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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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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澈净朝我走来、扯过我的手腕,拽着我大步离开,冷冷的抛下一句:“派人护送西宁夫人回府!”

流澈净握着我的手,默默的迈步,前方暗黑无光,夜色浓重得无法冲破,堵得我心底不郁、惴惴不安。及至一处杂草丛生的角落,他忽然放开我的手,淡淡的顿住身子。

我默默驻足,垂首不语。

流澈净拿下我头上的风帽,双掌捧着我的脸,精锐地瞪着我;借着远处稀薄的光影,我依稀看见他的眼眸深寒如冰潭。

“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流澈净语声平静,平静得令我惊讶。

我心下惴惴,却只能迎上他迫人的眼神:“违逆唐王的严令,我无话可说,任凭处置。”

103.【29】妖颜惑主 'VIP' 2013…03…15

英王不是寻常的囚犯,稍微处置不当或稍有疏忽,目前平静、安定的局势便会再起波澜。英王早该问斩,唐王却始终压下,只是严禁任何人探视。

流澈净气急败坏地低吼:“我要将你怎么处置?你说,你教我……”

我坦然道:“端皇后犯下谋逆大罪,理当废了‘端皇后’的尊号,斩杀不赦;王爷如是心存仁慈,也可将其流徙西北荒漠之地,永不踏入中原。”

“端木情!”流澈净低声吼出,冷酷至极;他单手捏住我的下颌,渐趋用劲,迫我扬脸迎着他的脸孔,冷硬之音从喉间挤出,“你再说一遍!”

冷风拂过指尖,身子一分分僵冷,我凝眸直视他:“假如王爷没听清楚,我当然可以再说一遍。遴”

“你——”流澈净震怒地吼道,怒气腾腾地瞪着我,“好!说的好!谋逆大罪!”他狠狠地放开我,霍然转身,胸口起伏如潮涨,气息浊重。

我紧紧咬唇,挺直身子:“王爷,我可以走了吗?”

流澈净余怒未消,冷冷的不看我一眼惨。

我笑了笑,轻轻的福一福,提步朝前走去——手腕一紧,他的手掌扣住我,令我紧急刹步,背对他站着。他稍微用力一扯,我旋了一圈,落入他的怀抱,与他紧密贴着。

流澈净勾住我的身子,眉宇僵硬的抽着,唇齿生寒:“这一生,你都别想离开我!我只许你站在我身旁,哪里都别想去,无论前方有多少凶险,多少风雪,多少血腥,你都要陪我一起消受。”

我蓦然惊愕的呆住,他在说什么?他说,他要定了我,即便淫乱宫闱,即便我是白痴皇帝的挂名皇后,即便我要背负妖颜惑主的千古罪名,即便他的一世英明、开国伟业将会蒙上污点。

此时,我不知该不该欢呼雀跃……方才这些话,我只是在试探,试探他会不会放我走。我知道结果了,他不会,即便我违逆他的意志、犯下滔天大罪,他也要将我绑在身边,与他一起消受所有的一切。

******

翌日一早,阿绸来报,西宁夫人服毒自尽,大夫一夜施救,总算捡回一条命,然而昏迷不醒。

大惊之下,一阵微眩,我匆匆登上车驾赶往西宁府。

天幕清和,阳光晴灿,重门深廊之内,却是花木凋零。庭前翠弱红衰,海棠萎落在地,平添几分凄凉。

踏进寝房,恍然忆起去岁他们新婚的那次,彼时新婚燕尔、你侬我侬,此时已经物是人非,平添感慨。

床上之人静静的躺着,悄无声息,仿佛已然仙鹤而去。帷幔深深,纯白的垂立,犹显惨淡。我握住陆舒意的手,她的脸色苍白如雪,唇瓣干裂如枯,胸口仅存的微弱气息,手上微薄的温热,令我鼻端哽咽。

昨晚还是出众风流、明眸转辉,一夜之隔,便成这副模样,究竟为何?

西宁怀宇知道她去见英王了吗?如不是,她怎会服毒自尽?

旁边站着一位侍女,该是伺候陆舒意的,我硬声问道:“为何会这样?”

“这……奴婢……”素衣侍女唯喏着,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

阿绸轻声叱责:“皇后娘娘问话,还不仔细禀报?”

素衣侍女回道:“夫人回来后就回房歇息,接着少爷回来,让奴婢退下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沉吟道:“昨晚你家少爷和夫人有何特别之处?”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几日来,少爷一直……心绪不佳,时常训斥下人。前几日,奴婢隐约听见少爷和夫人在房里……争执,昨晚好像也争吵了,但是奴婢听不清楚,以为是大声了点儿”

陆舒意与英王的牵扯,西宁怀宇定然已经知道了。当时西宁望亦是极力促成、且有意将儿媳献给主宰龙城之人,以换取永久的荣华富贵。西宁怀宇不去责怪自己丑陋、无耻的父亲,为何要与妻子争吵?陆舒意有什么错?陆舒意此时营救英王、酬之以义,他觉得颜面扫地,然而,他也无需逼她至此、羞愤服毒。

我帮她与英王见面,究竟是对是错?间接害了她么?

姐姐,我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不想你有事……心中万般揪痛,我吸吸鼻子,问道:“少爷现在何处?”

“少爷应该在书房,昨晚就一直在书房。”

我起身,朝外走去,倏然顿住,朝侍女吩咐道:“好好照顾夫人,夫人醒了,派人告知本宫,知道吗?”

行至书房,还是去岁的那间古雅的书房。推开*房门,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我皱起眉头,举眸望去,只见一抹惨淡的灰影慵懒的躺在锦榻上,右手拿着一只酒壶,四肢颓废的伸着,喉咙一阵阵的抽咽着。

我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在门外候着。”

阿绸依言关上门,我走至西宁怀宇的跟前,冷冷的瞪着他。他的脸色虚白得飘渺,笼罩着浓浓的倦意,下眼睑像是覆盖着两片青黑的细叶子,毫无贵胄子弟、将军统兵的风发意气,再也瞧不出去岁的峻拔、高华与温润。

“娘娘怎么来了……”他微微抬眼,朦胧的看我一眼,含混不清的嘟囔着。

我扯住他的胳膊,用劲拉他起来,却是怎么也拉不动:“姐姐都成那样了,你还在这里喝酒……你怎能这样?”

西宁怀宇冷哼一声,喉间打嗝、泛出些许酒意:“不喝酒,我还能做什么?”

话落,他稍稍坐直身子,举起酒壶——他温柔的大手隐隐发抖,像是在酒池里泡过一般的苍白无色。我劈手夺过酒壶,厉声吼出:“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姐姐昏迷不醒,你应该守在床前,等着她醒来……”

西宁怀宇冷笑两声,是那种自嘲的笑意,他转动醉眼,饶有意味的瞟我一眼,眼底布满浓淡相宜的落寞与凄凉:“她要等的,不是我……想要看见的,不是我……”

我眸中几欲喷火:“你竟然责怪姐姐?姐姐从来没有对不起你,怪不得姐姐会服毒自尽,是你逼她的……”

西宁怀宇猛然坐直身子,抓住我的手腕:“对,是我逼她的,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想不开……”

他迷蒙的望着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祈求我的原谅,醉眸中清亮几许,闪动着深深的恐惧。我心下不忍,不由得叹气道:“姐姐向来是刚烈的,你该是比我了解她。”

西宁怀宇垂首喃喃自语:“她去见英王了……她为什么要去见他,为什么……她骗我,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他越说越是激动,加大力气钳着我的腕骨,“你知道的,告诉我,告诉我……”

我极力抽出手:“你先放开我……”

“英王风流倜傥,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他们一定……舒意一定告诉你了,快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已经……已经……”

他竟然怀疑、侮辱自己的妻子?!未及思索,我狠狠甩出一掌,朝他的脸颊掴去……清脆的响声隆隆滚过,瞬时,他呆住,我亦是呆住,愣愣的看着他,手掌心辣辣的微疼。

苍白的脸颊五指红晕立现,西宁怀宇笑了,抬眸望我,嘿嘿笑着:“打得好,好……我该打,是不是?”

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我分明看见,他的眼底纠结着沉沉的痛与伤——他无法接受陆舒意的背叛,或者只是心中有了别的男人的影子,他也是无法承受的。

大婚之日,他们坦诚相待,俱已放下各自的少年情怀,赢得彼此的尊重、怜惜与深情厚意,如今却是不一样,一个男子闯进她的心房,已经占有一席之地,他焉能不惊、不痛、不怕?

而流澈净呢?当他知道我与流澈潇的一切,他会如何?

流澈潇与我,并不像陆舒意与英王这么简单,不止是影子,不止是情谊淡淡,还有很多——曾经,我决定要跟他一起离开、天涯相伴、明月双影;曾经,我决定成为他的妻子、与他一夜***……

疼痛如海,千涛万浪拍打着我、鞭笞着我……假如他知道了,应是弃我如敝履的吧!可是,他要我,一反去岁初秋的淡漠与拒绝,他坚定不移的要我!

老天啊,为何要这样捉弄我?

西宁怀宇温柔的看着我,眼中掠过一丝缠绵,刹那消逝:“情儿,你会很幸福,唐抒阳,也就是流澈净,会是一个好夫婿,指不定,你会成为他的皇后,只要你不介意皇帝的三宫六院与朝秦暮楚。”

我惊异的看着他——是呵,他怎会看不出流澈净的勃勃野心呢?他会是一个好夫婿?可是,我不要与别人拥有同一个夫婿,我不愿意……

悲酸泛开,滚动于心底,我凄涩的笑了:“姐姐从未背叛过你,她醒来后,你一定要好好待她,切不可再让她伤心了。”

我举步离开,强抑着心底的酸涩与刀割般的痛……

一入宫门,便下车步行,想要驱散郁结心底的愁绪。秋风拂面、凉凉的涩,满目宫腰纤细、素缎逶迤,红墙锁晴光秋色,烟波庭树芳草,云淡风细细,正是秋时良景。

只是一年光景,便觉度日如年,往后漫漫长路,该如何度过?真的要与流澈净淫乱宫闱、携手并进?可是,他是一世霸主,御极之后、拥有三千粉黛,即便我是他的皇后,也不是我想要的姻缘;再者,我已不再是他想要的清白女子,一旦知晓,他将情何以堪?我又将情何以堪?

罢了,与其纠缠不清,不如甩手离开,两袖清风的放远长风……可是,真要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离开,谈何容易?我原是一腔幽情倾注于他,此时,离开与留下,我仿佛站在街口,往东还是往西,咬紧牙关仍是无法作出决定,纷乱,揪扯,一片迷茫……

阿绸跟在我身后,步履轻轻:“娘娘心事重重,能否听奴婢一言?”

阿绸素来温柔、善解人意,我望着蔚茗湖秋波潋滟,微微颔首。阿绸平静道:“人都说当断则断,真到了那份上,谈何容易呢?奴婢以为,万事顺其自然,便可水到渠成,娘娘且放宽心,或许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说不定。”

阿绸知道多少?那夜她们去了哪里?为何不在内殿?事后我想问问,转念一想,却是没有必要了,或许是流澈潇让她们退下的吧。我轻轻道:“会吗?”

“娘娘。”不远处站着一个内监服色的老者,五十开外的样子,鬓边斑白,淡定的望着我。

阿绸扬声问道:“你是何人 ?'…'怎么没见过你?有何事?”

我凝眸直视他,他步履蹒跚的走来,躬身行礼:“老奴叩请娘娘金安!”

老者面目有些熟悉,皱纹如枯枝横于精瘦的脸上,依稀是宫中旧人,却怎么也想不起眼前的老者究竟何人。我疑惑道:“你是?”

老者轻微的笑了,皱纹舒展开来:“娘娘贵人多忘事,老奴是伺候陛下的张德子。”

张德子?哦,对了,是嘉元帝御前伺候的内监,有过几次面缘。一年多来,龙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竟能毫发无损的保全自己,莫非他有过人之处?

张德子微眯混浊的眼睛:“娘娘一定觉得奇怪,老奴为何会站在这里?”见我微微蹙眉,他继续道,“老奴可否与娘娘私下谈谈?”

我略一沉吟:“无妨,你有何事情,尽管说吧。”

张德子上前两步,徐徐看阿绸一眼,眼底微有一抹警惕锋芒闪过:“娘娘可还记得香露宫旧人 ?'…'”

香露宫?旧人 ?'…'他指的是谁?心中一惊,脸上却是如常,质问道:“你说清楚一点儿。”

张德子随口念出:“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在水之湄?!手指微抖,我蓦然睁大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她……现今何处?”

“今晚亥时,娘娘等候老奴消息。”说毕,张德子径自转身离去,任凭阿绸叫唤,头也不回的消失于飘黄碧树之间。

阿绸担忧道:“娘娘,这张德子甚为可疑,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我笑了笑,转身离开湖畔幽径,身后,蔚茗湖水色澄明,浅葱深黄的秋光静倚朱阑,只等向晚孤烟起、暮色卷帘。

等候的滋味最是难熬,好不容易等来张德子,弯弯绕绕的、来到西北隅一处破败的宫庭院落。走进破败的院门,一阵阴寒的风扑上身来,衣袂扬起,透衣生凉。屋内灯光如豆、袅袅摇曳,更衬得庭院暗黑、荒凉。

踏步进去,沙沙的声响环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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