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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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澈净与手足并肩而立,锋锐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如果不是端木夫人一人所有,怎会在此?”
“照此看来,端木夫人果有母仪天下之相。”一位臣工道。
“佛祖之意,上苍仙旨,天下三大奇箫的传说,我大敬的开国皇后,非端木氏无以胜任。”风清扬适时地笑道。
“端木氏无疑是最佳人选,不过她的身份毕竟……是前朝晋扬帝的皇后,册立为我朝开国皇后,只怕沦为天下人的笑柄。”曹大人沉声道。
“曹大人先侍前朝,后为我朝重臣,只怕早已成为天下人饭后茶余的谈资。”不知是谁顶了这么一句,曹大人的脸色青白交加,碍于陛下在此,不敢放肆。
“皇弟有何高见?”流澈净扬声问道,笑意深深。
“臣弟相信佛主与上苍的旨意。”流澈潇温润地笑,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
“诸位卿家有何高见?”流澈净横扫过去,犀利的目光所到之处,众臣无不垂首。
“端木氏龙章凤姿,确是母仪天下之相。”
“臣等并无异议。”多位臣工附和道。
流澈净一笑,一双熠熠的龙眸迎上流澈潇温和的目光,以胜利的姿态傲视着手足。
然而,他高兴得太早了。
翌日早朝之后,十多位朝臣随着帝王来到澄心殿,一致反对册立端木氏为后。
曹大人跪地叩首:“陛下,虽有佛祖与上苍的旨意,然而端木氏身份特殊,册立为后,臣以为不妥。”
昨晚分明已经尘埃落定,为什么今日又起波澜?究竟是谁在背后布局?是流澈潇吗?流澈净可以确定,一定是流澈潇。
搁在御座鎏金扶手上的大手一下下地敲击着,流澈净闲闲地问道:“依你之见,哪个妥当?”
“臣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又何来反对?说!”
“乐平郡主虽为前朝公主,然,相较端木氏,血统高贵,且待字闺中,乃清白之身。”说到此处,曹大人冷汗微渗。话毕,多位臣工争相附和,言外之意便是端木氏已非清白之身,倘若册为开国皇后,陛下一世英明将毁于一旦。
“放肆!”流澈净震怒地猛拍御案,吓得几位朝臣抖索地跪地俯首。他森冷地反问道,“如果端木氏册立为后不妥,前朝公主就妥当了吗?”
“民间传言,端木氏乃妖孽转世,祸国殃民,万万不可册立为后。”曹大人还想说,端木氏以狐媚手段惑于君王,如若不然,陛下怎会执意立她为后呢?只不过,他还不想触怒龙颜。
“陛下三思。”众臣齐声道。
“启奏陛下,端木氏和乐平郡主皆不宜册为皇后。臣微见,上官将军之妹上官蓉儿,庄雅娴淑,颇具林下之风。上官氏多年来统帅的二十万大军为陛下出生入死,打下这片江山,对我朝忠心耿耿,若立上官氏为后,定军心,稳朝纲,乃苍生之福、天下之幸。”一名大臣缓缓道来,不卑不亢。
“上官蓉儿?上官蓉儿……”流澈净凝目沉思,似有所动。
“上官蓉儿怎么可以册为皇后?乐平郡主高贵大方,深具皇家风范,才是我朝母仪天下的开国皇后。”曹大人反驳道。
一时间,臣工分为两派,争吵不休,争得面红耳赤。
流澈净面色铁寒,怒斥道:“吵什么?皇后是你们的皇后,还是朕的皇后?佛祖和上苍的旨意,你们相信与否,朕不予理会,朕信!”
曹大人情急地阻止:“陛下,万万不可!”
众臣纷纷阻止:“端木氏万万不能册立为后,陛下三思……”
一名臣工语气激烈:“陛下为端木氏用心良苦,令人敬佩,然而,之前盛传的流言,天下人只知端木氏乃一代妖后,如果册立为后,势必民心浮动、危及社稷……”
流澈净阴沉地瞪向众臣,眼中渐起怒色。
提议立上官蓉儿为后的那名大臣为御史王大人,他沉重道:“陛下御极久矣,早该册立皇后,六宫更需充裕,广诞龙嗣。臣微见,后妃同时册立,如此一来,端木氏的尴尬身份与不利传言可稍稍缓和。”
“端木氏为后,嫔妃又是谁?”流澈净目光阴寒。
“陛下所言差矣,上官蓉儿为后,端木氏屈居妃位。”王大人直言不讳。
“端木氏册为贵妃,已属殊宠。”
“端木氏怎能与上官氏相提并论,陛下,上官氏册为皇后方是社稷之福……”
“朕自有主张,此事无需再议。”流澈净霍地起身,一脸愠怒地往外走去。
“端木氏为后,上官氏、乐平郡主、西宁氏为三妃。”王大人无奈地妥协,杵在帝王身前拦住去路“陛下决意立端木氏为后,需充裕六宫,册立三妃。”
流澈净瞪着王大人,怒气狂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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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后三妃。一后三妃!
他的阿漫,只知朝臣不再反对立她为后,却不知还有三妃。他想跟她说,每当揽她在怀的时候,他想亲口告诉她,往往即将冲口而出,却见她的笑靥那般明净与幸福,他硬生生地憋回涌动在喉间的话。
每当远远地望着她,望见她雪腮上发自肺腑的微笑,他再也说不出口。他将所有不堪的真相压在心底,待到她成为自己的皇后之后,此生此世,她再也逃不掉了,即使她会怨他,会恨他,她也跑不掉。
这辈子,阿漫只能是流澈净的皇后!只能是他的妻子!
册后大殿的前一日,本想和她一起前往行宫,与她重温往日的浓情时光,不属于帝后,只属于扬州的唐抒阳与端木情。临行前,礼部侍郎前来禀奏册后大典未尽的事宜,半个时辰后,他微服策马前往行宫,却远远地瞧见不该看见的一幕。
流澈净望见,他的阿漫被他的手足揽住,望见流澈潇搂住端木情,紧紧地抱住她……而他的阿漫,并没有推开,任凭流澈潇纠缠。
为什么是这样?为什么变成这样?
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告别吗?了结吗?
他骤然明白,流澈潇苦心布局,为的就是今日吧。阿漫一定知道了一后三妃的真相,一定以为他期满她……
流澈潇,你赢了!可是,阿漫终究是我的皇后,谁胜谁负,未见分晓。
转身,离去,流澈净无奈地迈步而去,悲愤而悲伤。
他知道,她需要他的解释与抚慰,他想跟她说,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一切都是流澈潇的布局……可是,她会相信吗?
他答应过她:朕没有后宫!朕只有皇后!
但是,他食言了,他没有做到,他无颜见她。
这一夜,她悲伤,她生气,她坐在冰冷的玉阶上,玉雕一般动也不动。他都知道,她以这种方式控诉他、质问他,他想将她拥在怀里,对她说,对不起。可是,他不知如何面对她。
秋夜凄凉,凉彻心间。
一夜无眠。
他唯一可以做到的,给她一个隆重而风光的册后大典,让她成为万民敬仰的大敬皇后,成为他——流澈净心目中唯一的妻子。
流澈净站在金殿的丹阶之上,望着皇后缓缓踏步而来——她的唇边蕴着淡淡的笑意,她的眼底漾着幸福的恬淡,她的眸心只有他一人。然而,他看不见这样的阿漫,他看见的是一个神色恍惚、目光空洞的皇后,一个仪服华贵、凤冠璀璨的皇后,一个容颜如雕、端雅娴贵的皇后,一个木偶般任人摆布的皇后。
这不是他的阿漫,只是一个被掏空身心的皇后。
他心神剧痛,别开脸,不忍心看见如此冰冷如死的阿漫。因为,他必须强撑下去,必须完成这个庄严的册后大典。
一声声的惊呼,惊得他回眸望去,却见阿漫缓缓地软倒……
他箭步冲过去,揽住她:“阿漫……阿漫……”
内监宫娥无不愕然,朝中重臣亦惊诧莫名,只见帝亡跪在地上,拥揽着突然昏厥的皇后,惊惶地大喊:“太医……太医……”
二、空城,荒凉
“贺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御医恭敬地禀道。
站在床侧的流澈净听闻此言,竟呆呆的没有任何反应。仅是须臾,他满目惊喜,愁结的眉峰高扬而起:“当真?真的有喜?”
御医笑道:“龙嗣关系重大,微臣怎敢有所欺瞒?”
流澈净开怀大笑,侍候在旁的阿绸阿缎满脸是笑,为皇后娘娘开心。
他倏然凝重地吩咐御医:“此事暂不能走漏风声,否则,唯你是问。”
御医不明所以,却只能恭敬地叩首退下。
宫娥尽退,流澈净握住阿漫的手,即将为人父的开怀溢于言表,眼底眉梢皆是激动的笑意。
“阿漫,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开心?”
“阿漫,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阿漫,有了我们共同的孩子,再不许任性了哦,要乖乖地为我抚养孩子,长大后一定是另一个阿漫,美丽任性,高贵骄蛮,嗯……我一定会我们的公主寻一个好夫婿……”
“阿漫,我并非故意期满你,原谅我……我许诺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只要你肯原谅我……”
“阿漫,我知道你醒了……醒醒,阿漫……我只要你醒来……”
她皱着眉心,唇间飘出微弱的声音,极为痛苦的样子……流澈净一声声地唤着她,不让她陷于噩梦之中,她却极力推开他的手,激烈地扭动着身子,神色不安而惶恐。
他为她拭汗,心疼地抱起她,在她耳畔温柔地低语,抚慰她安定下来。
然而,册妃典仪等着他,他只能吩咐阿绸阿缎细心侍候。
当一切繁琐的典仪结束,他立即来到毓和宫,却见她容颜凄零、神色如冰。
错过了册后大典的那一夜,今夜,他想与她共渡甜蜜的洞房花烛,想与她解释一切,然而,错过一夜便是错过了所有,一切皆已物是人非。
“若你的孩子被人杀死,你会心痛吗?”阿漫冰冷地质问。
“流澈潇该死吗?姑姑该死吗?枫儿该死吗?你派人追杀,究竟是为什么?你心狠手辣,是不是也要连我一起杀了?我是前朝妖后,本就不该留在新朝,杀了我,你的一世美名就会流芳千古。”阿漫悲愤地控诉。
“我为何这么愚蠢,愚蠢得竟然相信你的甜言蜜语,相信一个浪荡之人的逢场作戏!”阿漫悲切地怒喊。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走……”阿漫失声痛哭。
流澈净温柔地望着她,不想走,不想让她一个人待在旷寂的毓和宫伤心绝望……她的背影傲得那么冰冷、那么孤绝,她不想让他看见她最悲伤的表情,她不想跟他吵,她不想看见他,她赶他走。
最终,他走了!
也许,应该让她静一静,于她有利,对腹中胎儿也有益处。
澄心殿,秋夜幽冷,灯火暗迷。
宫人俱退,暖阁里只有他一人独饮,一杯接着一杯,可是怎么喝总也醉不了,总是异常的清醒,阿漫冰雪般冷漠的容颜、仇恨与悲伤的眼神总是浮现在眼前……
“臣妾参见陛下。”
空旷而死寂的深夜,轻细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清晰入耳。
流澈净侧眸看去,却是今日刚刚册封的贵妃上官蓉儿。典仪朝服已经更换,只着月白绫缎衫裙,外罩青色披风,淡淡匀妆,微微笑意,恰如绿枝上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含羞窈窕。
“已近子时,陛下还不歇下吗?”上官蓉儿径自坐下来,柔声问道。
“夜深了,你来做什么?”流澈净不冷不热地撇下一句话,再行斟酒。
“臣妾听闻陛下与皇后不甚愉快……便过来瞧瞧陛下。”言行拘谨,又有些担忧。
“你怎么知道?”他盯住她,目光犀利,几乎洞穿她的所思所想。
“臣妾无意中听见……几个婢子在嚼舌头,”上官蓉儿突然抬眸,鼓起勇气劝道,“陛下,即便是为了皇后,也不该如此酗酒,龙体要紧呀。”
“所有的人都劝朕不要喝酒,”流澈净冷嗤一笑,一饮而尽,“只有皇后不会,她会与我一起把酒当歌,杨柳岸晓风残月。”
“皇后气度雍容不凡、胸襟不让须眉,也只有陛下能够与她龙凤合鸣。”上官蓉儿诚心地赞叹,心中暗自神伤,她自然听得清楚,当陛下提到端木情的时候,说的不是“朕”,而是“我”。
“龙凤合鸣……”他喃喃自语,旋即一声冷笑。
“陛下深知皇后的脾性,如果皇后有所冒犯陛下,或是她对陛下有所怨怪,陛下都要想着,皇后绝非寻常女子的心眼心思与无理取闹。臣妾以为,皇后该是心里很苦。”
“你怎知她心里很苦?”流澈净惊动地瞧着她,想不到她会说出这番话。
“皇后的气度与胸襟,让臣妾这么以为。”上官蓉儿迎上那双精锐的龙眸。
“贵妃似乎比朕还了解皇后。”他笑着调侃,又是一杯烈酒落腹。
“陛下见笑了。”上官蓉儿垂眸一笑,“如果陛下不嫌臣妾啰嗦碍事,就让臣妾陪着陛下饮酒。”
翌日一早醒来,流澈净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上官蓉儿趴在床沿。
她就这样睡了一夜,冻了一夜,之后感染风寒,抱病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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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十日,流澈净踏不进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