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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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黑也是一笑,却瞟了阳先生一眼,暗地里嘲道:“你在外头野了万年,也未见变得聪明了,遇上婆娘克星,还不是要我帮手,好歹才哄上塌去,不是哈巴狗儿又是什么。”
它越想越觉好笑,忍不住又是嘻嘻几声,众人早知它惫懒无聊的性格,也不以为意,只有越婉儿见它苦中作乐,心中又觉过意不去,咬一咬嘴唇,轻声道:“老黑,你别怪我,其实我心里也是六神无主,彷徨得很。”
老黑一伸懒腰,笑道:“好人你来当,坏人我来做,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红脸白脸,总须有人去唱,不然这戏就演不下去了。”心中却叹息道:“你这娘皮只需呼天喊地几声,洒下两行猫尿,便是天大的事情,老爷都要替你买单,连带着我也弄险。似你这等个性,真遇上事情,也不知是害人还是救人。”
至此再也无话,众人由虫群前呼后拥,浩浩荡荡一路行去,速度越来越快,一连行过两日,却觉四周飞掠而过的景物越来越是眼熟,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竟走了回头路,距离连接两界的通道已然不远。
如此又行过一日,当真就路过了通道所在的大江。到了此地,众人心中都是冲动,只想趁虫群不备,一个猛子扎进江中,便可逃回天道,性命无虞。低低商议一番,却又担忧虫群走脱了人犯,恼羞成怒,去拿封印泄愤,好一阵思前想后,终是苦忍了这一遭,随着虫群继续前行,心头不住抽搐。
胡上墙眼见那大江被抛在身后,渐行渐远,忍不住哭丧道:“老爷,咱们为六道做下如此牺牲,却无人感激半分,更有许多人对咱们喊打喊杀,我越想越是憋屈,恨不得啥也不顾了,一走了之。”
老黑笑道:“怎能与自己过不去,你只当救的是你亲亲雷兄一人,如此一想,可好过些了?”
胡上墙闻言一愣,再去想来,果觉心中舒坦了一截。它情绪好转,便不忘讨好主子,跃上老黑肩头,故意扬声道:“只想雷兄一人,不嫌自私么?我日日都念着夫人与博姑娘,还有那一大帮好朋友,只盼大家都平安喜乐。前头便是龙潭虎穴,闯了也值当。黑哥,你说是也不是?”
老黑嘻嘻一笑,亦是大话连篇,将忠心表得当当响。其实这两个家伙与田砚多番出生入死,乃是十足十过命的交情,全不用马屁手段来取宠。但他们在性子上总脱不了一副谄媚嘴脸,平日里争相鼓噪一阵,大有竞争之意,竟好似享受一般,实乃贱命的典型。
越婉儿听得夫人与博姑娘这几字,再看田砚一副追忆神情,眉眼之间一片柔和,心中不免隐隐作痛,不知不觉竟想道:“若此行不得善了,我与他死在一处,也不是一件坏事。”这念头才出,她便悚然一惊,面孔煞白,忍不住周身发颤。
众人还道她拼斗中受了暗伤,有甚不妥,皆是围了过来。她此刻羞愧难当,只觉自家做了天大的恶毒之事,木然呆立,任得众人问询查探,却发不出只言片语。只有小水儿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对前后变化看的清楚,此刻瞧瞧田砚,又瞧瞧越婉儿,目中幽幽,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扰攘一阵,众人见越婉儿无事,便继续随着道虫行进。此番却未走多久,不过距离那条大江几百里地,终点便告抵达。入目所见,乃是诺大一片沙海,沙色纯白,质地柔细,微微起伏之间绵延无尽,温热阳光之下,许多幼小道虫爬进钻出的耍乐,五色光滑闪烁不停,与白沙相衬,瞧来极是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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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右脚()
众人瞧这一份基业非小,便知那道虫的大王乃是一只了不得的大妖,也不知以田砚的手段,能有几分谈判的筹码,心中皆是忐忑。转头去看沙风,只见他还是昏迷未醒,面上神情却平和宁定,一身伤势竟已好得差不多了。想来这傻子道行高绝,本就有后土御生的能耐傍身,恢复力惊人,人又是个懵懂无智的,竟不管命如累卵,一意沉睡修养,伤势自然痊愈得飞快。有此猜测,众人心中皆是苦笑,大叹这傻子的命也不是全然凄苦,如此率性而活,天塌了当被盖,也是一种难得的福气。
虫群回返,泱泱几十里地,端的声势磅礴,那大王岂能不查,众人只觉脚下连连震颤,前方沙海之中便渐渐陷落一个直径里许的硕大坑洞,虫群齐齐一震甲翅,气流鼓荡之下,好似平地起了一场狂风,吹得人站立不稳,眼前沙尘漫天,暗淡无光,难以见物。众人心头一跳,心中皆是叫道:“好大的排场,这便是个下马威了。”周身紧绷,已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遮天蔽日的声势半晌方才止歇,众人吐出一嘴风沙,张目看去,天坑之中却无硕大的虫体显现,只有隐约一丁点儿五色光华,闪烁之间,已至近前,绕着众人便是一阵盘旋,其速飞快,带起一道长长的五色流光,好似将众人圈了起来,极有卖相。
众人定睛细查,这才看清,这流光中果然是一只道虫,只是个头普普通通,只得寻常人身大小,道行亦是将就,不过第八境神游的修为,且法力略略虚浮,显是平常不怎么用功打熬,真要斗法动手,只怕那五只道虫头领随便拎出一位,都敌之不过。唯一可观者,便是这只道虫竟以一体身披五色,好似在染料桶里打了滚一般,全不经雕饰,浑然一体,配上一身晶莹剔透的甲壳肢体,经日头一照,端的绚烂养眼。若不是身处敌对,当真就想抚摸一番,好生亲近一回。
这一下前后反差巨大,众人皆是大跌眼镜,心中忍不住便有猜测,想来这个绣花枕头应是那大王身边的近臣伴随之类,只因生得与众不同,体态漂亮,这才得宠,在虫群之前耀武扬威。其中估摸着还有些肮脏的交易,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那五彩道虫绕着众人兜了百来个圈子,直舞得一片斑斓荡漾,引来虫群不断振翅喝彩,这才作罢。它大喇喇立在众人面前,对余人皆不理会,只瞧了瞧沙风,又瞧了瞧田砚,便激动得一个抖颤,对那五只头领写道:“你们立下大功,本王重重有赏。这就过来,闻一闻本王的右脚。”
见得这句,五只头领竟激动难以自抑,周身颤动不休,前肢挥舞不停,在沙上写了一堆感恩戴德的称颂之语,方才小心翼翼排着队伍行到那五彩道虫身前,当真就一个个埋着脑袋去闻它的右足,却还不敢多嗅,皆是一沾即走,便好似得了天上地下最了不得的恩惠,只乐得满地乱滚,欢乐不休,好似孩童一般。而周边的虫群则早已骚动,一对对小眼险些鼓得掉了出来,口器之中滴滴答答落下许多粘液,合在一处,仿佛下了一场豪雨。
这“本王”二字一出,自是那五彩道虫自承身份,正是这浩荡虫群的大首领,什么弄臣宠侍,什么肮脏的交易,皆都狗屁不通。但众人心中的讶异却是更甚,想这家伙修为稀松,个头弱小,却是如何压服的虫群?难道真就靠着一副上好的皮囊?抑或它那右脚之上,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那五彩道虫斜睨众人一眼,见自家受到关注,煞是得意,写道:“怎么,你们也想闻?本王却不是个大路货,可随意让人亲近。”
众人面上不敢露出鄙夷,暗地里却早已骂开了:“去你奶奶的,鬼才想闻!你当自家好香么?”
那五彩道虫见众人无甚表示,便有些恼了,拿它高贵的右足往沙风一指,写道:“孩儿们,这傻瓜魂力惊人,不可多得,本王今日大大的开心,便赏你们分吃了罢!”
虫群顿时又是一阵喧闹,争先恐后拥挤上前,有些性急的,已然从口中吐出了丝线,眼看就要扎了过来。
众人顿时大急,鸟泽生父女连心,生怕越婉儿维护沙风,有甚过激举动,忙操控凡尘煞在半空中写道:“还请大王稍安勿躁,听我一言!”
那五彩道虫拿它高贵的右足一挥,顿时止了虫群汹涌,看都不看鸟泽生一眼,只写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没资格与本王讲话。”
鸟泽生此刻只忧心越婉儿乱来,对这言语羞辱并不放在心上,忙写道:“大王觉得哪个够格,只管让他讲来便是。”他心口咚咚直跳,与众人皆都拿着眼睛去瞟田砚,显是将指望做到了此处。
那五彩道虫趾高气昂兜着众人转了一圈,最后果然停在田砚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又来来回回嗅过一阵,好似甚为新奇,瞧个没够,直让田砚大气也不敢出一口,鸡皮疙瘩却掉了一地。
如此磨蹭半晌,那五彩道虫终于心满意足,写道:“这位郎君品貌不凡,身强体健,勉强算是够格了。”
众人心头一喜,忙催促田砚快快书写。他晓得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微一思量,正要动手,却听老黑在心神中说道:“老爷,看这厮的做派,是个爱拿姿态,听马屁的,你投其所好便是。”
田砚一听有理,忙将打好的腹稿改了,写道:“大王义薄云天,英武仁义,远近皆闻,乃是大大的英雄好汉,我等都是拜服。俗话说得好,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还盼大王高风亮节,慈悲为怀,放这人一条生路才好。”这些话语大违他本心,直写得欲呕,若不是平日里两个贱仆多有歌功颂德的示范,他决然写不顺溜。
老黑这一手脉搏拿得极准,那五彩道虫一见之下,果然受用,摇头晃脑一阵,便再不去瞧沙风,写道:“既有郎君替他求情,我也不好做得太过。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
田砚顿时大喜,正想问活罪为何,却又担心那大王见了不喜,便又洋洋洒洒写了一篇马屁:“上天有好生之德,大王果然是菩萨转世,如来再生,侠名传遍八方,我等万分景仰。想来这活罪也只是微小惩戒,不然也显不出大王的宽厚仁爱。”
胡上墙早在一旁嘀嘀咕咕,将地上的锦绣马屁与老黑讲了,两人此番做了一回田砚的人生导师,心中皆是兴奋,相视一笑,大有识英雄重英雄之感。
那五彩道虫更为受用,越瞧田砚越是顺眼,写道:“那便不打不罚,先过来闻一闻我的右脚再说。这可不是活罪,乃是天大的赏赐。”
众人都松了一口长气,喜悦之下,田砚再也顾不得吹捧,速速写道:“等这人醒了,自会照着大王的意思办理,绝不敢违逆。”
那五彩道虫却写道:“谁要他来,他是个什么破烂?我要郎君你亲自来。”
田砚一愣之下,已是哭笑不得,只觉这无妄之灾来得太过突兀,自家好不可怜。但转念一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过闻一下脚罢了,就算臭气熏天,也掉不了一块肉,无甚打紧,便整肃了神色,往那五色道虫走去。
才一迈步,却被越婉儿拦住,说道:“田大哥,这一趟是我吵闹出来的,合该由我担待才是正理。”言罢便在地上写道:“小女子仰慕大王已久,早盼一睹天颜,如今得偿夙愿,实在激动难以自持。敢问大王,能否给小女子一个机会,来行这无比尊崇荣耀之事?小女子铭感五内,终生不忘大王恩典。”
她见田砚马屁有效,便来有样学样,她乃是世家出身,说起这些官样套话,比起旁人只强不弱,更见圆滑格调,谁知那五彩道虫却全不买账,只冷冷写道:“你这娘皮,瞧着当真讨厌。若不是看郎君的面子,早便将你赏给孩儿们吃了,还不速速滚远!”
田砚见那五彩道虫已有怒意,生怕事情生变,忙将越婉儿拉到一边,自家则走到那五彩道虫身前,微微施了一礼,这才俯下身子,在它右足上轻轻一嗅,一沾即走。只觉也无甚异常之处,反倒有一股淡淡清香,闻在鼻中,颇为宁神醒脑。
老黑此刻却又跑来凑热闹,在心神中说道:“老爷,做戏要做全套,我见那五只头领闻过之后,都是满地打滚,无比的欢喜陶醉,你若干巴巴的没些表示,只怕惹得人家不喜。”
田砚无缘无故做了一回炮灰,早觉憋闷,如今一听这话,顿时炸毛,斥道:“去你奶奶的,要滚你去滚,要醉你去醉,我却没那么无聊,演不好戏。”
他心中愠怒,面上便显颜色,只是冷冷站着,在地上写道:“现下事情已毕,还望大王说话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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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报应()
那五彩道虫却似极为受用,周身颤抖一阵,又回味一番,这才振作精神,眼见田砚神情漠然,便写道:“怎么,郎君可是觉得不够享受?”
所谓形势比人强,田砚见这五彩道虫话中似有冷意,只得将脸上不快收敛几分,勉强写道:“在下回味无穷,多谢大王关心。”言罢便要退回,领着众人走路。
谁知那五彩道虫却伸足将田砚扯住,又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