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以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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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最终不了了之,肖逸果然出国了,这次去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过年前才回来,又是一如既往的带了许多东西,大部分是我的,无非是些衣服,化妆品,和当地的特产。
我们提着许多礼物,回了家,因为快要过年,家里的气氛也缓和了很多。
一路他问我这几个月怎么过的,我说还是老样子,他不在时,小司常过来陪我,他很听话,也很聪明,下了课,也愿意再学习。
他说我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小孩。我没有回话。
远远便看到家里的小洋楼,挂满了对联,二楼的窗台还有两个红灯笼,这是我们家每年的惯例,我觉得很温馨。
“家宜,是你让我有了家的感觉。”他拉住我的手,站在大门边,轻轻拥住我。
我点点头,在隐约的鞭炮声中,觉得心中很充盈。放开手,沫沫正站在二楼,两个灯笼间,见我们望她,她开颜朝我们挥手,距离却不远,可我看到的,却不是笑脸,就如同那晚梦中,我见到肖逸模糊不清的脸一样。
“你们又大了一岁了。”妈妈在饭桌上说,眼却看着夏沫。
夏沫只低头大大的扒着饭,我忙道:“小鸣,你在医院工作怎么样?”
“大姐,这个不用担心啦,有大姐夫看着我,我能出事嘛。”
肖逸率先笑了起来,说他工作很认真,夏鸣却说起工作中很恶心的事情来,夏沫给了他一个爆粟,这么多年,他们二个人还是这么好,越闹越吵,反而越好。
我有些恍神,看了下肖逸的侧面,想,我与他,是不是要像平常人一样,天天不断吵架,不断和好,又哭又闹,才更好。
就好像结婚前,他与夏沫的相处方式一样。那场景似乎很远了,现在的他们,正规矩的吃饭,连话都不多。
饭后大家一起分礼物,肖逸对我们家的喜好很清楚,这次去的时间长,所以大家都能分到不少,夏沫和夏鸣却拉着我,问肖逸送了我些什么,还要让我列清单。
我有些脸红,从里到外,肖逸都有替我置备,这些年来,我几乎不用买东西,肖逸悠然自得看我被他们逼得有些脸红的模样,自顾与爸即说话,我从大人的圈子,沦为与夏沫和夏鸣为伍。
夏鸣作势冲到肖逸身上,大吼道:“大姐夫,我应该开除你男性的籍别!”
肖逸向我挑挑眉,我满脸通红,夏鸣这个小鬼头。
妈妈忙过去拉开他。他怪声怪气道:“爸爸,你说,你有没有帮妈妈买过贴身的衣物!”
“这孩子,没大没小!”爸爸怒道。
我被这氛围逗得想发笑,却发现,少了夏沫叽喳活泼的身影,她正低头玩着牌,是塔罗牌,我道:“你信这个吗?”
“不信。”
“那你还玩?”
“我也想自欺欺人的无聊一次。”她仔细在地上摆着,凝神挑选,我突然觉得有些悲伤。
一回头,肖逸也正看向这边,但他眼里,这次没有我。
第5章(出版稿)
小司已经放假,天天给我电话,问我何时去给他补习,我说过年了,事情很多,很多亲戚要走,但我会尽量安排早点来。
他马上升六年级了,确实时间很紧张。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可忙,家里要大扫除一次,我又不愿意请人来做,过完年,听肖逸说,他今年带了不少学生,可能春节会有不少人过来拜年,我才知道③üww。сōm,原来肖逸也到了带学生的程度了。
妈妈担心我处理不来,这些,她比我有经验,年前,她抽了一天专门来陪我购物,对于我家的空旷和冷清,她很不以为然,说我们的日子过得好像清修一样。
我哈哈大笑,两母女上超市买了很多的对联,灯笼,彩灯,将家里装饰得好像涂了胭脂,扎了辫子,点了眉心的年画小孩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形容,妈妈说不伦不类。
夏沫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买些玩具熊放在家里,会有点人气,我听到爸爸在那头制止她,我心中有些微微的苦涩,又是新的一年了,我们还是两个人。
但我最终还是买了两个很大的玩具熊,还买了些小的,我想小司有时候过来,也可以玩一玩。
肖逸回来时,我正无聊在弹钢琴,对着满屋子五颜六色,喜庆洋洋,我在弹钢琴,这种感觉很怪异,但又有些疯狂,可惜,我只弹了一些老旧缓和的曲子,边弹我边在想,夏沫抢起红酒瓶砸到别人脑袋是什么情形,手感会如何,心情又是如何。
“你可以去教钢琴。”肖逸从背后抱住我,修长白净的手跟着我在琴弦上跳跃。
我盖上琴盖,说妈妈今天来过了,他才仔细打量屋子,突然说:“有点像我第一次上你们家的感觉。”
我笑了。
“你和妈妈很像,我收回那天在超市说的话。”
我想我们说的话,一定不多,否则他不会这样说,我也不会马上想到,是哪句话。
连夏沫都可以做到顾虑别人的感想,我当然应该做到。
“家宜,大年夜,我还得值班。”
我皱起眉头,“为什么,三年来,都如此,我希望这么重要的时刻,你呆在我身边。肖逸,我们迎的是千禧年,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
在下一个一千年,也许我们早忘了彼此,在这世间,连灰烬也不能留下。
这时我是多么的希望,他不要这么严谨,也偶尔像个逃课的孩子。
“对不起,家宜,我从来没有陪你倒数过,期待过新年。”他不敢望向我,只摊在沙发,闭上眼睛。
“我知道,脑外科好的医生,确实没有几个,医院留你也是应该的。”
我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
他突然睁开眼,紧紧抱住我,“家宜,我们离开离阳,我们出国,好不好?”
我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靠得这么近,我似乎感觉有些异样。
“你在害怕,肖逸,你在害怕,是吗?”
“不,家宜,我只是觉得累,我们离开这里,去国外,过我们的新生活。”
也许他真的是在害怕,但我不知道是什么,连带的,似乎那一抱,我也深受感染,我的心老是怦怦的跳,有时,会有那么一刹那么,觉得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我披上长大衣,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在街头,到处一片喜庆,连路和法国梧桐,都好像在迎新春。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路上行人多了好多,我没有买任何东西,这个时候,不管哪个店,都挤满了人。
我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停了下来,那个衣橱里立着一个新娘,很漂亮的婚纱,我一向喜欢简洁的,今天却突然对这个四处滚满了蕾丝的的复杂婚纱爱不释手,我能从上面,看出少女的憧憬来,又带着十分的朝气和嚣张,没来由的,我喜欢它。
“小姐,要试试吗?”
“不,我已经结婚了。”
她转而想推销店中其它款式的衣服给我,但看到我身上高级的名牌,只道了句,随便看看,便自顾忙去了。
我百般聊赖的出了门,接到肖逸的电话,说暂时还没有定,也许能陪我迎千禧年,我想笑,可是却真的带了些憧憬,他真的能回来。
1999年的最后一天,他在家吃过晚饭,便坐上沙发看电视,不断的按着摇控器,我能感受他的淡淡烦燥,六点,他还是起身,看看表说,要去医院一趟,希望能在十二点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等待,变的非常重要,我只在家坐了一个小时,看到天色全暗下来后,便独自又上了街。
晚上,冬天的风,如同刀削一般,偶尔可见一群一群的年轻人唱着歌,扯着嗓子,还微带些酒意在身边走过,他们许多人都向我吹哨,脸上扬溢着青春的肆意。
我绕着西湖走了一圈,许多人吃过年夜饭,正在这里散步,湖面到处都结着红灯笼,连一路的树上挂的都是,他们都很奇怪,我会一个人,在这个时候出来。
我又走了回去,看到窗台上一片黑暗,我又觉得一片厌倦。
每年我都一个人迎新年,但今年的感觉,却是那么空虚和害怕,妈妈打电话给我说,夏沫又不在家,说是老板抓她加班,说现在的老板,怎么比过去的地主还剥削。
我与他们提前道了新年快年,爸爸让我明天早点回家,妈妈则嘱咐我,一定要养好精神,晚上不能熬夜,到时要接待的人很多,第一年,千万不能失了脸面。
又唠叨了一番注意事项,我说等我回去再当面详谈,她比我还紧张,恨不得就过来替我招呼人倒省事。
刚挂完电话,小司的电话又进来了,不过他在哭,哭得很大声,就好像这几年的沉默全部爆发一样,我似乎能听到,哭声的背后,还有些隐约的吵架及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
他只叫我过去,他说他害怕,却不说任何原因,我猜可能是林放夫妻吵架了。
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便去了朝阳别墅,这时已经近十点了,下了计程车,我拨了家里的固定电话,还是没人接。
我到林放家时,正碰上一个怒气冲冲的女人,披头散发的冲出来,高跟鞋踩得很响,身上的皮草大衣,说着她的富贵,但让我看到残忍。
“你是谁?!”她血盆大嘴冲我叫嚷。
我后退了一步。
“你又是他的第几个女人?!怎么,他口味又换了?”她在门边点了一支烟,鲜红的手指配合着红唇,在这大年夜,显得异常的诡异。
“我是小司的老师,请问你是谁?”
她半信半疑的看了我半晌,显然在度量,这话的真实性。
“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想进这个家门,是绝不可能的!”
这时林放也咚咚的下楼来,将这个咄咄逼人的女人,一股脑的推了出去,狠狠的关上门。
“她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他拉着我离门远一点。
我看到他脸上的抓痕和身上被撕扯的痕迹,又想到他平时正经严肃的模样,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他狼狈的上楼,唤了小司下来,自己去梳洗。
小司眼还红红的,显然受了颇大的惊吓,他一说我才知道,那个女人原来就是林太太,说她每年这个时候都要闹一回,平时除了要钱,从来就不管这个家。
林家实在是太乱了,我看不过去,便整理起来,小司很开心,跟在我身后,我招呼他帮手,林放整理好时,家里已经一尘不染,漂亮极了。
“你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谁娶了你,一定很幸福。”
这句话太熟,但今天听来,却不是滋味。
我想到夏沫,决定与他敞开谈一谈,林家一楼,有个不小的吧台,小司说让我尝尝他调的酒,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差,林放一笑,将袖子又卷了半截,使拿起各种颜色的酒,熟练的调着,看的我眼花缭乱。
“和平佳人。”他笑颜推过一杯浅绿带白的甜酒。
我抿了一口,点点头。
“有些冰,不要喝太多。”
他又给小司调了一杯橄榄少年。小司与我碰杯,脸上是罕风的阳光气息。
他喝了半杯,脸色通红,便倒在我怀里睡了。
“你不是有话要同我说?”林放一点也不意外,抱起小司去卧室。
我有点不安,绞着手,不知道如何启口。
“去楼顶坐坐吧。”
晚上山顶很冷,他拿了个大大的外套,给我披上。
林家的顶楼,有一个空中花园,上面搭了一个小亭子,是三个位的。
我们坐在楼顶,看离阳市到处万家灯火,因为快接近十二点,很多烟花都腾空而起,很难说,这是多么美妙的景象,一切都俯视在眼底。
我低头玩弄的手机,没有打电话,我手机开着,如果肖逸回去,没看到我,一定会打给我。
林放没有问我,在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时刻,为何会独自一个人上山。
他一个人灌着啤酒,等着我开口。
“那个女人是你的妻子,你。。。。你会与她离婚吗?”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要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
“会。”他毫不犹豫。
我松了口气,“你和夏沫。。。。”
他哈哈大笑,“夏老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要不负责任吗?”我声音有些尖锐。
他叹息一声,“你了解夏沫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一切平静和幸福,有可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起身,将自己紧紧裹在大衣里,有闻到另一股陌生男性的味道,与肖逸的截然不同。但这多少也让我有一点别样的安全感。
“你先生从来不陪你度过一年中的最后一天。”
“你们从来没有跟着众人在新世界的大广场的钟下,和众人一起欢呼?”
“那是小孩子做事情。”
他闷声的笑出来。
如同我进来时,他的狼狈一样,我也感觉狼狈的想逃。
我突然想到,妈妈跟我说夏沫在公司加班。
这样一想,却突然有些窒息。
“沫沫今天在公司加班吗?”我期待的望着他。
他没说话,却带些怜惜和同情。我想也未想,给夏沫电话,是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