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金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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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生气吗？全因听你一言，才落得全身瘫痪，屎尿不能做主，而且魂魄离体，沦落险地。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说什么后悔退出之类的风凉话，这是人说的话吗？
两人半天不说话，帝魂心道：“你又不是小孩子，还指望老夫哄你啊，没门！”
甄男心道：“这家伙心里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正好，长夜漫漫，有大把的时间，看老子怎么给你挖出来。”
想到这里，甄男重新调整回坐姿，问道：“甄大叔，你干吗要改变容貌啊？那个叫毕升华的，身份看起来可不低，你如果不易容他应该能认识你。堂堂大帝之魂，走到哪儿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可你为什么要改变呢？给个理由！”
没想到，这个问题让帝魂明显紧张起来，黑暗中虽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呼吸的变化还是被甄男捕捉到了。
“甄男，你都知道什么？”沉吟了半天，帝魂试探着问道。
这家伙，大概没学过心理学，属于不打自招的那种人，一句话就暴露了心虚。甄男故作高深道：“你不说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猜，不过我宁愿相信那不是真的，因为我已经把你当亲人了，我无法面对来自亲人的背叛，尤其是”
甄男故意说话留白，等着帝魂在空白处填写答案。
帝魂愈加不安起来，短暂静场后，突然转移了话题：“那个，那个什么，甄男，乘现在有时间，我给你讲讲幽灵星吧，我虽然知道的不多，但肯定比你多。好不好？”
帝魂言语客气，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一向慵懒、倨傲、没耐心，甚至有点小脾气的帝魂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低三下四起来，这让甄男愈加断定帝魂对自己隐瞒了什么秘密。
“甄大叔，你到底瞒着我什么？说吧！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隔心隔肺是大忌，大忌你懂么？”甄男扭脸看着帝魂，声音表情严肃。
“呵呵，哪有，哪有啊？你想多了，想多了。”夜光中，帝魂居然笑了，而且笑的很谦卑。
甄男心里一突，从中察觉出阴险的味道。从心理学角度，帝魂的反常表现意味着三种可能：他做了亏心事、他笑里藏刀、他有求于人。
“想多了么？但愿吧！”甄男冷声道。
三种可能，会是哪一种呢？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哈，这回我们要在幽灵星历炼很长时间，所以还是先说说幽灵星吧，多知道些，是能救命的。”
“洗耳恭听！”既然帝魂不愿碰那个话题，甄男也不能强逼。究竟是哪种可能，慢慢听其言，观其行，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的。
帝魂双手互握，面容肃整，做出一副耐心讲解的姿态：“幽灵星之所以称作幽灵星，是因为这里阴灵气浓郁，只适合修炼魂魄，对肉身反而极具排斥，概因为肉身修炼需要的是阳灵气吧。”
“这么说，我第一次来这里时遇到的蚂蚁、蛤蟆、老鼠之类的，都是魂魄形式的存在了？但，为什么看上去都是栩栩如生的呢？”
“不错，这里的生灵，的确都是魂魄形式的存在。不过，你是在以魂魄之眼观魂魄，得出的结果自然就是栩栩如生喽！”
以魂魄之眼观魂魄，有道理，甄男点头。有血有肉的生灵感知不到的魂魄，魂魄之间却极有可能相互感知得到。存在就是一种感知，事物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你看得到、听得见、摸得着，或者至少也是其中之一。有了其中一条，虚无也是真实，反之，真实就变成了虚无。
不过，进入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陌生世界，甄男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按都按不住。比如幽灵星的基本社会架构、社会风俗，有多少人口，比如福契人大赛、赤煞堂，再比如这里的人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只可惜问了一堆，帝魂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
甄男有些气馁，不过想想也正常，帝魂从入住自己的大脑开始到现在，不过几天时间，相当于“初生婴儿”，虽说从“娘胎”里带了点存货，但又能有多少？在自己轮番压榨下，吐的也应该差不多了。
罡风从戌时开始，要到卯时才结束，整整持续六个时辰。换句话说，在十二个小时之内，二人只能待在树洞里，哪也不能去。漫漫长夜，总得说点什么吧，甄男想了想，再问：“听毕前辈话中意思，幽灵星上应该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阳人，这期间肉身与魂魄分离，风险极高，一步走错就是万劫不复。那我们是没办法，可这些人又是何苦，修炼神魂当真有这么重要？”
“重要，当然重要！神魂级别，境界越高，威力越大，可开天眼、可聪视听、可勘虚妄、可凝魂成刃、可神魂攻击，甚至可经脉再续、可断肢再生，你说重要不重要？”
可经脉再续！可断肢再生！甄男心头一片火热，这么说，只要自己的神魂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创造神奇，从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废人重新变成生龙活虎的正常人？甄男忽然明白了，帝魂为何不计后果将自己害成残废人，又为何要带自己来幽灵星修炼，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我现在的神魂境界应该是浮云吧，那得修到什么境界才能经脉再续，断肢再生？”这个问题，甄男急切想知道，甚至都顾不上对帝魂的良苦用心表达感激。
“神魂境界，由低到高，分别是浮云、游丝、片羽、绒絮、凝丹、丹境、金丹境，金丹境以上，还有更高级别划分，比如圣丹，仙丹之类的。你属于最低级别的浮云境。”
果然是！
“浮云，呵呵，浮云啊！”甄男自嘲道，“怪不得老鼠想吃我，连蚂蚁都想咬我一口。”甄男意识到，以自己目前修为，要修炼到能续经脉，生断肢的神魂境界，还有相当遥远的一段路要走，未免有点焦躁。
“怎么，灰心了？实话告诉你，你已经相当幸运了。如果不是得了赤眉龙丹的滋补，你现在还在浮云境门外徘徊呢。”
难怪第一次从幽灵星返回地球后，自己的各种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这还只是刚刚跨入浮云境门槛就收到这样的奇效，那要再往后修炼呢？那岂不是意味着，什么霍金，什么爱因斯坦，本少爷整整甩他们一座万里长城吗？甄男瞬间满血归来。
“什么境界才能经脉再续，断肢再生？”这是最关心的，甄男揪着不放。
“不知道！”帝魂轻轻一句，又让甄男失望了，“我只知道丹境可凝刃，至于续脉生肢，估计怎么也得金丹境以上吧。”
要求这么高啊！甄男掐指计算，浮云、游丝、片羽金丹境，整整六个大境界呢，也不知道哪天才能修成正果。
“甄大叔，你现在什么境界？”曾祭出狂风的人，境界肯定低不了，不过看他面对凿齿时手足无措的样子，似乎又高不到哪去。其中矛盾，甄男实在想不明白。
第24章帝魂的秘密（）
“老夫的境界么？呵呵，说实话，我不知道。”帝魂似乎又在打太极。
自己的修为，就像自己的手指般如数家珍，你居然说不知道？这城府也太深了吧！甄男脸拉长了，赌气道：“算了，不想说算了！你的秘密太多，不差这一个。”
“这个真没必要瞒你。我只知道，在我精力充沛时，好像什么都能做到，可一旦虚弱下来，境界也会相应降下来，甚至手无缚鸡之力。这么说吧，我好比一个深坑，水满时深不可测，干涸时鱼不能养。我这个坑没有自己的水源，用一点少一点，只能靠外界的补充才能恢复。你明白了？”
甄男能感觉得到，帝魂语调平缓，解释得很耐心，不像是撒谎的样子。这种情况，大概是与帝魂只是大帝的一小片念想，神魂不全有关吧。按照帝魂的“深坑”比喻，斩杀鸭七时，帝魂服用的那枚六阶丹坯，应该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面对凿齿时，才无还手之力。
想当初，为祭出那股狂风，帝魂也是拼了老命了吧！
“甄大叔，谢谢你！”想到帝魂为救自己，像挤海绵一样把自己压榨得几乎涓滴不剩，甄男这声感激发自肺腑。
感谢来得太突兀，帝魂一愣：“谢谢？从何说起？”
甄男诚挚道：“为躲开黑手追杀，助我神魂离体，来这里修炼，应该是唯一正确的选择。你为此做了很多，说声谢谢是应该的。”
“知道就好，也不枉我一番苦心，甄男，这样很好，做人就是要懂得感恩！”
这是挟恩图报还是在为他说不出口的秘密做铺垫？气氛本来很融洽，帝魂一句邀功的话，让甄男起了疑心，想起索绕在心头的三种可能性。
甄男冷冷道：“帝魂大人，你履行帝命，做了你该做的，不必念念不忘！要知道，身为帝使，必定九死一生，我为此付出的可能是命！来幽灵星修炼，不是我该得的待遇吗？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另外九十八名帝使肯定也被各自的帝魂带到了这里吧？”
“不是，你是唯一的一个。”帝魂声音低了八度。
“哦，告诉我原因。”甄男心里有谱了，帝魂的秘密就藏在这里。
在甄男的逼视下，暗色中帝魂目光闪避，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甄男目光清冷如水，紧紧盯着帝魂不放。他不准备妥协，未来迢迢，会有无数的艰难险困，一个秘密也许就是一条人命。
“好，我告诉你！”帝魂踌躇了半天，咬牙道，“大帝一念偶兴，捻指抽丝，此即秉承了大帝意志的魂旨。大帝曲指而弹，魂旨化为九十九道分魂，分赴九十九颗星辰，找到各自帝使，并归附于他。这个过程完成后，帝使诞生，众多帝魂也就完成了各自的使命，从此不复存在。”
“九十九个帝魂，九十八个被帝使融合，只有你，安然如故。既然你没有归附，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失职了？对不对？”甄男瞬间抓住了话中的要害。
“你猜的不错。九为极数，极数满则异数生，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由量变到质变。说到九十九个分魂，则其中有一个会开启灵智。而那个人，就是我！”
“你不是唯一的，对不对？总共应该有十一位开启了灵智才对，另外十个呢？”九九是九的十一倍，甄男瞬间得出了结果。这没什么奇怪的，他本来就不笨，吸食了赤眉的龙丹后，更是一副锦心绣肠，全身每根毛发仿佛都开了窍，轻轻一吹就能发出哨音。
“不，我是唯一开启灵智的。九之极数，满溢则消。九、九十九、九百九十九，都只可能诞生一个异数。你说的对，那剩下的九十八道分魂，如果已经找到帝使，那他们此时已经被各自的帝使吸收，其所携带的知识、技业和对大帝的忠诚等信息将全部融入各自帝使，成为帝使的一部分，而帝魂本身，则消失了，永远消失了！”说到最后，帝魂语带凄凉。
帝使的命运，很像是一次性运输工具，货到了，工具也就毁了。甄男静静地听着，心中升起怜悯。甄仁与其他帝魂不同，既然开启了灵智，就有了自己的独立意志，却又要受命于主人，亲手毁去自己。这种自毁般的痛苦，他感同身受，因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自毁。
“我怕死，但我又必须执行大帝的意志，所以才设计了一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戏。这是有很大风险的，如果我力有不逮，未能在你下坠的过程中将你卷起；如果我没控制好力道，让你的头部撞上硬物；第一次来幽灵星历险时，我已虚脱，如果那时你遇到凿齿之类的妖兽这些假设，无论哪一个成真，你都将万劫不复。还有，虽然目前为止我们很幸运，但前路漫漫，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无论哪一个躲不过，你都可能魂飞魄散，连转世的机会都不存在！”说到这里，帝魂停顿了片刻，缓缓道，“甄男，你会恨我吗？”
终于真相大白时，甄男的心情是复杂的。恨帝魂吗？不，一点也不！不是甄男大度，是他理解帝魂，换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不仅不恨，甄男甚至心怀感激。吸收帝魂，虽可得到技艺、知识和修为，但那也意味着从此变成对大帝惟命是从的傀儡。生而不能自己，生又何益？这是甄男不能接受的。而帝魂这个自私的举动，却在无意中帮助他逃过了这一劫数。
“我不恨你！但我忌惮你！”甄男没说忌惮什么，但如果帝魂是聪明人，他应该明白。
“你是不是在担心，我会对你杀人灭口？”事实证明，帝魂是聪明人，一语中的，见甄男在夜色中点头，接着道，“不！我不仅不会杀你，相反还会像保护我自己一样保护你。你是帝使，是大帝亲选的，一旦身死，大帝立刻就会知道，如果他发现我并未被你吸收，那时他只需要动一个念头，我就是万劫不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