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邪尊-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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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忧解难,心里十分快慰。”
沈世韵颔首道:“难为你了,你先下去吧。”洛瑾当初是自愿来给沈世韵当丫鬟,只因看出她在后宫必将前途无量,给她办事能得到的好处源源不绝,远非其余嫔妃给得起的,自然也不会给外人轻易收买了去。是以沈世韵虽感疑虑,却没当真想过她会背叛自己。
胡为看洛瑾默默走远,担忧不已,道:“卑职去看看她。”沈世韵道:“不忙,你且留下,本宫有话问你。”胡为不敢抗命,只得答应。挪到沈世韵身边,等了许久也未见她开言,忍不住催促道:“娘娘?”沈世韵冷冷道:“你紧张什么?和本宫在一起,你很拘束?”
胡为道:“卑职不敢,只是您没觉得瑾姑娘有些不对劲儿么?卑职想去探个明白。”沈世韵道:“这件事不急,她不过是患染风寒,没什么不对劲的,这不是你亲口告诉本宫的么?反观你倒是不对劲得很。”
第十八章(5)()
胡为心里小鹿乱撞,打鼓似的战栗不已,道:“卑职哪有什么不不对劲?娘娘神机妙算,赛过诸葛再世,卑职一向将您视若神明,真心钦佩”沈世韵冷哼一声,道:“口没遮拦的奉承主子,不外乎三种可能,一是谋取利益,乱拍马屁;二是犯有大错,急于脱罪;三是麻痹主上,俟机妄为。自己说说,你又是哪一种啊?”
胡为道:“卑职不明白您的意思。”沈世韵冷笑道:“用不着在本宫面前耍花样,装什么糊涂?你先前不愿告知我玉璧的秘密,就是想要置身事外,担心内情了解太多,我会容不下你,而招来杀身之祸,是么?”胡为道:“卑职绝非有意欺瞒娘娘,只是想在深宫活得安稳,首先就得学会变成聋子和哑巴。卑职进宫时间虽不长,这道理却尽跟您学得纯熟。”
沈世韵冷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懂得现学现卖。不过你早已泥沼深陷,再望拔步抽身已是妄想。本宫所有的秘密,你知道多少?我的计划,你又亲身参与了多少?我提醒你几桩,替我摆平如花夫人,一把火烧光沉香院;千里迢迢奔赴英雄大会,擒拿魔教反贼;近日你又帮我买通德寿,陷害贞妃;本宫若真想灭你的口,单凭这几件,已足够杀你十次八次了。”
胡为额角冷汗涔涔,一条独腿本就重心不稳,惊惶下更是一跤扑倒在地,抱住了沈世韵衣摆,苦苦哀求道:“娘娘,卑职给您办事,一直怀有赤胆忠心,天地可鉴”
沈世韵挂着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温言道:“你已经用行动向我证明了忠心,本宫当你是自己人,自然不会害你,起来吧。”胡为感激涕零,匆忙爬起,感到背部淌下一道细流般的冷汗,贴在衣上湿漉漉的,躬身道:“多谢娘娘恩典,卑职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娘娘您最好,可不像楚梦琳那个过河拆桥的妖女,卑职这条性命,好几次险些送在她手里。”
沈世韵淡笑道:“看来你对楚梦琳恨之入骨,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押送她的囚车游街示众,你可愿意么?”胡为大喜道:“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娘娘,卑职斗胆相求,游街完毕后,能否将她赐给卑职,我我活剐了这小娘皮,以泄心头之恨”
沈世韵道:“这一个不行,她只是我们的诱饵。不过本宫答允你,如果事情顺利,以后我会将真正的楚梦琳交给你,任你处置。”胡为道:“真的?假的?这卑职可糊涂了”
沈世韵道:“你认得魔教的几个反贼首脑,是不是?你腿脚不便,为了替你装点门面,本宫会给你备一辆马车乘坐,你要做的就是时刻留心街上群众,等待反贼行动。”将大致计划向他说了一遍,又道:“此事你知我知,连洛瑾也不要告诉。”胡为道:“卑职明白。”
沈世韵微微一笑,道:“对了,你这腿伤总拖着也不是一回事,时日一久,只怕断骨定了型,再难治愈,还应尽早去寻太医诊治。”胡为道:“是,卑职治好了腿,才更方便为娘娘办事。”沈世韵笑道:“你就全不为自己想想么?本宫看得出你喜欢洛瑾,但有哪个女孩子愿意跟着一个残废?”胡为听沈世韵语气,竟隐有将洛瑾指给他之意,更是喜出望外,千恩万谢的行礼退下。
出殿后先依言去找太医,只说外出办事时不慎负伤。太医知他甚得韵妃与皇上赏识,口中连赞其忠心,麻利的为他接好腿骨,捆上两块较薄夹板,交给他一副拐杖,又开了些内服外敷的伤药,叮嘱好生休养,暂不可与人打架。
胡为答应着,心里仍然牵记洛瑾,回到住处换上套干净衣服,梳洗一番,又来到殿中。见洛瑾房门虚掩,便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看到她曼妙的身影伏在桌前,脑袋轻轻晃动,视线不断在案面玉璧与纸页间交替,右手奋笔疾书。胡为心里一热,暗想:“她确然忠心办事,娘娘是有所误会,我合该找个时机,替她解释清楚。”从怀里摸出个袖珍玉扣,走到洛瑾背后,捏着玉扣越过她头顶,缓慢降下。
洛瑾冷不防受惊,尖叫一声跳起,看清是胡为,怒道:“又是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想吓死我?”
胡为道:“是你太过专注,才没有留意到我的脚步声,怎怪得我?”洛瑾冷冷道:“有你什么事?谁准你擅闯我的房间?”
胡为笑道:“瑾姑娘,咱两个那么久没见,怎地对我这般冷淡?我可是一直惦记着你,深入王陵也不忘给你带些纪念物件。”将玉扣举到她眼前,道:“我本来找到个玉碗,精致美观,猜想你定然欢喜,就可惜给楚梦琳打碎了,许多珍贵明器也没能保住。唯有这玉扣小巧,总算幸免于难,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说完拉起她一只手,将玉扣塞进她掌心。
洛瑾道:“无缘无故的,干嘛突然对我这么好?无事献殷勤!”心道:“为什么是你送我礼物?如果尘少爷肯送我一点东西即使是破铜烂铁,我也会视为珍宝他待我,如果能有你的一半,不,十分之一,我也知足了”想到好梦难成,对胡为更恨的厉害,也不管话意是否恰当,脱口就加了句:“黄鼠狼给鸡拜年!”
胡为赔笑道:“是啊,你是鸡,我是黄鼠狼,我这辈子总之是吃定你了”看她脸有怒色,又改口道:“陌生人间是不安好心,但换做一男一女,无事献殷勤,含意那可多了去了”洛瑾只道他故意讥讽自己,怒道:“你管不着!又不是断魂泪,有什么稀罕的?”
胡为心道:“你可真会漫天要价,断魂泪还留在王陵地宫中,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进那个鬼地方了。”赔笑道:“除了断魂泪,随你开口,便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去摘来给你。”洛瑾啐道:“尽说些风言风语,人家摆明了不想理你”才说了一半,感到学不出江冽尘那般气势,不敢乱借他言辞,脸上却是迅速一红,道:“喂,刚才娘娘叫你留下,说了什么啊?”
胡为喜道:“你知道娘娘叫我留下?其实也没什么,她是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让我亲自押着楚梦琳游街”洛瑾惊道:“什么?那妖女已经捉到了?”胡为更奇,问道:“怎么,娘娘没跟你说过?”
洛瑾摇了摇头,胡为心道:“侥幸,差一点说漏了嘴。娘娘自有她的算计,如果洛瑾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第一个就该怀疑我,我这颗脑袋可就保不住了。”只好拣些表面事物作答:“那妖女是魔教二首脑共同的心上人,暗夜殒正是为了她,与江冽尘兄弟反目,见她身处危难,定不会坐视不理。朝廷已布下万全准备,围观者中也乔装混入了不少我们的人,包括当街算卦的道士、端着破碗讨钱的乞儿,甚至茶馆里的茶博士”
洛瑾一听到江冽尘之名,心跳加速,暗想:“谁说尘少爷喜欢她?那该死的妖女有什么可爱了?让她死掉才好!不过我是内应,一定要设法传递情报。”强自掩饰,扯了扯胡为衣袖,撒娇道:“这么热闹?我也要去瞧瞧。既然观众可以假扮,主角也可以假扮,你就把我打扮成那个妖女的模样,坐在囚车里,我定会配合你,叫得十足凄惨,好不好?”
胡为道:“这可行不通,让娘娘知道了,我吃罪不起,那不是为难我么?”洛瑾冷哼一声,道:“就知道你窝囊,算啦,我也不强人所难,反正一个瘸子当街耍猴把戏,也没什么好看,那个妖女又在哪里?”胡为道:“关押在天牢,你问她做什么?”洛瑾小声道:“因为我听说祭影少主性格冷酷,我想看看他的心上人究竟相貌如何”说到“心上人”三字,恨得咬牙切齿。
胡为没注意到她异样,道:“当然不及你。咳咳,祭影少主性格冷酷?你听谁造的谣?”翘起大拇指,反向指着自己,道:“那个人啊,我见过。不是冷酷,该说性格扭曲才是,对任何人都是一幅嚣张到天上去的嘴脸,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好像跟你说句话就是给了你极大恩典。只有对暗夜殒和楚梦琳确是好得没话说,那两人又都很讨厌他,我看他是有受虐嗜好”
正说得起劲,就挨了洛瑾一顿拳打脚踢,将他推出门外,“砰”的一声重重甩上门,差点撞到那条伤腿。这顿脾气发得突如其来,事前毫无征兆,胡为只感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又是哪句话惹恼了这位小姑奶奶。
好在一夜无事。次日魔教小姐游街示众,大街上果然拥挤得水泄不通,众人受祭影教压迫已久,都想一睹这恶有恶报的场面。官兵手持长枪,在路边疏散几次,才开出条路来。囚车行驶极慢,也便是为了令人看得清楚,平板车上扣着个笼子,陈香香身穿囚衣,蜷缩在笼中,一动不动,目光涣散无神。人们纷纷指点怒骂,倒真有不少烂菜叶砸向笼子。
胡为笃悠悠的坐在马车中,将伤腿扳起,搭上另一条,摆出二郎腿姿势。掀开车帘向外张望,没见什么异常,渐渐的心神松散,背部微向后靠。
行了一路,车子忽然猛的一颠,胡为也被这冲势震得往前一扑,额头撞在车壁上,疼得龇牙咧嘴,掀开车帘刚要喝骂,却见车夫身上中了一剑,已经跌下马背不动了,前方站着几名黄衣劲装大汉。为首的跨前几步,将手上钢刀扛在肩上,朗声道:“在下几人都是天河帮的兄弟,这个魔教妖女害死我们司马帮主,罪衍当斩!请阁下行个方便,将她交给我等处置,敝帮上下同感恩德。”
胡为见他们刚上来就杀了车夫,明显是有备而至,一旦软的不成就来硬的,心里正没好气,道:“罪衍当斩?我们押她游街示众,事后本就打算将其斩首,你天河帮又何需多此一举?”那大汉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要将她带到帮主墓前正法,以慰他老人家亡灵。”
胡为道:“什么死马帮主、死牛帮主,关我什么事?想要她死的可不止你一家,都来问我要人,我怎能供得出?你们手持凶器,还想劫囚车不成?”
第十八章(6)()
那大汉脸一沉,道:“是又怎样?”胡为左手一挥,下令道:“护住囚车!”立时冲出一路官兵将囚车团团围住,各挺长枪戒备,胡为右手又向那几名大汉一挥,喝道:“拿下!”另一路官兵从四面涌出,采取盯人战术,将几名大汉隔开,十余人合力对战一人,几名大汉双拳难敌四手,左支右绌,立处下风,先前气焰荡然无存。
看他们过了几招,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有人道:“好像不是天河帮的对了,他们是陈府的家丁!”“还当真不错!可陈家一向老实本分,古道热肠,怎会跟魔教扯上干系?”笼中陈香香听到“陈家”二字,全身剧烈一颤,瞪大了双眼。
忽听人群中传出一声命令:“退下!”一个锦衣少年搀扶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者从后排走出,又叫:“陈家老爷要探望他女儿,闲杂人等闪开!”刚跨出几步,看守囚车的官兵长枪挥出,架到两人脖颈高度,交叉拦截。
那少年绕开囚车,走到胡为面前,做了个揖,恭恭敬敬的道:“官兵大哥有礼了,草民程嘉华,这位是敝姑丈陈未尚陈老爷。我表妹失踪多日,姑丈心急如焚,多方打听了许久,才得到消息,绝不会错!那名人犯虽然样子有些不同,可她确是我的表妹不假”
又有好事者议论道:“开什么玩笑?那妖女是魔教的千金小姐,陈老爷却说是他女儿,难道他还成了魔教的教主?”胡为也冷笑道:“小伙子,看清楚了再说话,那哪里是你的表妹?”
程嘉华急道:“此事有些误会,如今我们也未能尽知,请官爷准许草民跟表妹说几句话,或能辨明详情”胡为冷笑道:“这妖女是朝廷要犯,是你们说要见,就随随便便见得的么?你定要跟她拉亲戚,莫非是承认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