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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溺寒-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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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跳的不够快。

    被晚霞映染的斧影劈开了张愈的左肩,砍断了张愈的半个身体。

    巨大的力道在半空中扯动着张愈身子朝后落去。

    待他落地时,空中已下过一场血雨。

    看着泛红的长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上。

    看着不远处躺在地面上的剑,周和紧皱的眉头略微松动,老人挑起了厚眉,脸上绽放出一抹讥笑。

    “假的?”

    笑着抬起头,周和看向倒地的张愈,眉头再次皱起。

    张愈的双腿颤动不已,却仍支撑着残破的身子。

    右边身的被斜着切开的伤口处血流不止,周身已在疼痛中失去知觉的张愈却依旧固执的站立了起来。

    正当张愈低垂着头站起身时,一脸怒容的周篾驱马冲到了张愈的身边。

    “噗!”

    虎口长枪贯穿了张愈的胸膛,枪头刺进了土里。

    七窍都在溢血的张愈,吐了一大口血。

    然后他笑了。

    他笑着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望向天空。

    天穹上没有任何的背影,只有无垠的湛蓝。

    天不语。

    张愈只能哽咽。 

第八十二章 矢志(上)() 
烈焰在废墟间,持续的燃烧了一个晚上,依旧没有熄灭。

    白亮的曦光随着徐徐上升的朝阳,将稀薄的热量散播向广阔的荒原。

    头上毛发掉光,周身褐黄的驽马飞快跃上了高耸的麓坡,毫不减速的跑进了废墟中。

    去掉缠身的绷带,有根脸庞的泛黄皮肤上,在曦光中突兀出一块块红嫩的新肉。

    就好像与生俱来的红色胎记,点缀在有根那张遍布着疤痕的可怖脸上。

    依旧没有熄灭的火已经小了很多,再不复昨夜深时的汹涌沸腾。

    几十只周身覆着黑羽的鸦鸟在废墟上的低空中展翅盘旋,鸦鸟起降在没有火的墟地上,鸦鸟们稍弯的利喙上俱沾着枯涸的血渍。

    “嘎!“”嘎!”“嘎!”。。。

    聒噪的鸦鸣,充斥在天地间,给焦色的废墟,更加添了几分悲呛。

    废墟中央处,立着一个木桩。

    木桩的桩体上,横连着一根木架。

    木架的顶端,连着一根下坠的麻绳。

    麻绳的另一头拴住了一个人的腰,满身俱是窟窿和羽箭的人被麻绳吊在木架下。

    张愈身体中的血在八个小时前,就已经流干了。

    有根驱马快速绕过流血的地面。

    一路上,他胡乱的朝着周围挥动起左手,在他左手的五指间溢出无数道金色灿光。

    无数道形如长舌的光剑刺向离他不远处的鸦鸟,爆烈的元气在乌鸦身上打散出一蓬蓬乌黑的羽毛,同时将乌鸦的鸟身碾成一团烂泥,并将烂泥轰进了土里。

    “吁~!”

    有根猛然拉起套马的缰绳,厚唇间涌出白沫的驽马立刻驻步不前。

    被吊在木架下的张愈低垂着头,脸庞隐在细密的长发中。

    有根打量着张愈遍布箭矢与伤痕的身体,最后将视线停留在覆住张愈脸庞的密发上。

    零星金芒从有根眼眸的深处透散出,透过密发的间隙,注视着残留着血迹的脸庞。

    张愈的眼睛一直没有闭上,大瞪的眼眸一直凝望着下方,眸上瞳仁微散。

    双目对视。

    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却还活着。

    沉默片刻,有根抿起嘴低下了头。

    他拉动了下手中的缰绳,驽马会意的朝前踏步,穿过了木桩旁。

    缓行在废墟中,入目处尽是碎土残壁与巨石,之间到处都能见到死者的尸体。

    老人,孩子,妇女,精壮。

    都躺在地上。

    有根观察着周围的惨状,越发苍白脸上,神色越发的阴沉。

    “还有活着的吗!?”

    阴沉着脸,有根朝着四周,大声发问。

    “还有活人吗!?”

    有吗?

    回答有根的,只有聒噪的鸦鸣,与火中的“噼啪”声。

    突然,有根再次拉起缰绳,驽马在废墟间停步。

    翻身下马,有根上前几步,整个身子便僵住了。

    在有根身前,那片泛红的地面上,有三根交叠互搭的焦黑木板,些许的小火在木板上顽强的燃烧着。

    被火烧燃的木板下,是一快被火熏成红色的碎瓷片。

    呈曲面的瓷片凸面朝着天空,在那凸面的中央,涂着横直的黑色釉彩。

    僵立在原地良久,有根蹲下身子,朝着瓷片伸出双手。

    流溢着金光的手掌持续的颤抖着,零星的水光在有根的眼眸间闪现。

    拨开燃火的木板,一把抓住涂釉的碎瓷。

    有根拿起瓷片,正要站起身,却看到了瓷片下的焦黑手掌。

    那手只有手掌部分裸露在地表,其他的部分都埋在土里。

    那手掌的面积,只有成年人手掌的一半大小。

    那是一个小孩的手掌。

    那小孩是一个老妪的孙儿。

    那老妪年入古稀,满脸皱纹,满头白发。

    那老妪只有一个孙儿。

    那小孩很天真,胆子很大,却很怕刘恒,也很怕有根。

    老妪曾经用瓷盅为有根熬煮过草药,小孩曾经在离有根的不远处和其他孩童们嬉笑打闹。

    老妪曾经在草云郡外的流民棚边上,喊了有根一声。

    泪水止不住的从眼角处涌出,半蹲在地上的有根垂头看着孩子幼小的手掌,再也压抑不了心中的悲伤。

    “啊~!!!!”

    潸然热泪,滴滴淌落在小手的手掌上。

    有根只觉内心被撕裂了一般,忍不住的昂首悲嚎。

    听着不远处传来,蕴育着悲愤的哭喊,刘恒在木桩前翻身下马。

    刘恒没有朝悲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他的视线停在张愈的身上。

    停在张愈的脸上。

    他沉默着。

    不语。

    短暂的清晨就在有根的悲嚎与刘恒的沉默中缓慢逝过。

    时间缓缓移至正午,两千余刘恒常人军卒终于赶了回来。

    常人兵卒们看到了废墟后,整齐的队列便彻底混乱了。

    士兵们快步跑进了废墟,旗帜与兵器丢了一地。

    “椰子!”

    石脑双手并用的翻动着地上的一切,浑然不顾被十指指尖因大力而被掀起的指甲。

    他和椰子所住的土屋,被一块巨石压的粉碎。

    他的家没了。

    所有人的家都没了。

    “椰子!”

    石脑用流血的手,拨开巨石边坚硬的土地,却只能看到藏在地表下的血迹。

    他的嗓子嘶哑了,他捧着沾血的泥土,痛哭流涕。

    猴石也在哭。

    鹰嘴也在哭。

    付磊,跋舌,剥羽,李西都在哭。

    新降的兵卒围着废墟中的木桩哭。

    除了刘恒,所有人都在哭。

    刘恒站在木桩前,他抬头凝视着张愈。

    他依旧不语。

    “都怪你!”

    推开挡路的士卒,脸上泪流不停的石脑快步冲到了刘恒身后。

    他伸出手,大力扳正刘恒的身子。

    接着,他一拳打在了刘恒的脸上。

    “都是因为你!!”

    刘恒没有还手,也没有御使护体元气。

    他被石脑打的踉跄后退。

    石脑不依不饶,再次向前,朝着刘恒的脸庞又是一拳。

    “你为什么不听首领的话!!”

    后背抵在了木桩上,无路可退的刘恒抬起头,双眸无神的看着满脸泪痕,激愤不己的石脑。

    一手撑在刘恒的胸前的虎脸形护甲上,石脑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锋锐的剑尖直指向刘恒的胸口,剑身银亮的光泽中散透出阵阵刺骨的寒意。

    “没错。”

    抬起头,刘恒的目光越过石脑,斜瞄向张愈的后背。

    他发声很轻,他吐字很清晰。

    “我该万箭穿心。”

    “我该不得好死。”

    泪水涌出刘恒的眼眶,滑过印有拳印的两边脸颊。

    在刘恒的脸上,顿时涕泪交加。

    恰似滂沱。

    下一章可能只有几百字,马上要上班了,不好意思哈 

第八十三章 矢志(中)() 
怒目注视着刘恒,石脑握着剑柄的手掌微微颤抖。

    这一剑,他始终刺不下去。

    一只手搭在了握剑的手背上,突然冲到石脑身旁的有根,微叹一声。

    “何必拔剑相逼。”

    “死去的人不可能再活过来,事情已无可挽回。”

    用力将石脑握剑的手缓缓压回他的身侧,有根脸上无泪的眼眸清亮透澈。

    “我们要报仇。”

    我要报仇。

    “战场杀戮,成王败寇。”

    “妇孺何辜?妇孺怎不辜?”

    脸上的泪痕犹在,有根面露惆怅,微微低头,长叹一声。

    “唉!”

    “这里蹄印极多,行凶者必有骑兵。”

    “受害者多被厚土掩埋巨石所害,凡人做不到这些,行凶者必有修行者。”

    “行动如此迅捷,敌人必已谋算许久。”

    有根略低着头,嘴角微微上翘,没有丝毫金色的眼中,炽烈的目光如烈火一般。

    “除我根本,断我基础。”

    “其双管齐下,一计得逞,我军都将蒙受巨大损失。”

    “此等计谋,真让我不胜唏嘘啊!”

    昂起头,有根看着距离地面足有三米的横架,脸庞上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

    “根某与凶手,在此时,终是感同身受!”

    上前一步,有根抬起右手,将连接手掌的手腕搭在了刘恒的肩膀上。

    “将军为何哭?”

    为何?

    有根低下头,用如同蕴着火的双眸,注视着刘恒脸上,那不停溢涌着热泪的眼睛。

    “是为胤水镇,镇民死之不值?”

    “还是为守将张愈,死之惋惜?”

    还是为你自己?

    右手缓缓前伸,有根再次上前一步,他的右手手掌完全撑在了木桩上。

    “我,现在告诉你。”

    双方鼻间的距离只有一寸,有根咧开嘴,露出泛黄的牙齿。

    “镇民非你之镇民。”

    “死之与你无关。”

    “张愈亦非你之手足。”

    “死之更与你没有关系!”

    看着瞪大眼睛,面色露出震惊的刘恒,有根突然退后一步,退到同样满脸震惊的石脑身旁。

    向着刘恒抱拳做礼,有根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突然变的肃穆庄重。

    “他们的生,由不得任何人做主。”

    “他们的死,必须得由凶手来负责!”

    有根体内的元气迅速汇聚在喉间,他所发出的声音也渐如雷鸣般震响。

    “镇民只是凡人,敌人所为,并不只为杀戮!”

    “将军,他们所行诸般迫害,只是为了杀你。”

    “所以,他们必然去而复返!”

    滚滚声浪化为道道飓风,吹拂起有根的长发,吹动开被吊绳拴住的张愈。

    声音传递向四方,传递在整个废墟间。

    “凶手必将不请自来!”

    “我军虽失胤水镇,却俘联军的兵卒,获联军之粮草。”

    “这是其一!”

    有根转着头望向周围,透散出眼眸的金芒扫向四方。

    “胤水镇破,我军军卒内心中,谁不想手刃凶手。”

    “必定上下一心,团如磐石!”

    “这是其二!”

    “将军基础已破,敌军势力定以为将军势孤,更易骄纵。”

    “却不知骄兵必败。”

    “这是其三!”

    “我军连番恶战,却终是杀出一条生路,将卒们久经战阵,已能胜任更高的职位。”

    “将军手中,为将为卒者皆有。”

    有根身周的风渐渐停了,废墟间的哭喊声渐渐小了。

    “已能一战,必能一战!”

    也只有一战。

    被麻绳捆绑住的张愈,在半空中左右的摇摆着。

    有根脸庞上,充血的眼眸中流出淡淡腥红,他的眼神锐利且坚定。

    他的声音振聋发聩。

    “战则必胜!”

    不胜,便一败涂地。

    明黄的朝阳向着天空攀爬,刚刚褪去夜色的人间,笼罩在寂寥的肃白中。

    迎着有根的目光,刘恒倚靠着木桩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他沉默了片刻,便抬起手,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

    刘恒擦去泪后,在他白皙俊雅的脸庞上,流露出凶狞与决绝。

    在他的额头上,露出了数根如幺指般粗细的青色筋络。

    “传令!”

    刘恒开口大喝,声如洪钟。

    “我军驻此三日,各卒立刻收集死者尸体。”

    “寻获废墟间的粮粒!”

    “然后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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