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邪尊-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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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嘉璇对沈世韵,一向没什么特别爱憎,只是每逢见江冽尘待她好过自己,心里才会一阵阵酸溜溜的不乐意。这时听玄霜问到,明知在为人子面前谈论其母是不妥,但自小不论与他说过任何秘密,他总能守口如瓶,深心中已形成了种信任。推想起来,这也不似韵贵妃有意试探,于是红着脸实说了一遍。
玄霜更是不快,道:“我在跟你谈正事,你就三句话不离那魔头,该死的!我告诉你,我以后打算撇开她单干,再不当她的傀儡棋子,哼!凭什么?”
程嘉璇大吃一惊,看玄霜脸色确是心头大怀怨愤,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娘她做了什么啦?母子闹闹别扭,寻常至极”
玄霜冷哼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动不动就闹别扭!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人都给我记清楚!”见程嘉璇慌得连连应是,自觉耍足了威风,才道:“以前我敬她是我额娘,很多事从没深入去想,总是她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可现在摊到案上,我明白知道,她有不少事都做得差劲透了。还想再管教我?她配得起么?这么说吧,我虽然恨死了七煞魔头,可他有句话说对了,额娘现在的地位,全是仗着皇阿玛的宠爱得来的,这是她得以立足制胜的砝码。除了卖弄姿色,还能怎样?平日里对皇阿玛不闻不问,这会儿势力受到威胁,又想着回头寻求帮助了?她就只能靠别人撑腰?当着我的面,百般媚惑,那些肉麻情话听得我都快冒冷汗?没当场吐出来,就算给足她面子!什么每夜泡一杯铁观音恭候皇上,泡她的大头鬼,我就住在吟雪宫,难道还会不知?她连茶杯都从没拿出来过,整日盘算着怎样收拾魔教。再往难听里说,她身为贵妃,可日思夜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到了皇帝眼前就作扮温柔娴淑,来来回回变得好快!她到底当我皇阿玛是什么人?还是不是国君,是不是一个丈夫?我看说是工具还最为妥当。不幸投错胎,做了她的儿子,即使贵如皇子,我也觉得是耻辱。”
程嘉璇劝道:“或许是有些误会。再说韵贵妃娘娘的实力,宫廷上下有目共睹,说她是个只会靠着男人的‘花瓶’,未免言过其实。她绝对是极具智谋的。”
玄霜不屑道:“什么智谋?就算有,也都是奸谋、阴谋!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哪个不是棋子?听说六、七年前,我还没出生,年代够久远了啊?那时她为诱引魔教中人现身,就去抓了一个良民姑娘,将她扮成楚梦琳的模样,游街示众,亏得她怎么想出来?七煞魔头人家才聪明啊,管大街上闹得天翻地覆,他就是不上钩!最后那女人一怒之下,下令将那个姑娘凌迟处死,又杀了前来告状的陈家老爷。怕他们家申诉冤案,将此事闹大,就假借魔教之名,将那一家子的人全杀了。那一家当年在京城还算小有些势力,一夜之间,血流遍地,杀得一个不留,倒也作孽。”
程嘉璇失声道:“表姊!”想到幼年时陈府所经的那场惨祸。当年她还小,大都是哥哥与姑父多方奔走,可表姊蒙冤入狱一事,她还零星听过少许,难怪觉着耳熟。
玄霜奇道:“你说什么?”程嘉璇压下心头激动,自己是陈家表小姐,后又成了府邸遗孤,这身份关系太大,不能向任何人轻易说知。简要问道:“娘娘她做过很多相类之事么?”
玄霜对她大惊小怪甚是不满,道:“谁知道呢?不过我看她没那么笨,这一套把戏玩过一次就够,玩得多了,还有谁会上当?难道明知是计,还要巴巴的赶来送死?她也把别人都想得太蠢了。”
程嘉璇心里怦怦直跳,暗想:“这些年来我辗转调查,也得到了不少消息可玄霜说的一定不假,看来杀我全家的仇人,不是祭影教,而是朝廷和韵贵妃。”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爱他,不必始终对家人背负着不孝女的罪名,心里倒感一阵轻松。
玄霜见她无意解答,就自顾自地又说了下去,道:“那件事我不过道听途说,没多少深入了解。上次祭祖,你是和我一起看到了的,她假借此名,中途溜走,连庄亲王的棺椁她也想动。她嫁入皇室,那庄王爷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先祖,这是大逆不道之罪!刚才她又说什么来着?哼,咱俩都生耳朵听着,那可真叫做动听啊,比唱的好听一百倍,什么守护祖陵,阻止旁人入内盗宝。皇阿玛也不问她一句,那天她是告病离开,说了回客栈静养,好端端的,到赫图阿拉去干什么?难道她不认识路?那胡为也不认得么?后来她又是如何骗取断魂泪?在仇人面前,仍是美人计照施不误?那简直简直就是**无耻!七煞魔头自己也是犯贱,明知这女人靠不住,就看中美色,还敢跟她那么亲近?他跟那些窝囊废男人,有什么两样?”
程嘉璇脱口道:“不准你骂他!”玄霜冷哼道:“难道我说错了?已经到手的断魂泪也会给人抢去,他大概以为桃花运当头,还要开心得很!”程嘉璇恼道:“分明是韵贵妃太”终于还是骂不出口。放软话道:“我们说的是你额娘的事,原谅我听不得别人说他坏话。”
第三十章(8)()
玄霜哼声道:“他两个半斤八两,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如我不做她的儿子,成全了他们鬼混。最让我气不过,还是她对楚梦琳的死大加造谣,说什么是七煞魔头所杀,什么因爱成恨她以为世上所有人,都是像她一样的无德怨妇?要杀江冽尘成啊,有种你光明正大的杀啊!武功打不过他,就耍这些阴谋手段,气死我了!他还以为我也是那样的孬种?殒少帅也真是算了,兄弟一场,不说他的坏话,可他就不能自己动脑筋想想?就那样轻率的相信?这也包括让你带着残影剑到江湖上兴风作浪,偏生打着魔教旗号!她要是敢亮出身份来,我估计吟雪宫当天就得给人踏平!她怎么又不敢了?只懂得借刀杀人,有意思么?后来老天爷打盹儿,让她这计策也能收效,侥幸灭了魔教。她还不死心,竟公开祖陵所在,让那些江湖粗莽之人都下古墓,侵扰庄亲王的亡灵,最后连他的墓也一起填了!这么着引得正派中人陷在墓中,就放毒狙杀卑鄙无耻!像这样不要脸的女人,不配做贵妃,更不配做将来的皇太后!我该设法让皇阿玛找到点儿因头,趁早他妈给我废了她。”
程嘉璇听得心惊胆战,就怕此时有人经过,这番言词要是捅出去,不仅她脱不了干系,就连玄霜的罪名也是难免。极力劝道:“俗话说,子不嫌母丑。韵贵妃做了再多坏事,她总是你的亲娘啊,你存着这样的心思,委实太不应该。再说再说她对你也还是挺好的。”
玄霜道:“好什么?好她个鬼!我才不想讲究那些虚伪的孝道,难道她生了我,再找个嬷嬷把我带大,就可以借着亲情之名,左右我的思想、禁锢我的灵魂、决定我的命运了?她现在对我要求严格,都是为了让我将来顺利登基当皇帝,那也不是为我好,而是要我成为她的傀儡,任她垂帘听政。此后我的一举一动,全都得处于她的掌控之下,我就偏不让她如愿!”
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累得气喘吁吁,深呼吸几口,道:“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今我未获大权,不管如何不满,表面还得做她的孝顺儿子。只不过对着这样不要脸的女人,要我乖乖的‘承欢膝下’,想来还真是恶心。小璇,我现在是什么都跟你说了,要不要告诉别人,捅出去给我造害,都随你的便吧。反正我也是无所谓。”
程嘉璇最盼望能与人分享秘密,如今玄霜一切都不瞒她,她喜出望外之余,还得充分表示自己口风够紧,道:“你放心,我不会告密的,一定不会!你有什么需要我帮,我都可以”
玄霜道:“我相信你不会乱讲。其实下级指证上级,又是事关重大,一定要讲求证据的,所以你即使告密,说自己亲耳听见,可拿不出证人证物,皇上和众位大人会相信谁?到时只会加你一个造谣生事、扰乱宫廷之罪。所以我是一点儿都不担心的,无非是念着过去跟你有点交情,事前警告你一句,免得你自以为是,胡乱做出傻事。”
程嘉璇一颗心仿佛在冰水里浸过,霎时间瓦凉瓦凉的。嗫嚅道:“贝勒爷我,我总之是翻不出您手掌心的,可您不要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我真的已经够可怜啦!咱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好不好?”
玄霜冷哼道:“真正的可怜,才不会挂在嘴边。”程嘉璇两眼泪水扑簌簌的直掉,玄霜道:“哼,鳄鱼的眼泪。”停了一会儿,心觉说得确是过分了些,道:“小璇,你刚才向皇阿玛拒婚,我都看见啦,你那副涕泗横流的模样特别可爱。用得着那么伤心么?我堂堂皇子,还怕找不到媳妇?我都打算好啦,我不想娶你了,你意下如何?”
程嘉璇明知玄霜对自己的感情是小孩子一时糊涂,原该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连日来习惯了理所当然的享有,当这一天真正到来,还是有些难于接受,颤声道:“那是为什么?”
玄霜也不同她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道:“我跟七煞魔头迟早是要挑明了对立的,到时你是站在哪一边?”
程嘉璇道:“我自然是帮他。可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害你的。即使他要杀我,我也不会那样对不住你。否则我还是人么?”
玄霜道:“就怕那时由不得你。要想胁迫一个人,也不是非得凭恃强威逼。”程嘉璇道:“比如呢?”玄霜冷哼道:“七煞魔头多会蛊惑人心哪?比如他跟你说,只要按他的意思办,就会和你在一起。你会不会为了讨他的欢心,就来暗算我?”
程嘉璇结舌道:“这这个”若然这情形真实发生,对她而言不存犹豫,但难以对玄霜据实相告。轻声道:“他以前对瑾姑娘和纪教主,就是这样的。可至少态度好得多了。”
玄霜道:“是啊,所以你是打算答应的。那不就好了?我又何必娶一个心怀鬼胎,随时可能来杀我的枕边人?我胆子小,还想多过几年的安生日子呢,娶不起你这魔教教主身边的危险女人啊。不过就像你说的,这是个玩笑,愿赌服输,你输银子给我,咱们就此了事。以后我祝福你,你也祝福我。”
程嘉璇咬了咬嘴唇,将刚才他塞进掌心中的银子轻轻放在床头,道:“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对么?”玄霜道:“那还用说?我几时说过跟你绝交?”程嘉璇眼中又隐约有泪水弥漫,轻声道:“多谢多谢你。”心里暗想:“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成全我,才找出这个理由。对我的恩情,我来世也报不完”
其后两人陷入一阵尴尬,虽想找些话题解闷,都是说不了几句,便已半途僵住。最后谁都没了当初心思,相对无言良久,程嘉璇默默安顿下玄霜歇息,轻身而去。
回到吟雪宫反复思量,总也静不下心来。夜半在房中徘徊,想到顺治和沈世韵今夜同是歇在此处,相互间仅隔着个大殿,怎知脚步声是否打搅了他们休息?向着月光无言哀叹,随后踮起脚尖,小心的一步步迈出房间,到庭院中散步。
这一晃就到了个离宫不远的林子里,没走多久,耳中忽然听到几声响动。左右无事,不妨去探个究竟。借着林木遮蔽,小心的扶着树干,循声而行。好不容易走到近前,声音却又消失了,简直与来时一样突然,甚至要令她怀疑先前是否听错。
倚着树干默立半晌,确信的无声响,不由暗笑自己太过敏感,稍有个风吹草动,也要当成天大的事。刚抬脚要走,又听到前番那声音,且这一回近在耳畔,依稀能听出是两个人在低声交谈。寒夜中不待在宫里烤着火炉,却溜到荒无人迹的林子里来悄悄说话,想也知道没安好心。
程嘉璇天生好奇心重,尤其对刺探他人秘密怀有特殊偏好,心未动而身先行,一闪就避到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后。从草叶被踩倒的沙沙声高低辨来,两人越走越近,刚好也在树后停了下来。这一回程嘉璇不敢乱动,也不敢探过头去细看究竟。脑袋直挺挺的撑在树干上,耳朵竖起。
一个男声低语道:“凌贝勒那件事,你到底考虑得怎样了?为何这许久仍迟迟未动?”程嘉璇暗暗一惊,心道:“凌贝勒?他们两人鬼鬼祟祟,难道有阴谋要对玄霜不利?”
另一个男声道:“不是我不想说。只是你知道的,玄霜近日一只脚受了伤,已有段时候没来找我学武了,我就算想说,也苦于没有机会。”这声音听来与前者年龄相仿,都是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但他却尤显苦闷,生像已背了一辈子的烦恼,重担在身,不得喘息一般。
先一人冷冷道:“借口。你若是有心相告,还怕找不到机会?凌贝勒受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