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登天录-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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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手中长剑一挥,便有十余名弟子自人群中哭喊着飞起,定在半空,周身噼啪连响,血雾弥漫,经络已是寸寸而断,沦为废人,此生再也修行不得。
紫阳此举中规合矩,并不为过,已是极为克制,田砚也不好再行劝阻。他叹息一声,定睛看去,便见这十来名受罚弟子之中竟有两名老熟人存在,正是肖英与刘卓。当日这二人身负接引之责,只因被田成戏耍,便心存报复念头,将他带至那一处荒僻洞府草草安置,这才偶遇紫阳,无故便来殴打辱骂。自家与紫阳结缘,皆是因此而起,可谓世事奇巧,出人意表。
如今这二人修为尽废,坠入尘埃,不过几十年光景,便要化作一堆黄土,万事成空。而自家则一路风生水起,成为万剑门的小祖宗,更有九魂随身这等天大的造化,如今已然破境还丹,在少年人中分数佼佼之辈。其中相距,何止道以里计。想到此处,他不暗叹道:“在这世上做人,看来还是要行得正坐得直,纵然一时吃亏,那也算不得什么。冥冥之中,好似有一双眼睛瞧着你我,功过是非,自有称量。”
眼见这等惨状,一众弟子尽皆哗然,纷纷四下里退却,让出大片空地,将这些受罚弟子遗在垓心,好似躲避瘟疫流疾,目中满是惊恐嫌恶。
紫阳冷笑一声,说道:“砚儿,你可瞧见了,这世间尽多自私自利,明哲保身之辈,似你这等有良心的,当真少见。”
田砚苦笑一声,沉默不语。却听胡上墙在一旁谄媚道:“这些人脑子不灵光,竟想不通物以稀为贵道理。似老爷这等重情重义的罕见人物,自是走到哪里都受待见。那些个烂大街的货色,成日里蝇营狗苟,又有哪个看得上眼?”
紫阳哈哈笑道:“正是此理,我瞧你也是个滑不溜手的,还不是一样死心塌地跟着砚儿打拼。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究竟是好是坏,谁又瞒得过谁?”
胡上墙讪讪道:“可恨小的遇上老爷太晚,若是一生出来便得他老人家栽培,现下必然也是个人人敬慕的谦谦君子。”
老黑却嬉笑道:“胡老弟,我等就是要奸猾狡诈些,这才衬得出老爷的英明伟岸,都去争那光彩,老爷的形象可就高大不起来了。”
紫阳点头道:“此言甚合我心,砚儿性情敦厚,容易为人所欺,有几个悍仆随在身边,遇事胡搅蛮缠一番,我便放心很多。”
此处事情已了,几人再不多待,跃上飞剑,呼啸而去。一众弟子自然不敢阻拦,只是立在原地,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嗡嗡议论,猜测紫阳的来历。
穿云峰距离温天君的地宫距离不近,饶是紫阳遁速无双,一时之间也难以抵达。田砚干等无奈,便又想起老黑身份来历之事,向紫阳问道:“师叔,您老人家与屠战前辈皆是识得老黑,想来在万年之前,它必是一号了不得的大人物。”
老黑对此自是上心,也求道:“老祖宗,我对自家背景一无所知,上回诓骗那屠战,已是好生勉强,提心吊胆。若是再遇上熟人,多说几句,只怕就要露馅。您老便讲上一讲,小的究竟如何威风法,日后吹起牛来,也有几分底气。”
紫阳却是一副高深莫测之态,只道:“下回砚儿再行秘地飞升,你便随他一同前往,且看有什么好处可拿。”
田砚疑道:“秘地飞升之礼向来只对破关进阶之人,难道本命剑魂因着双方牵系紧密,亦可同去不成?”
紫阳笑道:“别家自然是不行,它却必然可以,你到时一试便知。”语气间甚是笃定,把握拿得十足。
田砚与老黑疑心更甚,又是连番相询,紫阳却再不搭这一茬,话锋一转,便来询问屠战之事。他跟随陌上多年,与屠战自是稔熟,晓得这人竟能活到现在,也是诧异非常。
田砚眼见紫阳不愿揭破,只得悻悻作罢,将金刚琉璃界中的经历草草说了一回。紫阳听罢,便长叹道:“我原本以为田铿只是得了他的衣钵法统,不想竟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弟子,难怪如此厉害。”
田砚听他提起力尊者,心中便是微黯,说道:“屠战前辈最喜动手切磋,栽培起弟子来自是上心。老爷随在他身边,也不知挨了多少拳脚,方得如此成就。谁知最后还是陨在黑日天劫之下,一切成空。”
紫阳并不向他说起田铿法体被盗之事,只微微笑道:“万年不见,不想那武痴还是一般德性,遇上高手便要纠缠不休,不打得尽兴,决不肯放人。田铿日日在他跟前听教,耳濡目染之下,竟将这一套也学了个十足十,果然是瓜藤结不出桃李,啥样的师父教出啥样的徒弟。”
田砚暗暗想道:“难怪老爷万事不理,只好修行,想来也是将屠战前辈的武痴性子发扬光大。老爷有名师指点,本身天分才情也属上乘,这般砥砺,成就自然高绝。只是却冷落了月娥,好好儿的英雄美人,天造地设的一对,却落得反目下场,叫人唏嘘。”一想到方月娥与田铿的过往,他心中顿生羞惭愧意,但忆起这女子种种撩人之处,周身又复火热。两样情绪交织一处,好似一杯剧毒的醇香美酒,喝在口中,也不知是苦是甜。
只听紫阳又道:“当年那九人之中,既有一个活的,保不准便有第二个,看来这世上也不算太过冷清。”
田砚心中一动,忽就忆起一事,问道:“师父……那个……相好,可也是这九人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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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五章 不见()
穿云摇头道:“你那师父口味独特,一众同门,恐怕都是瞧不上的。”说到此处,笑了一笑,又道:“穿云那家伙,被你师父棒打鸳鸯,心里只怕恨得紧,竟连这等八卦也给你讲了。其实这也算不得什么丑事,男女之间情情,喜欢就好,管那许多规矩条框作甚?”
此言田砚倒是爱听,胡上墙与老黑眼光伶俐,亦是顺着主子的心意大加赞同。
说过这一番,几人再也无话,一路急赶,终是来到温天君的行宫之外。田砚眼见那千余弟子在原地静候,一片山崖虽早已破败不堪,却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不禁长出了一口气。想来博忘雪一行还在地底坚持,并未被捉拿擒杀。
那一众弟子眼见田砚现身,顿时炸了锅,呼喝之下,已是摆好阵势,便有一道大剑虚影当空浮现,呼啸斩来。
这些弟子若单个拎出来,田砚都是不惧,自可凭着诸般手段,克敌制胜。但千余人合力一处,聚沙成塔,那大剑上的威能便不容小觑,就算剑王博东升迎面相抗,只怕也要暂避其锋。紫阳却是不躲不避,将几人挡在身后,脚下飞剑迎风陡涨,当空迎上。
只听铿然一声巨响,那大剑虚影便告消散,紫阳的飞剑只稍稍往上一挫,便又压下,悬在一众弟子头顶尺余之处,方才硬生生止歇。其上劲气呼啸鼓荡,将偌大一片地界压得酥脆,崩塌陷落。一招之间,千人剑阵顿告溃散,有些修为不济的弟子受迫不过,已然受伤,口吐鲜血,委顿在地。
紫阳冷哼一声,又将飞剑压下半尺,震得沙尘飞扬,鸡飞狗跳,扬声道:“都放老实些!莫要逼得我杀人!”
一众弟子勉力抵挡他剑上压力,即便想要复起,也是不能。眼见这痴傻大汉竟然摇身一变,一副莫可匹敌之势,额上早已冷汗涔涔,心中惊惧不已。
紫阳冷笑一声,说道:“你等往日里作威作福,骑在人家头上拉屎拉尿,可曾想过有今日这一遭?”言语之间,便有七八名弟子不由自主的凌空飞起,周身爆响,血雾弥漫,修为已然尽废。自是他将其中的不肖门人挑出,又算过一回总账。
一众弟子更是惊骇,皆是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田砚心中焦急,连忙揪过一名辈分较高的领头弟子,细细询问。晓得地底众人确是一直未曾现身,便扯着紫阳要往地宫一行。
紫阳却道:“这老鼠洞迷宫也似,寻起来当真麻烦,且看我的手段!”飞剑嗡然一声,便往那片破败悬崖劈下,竟好似刀过豆腐,勒出老大一道豁口,直直斩入地底,其内密密麻麻,皆是孔洞,底部却是一片平坦,不见通道。这一剑之威,竟将偌大的地宫中分为二,剖了个通透。
那一众弟子虽去了飞剑压服,又复行动之力,却仍旧不敢稍动,心中只是不住的伸量:“若这一剑适才真个儿冲我劈下,又该如何抵挡?”越想越是心惊,只听牙关战战之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有些胆弱之辈心志早糜,已是软倒在地。
紫阳运足中气,大喝道:“我乃紫阳,地底之人莫再躲藏,速速现身想见!”其声凝聚而出,往那些孔洞鼓荡而去,整个地面都在微微颤动。便是藏得再深,也要得闻。
谁知几人等了半晌,却不见博忘雪一行现身。眼见紫阳再喊几遍,还是不得回应,田砚心中又急,生怕出了什么变故,再也立不住身形,拉着紫阳便钻进了地宫之中。
一众弟子眼见这凶星走路,俱都大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谁当先发了一声喊,窜入密林之中,这股子溃逃势头便再也止歇不住。不过片刻光景,偌大一支队伍便告鸟兽散,只余几个受了惩戒的弟子滚地哀嚎,无人理会。
田砚得了温天君指点路径,又有老黑相助查探,不多时候,便已寻到与众人分手之处。只见通道壁上坑坑洼洼,多有崩塌损毁,尽是斗法所留,睹其情形,必然打得极为激烈。只是此时却半个人影也无,也不知去了哪里。
田砚心中惴惴,沿着那斗法痕迹一路追赶,行过一阵,线索便告中断,通道壁上又复光滑。饶是老黑将无相幻剑泼撒开来,扩大了搜索圈子,也是一无所得。
挨到此时,田砚早就心焦无比,忍不住叫道:“好端端几个大活人,怎的凭空就不见了?”语气之中已隐隐带着些哭腔。
几人连忙劝慰,拉着他继续寻索。只是这地宫广阔,又无特定的方位指引,便只能如没头苍蝇一般乱跑一气。这般撞大运的找法,直与大海捞针无异,真要将地宫囫囵筛一遍,也不知要挨到猴年马月。
原来,田砚离开之后,地宫中的两处战团打得分外热闹。这边厢博忘雪一行与刘空竹三个本就处于敌对,双方实力亦是接近,加之通道狭窄,利于守御回气,便是打上十天半月,也无甚稀奇。
博忘雪一行乐得拖延时候,虽处上风,却并不拼命,只是将对手吊着,一旦田砚与紫阳回返,便可大杀四方,扬眉吐气。刘空竹这边人数较少,实力稍弱,动起手来也占不得便宜,自是闹出不什么幺蛾子。
而那边厢巨贾与红衣上人的状况却大有不同。两人虽也是半斤八两的水平,鏖战不休,但俱为刘空竹这边的帮手,只因未曾见面通气,被博忘雪拿住破绽,使计挑拨,这才不由分说,缠斗一处。实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
两人初时头脑发热,还只顾闷头猛打,直欲将对头置于死地,去了田砚的厉害帮手。打到后来,眼见一时三刻拾掇不下,心中焦躁便多,口中自是开始骂骂咧咧,呼喝不休。这一点习惯,管他莽汉泼妇还是神仙中人,只要打架,皆不能免。就算一时分不出胜负,声音也要放得大些,气势上不肯输了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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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三十六章 追逃()
如此叫骂一阵,两人便觉出有些蹊跷,怎的对方吼来吼去,却尽在田砚那小贼身上牵扯转悠?自家追索而来,不正是要给此人好看么?红衣上人性子粗疏,又处在下风,疲于抵挡,也还罢了。心中虽有些疑问,却不及细想,只是卖力抵挡,先保得小命无虞再说。而巨贾本就是个有心计的,越打越是疑惑,手上不自禁就放缓了几分,不顾红衣上人咒骂连连,只管将自家名号来历一一报上,又细细讲明了此行动机。
红衣上人得了喘息之机,脑子便复几分灵光,听得巨贾言说,便猜到自家中了对头的奸计,平白打了一场瞎架,亦是将前事一一道来。如此这般,两边的误会已是去了大半,你收一招,我留一手,不过片刻,争斗便告止歇。
只是两人经这一番挑拨,心中总有嫌隙,以前也未曾打过照面,全不相知,生怕对方使诈,觑着空子又来偷袭,便只是冷冷对望,一边凝神戒备,一边拿些言语试探,以保万全。
最后还是巨贾心系博东升的安危,再也不愿多挨,这才撇下了红衣上人,独自追索而去。红衣上人见他这般做派,心中不禁又信了几分,亦是不疾不徐,远远吊在后头,随之而行。
巨贾虽与博东升牵系紧密,自有感应,但此时温天君已然跑远,地宫道路又是盘绕繁复,这一番寻找,又花去不少时光。待来到近前之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