有看不透的时候,还以为你算死了我呐!”信心一起,嘴上便见活泛,随口应对道:“我现下正是在熟悉道路,日后再要逃跑,便可少用许多花费。”
五姑娘微微一愣,勉强笑道:“郎君真会开玩笑,这洞穴之外便是白沙,压力磅礴无比,你能在其中移动,已让奴家非常佩服了。”
田砚心头一震,脑中一道亮光闪过,暗叫道:“怎的忘了此处,那白沙中的压力堪比虚空壁障,当真是一处神异所在,定为何老祖的手笔,山河境说不定就有反应。”有此一得,只觉心焦难耐,便道:“说起那白漠,我前日里上去一趟,光顾着赶路,竟未曾细看。如今得了空闲,说不得要去观摩一番。大王若无其它事情,田某这就告辞了。”
五姑娘今日观田砚言行举止,总觉有些异样,不愿放他自去,便道:“这有何难,奴家正是绝好的向导,在白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