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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七煞邪尊-第4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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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什么叫逼他害死自己兄弟,他是认准了暗夜殒一事不放,那那又与我何干?”愤恨下又迁怒于原翼,指尖颤抖着指向他,嘶声道:“现在你还要不要说,他是怎样易于沟通?”

    另一边程嘉璇全然与三人脱节,自顾自将地上纸团拾起,捧在胸前,爱不释手,喜道:“这是他的手迹,我要贴身收藏!”

    陆黔满心烦躁,挥手将纸团打落,在地上滚得几滚,背面竟显出些花纹来。原翼瞥得一眼,顺手拾起,上端果然是一长串线条,就如方才在府中所见相类,而图形汇聚到左端某处,便半途而止,从中辨不出分毫线索,任谁都能看出这不过是残缺不全的零星一角。

    陆黔低声道:“只怕七煞魔头的用意,正是跟李兄长久拖延下去,时不时送半幅地图来,吊足他胃口,或许还会附带些等他集齐了全套,雪儿恐怕也就彻底完了”

    说话时声音虽轻,但在李亦杰这伤心人听来,耳力极灵,立时激得一跃而起,喝道:“绝不能由着他为所欲为!你要报复,我可以奉陪!这样为难一个女孩子,算什么东西!原公子,你不是自称人脉最为广阔,任何情报都逃不脱你耳目的么?怎就查不出雪儿下落?我再不想被动地等他的地图,想到那些个鬼画符,都是以雪儿的滴滴鲜血换来的,我我的心都在流血!”

    原翼道:“实在抱歉,李盟主,不是我不肯出手相助,当真是无能为力。换做旁人,或许我还有法应付。但七煞圣君实在没有胜他的把握,帮不上你。”李亦杰急道:“路是人走出来的,还没有试过,你怎知道不成?如此畏首畏尾,你还是不是我认得的原翼公子?假如是为了”

    原翼道:“我绝不是不肯救雪儿,更不会因为她做不成我的夫人,就怀恨在心,见死不救。别让仇恨扼杀了你的清醒,他的武功确然极强,敢称世间第一,并非狂言虚妄。贸然动手,咱们只能处在不利一方”

    李亦杰一摆手,道:“不必多言,反正你说来说去,尽是在找借口。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语,听多了也没有什么意思。你们都害怕七煞魔头,我偏偏不怕,就要去寻他决一死战!”

    原翼强将他拉住,道:“你这样去,同送死又有什么分别?你死了不打紧,雪儿嫁给我,一样可以得到幸福,但那些信仰武林盟主为神圣救世主的人又怎么办?你要让他们的信念,全部都垮掉么?即使牺牲,也不该做无谓的牺牲。方才我只说世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却没说天下也该奉他为尊!真要说能够打败他的人,一时半会,也不是找不出来”

    李亦杰犹如在黑暗中踟蹰已久,骤然看到了一缕光亮,忙道:“当真?只要他能为天下人除此大害不不,往后我再也不讲这些空言,只要他能助我救回雪儿,便将这武林盟主的位子让给他,又有何妨?”

    原翼苦笑道:“他不求名,不求利咳,李兄,话说到这份儿上,你该想到了吧?我是四大家族的后人,家父早已避居世外,然而他的武功,在数十年前称霸江湖,也不是难事。看我尚且如此,他更是十倍百倍的远胜于我。再加上平、夏、柳三家的几位叔叔伯伯,克敌取胜绰绰有余”

    李亦杰此时尽为狂喜淹没,全没留意到原翼面上全无笑意,抚掌道:“是了,我怎就没想到?只要令尊同几位世叔伯肯出手,那七煞魔头就只剩下抱头鼠窜的份儿了!他的武功练到再如何厉害,终究也逃不过年岁所限。后生小子,岂敢在前辈面前妄加卖弄?”说着自行比划起来,就如江冽尘已给他制服,正跪地听候发落一般。

    原翼苦笑道:“李兄,你想的太天真了。这世间就是如此,肯出头的武功不济,能胜过他的又不愿揽上这个担子。你不知家父的脾气,教导我的从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那也是他自己的人生信条。我正是不满他这点冷酷无情,在他身边,就像待在一个寒冷的冰窖里,实在令我难以忍受,这才独自出外闯荡。只要是他不喜欢,管你是武林盟主,是皇帝王爷,哪怕是天王老子阎王爷,他也照旧不理。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他都可以不闻不问,哪怕死在外面,在他心里,不过是冠以‘家族败类’之名。何况是帮一个外人”

    李亦杰脱口道:“雪儿不是外人!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陆黔也帮腔道:“不错,你且先这么哄骗着伯父,再缓慢延迟婚事。反正感情不能勉强,将来就算给他得知真相,也不敢棒打鸳鸯。事后你再向他解释就是。要是担心一个人讲不下,我们都来帮你。”

    李亦杰涩然一笑,道:“不是的,你误会我了。伯父是咱们的大恩人,怎能随意哄骗?既然原兄始终爱慕雪儿,不如就由你来娶她。作为未来的儿媳妇,怎样也算不上外人了吧?”

    陆黔插话道:“雪儿不是一件随意施舍的东西,她会笑会动,会思想。在她心里,一早就认定了你,谁都改变不了。难道到得此时,你仍想不负责任,还要始乱终弃,伤她的心?”

    原翼则道:“你们实在不了解家父的性子。在他看来,儿媳妇将来要给家族传宗接代,最是要紧,可得让他亲自挑选。即使不算门当户对,至少也得配进我原家的门。他多年隐居世外,恐怕连七煞圣君这**人物都没听说过。假如让他知道,自己的儿媳妇给一个‘名不见经传’之人掳去,怕是心中印象一落千丈,再也不可能同意这桩亲事了。顺理成章,相助救人一事也成空谈。不仅如此,我离家出走,在他看来更是大逆不道,现在怕是仍记着我的仇。不念亲情,难得回家一趟,竟还是为一个女人求助。勿说旁的叔伯母在场,连我自己也觉着说不过去。因此我劝你,最好还是趁早打消了这念头。”

    陆黔与程嘉璇听他娓娓道来,头头是道,几乎将所有出路统统堵死,确是再拿不出一个主意来,都是一脸同情地看向李亦杰,只想劝他节哀顺变,另觅他途。

    李亦杰此时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闻得阻力愈多,勉力一试的心意却愈加坚决,毅然道:“不,自甘放弃,绝不是我的惯例。即使山岩阻道,我也非要在其中开出一条路来,未尽到十成努力,没资格轻言退缩!假如四大家族的所在不能给外人得知,尽管蒙起我的双眼便是。我相信伯父既然同样是人,就该有人的感情,任他再如何不通情理,经不住我苦苦哀求,将与雪儿一路走来的经历向他如实相告,料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况且你离家日久,与令尊大人的矛盾只会逐渐激化,长久僵持下去,不是了局。世上只有不肯过的桥,没有解不开的心结。趁此机会,和解了双方关系,从此得享天伦慈孝之乐,岂非更是乐事一桩?我有这个信心!原公子,难道你还没有这份勇气么?”

    原翼苦笑道:“实在说不过你,天底下大概只有你李兄有这份本事,分明是为着自家情事,却假托为我成全父子慈孝也罢,这些大义凛然之言,待你留到他面前去说。我原翼自小桀骜不驯,凡事随心而行,在家族中就是出了名的,为了朋友,为何不能两肋插刀?只不过你有把握,便是口才再好我也没有那份信心。”

第三十五章(7)() 
如此,原家庄一行,糊里糊涂地就算敲定了下来。最终商定人多眼杂,避居多年的世外高人也不会喜见外人蜂拥而至,吵闹不休,破坏庄中清静,是以由原翼带同李亦杰单独前往,陆黔与程嘉璇则留在宫中,一边继续打探消息,同时伺机行事。对这两人的托付,实难令人放心,临行前几句交待,也不过是走个形式。

    而南宫雪一边的情况,更是众人难以料想得到。这些日子,江冽尘带着她四处游走,似无既定路线,有时甚而大兜圈子。南宫雪每想寻出其中规律,总不可得。距京城日远,心中的焦急一天胜似一天,然而对于江冽尘的打算,却已积聚了些模糊论断。

    这天两人暂在一座破庙中歇脚。南宫雪背靠着身后廊柱,手足均未捆缚,连穴道也未封起一处。但连日以来,早已学得乖了。江冽尘表面看来对她毫不挂心,实则每时每刻,盯得比谁都紧,只要她稍有异动,都避不过他掌握。既然逃不出去,倒不如以静制动。此时她没什么心思再来使疑兵之计,当真是身心俱疲,懒洋洋地不愿再多动弹。

    不管事况到何等境地,她始终存有信念,相信李亦杰定会来救自己,无非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时日越久,正说明他准备得更充分,而非卤莽行事,那还不如养精蓄锐,趁这空闲,多积聚些体力,到时才不致拖了他们的后腿。借此机会,说不定还能了解得他更多些,找出暗藏弱点,好为日后一决死战埋下先机。

    她固是胸有成竹,与之相比,别看江冽尘每日里若无其事,对她说不了几句话,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倨傲神气,深心里却不信他不紧张。单就他每给李亦杰写信,都要经几次重绘,方觉满意,足可小见一二。想他自负强胜无敌,在自己眼里,也不过可怜可悲而已。忍不住嗤之以鼻。一不留神,“哼”的一声便从鼻端逸出。

    江冽尘此时正是在设计一副新地图,毛笔反复圈划几次,总画不出满意的图形来。正值烦躁,忽听她这一声冷哼,从中自不难分辨出深深不屑。缓慢吸一口气,维持住自身气势,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南宫雪身子略微前倾,冷笑道:“说你很可笑啊,你还觉不出来么?果然是没半分自知之明!你不觉得,照你如今这般,每给我师兄去一封信,就要慌忙带着我转移阵地,十足像个坐立不安的过街老鼠?这又是何必呢?既然如此怕他,为何偏就不肯安分,还要一再去招惹他?”

    江冽尘最听不惯旁人贬低他武艺,一等她话音刚落,立即接口道:“谁说我怕了他?本座是想,上次望阳坡的教训,定能让他记忆犹新。开过这个先例,他这几天定要提心吊胆。以这种状态来面对敌人,只能加速注定的败局。到时就让你亲眼看看,你眼里的救星,所有人眼中的英雄,在本座面前,是如何的不堪一击,跪地求饶!而我绝不会怜悯。”

    南宫雪道:“师兄临敌,无论差距如何,定会血战到底,却不可能向任何人求饶!既然你根本不了解他,就不要胡乱诋毁他的声名!夸口话说得越满,越能衬出你的心虚,你不知道么?假如想向世人证明,你胜得过他,就该以真正的武功,堂堂正正将对手打败。正因你自知不敌,这才暗地里弄这种卑鄙手段,想让他因我而分心。这等明行耍赖,便是给你侥幸赢个一招半式,也是胜之不武!”

    江冽尘道:“求不求饶,只怕到时候由不得他!哼,臭丫头,你懂得什么?不妨再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些他苦心收集的地图,全是假的。等他终于集齐,就会发现自己连转了不少复杂路线,最终依旧回到起点!你说他当时,会不会气得脸都绿了?嗯?不过最有趣的不是他的表情,是瞬间袭至的绝望。他会觉得再也救不得你,那种深切的悲哀,对自己无能的自责,会无孔不入,将他彻底侵吞。我教给你,这是一种心理战术,谁先撑不住,谁就输!但本座与他不同,他有了感情的羁绊,这是最大的弱点!成败早已显而易见,只是你们这些愚蠢之徒还要苦苦执着于什么‘邪不胜正’的谬天大论,坚持不肯承认罢了!”

    南宫雪道:“耍赖便是耍赖,哪翻得出这许多花头来?他始终光明磊落,而你却从头到尾,鬼鬼祟祟。若是自信必胜,何须用计?当初各派联手灭你祭影教,也是出于沈世韵一手策划,与他何干?你这是非不分,见事不明的小人,连报仇也找错了对象,一腔瞎起劲,还不知谁是真正的愚蠢之徒?”

    江冽尘双拳握得格格直响,恨声道:“没有那么容易,本座一切行事,不是怕他,只是为了一报还一报,让他尝尝失去心爱之人的为难和痛苦。谁让你愿意做他的女人呢?那么一切的兴衰荣辱,都要陪他一起承担。”

    他威胁得越是声色俱厉,南宫雪反而全无惧色,笑得更为灿烂,道:“你又在说谎了,或许也怪不得你,这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习惯吧?凡是不愿接受之事,就逃避去面对,不惜自欺欺人?问问你自己的良心,这一战,你果真有必胜把握?别的不谈,上次在宫里,师兄拿来对付你的西洋兵器,如果你记性够好,想必也很清楚它的威力究竟如何,是不是虚张声势,你自己最清楚!你敢说,你对付得了?我虽未曾亲眼所见,就据旁人茶余饭后的闲谈,也知道你那次受伤不轻,否则怎会连些寻常暗器也招架不住,还要用小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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