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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七煞邪尊-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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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我剑下的妖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我提高了嗓门说话,饭馆中大半客人都向我们这边瞟了过来,聚集的都是些身怀不俗武艺之客,犯不着躲避,却也没相帮意图,都在边上喝酒瞧热闹。我心想,当场再杀这几人,为我,也为昆仑派,好好的长一长脸。

    那猥璅汉子吹了声口哨,道:‘你的仇家出重金买你项上人头,还要我们活捉你去见他。咱兄弟几个在江湖上也不是无名小卒,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不能给找错了,否则让你这小子弄得名声扫地,将来谁还敢托付咱们办事?喂,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昆仑大掌门,身兼两家之所长,人称一剑索万魂的梁越?’

    我道:‘不错,正是你爷爷。’那高个子冷笑道:‘我看你怎么就像个冒牌货?是与不是,动过了手才知道。’说着站起身来,怀抱长剑一揖,道:‘请赐教。’

    此时饭馆中挤满了看客,还有些人在赌我们输赢,价钱越押越高。先前那汉子笑道:‘大哥,可别输了。’我推开椅子,拔剑挥出,忽感手臂酸软,抬到一半,就软绵绵的垂回身侧。那高个子嘲笑道:‘啊哟,我还没输呢,不用这么早就手下留情。’我知道是中了暗算,但这些日子我事事谨慎,吃饭时也要盯准是他们动过筷子的,才敢下口,却怎地”

    玄霜道:“真要害人,方法也多得很。比如他们将所有饭菜都下了毒,却在事先服下解药,专门摆道儿套你。”

    梁越默认,又道:“我中了毒,还不知是不是传闻中的‘十香软筋散’,别说是比内力,就连蛮力也拼不过。我假装观察敌情,缓慢移动长剑,拖到距他左脚尖三十七度处,发一声喊,横剑平掠,直攻下盘,接着反手斜撩对方下阴。

    这一剑是结合了两派奇招,第一式是昆仑剑法,叫做‘平地青云’,第二式是点苍刀法,叫做‘白鹭冲天’,况且剑势放得低些,易于使力,能弥补我手劲缺陷的弱点。

    谁料那人武功甚为怪异,没看清他如何跳跃,剑尖就已被他脚尖踏住,高举刀鞘,向我肩上击来,我抬腕相架,却哪里抵受得住,手臂被反压过去。那人作势拔刀,语带嘲讽的道:‘啊呀,我这祖传的杀猪刀,怎么偏在此时生了锈?拔不出来了,你给磨磨?’说完刀鞘一转,击在我头顶。

    我眼前直冒金星,松手撤剑,向后跌出几步,那人又是一拳劈面挥到,击得我鼻血长流,仰天摔倒。那人抬起左脚,在我腿弯一勾一绊,我身不由己,扑倒在他脚下,仍在挣扎着要站起身来。

    那精瘦汉子哈哈大笑,说道:‘要说是昆仑派大掌门,你真的不大像,可就凭你在地上扭动的脓包相,比起梁越,是如假包换的了,跟我们走一趟吧。’当时我虽怒极,总算还记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待我功力恢复,再去寻他们算账。最好他们以为是找错了人,就此放我回去。旁人也只道我并非梁越,而是给人冒充了的”

    玄霜冷笑道:“梁大掌门名满天下,假冒你的苍蝇铺天盖地,都是取了狐假虎威之意。”

    梁越听出他讥讽,苦笑道:“我并不敢这般妄自尊大,只盼借着掌门名头,慑服武林群侠,让他们能有这些崇敬心思。”玄霜道:“陆大寨主以前也是昆仑掌门,还不是给你整得一败涂地?那群‘英雄’能在你得势之时来为你帮腔,就能在你落魄时再转去投靠更强之人。”

    梁越不愿再与他争辩,径行续道:“那高个子笑道:‘梁掌门,你这大号,从此是该改一改了。叫做一剑索万蝇如何?’我闭着双眼不答。那矮个子笑道:‘大哥,此言差矣,想那一万只苍蝇,难道算不得一万只生魂?咱们可不能有偏见哪!再说苍蝇只有那一丁点,他能一剑全部刺中,武林中扫落暗器的手法就当属他第一!你太抬举这小子了。’

第二十四章(9)() 
那高个子笑道:‘二弟说的是。那就来个形象的,不如叫他作一伏赛万虫。你们瞧他那副样子,可不是比一万只虫子还鄙陋?嘿嘿,哈哈!’几人齐声大笑,旁边的江湖豪客指指点点,却也渐渐散了。”

    玄霜咳了两声,不耐道:“这些左道粗话,也亏得你一句句记在心上。总之,就是他们百般侮辱你,一句带过可也。”

    梁越恨恨道:“记的越牢,将来我才能准确找到要报复的对象。那矮个子走到我边上,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说道:‘大哥,这小子对咱们挺不客气,不如剁了他两只脚,以后也免了他逃跑。’”

    玄霜视线立刻向他双腿扫去,梁越没好气地瞪回一眼,道:“他们当然没有真的伤我。那高个子道:‘陆大人要的是这小子的完整人,咱们就连一根毛发都不能动他。’他那几个兄弟还不服气,有人出主意道:‘不伤他毫发,也不能让他好过。往后赶路,他只能吃咱们吃剩下的饭菜,喝咱们的洗脚水,否则就饿着、渴着。’

    那些人一边笑骂着,竟都赞此计大妙。我暗暗赌咒,即使饿死渴死,也不能受这种侮辱,既是仇家下令活捉我,料他们也没胆子叫我死在半道。

    后头的路,我就闭着眼睛睡大觉,几天以后,被人蒙了双眼,塞进一个破麻袋,那人扛着我走街窜巷,最后把我丢进了一个黑屋子。喏,就是这一处了。当时我手足酸软的躺在地上,无力挣扎,也是想养精蓄锐,等仇家来了,才有力气背水一战。我没学别的俘虏孬样,关进牢里就大声叫骂,反是安静待着。有几个看守的怕我死了,还常进房走动,时不时的推我几把,我都咬牙忍着。

    那幕后黑手很能沉得住气,足足干晾了我几天,才肯出来见我。我听到门板如往常般‘吱呀’一响,那时却有种强烈感觉,这个人一定就是他!那人走到我面前,兴奋的搓了搓手,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突然一把扯下蒙着我眼睛的黑布。我眼前黑暗多日,乍见光线,面前金星乱冒,连眨了几下眼,才能看清他面容。你猜,那个人是谁?”

    玄霜含糊道:“是你的仇家了。”梁越冷笑道:“废话。啊,是了,我早跟你说过,这挨千刀的名叫陆黔。当时他捏着我下颌,硬是朝上抬起,阴森森的说道:‘还识得我不识啊?以为我已经死了,对不对?’

    他有意让我仰视着他,我就偏不从他所愿,翻着白眼望天花板,道:‘我当然没忘了你,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陆黔不仅没怒,反像是非常高兴,笑道:‘那就好了,你既然记得我,想必也应该听过本大王这些年来的光辉成就?’我冷笑道:‘你当了强盗窝的匪首,何足以衿?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听说你后来举寨受旨招安,做了朝廷的奴才?还跟魔教也勾搭上了?’

    陆黔道:‘你说的是派人攻打华山?你错了,那是韵贵妃为收拾魔教,所布下的圈套,与我无关。我不过是运气好些,捡了个现成便宜。’我道:‘便宜也好,主谋也罢,在内你叛离正道,在外你勾结异邦,所作所为,天怒人怨,你将永受正派之人所唾弃!’”

    玄霜道:“单凭陆寨主能将青天寨治理得有声有色,以一己之力多次歼灭朝廷官兵,就说明他的才识、武功,都还是有一点的,你不可一概而论。”

    梁越怒道:“你怎么尽帮他说话?当时那混蛋说道:‘所谓的名门正派,根本不配与我同等共处。梁越小子,这些年我早也盼,晚也盼,最想念的就是你了。能被青天寨的大寨主如此惦记,是你的荣幸,堪慰平生。嘿,你服不服我?’说着玩笑般的抬起手掌,在我脸上轻扇。

    我叫道:‘我不服!我永远都不服!我梁越这辈子做过的唯一一件错事,就是在昆仑山时没亲手了结掉你,竟任你兴风作浪长达六年!你暗使卑鄙无耻的手段,有种的就放了我,给老子解药,等我精力充沛,咱们再光明正大的动手过招!你这狗杂种敢么?’

    陆黔冷笑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才不在乎用的是什么手段。我不看过程,只问结果,现结果就是你躺在地上,像条哈巴狗一般,任我摆布。你说不服气,那我就揍得你服气为止,且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更硬。’说着就挥拳向我打来,出招之狠之全,当真是任何一处部位都不放过。我那时本已极度虚弱,被打得眼前发黑,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等到陆黔也打得气喘吁吁,这才停手,道:‘我一想到,你当着所有武林前辈的面,对我百般侮辱,我就恨得牙痒痒,没有人可以这样对待我陆黔,没有人!那时你假意来跟我结交,最后却设下圈套引我来钻,手段难道又很光明正大?怎么你设计我就是为武林除害,我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你就骂我卑鄙无耻?听说你这些年混得不错,还捞得个外号,叫什么一剑索万魂的,嗯?’

    这外号是江湖上朋友抬爱,说我一剑挥出,剑底就能斩下数万生魂。我不无得意的道:‘不错,算你还有几分见识。可惜我的外号从你口里说出来,无异是种辱没。’

    陆黔冷笑道:‘好,我甘愿自贱身价,取个外号叫万剑索一魂。’

    我听不懂他意下所指,他就好心来给我解释,道:‘我不会那么轻松就让你死掉的,你所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要一笔笔的索还回来。我用一万剑,慢慢的斩杀你这条罪孽的残魂。以后我每天来探你两次,上午剁你半截手指,下午切你半截脚趾,将你身上的部件,一件一件的剥离你的身体。放心,我下手定会有分寸,保证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我这边还有历朝历代残留下来的许多刑具,不少大人物都是死在这些东西上面,能够将这些酷刑体验个遍,古来属你梁大掌门为第一人。你就是个天生的贱种,我敢说,你定会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并且喜欢上它的。还有,我看了你那双眼睛就讨厌,再这么翻白眼瞪我,我就把它缝起来,你再瞪呀,让你瞪一个够。’”

    玄霜想到他被缝上的眼睛,心有余悸,干笑道:“陆黔这个人么,脑子真有点不正常,竟有这种嗜血癖好。”梁越抬起僵硬的双手,吃力地握住玄霜右手,道:“小兄弟,你是个好孩子,听听也觉得不忍心了,是不?你掩护我逃走,在你并不费什么力气,却是救了一条人命,胜造七级浮屠。”

    玄霜刚要答话,目光忽然瞟到他手指,见他右手少了两根,中指只剩半截,断处还能隐约见到凝结的伤口,中有血丝线迹纠缠。仅剩的七根手指顶端也都是光秃秃的,指甲被人以钢钳硬生生的拔去,血肉溃烂处又立即贴附烤得滚烫的烙铁,将本已不堪入目的伤口又烧成焦黑。

    玄霜一声低呼,拼命挣脱,将他手打落到一边。又觉这举动太无男子气慨,干咳两声,道:“陆黔捉你到此,这里却是我的地盘,你也不问问,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梁越面色惨变,许久才惨声道:“你你算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既是那贼道的朋友,你就给我纳命来吧!”说着猛抬起双臂,向玄霜抓来。

    玄霜别的不怕,就怕看到他两只手的可怖情形,向后翻出个筋斗,与他空出大片间距,叫道:“慢着,梁掌门,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你这样做了,又能有什么意义?”梁越怪声道:“什么意义?凡是跟陆黔沾亲带故的,没一个是好东西,统统该死。”

    玄霜抱起胳膊,理直气壮的道:“你冤枉好人,我跟你讲了这许多话,可没说过一句‘我是陆黔的亲戚’!我说过了没有?你这么翻脸不认人,刚才还在拜托我,一转眼就要害人,实在让我不敢放心,就算我真的帮你逃走,你还是会杀了我。”

    梁越急道:“瞎说。你救我,是我的大恩人,我杀了谁,也不会伤害你啊!”玄霜道:“哼!未必!你昆仑派梁大掌门这么丢丑的模样都给我看见了,你怎会留下我的活口,日后去败坏你视如生命的名声?”

    梁越心事给他当场道破,一时窘迫,默然不应。

    玄霜做了七成猜想,一听他果然想害死自己,不由大叹人心险恶。想转身离开,偏偏门外还耽着一群侍卫。正踌躇间,忽听房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玄霜不敢再趴门缝偷看,而他距梁越尚远,要跃上前一掌将他敲晕,也是力有不逮。慌乱中左手平举,右手食指轻顶掌心,做个“噤声”手势,看准房中角落,三两下窜了过去,拉过近旁的草堆拍松,遮掩住身形。

    刚刚藏好,两扇门板訇然中开,陆黔背着双手,冷了面孔,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玄霜见他相貌生得倒也清俊,就不知何处总含着些古怪。

    陆黔一进门,抬手指向梁越,冷笑道:“不错啊,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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