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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七煞邪尊-第5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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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翼只转过一只眼,极尽不屑的瞟了背后之人一眼,冷冷道:“没有用的。”同时扼住李亦杰咽喉之手,力道亦无稍懈。

    原庄主面色尴尬,苦笑道:“翼儿,你现在的武功,真是大有长进从小到大,你跟爹爹动手,几乎从未占过上风。要在从前,我不知会有多欢喜,呵,可是今日,还要我说些什么?或许是我过度的望子成龙,终于遭到了老天给我的报应”

    李亦杰只差没给他当场气厥过去。当临生死关头,他竟还有闲心同原翼闲话家常,若是自己平白死了,做鬼也不能放过他。实则原庄主是因难以阻止原翼,不得已硬着头皮同他交谈,想借此分散其注意力,伺机救下李亦杰。原翼既已无心,反能同时行事,各不耽误。不耐与原庄主重修父子之情,打断道:“少废话。”

    原庄主欲哭无泪,此时便要他跪在原翼面前,只求能唤醒他的神智,也肯认了。轻声道:“翼儿,你便要始终执迷不悟么?那李少侠,他是你的兄弟啊你要动手,索性就冲着爹来!”原翼连半边视线也不屑给他留,背对着父亲,冷冷道:“我听不懂你这老头子在胡扯些什么。”

    正当原庄主几乎绝望,只等李亦杰一旦停了呼吸,索性横剑自刎,以死相谢之际,原翼忽然转了口风,道:“别急,我不会杀死他的。李盟主是我家主人指定的猎物,由他亲手解决,我没有资格僭越。凭你们现在的武功,是不可能胜过我的,在我家主人面前,更是不值一提,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顺便再提醒一句,三日之约,最好不要迟到。告辞了。”

    顺手将李亦杰重重甩在原庄主面前,仿佛那只是一只无足轻重的包袱。清冷的身影再不停留,转过身跨出门槛,傲然遗立的背影更显孤绝。

    原庄主呆望着儿子远去方向,只感口唇干涩,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全副心志,更是在这般巨大震动中尽被击溃。直到地上的李亦杰闷哼一声,连连剧烈咳嗽,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俯身查看,见地上已留下小滩鲜血。

    却原来李亦杰与原翼苦战良久,连经他棍棒重击,已受了不轻的内伤。激战时尚未察觉,而等强敌已去,精神稍懈,伤势才汹涌爆发而来。原庄主拍了拍他的背,关切道:“亦杰,你还好吧?”

    李亦杰又咳出一口鲜血,没好气道:“死不了。原来还有人记得我啊?可当真不易。”想到他方才对自己生死不闻不问,一见着他的儿子便挪不开眼光,心里就憋闷得不痛快。那也是因他与原庄主相处熟络,才可随意开些玩笑,要是对着师父等其余长辈,还不敢如此没规没矩。

    这一来原庄主更增愧疚,道:“亦杰,你先不要动,待我来给你看看。”掌心贴上他后背。李亦杰登感一股热力输送入体,本想劝他不必麻烦,但再一想他同样受伤不轻,调动体内真气,也是个法外调补,便未再劝。好一会儿,原庄主才撤去掌力,长长呼气,道:“现在如何?可有觉着好过些?”

    李亦杰本想再顺口说笑几句,见他神情极是关切,想到他失去儿子,必然已是十分痛苦,再多说只是徒然刺激。叹了口气,道:“我身边还带着华山的疗伤秘药,等服用几颗,待会儿再运功调息一番,也就不碍事了。我年纪轻,大大小小的伤受过无数,或是命大,可一次都没倒下过。”

    虽已强作欢颜,原庄主仍是愧疚不已,半晌才道:“翼儿出手伤你,实属无心之过,我代他向你赔罪,还望你别见怪于他。”

    这一下倒弄得李亦杰不好意思起来,干笑道:“是令郎对我动手,便是道歉,也该由他来。却要您道什么歉呢?”原庄主正色道:“此事本来与你无关,都怪我将你牵扯进来,便是怪我,也是应该的。只因我在中原举目无亲,除你之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足以求助之人,但望见谅。”

    李亦杰道:“这是说哪里话。原兄弟也是我的朋友,我怎能见他受人操控而不管?”他从方才就似心头压得有话,只寻些旁杂言语岔开,总不敢正面相提。原庄主瞧出了他异状,宽慰道:“亦杰,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李亦杰微露苦笑,道:“说起来,这也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但愿无稽我总觉原兄弟方才所用的功夫,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劲您别见怪,都像极了是修行过”原庄主心里也是一紧,追问道:“是什么?”

    李亦杰咽下一口唾沫,脱口道:“天魔解体大法!”此话一出,房中登时一片寂静。李亦杰见原庄主眉头深深皱起,知道这一句话对他影响不小,心中不安,忙道:“但是”

    原庄主一摆手,道:“别说了。那天魔解体大法虽是在最后关头,使精血逆转,激发百倍潜能,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功夫,但究竟也是魔教密宗绝学七煞小子很看重这些东西,想必在翼儿尚未完全成为他的傀儡时,还不会将这门功夫传给他。倒是刚才他一再提及的三日之约咱们到时究竟是去,还是不去?”话里全无主见,乃是低声下气询问的语气,仿佛今后何去何从,都只能全指望着李亦杰下决意了。

    李亦杰猛然抬头,道:“去!自然要去,眼下不知道七煞魔头有何阴谋,唯有去后随机应变,才有应对之策。何况他发下邀约,咱么要是避而不至,反是自行示弱,倒像是怕了他。只有咱们走到他面前,才能化被动为主动,也才能救回原兄弟!唉,早知如此,当初在吟雪宫见他,我就该逼他给原兄弟解蛊”

    原庄主唯有苦笑,暗叹李亦杰真有初生牛犊不畏虎之势,言语中总似只要他一旦出言相逼,对方就必将唯唯诺诺一般。如今可是连他也不敢小瞧了对手。道:“话是不错。说来我还真是没用,明知现在的翼儿并不是他,却还是下不了手。怕是我前些年鬼迷了心窍,待翼儿太过苛刻,才有老天给我的惩罚?方得享天伦之乐,不过一年,这就连番生出惨变,便欲弥补,却也是无济于事”话里极是伤感。

    李亦杰道:“没那回事,您所做的一切,全是因对原兄弟期望甚高,盼他能出人头地之故。无论如何,父爱总是没有错的。”原庄主叹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第三十九章(6)() 
李亦杰轻声道:“原兄弟外表看似率性洒脱,好像对身边的任何事都不在乎、不关心,其实唯有与他相交至深,才会知道他心里同样压抑着澎湃的热情,他是深爱着这个世间的。全是因我之故,才令七煞魔头有机可乘,说来是我对不住他。等他恢复神智,我就要亲口告诉他,其实我从来都没有怨怪过他,他也不需要自责。因为师父逝世之时,我就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那一幕发生是我的无能和懦弱,害死了师父。”

    房中再度静默许久,两人这才想起,刚才这一番恶斗,又曾将门板击倒,引出响动,怎地直到如今,店中仍无人来询问情形?李亦杰心头闪过不妙预感,一跃而起,当先奔出。

    只见店中又是一出人间惨剧,老板及小二都倒伏在血泊中一动不动,李亦杰连试几人,均早已气息全无。从身子发冷程度看来,还在原翼闯入房间之前,便先对这些个无辜者下了毒手。显然是防止吵闹,惊动附近旁人,多生出不必要的枝节。

    李亦杰暗暗握紧双拳,却不愿再向原庄主告知,给他多增困扰。默默擦净店中血迹,又在院内挖了一个大坑,将几人掩埋。回房后原庄主却没多问,看他神情,似乎心里也已有数。好在这客栈本就简陋,又处在市井间最为偏僻之处。发生这桩命案,暂时还不致给人知晓。但李亦杰与原庄主均有:“是自己连累了那几个无辜者”之歉疚。

    等待那三日之约,途中最是难熬。两人都全力练功,一面调养自身伤势,但对于来日之战究竟能有几分胜算,却是谁也不愿提起的忌讳。客栈中空空荡荡,活着的只有他二人,说话时不必低声避讳,但正因太过安静,何况院子里还埋着几具死尸,却也更添诡异。

    到得第二日午后,原庄主忽而心血来潮,带着李亦杰到原翼暂居之处查看。本来只说远远看上一眼即可。然而原庄主一到近旁,触动心神,坚持要瞧瞧儿子现今可好。李亦杰总不能放着他一人冒险,只好小步跟上。

    四周围一片寂静,几日前笼罩李亦杰的那种不祥预感忽然再度转回,一阵心悸,推开房门,立即又看到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而原翼早已不知去向。一时间再也压不下火气,“砰”的一拳重重击在桌面,将积起的一层灰尘四下激散,怒道:“便算是走火入魔,也无须如此六亲不认!上次在客栈中便是如此”

    这时才想起原庄主还在身后,忙想告罪,原庄主叹一口气,道:“你不用解释,唉,我早已想到啦!可是就算翼儿无心无情,我也不愿相信,他会做下这些恶事兴许是在他走后,另有魔教妖人来替他扫清后路?”

    李亦杰恼道:“是么?那前几日呢?却又如何解释?”原庄主道:“兴许是翼儿到达前,那些店伙计早给旁人杀死啦!”李亦杰哭笑不得,暗道:“你只管帮着儿子遮掩去吧。”

    —————

    而在吟雪宫的秘道内,平若瑜注视着横至面前的大刀,全然不惧,冷笑道:“夏叔叔,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向旁人服输。不必顾虑你们以往的交情、辈分,就算他曾经是你的朋友,又或是身为你的长辈,这一刻他背叛你,那便是你的敌人。不想被人杀,就得主动杀人。只有冷血无情,才能取得胜利。这些都是您教给我的道理,您瞧,我领悟得很透彻吧?你这样威胁我,难道我就怕了?”说话间拔出长剑,道:“谁要想勉强我,就都得付出代价。即便是您,也不例外。”

    夏庄主面上亦无惧色,冷哼道:“你可以试一试看。”

    平若瑜咬了咬牙,道:“抱歉,夏叔叔,得罪了!”反手出剑,先向刀刃架去。然而手臂刚提到半途,忽感一阵强烈酸麻,几乎动弹不得。周身有如戳满长长短短的细针,筋骨疲软,呼吸又短又急,同时胸口憋闷,更有几分窒息之感。垂下手臂,缓慢蹲下,剑尖艰难拄地,大口大口的呼气,脸上满是惑然不解。

    夏庄主笑道:“怎样呢?还要与我一决生死么?看在你现下如此痛苦,我就告诉你,这秘道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特殊的瘴气,无色无味,却能压制擅入者的内息,同时让他全身酸软,丧失战力。不然我怎能放心,将这一座伟大的宝库留在皇宫中?叔叔早已服下解药,你的功夫却是一点儿也使不出来,你觉得,自己还有可能胜过我么?”

    抬起大刀,在平若瑜头颈上空作势虚晃,狞笑道:“瑜儿,你可考虑清楚没有?叔叔生平最不喜欢别人答话之时,没完没了的给我磨蹭。像这样漂亮的头颈,虽说斩断可惜,但没有用的棋子,生得再好看也是枉然,反倒是红颜祸水,荼毒无穷我说得对么?”

    平若瑜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知道他并未扯谎,如今自己的确是丁点内力也使不出来,更别说是打败武功本就比自己强过一大截的夏庄主。

    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狠脚色,杀自己一人,就如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易。而他敢公然囚禁平、柳二庄主,已是决意反叛四大家族。或许从前有所顾虑,不敢过于造次。而今既已撕破脸皮,摊上明面,必然不会再因她是爹爹的女儿,便能手下留情。若不依他所言,摆在眼前的只有死路一条。

    只是想不通他既已如此了得,又同七煞圣君相勾结,何必定要她这样不中用的小人物相助?其中可不知另有何图谋。但现下也唯有走一步算一步,凝视着夏庄主,极力使自己气势不落下风,淡淡地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夏庄主眉头一拧,显得极是不怀好意,故作犹疑,道:“哦?叔叔可一向最讨厌别人跟我谈条件”

    平若瑜不去理会,自顾续道:“你先让我见一见爹爹,确保他平安无事,也好叫我放心。”夏庄主神情忽然一喜,笑道:“好极了!正要叫你去见他!你爹爹别别扭扭,不肯受降,恐怕也只有他的宝贝女儿,才有能耐劝得动他。别多耽搁,咱们这就去吧。不过,你可记好,在这里你完全是我的俎上鱼肉,最好任何时候,都别指望反抗。”

    平若瑜此时肠子也欲悔青,深恨方才不应主动提议。想到这就等同与敌人合谋,而要算计的对象,还是自己的父亲,那感觉实是说不出的怪异。

    夏庄主当先领路,带了她一路前行,那所在似乎极是偏远。转过几条弯道,平若瑜原想旁敲侧击的试探几句,但见夏庄主神色不善,显然也不会有那般好兴致来给她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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