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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溺寒-第120章

小说: 溺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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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头看着湖面上破碎的影子。刘恒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一身蓑衣,戴着笠帽的有根,走到了刘恒身旁。

    “驭使流民耕种,分于其田亩,却不准其建镇,不称其为郡农。”

    “此是草云郡私田,青峰若以此来加派税粮,于理不合。”

    “他们,却最看重理由。”

    刘恒面露钦佩,转头看向有根。

    “流民得田,势必积极。”

    “其又无需负责道门贡粮,数年后,此地之民定会富足。”

    “若腾出来的湖底,真如你所说之肥沃。”

    “那草云郡,也能承担青峰以域内诸堡为由,所加派的重税。”

    “何止啊。”

    有根昂起头,稀疏的雨水打在了疤痕遍布的脸上。

    “我郡还要岁有余粮。”

    有根面露微笑的转过头,注视着刘恒的眼。

    “还要有不断的兵源。”

    “郡主。”

    有根转过身,朝刘恒抱起双拳。

    “活下来的流民众们,日后必然会对你感恩戴德。”

    “此时的老弱虽多,但日后却能一呼百应!”

    “要不了两年,这里就会变成我军的供粮之地。”

    “要不了十年,这里便会成为我军的征兵之地。”

    这里,将是刘军的根基。

    闻言,刘恒瞪大了双眼,迅速转过身。

    他转身朝着有根,蹙起了眉头。

    他刚想开口,却又嘎然而止,接着又低头沉思了片刻。

    “十年之后,实在太过遥远。”

    “草云郡初定,战事方歇。”

    最重要的是。

    “我,也没有出兵的打算。”

    “呵。”

    有根松开了抱拳的手,转身面朝着大湖。

    “将军。”

    “我近来总有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不杀人,人欲杀我。”

    “草云郡的强势,已让诸郡侧目,但也会让诸郡畏惧。”

    先是畏惧,接着忌惮。

    最后,便会想法扼杀。

    “诸郡虽已退,焉知雨季之后,其不会卷土重来。”

    闻言,刘恒看着有根,眉头皱的更深了。

    还不够吗?

    “宁川,强卒,再加上你和我,草云域还不能抵御外敌吗?”

    “不够。”

    有根摇了摇头,面露平静的注视着支离破碎的湖面。

    “繁荣之下,往往埋藏着危机。”

    “和平的基石,往往沾满了无辜者的血。”

    “未雨时要先谋,我军虽有五万多的兵卒,但还是不够。”

    “和平,安宁。”

    有根面露讥讽,霍然转身,一步步的朝着流民众的驻地走去。

    “都是打出来的。”

    闻言,刘恒转动着脖颈,目视着有根走人流民的驻地。

    只感无言以驳。

    唯有长叹一声。

    同时,西荒边境,连绵数千万里的荒山中,唯一一处在群山间,低缓的接缝处。

    一座依着山势而建,成功封锁住了荒山的关隘,迎来了一位空明境的修者。

    高挂在空中的烈日,照晒着多日赶路所携的阴霾与苦闷。

    张永站在关隘上的城楼顶端,垂头俯视着关隘外,环绕着城墙的宽广的护城河畔,连绵不尽且又重重叠叠的厚重森绿。

    他面色凝重,又长舒了口气。

    西荒之地,洞天福地不如中土繁多,门派的数量也不如中土。

    但除了佛道信徒之争外,相同派别的关系和互相之间的利益牵扯,却也算融洽。

    毕竟,修道不易,谁也不想沾上因果。

    ps:

    恩。

    怎么说呢。

    作者很无良,大大们很伟大。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安民(中)() 
西荒之地,疆域广阔,又正值雨季。

    张永用十多天的时间,几乎横穿了整个西荒。

    他的衣裳上,没有沾上丝毫水渍。

    他的脸庞上,却有掩不了的倦色。

    “呼~!”

    张永长出了口气,盘膝坐在了城楼顶上的檐端处。

    “到了。”

    张永将右手伸入怀间,摸索了片刻后,取出了一个兽皮包裹。

    他将包裹解开,取出了捆在包裹里,枯黄的麦穗。

    他拿起一把麦穗,放进嘴里,大口的咀嚼了起来。

    “就送你到这了。”

    一名身穿青绿阴阳袍的道人,走到了张永的身后。

    道人很英俊,白皙洁净的皮肤似牛奶般光亮平滑,殷红饱满的唇瓣印在洁白的皮肤上,显得尤其刺眼夺目。

    而那双形如卧蚕的厚眉下,一双随时都在闪动着精光的锐利剑目,又散发着几分威风和严厉。

    道人挺直腰杆,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南疆不比荒原。”

    “其地多山林,毒瘴。”

    “也多异兽,妖物。”

    道人注视着蹲坐在檐端的张永,面露微笑。

    “其地之土著,大多都是蛮族,常年炼体,皆是皮粗肉厚。”

    “蛮人生存艰难,且愚昧难教,南疆之地,大多也不适耕种。”

    “无论佛家还是道门,在南疆的信徒都不多。”

    “张道友。”

    道人加重了语气,故意的放慢了语速。

    “南疆。可不是一个好的去处。”

    闻言,张永伸手捂住喉咙,大力将包在嘴中的麦粒咽了下去。

    他又伸手入袖,取出了装水的皮囊。

    他揪开水囊的盖子。仰头大饮了一口,方才喘了口气。

    接着,张永将包裹和水囊放到了身旁檐边后,才站了起来。

    “竺道友。”

    张永飞快的转过身,面朝着竺道人拱起双手。

    他嘴角残留着些许的麦粒,领襟上也有大片的水迹。

    他的语气轻淡,神态平静。

    “多日来为张永指路,旅途劳顿,风雨无阻。”

    “如今终到南疆。”

    “张永备受关怀,实在是感激不尽。”

    闻言。竺道友扬了扬厚眉,沉默了片刻。

    他抬起双手,朝张永拱手还礼。

    “张道友,言重了。”

    “竺道友。”

    “我此去南疆,所图之事。关系自家性命,实不宜告于他人。”

    张永面容平静,眼中的眸瞳微动。

    “烦劳竺道友知会天山道门。”

    “我实在歉愧,若日后天山有事,而我又力所能及且不违背道义德律,必不推辞。”

    闻言,竺道人的厚眉微蹙。思索片刻后,便暗自咬了咬牙。

    “张道友,竺云知道了。”

    “你的心意,我会转告天山。”

    “南疆辽阔,更甚西荒,张道友此去耗时必久。边境山脉横卧且高耸。”

    “纵是空明修者,渡之亦不易。”

    “为防此地阻滞,坏道友大事。”

    “我,将留驻在此等候,静待道友归来。”

    闻言。张永沉默了。

    他沉默的放下了双手,将双手背在了身后。

    他的脸色依旧平静,他的语气依旧轻淡。

    “那么。”

    “就有劳竺道友了。”

    接着,张永盘膝蹲坐在楼檐,取过了身旁的包裹和水囊。

    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赶,有必要补充下体力。

    多少天了?

    自从破境后,张永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

    他细细咀嚼着翻炒过的麦穗,很仔细的将每一颗穗粒的表壳咬开,又用牙齿慢慢研磨。

    他在不知不觉中,就闭上了双眼。

    竺云放下双手,看着细嚼麦穗,闭目假歇的张永,脸上露出一丝不解,随后便瞪圆了双眼。

    那一片天地中,清风突起,由关隘城楼,席卷向四面八方。

    骤动的元气,毫无阻隔的淌涌在张永的身旁,宛如无数道透明的流水,在一片地方激烈交汇,不断涌荡。

    张永闭目了良久,直到嚼光了包裹中的麦穗,才面露无奈的睁开了双眼。

    骤动在他身周的元气,也在顷刻间散去。

    “竺道友。”

    似乎对刚刚发生之事毫无所觉,张永收起水囊和包裹,便站起身来,一脸坦然的看着竺云。

    “我,走了。”

    张永右手轻挥,展动宽袖。

    一道白光闪过,六节鸦喙般的节段拼组在一起,合成了一把无柄的长剑。

    张永跃上长剑,剑身微颤,长剑清鸣,随即冲出了关隘,冲向了护城河畔上的厚叠森绿。

    竺云目送着张永远去,布满血丝的双眼中,却遗留着震惊与畏惧。

    在惊惧之中,还埋藏着嫉恨与羡妒。

    待张永已走远,竺云方才微垂下头,并眨了眨眼。

    “忘我之心,元气合鸣?”

    “红尘破境吗?!!”

    竺云抿起嘴,双手攥成了拳头。

    “炼心之人。”

    竺云抬起头,长叹了口气。

    “没想到,竟是青峰。”

    烈日正当空,可以炙刺至常人睁不开眼的强光,毫无阻隔的洒落进了竺云的眼中。

    竺云直视着烈日,满脸的遗憾。

    过了良久,方才苦笑着低下头。

    草云域内,湖畔。

    被乌云覆盖的苍穹,透不出一丝的缝隙。

    被乌云笼罩的人间,没有一丝的明艳色彩,只有阴森与灰涩。

    大雨顷注,大地湿泞。

    无数头戴笠帽的流民众们,胸口上套着一根根粗硕的麻绳,拖拽着一辆辆装满山石,车轮裹铁的马车,艰难却不屈的与淹没脚掌的泥泞相抗争。

    充当纤夫的流民众中,时不时有人摔倒。

    摔倒的人中,大部分都是因为气力耗尽,也有些人是因为脚掌被隐埋在土中的尖石割破。

    受伤的人被同伴用担架从泥泞中抬起,卸下粗绳后,便会被送往流民众的驻地。

    无力的人也会被同伴扶起,却不会卸下粗绳,而是被安排跟在纤夫们的身后,充当搀扶别人的角色。

    没有监工的皮鞭,也没有棍棒的蹂躏。

    却有戴着笠帽的孩童和老弱们跟在一辆辆马车身后,轮番的推车。

    流民众中,有些许的奸猾偷懒之辈,却没人抱怨劳役的繁苦。

    流民众中,大部分人都经历过长时间的颠沛流离,都忍受着长时间的剥削压榨。

    所以,只要有机会。

    谁不想正正经经的活着?

    那怕刘恒出尔反尔,画给流民们的只是一杯触之便死的鸠毒。

    他们也能将之饮的干干净净,并甘之如饴。

    ps:

    那个。

    昨天夜班,今天睡不醒。

    还有。

    上一章中,我本想写将造出来的土地分成两百份,结果写出了二十份。

    我错了。

    我真错了。

    另外。

    由衷感谢支持本书的大大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安民(下)() 
雨水落在荒原,积水攒在低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巨湖中的水,在雨中更为湍急。

    石头落进湖水中,往往都会被涡旋的水流卷到别处。

    而要建造断开湖水的堤坝,就必须让巨石固定在湖底。

    这很不容易。

    而搬移着巨石填入湖中的流民众们,却爆发出了超过有根和刘恒意料的热情与毅力。

    较小的石块被流民众们在选定的堤石上,用粗绳绑了一遍又一遍,才放进湖中。

    为防掉入湖面的巨石挪位,流民们依着有根的指导,用十多根镀了铜漆的铁链栓捆着已落进湖中的巨石块,并以人力迎着水流相反的位置,在湖岸上斜向拉拽。

    然而在奔涌不停的流水中,蕴含着巨大的威力,凡人的气力与之相比,远远不及。

    甚至,可以说是微不足道。

    但当三千名精壮分出三部分,轮番上阵,一起发力时,却能勉强不让入水的石块被流水卷走。

    湖水持续的奔涌,精壮们也持续的发力。

    攀附在大石上,腰身上绑着粗绳,翻腾的水中屏住呼吸的流民们要在湖岸上同伴们的帮助下,才能将数根顶端足以露出湖面的树桩依靠着巨石两旁,竖立在湖中,并由坐在扁舟上,手中提着巨锤的士卒,将树桩敲钉进河底的淤泥里。

    每隔一段时间,水中便有人不断被拉出湖面,岸上便有人不断的跳进水中。

    因为大雨而急速窜动的水,扯断了许多捆着人腰上的绳索。

    水流中携裹的杂物与彻骨入髓的冰冷,不停割裂着人柔嫩的皮肤,不断摧压着人脆弱的意识。

    许多尸体。都被岸上的人群拉出湖面。

    许多断绳,都被岸上的人群拉出湖面。

    许多人尸骨无存。

    挥锤的士卒每一次都竭尽全力,落在湖底的巨石却仍然被湖水冲走了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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